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國棟一時沒搞懂巴爺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接過繩子,牽住那頭大黃牛拽進院子裡去了。【】
那黃牛不停的在院子裡哀哞,把劉伯陽和劉慧民也驚動了,劉伯陽帶着高震飛,和劉慧民一起從屋裡走了出來,劉伯陽指着黃牛道:“慧民哥,這是幹什麼?”
劉慧民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看來巴爺是真的感激這小子啊,居然用這種規格招待他……
他拍了拍劉伯陽的肩膀,笑道:“沒事兒,不關咱們的事兒,進去接着聊。”說完就拉着劉伯陽進屋去。
劉伯陽有些匪夷所思,給崔國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瞅着點兒,到底怎麼回事。
崔國棟傻呆呆的牽着牛站在院子裡,搞不懂巴爺到底想幹什麼。等了沒多久,只見巴爺從偏房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捆麻繩和一把尖刀,看了崔國棟一眼,道:“牽好了,我先給它捆上!”
崔國棟一下子明白了,瞪大眼睛道:“老爺子,你該不是要宰了它吧?”
巴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剛纔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不宰它我們吃什麼?”
崔國棟震撼了,見過仗義的,沒見過這麼仗義的,在這種窮鄉僻壤,就算牛再多,那價錢也低不了,而且基本上就等於一戶人家的主要收入來源了,這麼肥壯一頭牛,都不知道巴爺養了多久,可他說殺就殺,僅僅爲了招待自己等人吃一頓午飯!咱先不說這頭黃牛在X子村到底能值多少錢,關鍵是老人家這份心意難得啊!
“老爺子,不用這樣吧,我們隨便將就吃點兒就行,怪不得這牛叫的比哭還難聽,您還是留着吧,就爲了一頓飯,實在不值得啊!”崔國棟苦笑道。
“別說用不着的!先幫我牽好了!在我們這地兒,牛養來就是爲了吃的!這頭大公牛你還想留着它產崽兒嗎?在這兒就聽我的,你可千萬牽好了,等一會兒它的力氣也不小,別讓它的角頂住你!”巴爺輕描淡寫道。
崔國棟不好多說什麼了,聽巴爺的口氣,這難道是X民的習俗?自己一個外鄉人什麼都不懂,也不好管太多。
可是崔國棟不知道,這在X民村確實是招待客人的習俗,但卻是最高規格的習俗!巴爺殺的是一整頭牛,他要做的是全牛宴!這在X民村一般是接待長者和大人物時纔會動用的規格!
崔國棟眼睜睜看着巴爺手腳靈活的把大黃牛四隻蹄子全都用單根的麻繩捆起來,然後綁到四處的石樁子上,這下就算牛再能掙脫,它也無法大範圍內亂跑亂撞了。
崔國棟緊緊抓住繩子,他知道巴爺要開始了,只見巴爺用手輕擡起牛的下巴,另一手緩慢的捋着它的脖子,嘴裡還低聲的嘰裡咕嚕念着一些外族人聽不懂的教義經文,隨着他的手捋的越來越平緩,那大黃牛竟然如同被陶醉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揚起下巴,露出一種無比安詳的神色。
然而這時的崔國棟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經看到巴爺用腳悄悄的把一隻大鐵桶勾了過來,停到了黃牛的脖子底下,而另一隻手上的尖刀也慢慢的矯正好位置
崔國棟凝神戒備,手上牽住牛鼻的麻繩狠狠抓緊,他倒不是對殺牛恐懼,而是替巴爺擔心,這麼大歲數一個老爺子,要殺如此雄壯一頭公牛,能行嗎?他的力氣夠嗎?
萬一殺不死,這牛瘋起來,可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巴爺根本不給崔國棟顧慮的時間,只見他猛的舉起那把尖刀,對準牛頸上的一個特殊部位,估計是大動脈,閃電一刀就插了進去,登時血花爆濺,那黃牛煞然睜開眼睛,發出淒厲的哞叫,可惜巴爺兩手已經死死保住它的頭,用整個身體壓上去壓制它的行動,黃牛的脖子上還掛着那把尖刀,鮮血毫不浪費的全都流進下面的大鐵桶裡!
饒是崔國棟這種手上沾過人命的人,都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血腥殘忍,可現在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用出吃奶的力氣拽緊牛繩,幫助巴爺把這疼瘋了的公牛狠狠控制住!
單槍匹馬就能把牛撂倒這種事兒,只有老貓才幹的出來,崔國棟自問還沒那個本事……
大黃牛脖子上中刀,而且直接插進神經大動脈,疼成啥樣就別提了,問題是脖子上流出的不僅是血,還是它的生機!這一刻它誰都不管不顧了,拼命的晃動腦袋想用牛角捅死巴爺,可巴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把它抱的穩穩的,極有分寸的讓它的血全部流進鐵桶裡,浪費的僅是極少數!
大黃牛四隻蹄子分別被不同的麻繩捆住,系在四個不同的石樁子上,無論怎麼掙扎都動不了,想往後撤身,崔國棟卻把它拽的死死的,想甩脖子把尖刀甩下來,巴爺卻死死把它壓制住,大黃牛再也沒辦法了,兩顆溼漉漉的大牛眼裡露出無限求生的渴望,可生機還是隨着血液一分一秒離它遠去,隨着鐵桶裡的血液越多,崔國棟明顯感覺它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了,甚至不用刻意的加大力氣去牽拽它,它連蹄子掙扎的幅度都在漸漸變小……
“別放鬆,它還早着呢!等這桶滿了,再換一隻桶,它才差不多真的倒下!”巴爺冷靜的提醒崔國棟道。
崔國棟一直都沒放鬆,殺個人都沒這麼用力過,手心都牽出汗來了,但手背卻凍的通紅,奶奶個熊,全身上下薰的都是牛血味兒,大黃牛脖子下面的血桶距離他也就一米不到,他是自始至終看着(5)裡面的血液滿起來的,咕嚕咕嚕冒着白泡,熱氣騰騰,血腥之氣濃重刺鼻,崔國棟如果不是強忍着,早就噁心的反胃了!
終於那大黃牛感受到自己絕命的危機了,開始迴光返照一般的嘶叫,發出的都不再是牛的叫聲,拼命的晃腦袋甩脖子,四蹄亂蹬亂踹,巴爺終究是年紀大了,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大黃牛一隻前牛蹄猛的跺上了巴爺的腳,巴爺吃痛,本能的鬆手,而公牛紅了眼猛的用尖角向前一插,煞然爆出的力氣連兩個石樁都帶倒,崔國棟猝不及防,眼看那兩個尖角就要狠狠扎進他的胸膛裡
PS:小弟的親身經歷,X族的長者殺牛,全牛宴哦~~~北方的哥們們應該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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