車上一共四個人,老黃開車,丁爍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男不女的東方呢,和白小柔都在後邊坐着。具體地說,東方是倒在車座下邊,一動不動,嘴角邊還掛着一絲白沫。
爲了防止意外,老黃來了一記掌刀,把他給劈暈過去。
白小柔有些害怕,又帶着小興奮,暗地裡踹了東方的腦袋幾腳。
她認識這人妖,差點害自己掉入狼窟的,就是這傢伙!
“對了,你家在哪,我把你送回去吧。”
丁爍扭頭,淡淡地看了白小柔一眼,然後說道。
“我……我不想回去!”
白小柔脫口而出。
老黃嘿嘿地笑:“小美女,爲什麼不想回去?怎麼着,喜歡上我老大了,要賴着他?”
白小柔臉一紅,低着頭,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我不想回去,我……我也不敢回去。”
她說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這說起來也真是狗血劇情。
白小柔就就住在離魔障叢林約有七八公里的一個小山村裡,叫做錠子村。
這叢林裡頭很多小山村,都會有劉晗的人在那裡開設的地下賭場,第一是大把大把地賺昧心錢;第二就更加下作了,那就是到處去看誰家有水靈靈的女孩子,有的話,就去勾搭那戶人家的大人來賭博,設下陷阱讓他大輸特輸。還不起錢了是吧?行!要不打死你全家,要不就用你家的女孩子來抵賭債。抵了賭債的女孩子,就送到縣城裡去,打扮培養一番,變成達官貴人嘴裡的美味佳餚。
劉晗靠着這一手,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子,不知道賺了多少黑心錢!
錠子村也有這樣子的地下賭場,白小柔就是這麼被抓到天堂之門那裡去的。她爸爸欠下了十多萬元的賭債,這對他們家來說,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在賭場打手的逼迫之下,沒辦法,家裡只能用白小柔去抵債。
白小柔當然不願意,她是被半強行地搶走的。
所以,她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
老黃笑嘻嘻地問:“那你這不回去了,以後真要死心塌地跟着我們老大了?”
白小柔囁嚅着問:“丁爍哥哥,你……你把我搶來了,總不能不管我吧?”
這話裡頭的意思很顯然了,她是想跟着丁老大。
丁爍還沒開口,老黃在那擠眉弄眼。
“小柔哇,那你可要想清楚。咱們丁老大可是天縱英才,瀟灑非凡,英雄氣概,氣吞山河!這種強勢的男人很搶手,不知道多少美女投入他懷抱呢。你想跟他一起,不知道排第幾,小三肯定是做不上了,做個小十三的還差不多。哈哈哈哈!”
白小柔一聽,臉上出現一抹陰霾。
她咬了咬下嘴脣,眼睛裡都快泛出淚花來了。
接着,她輕聲說道:“丁爍哥哥,我……我可以給你做小三的,做小十三也行。我的……我的要求不高,反正你帶我走,不管去哪裡。你給我租個單間住都可以,給我一些錢,能開間小花店養活自己。我的要求真的不高,我也會……也會不管你有多少個女人,反正我就只守着你一個男人。”
她說得這麼動情,讓老黃都有些感動了。
丁爍咳了兩聲,揮揮手說:“行了行了,我帶你回去,把那個賭場給砸了。呵!幾個主事的,最多給殺了,看誰還敢折騰你和你們家!”
“他們很厲害的!”
白小柔急聲說:“他們有槍!而且……咦?”
她說着說着,自個兒停了下來。低頭看看還縮在車座下邊昏迷不醒的,剛纔還被自己偷偷踹了幾腳的那人妖,又想想之前發生在天堂之門的事,她就感到自己說的有些兒好笑了。
天堂之門那麼多厲害的人物,都被丁爍給打得不要不要的,別說他們手下的鄉村痞子了。
不過,她心裡頭隱隱然地,還是希望能跟丁爍走。她甚至有些幽怨。這個人,剛開始的時候不是要搶了我的麼?怎麼這搶了我了,他又不要我了?
不管怎麼樣,反正是順路,丁爍決定去把那什麼錠子村的地下賭場給端了。
開地下賭場也沒啥,坑人的錢也算了,這居然還要強搶良家少女?
丁爍想着就想着,就很有替天行道的樂趣。
車子開出城約摸七八公里,這會兒,天上已經拉上了厚厚的夜幕。四周都是山林,但比起一個路口前邊的,卻猶如小巫見大巫。參天大樹已隱約可見,這裡的生態還保護得不錯。
這回,老黃沒開口,白小柔先說話了:“從這條路進去二十公里左右,就是我所在的村子。到了那裡的時候,差不多都不能開車了,到處都是崎嶇山路,得靠兩隻腳走才行。丁爍哥哥,你要幫我報仇,我……我自然是很高興的。但如果報了仇,你不嫌我是累贅,我真的……願意跟你走!”
