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修煉了幾百年的老道同時解除了自己的術法,蛇靈熊靈狐靈那七種獸靈又重新回到火緣師太的紙符上去了,而“五行宗”三位道長的“五行禁法”也全部破除,大地萬物迴歸原樣。
火緣老道用腳踢了踢被氣劍射死的鬼冢,冷笑道:“我們總算是替宗派清理了門戶,這下回山去我對掌門師兄可有所交代了。”
“五行宗”的陽天老道說道:“現在說這話還爲時過早,我們只不過清理了一部分賊子,真要一雪千年前的恥辱,還得有朝一日遠渡重洋、深入j國才行,只有把這些亂臣賊子的家族權門全部屠滅了,纔算是真正對祖宗有所交代。”
法天老道看了看被破壞的四周,又深深的看了劉伯陽一眼,嘆息道:“算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回去從長計議。”
除了風玄子和天明子之外,其他老道都率先走出茶亭了,他們什麼話都沒說,那是顧及到風玄子的面子,事實上在俗世當中亂用宗門術法,不光是“請神門”的忌諱,也是其它宗派的忌諱。
風玄子有些頭疼的看着劉伯陽,有一種很失望說道:“小徒孫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難道你師傅在把‘請神術’傳給你之前,沒有告訴過你不能隨便亂用嗎?”
劉伯陽看着遠方道:“他們傷害了我的兄弟,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劉伯陽顯然沒把風玄子的話聽進心裡去,這讓風玄子一陣氣結:“你……!”
“師叔祖!”劉伯陽忽然轉頭看着他,很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神通廣大,我能不能擺脫你一件事,無論如何,請你想辦法救救我的三位兄弟,我不想讓他們死,如果你能救活,你想怎樣責罰我都行!”
風玄子很無奈的說道:“你又不是宗門的人,我有什麼權利責罰你?不過你下次千萬要記住,‘請神術’是不能隨便亂用的,否則萬一傷害到普通人,你就會大禍臨頭!”
劉伯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風玄子沒再說什麼,轉身帶着天明子往外走,劉伯陽只要亦步亦趨的跟着。
當他們來到茶園之外的時候,劉伯陽竟赫然發現火德老道手裡拿着兩張紙符走向高震飛和老貓,彷彿要做點什麼,劉伯陽趕緊走過去問道:“火德道長,你想做什麼?”
火德老道道:“我要把他們兩個剛剛的記憶全部抹除,不能讓他們記得你‘請神’的事!”
劉伯陽道:“道長,你誤會了,這兩位是我的兄弟,他們本身也都是我師公一陽子的徒孫,所以並不算普通人,你就不要這樣對待他們了!”
火德老道皺起眉頭看了看後面的風玄子,風玄子也只能點點頭,於是火德老道便作罷,率先用遁甲符離開了。
法天老道用氣劍解開高震飛和老貓的穴位,也和“五行宗”的人一起離開了,高震飛和老貓有點忐忑的目送這些人憑空消失,然後看向劉伯陽。
劉伯陽對他們道:“我們先去醫院!”
——
風玄子別看口上沒有苛責劉伯陽,其實心中對劉伯陽的膽大妄爲還是有一定成見的,原本是不想幫着劉伯陽救人,不過一聽受傷的三人當中竟然有一個也是一陽子的徒孫,他便不能袖手旁觀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宗門長老,哪有明知道徒子徒孫受了傷而不去探望的道理。
火緣師太心善,也跟着風玄子和劉伯陽一起來到醫院,按照崔國棟提供的信息,他們直奔搶救室。
崔國棟一個人坐在晦暗的走廊裡,見劉伯陽等人終於趕來,紅着眼睛走過來說道:“陽哥,對不住,我讓你們失望了……”
劉伯陽心中一寒,追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崔國棟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顫聲道:“老八和老九保住了命,但是虎子……”
崔國棟話沒說完,劉伯陽高震飛老貓三人就變了臉色,大步朝着搶救室走過去,劉伯陽在亮着鮮紅的搶救燈搶救室門前轉了兩圈,又焦躁的走回來問道:“虎子怎麼了?”
崔國棟沒說什麼,咬着嘴脣流淚。
劉伯陽自己的眼睛也紅了,低聲問道:“他現在在哪?”
崔國棟默然無語,轉頭帶路,劉伯陽深深吸了口氣,和高震飛虎子一起跟着,轉過另外一條長廊,來到一個連氣溫都有些偏低的封閉房間前面,門牌上面寫着幾個冰冷僵硬的字體:停屍房。
劉伯陽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他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冰涼的淚珠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壓抑着心中滔天的自責和悲憤,用很平靜的語氣問道:“虎子在裡面?”
崔國棟嚥着眼淚點點頭。
“他走了多久了?”劉伯陽轉頭問道。
高震飛紅着眼睛轉頭默默走到一邊去了。老貓則是攥緊了雙拳狠狠砸牆,咬着牙沒有哭出聲。
“從我趕來的路上就不行了,來到醫院醫生就說已經……死了。”崔國棟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用手狠狠的擦眼淚。
“虎子從小就愛熱鬧,你爲什麼不在這裡守着他?”劉伯陽冷冷的問。
崔國棟哭着哽咽道:“陽哥,我跟你說實話,我慫了,我不敢相信這個現實,我不敢相信虎子已經死了!他從急救室裡被人推出來的時候我就沒敢看他一眼!我總感覺這小子還在我身邊,他上午還活蹦亂跳的,怎麼說能死就死了!”
“去你-媽-的!虎子不會死!你一定是瞎了眼看錯了!”老貓忽然大吼一聲,然後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推開停屍房的門。
由於虎子是被剛剛送進來的,所以他的那張擔架牀就放在停屍房中央的位置,家屬還沒簽字,醫院方面不敢隨便裝進冷櫃。
停屍房裡面的溫度更低,空氣中混雜着難聞的福爾馬林的味道,老貓嘴上說的兇,可真正走到蓋着白布的虎子身邊的時候,他也慫了,愣是不敢伸出手去揭開虎子臉上的白單,因爲只要這薄薄的單子一旦掀開,老貓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就全沒了。
劉伯陽和高震飛默然的走了進來,劉伯陽推開老貓,猶豫了一下,用手掀開那張青白色的單子,虎子那張疲憊而又傷痕累累的面龐一下子露了出來,他確實被龍上折磨的夠嗆,鎖骨、胸口、肋下、腹部,都有多處刀傷,他的血幾乎都流乾了,渾身蒼白,眉宇微微鎖起,似乎還放不下他對這個世界的牽掛和眷戀。
劉伯陽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昏過去,他再也壓抑不住哭聲,顫抖着聲音道:“老七,我來了,哥對不起你,不該讓你們過去的……”
高震飛宛如木頭人一樣搖搖欲墜的站在那裡,老貓則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來,風玄子和火緣師太也是一臉惋惜的站在門口,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