這語氣很堅決。
丁爍不大感興趣,懶洋洋地說:“到時候再看吧。”
雖然白小柔是千里挑一的美女,丁爍開頭對她也有點意思,不過那主要是因爲逗她,好玩兒。這會兒,逗着逗着,人家都黏上身來了,他就覺得興趣大減。
把白小柔帶回去?這金屋藏嬌也得有時間啊。
哥的時間多乎哉?不多也。
他的語氣讓白小柔很失望,用力咬了咬下嘴脣,不說話了。
車子在路口旁邊停了一下,老黃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兩輛奔馳麪包車奔了過來。
裡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輛車坐着的是風組人馬,一臉車坐着的是雲組。兩個組各自來了青銅級別以上的殺手約十三四個。當然,風雲會不止這些人手,有一些是執行任務去了。
看到這麼多殺氣騰騰的人,白小柔都驚呆了。
交談了幾句,一共三輛車子,朝着濃濃的夜幕裡頭奔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叢林裡頭。
錠子村。
這個村還算是一個大村子,足足有三百多戶人家,星星閃閃地分佈在一座大山的山腰上。
此時此刻,在山腰一側的一個山洞裡,傳出沸騰的人聲。裡頭足足有三四千平方米大小,本來凹凸不平的地面,被儘量打磨平整。周圍的山壁上,插着許多熊熊燃燒的火把。而在一邊的地上,更是燃燒着烈火,把一口從洞頂上吊下來的大鍋燒得噗噗響。裡頭翻滾着香噴噴的肉湯,香菇和骨頭以及野山椒不斷撲騰出來,帶出一股嗆鼻又令人垂涎的氣味。
這麼一鍋湯,喝上一碗,保管渾身都火辣辣地。
旁邊一個厚實的櫃子上,還堆着許多海碗,有幾個光着膀子的人,正在那咕嘟咕嘟地喝湯。
光看這一幕,還以爲這是一個土匪窩呢!
足足有一兩百號人鑽在這裡頭呢,他們有的打麻將,有的賭牌九,有的散三公……居然還有鬥雞鬥蛐蛐的,非常熱鬧。周圍大概還有十來二十個抓着鐵棍的打手,在晃着膀子看場子。
這裡就是錠子村的地下賭場了,也是劉晗這個大土豪設在村子裡的一個非法小機構。
打麻將的區域裡,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抖着手從兜裡掏出一疊鈔票,沾着口水一點點地數。他臉色蒼白,滿頭涌出來的汗水,絕對可以好好地洗上一回臉了。顯然,這輸得不清。
周圍的人都在嘲弄他:
“白老四,怎麼着?這回把你賣女兒的錢都輸光了?”
“早知如此,你就得多生幾個女兒啊,哈哈哈!”
“可不!那就不用發愁沒錢賭了。”
……
那個白老四顯得很尷尬,卻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嘀咕:“別說了,別說了……這有啥好說的。反正……反正我白老四輸了就不會欠債……”
說到這,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充滿怨憤的清脆叫聲:“爸!你不是答應了我,我……我去抵了你的賭債,你就再也不賭博的麼?你怎麼……怎麼又賭上了?”
正是白小柔跑進來了,站在白老四身邊。
她淚汪汪地盯着父親。
白老四嚇了一跳,趕緊說:“我就是來看看,來看看,沒怎麼賭的。咦……”
他忽然醒悟過來,嗖地就站起身子,喝道:“臭丫頭,你怎麼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回來做什麼?你你……你可千萬不要是逃回來的啊!”
喊着,他臉上已經是露出恐懼之色。
而不遠處,一個光頭大漢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
他一看,眼神裡就露出古怪,招招手,帶着兩個打手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小柔麼?怎麼回來了?來,跟寶哥說說!”
走到白小柔身邊,他帶着一絲煞氣地問道。
這個寶哥,大名賴義寶,是土生土長的錠子村的人,打小就是一孽畜!十三歲玩嫂子,十五歲玩鄰家小少婦,十七歲把村裡頭幾個有姿色的寡婦全上了,還上了她們的女兒。後來被村裡頭一些看不慣的男人合夥暴打一頓,趕出村子。那以後去到步達縣,抱上了東方的大腿,在那股惡勢力的支持下,回到村子。
之前打過他的男人都被打斷了腿,有兩個還消失了,聽說打死了把屍體丟去餵了野豬。這孽畜呢,從此就在錠子村開了賭場,幹下了更多的壞事!
白小柔冷冷地盯着賴義寶,一字一頓地說:“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