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鄭天京原本微黑的面龐,刷的一下變得通紅起來,巴掌打在臉上,疼的不是臉,而是心。
在這麼多人衆目睽睽之下,這樣一巴掌又一巴掌被打到臉上,他心裡面簡直窩火到了極點,直勾勾的盯着趙天馬,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才解心頭之恨。
“怎麼了?你這傻小子還很不服氣?”趙天馬小眼睛一眯,語氣快意的反問道。
他也是地痞流氓出身,最大的愛好就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到別人的痛苦上,看到鄭天京屈辱不甘的樣子,他興奮的身體都在打顫。
“你等着,今天這一切,我總有一天會還回去的!”鄭天京一雙牛眼裡漲滿了血絲,脖子上的血管都暴了起來,面色猙獰的盯着趙天馬,咬牙切齒的發狠道。
“呦,還放狠話呢?這誰不會?關鍵是!有用麼?”趙天馬聽了他的威脅,臉上興奮的神色更加濃郁了,用極度誇張的語氣,嘲弄着說道。
所謂上行下效,趙天馬是這樣的貨色,他手下的小弟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聞言紛紛哈哈大笑,一時間各種嘲笑不屑之語四處亂飛。
“其實我覺得你說的對,放狠話,確實沒什麼用!”
這這一片烏煙瘴氣的諷刺大笑之中,突然傳出了一聲響亮的男聲。
趙天馬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擡起頭,看向了從一進門開始就一直低頭沉默不語學生打扮的男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也覺得,我教他的道理是正確的?”
尹仲嘴角扯起了一絲輕笑,似是不屑,似是自嘲,也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邁開步子,慢慢的朝他走過來。
趙天馬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個年輕的傢伙,弄不清他什麼意思,心裡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衆人也是一臉茫然,甚至王世利還擡了擡手,想要拉住他,準備勸誡他不要上前受辱,可惜晚了一步,尹仲的步伐比他想象中要堅定的多,也要快的多。
尹仲沒有關心投到自己身上那些千奇百怪的目光,他只是沉默的走着,步伐沉穩而堅定,不知爲何,衆人看在眼裡,竟有了一種無可阻擋的感覺。
“你……你想幹嘛?”趙天馬有些沉不住氣了,也許是這個年輕的身影的步伐太穩定了,穩定到身邊這麼多兄弟都不能讓他感到溫暖。
尹仲走到鄭天京身前,左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右接過他手中被死死攥着的啤酒瓶,平靜的說道:“放狠話確實是沒有用的,有的時候,千言萬語……”
他的話沒有說完,拿啤酒瓶子的右手以迅不及掩耳的速度高高擡起。
哐啷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原本站的就不遠,就在衆人一眨眼的功夫,深綠色的啤酒瓶子嘣的一聲在趙天馬大腦袋殼上綻放出了一朵絢麗的血花。
似乎是對這朵漂亮的血花感到滿意,尹仲輕輕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都比不上實際行動。”
這句話原本沒什麼特殊之處,可
配上他毫不猶豫的砸下的啤酒瓶子,那可真的是囂張到了極點。
原本喧囂異常的“美人醉”,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着尹仲手裡的半截啤酒瓶子,神情中充滿了怪異之色。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趙天馬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喃喃自語道。
他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己在這麼多兄弟的環衛下,這個不起眼的傢伙竟然還敢對自己動手,明黃色的酒液在他鐵青的臉上,分外的刺眼。
“你不是說我是軟蛋麼?我不這麼認爲,所以要證明一下自己嘍。”尹仲聳了聳肩膀,一臉認真的說道。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從小關麗萍就教導他,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他也一直將這句話記到心裡,哪怕家裡再窮,他也只會咬牙出去打工賺錢,而不是可憐兮兮的乞求別人。
“你TM找死!我草!敢在這打我?這是要翻天了??”趙天馬猛地反應了過來,額頭上青筋一下子就鼓了起來,揮舞起砂鍋大小的拳頭,朝着尹仲的臉上就砸了過去。
當着這麼多小弟的面子被人開了瓢,這仇他要是不報回去,以後恐怕也就沒法在道上混了。
尹仲冷笑一聲,毫不畏懼,手臂一擡,一拳就正面迎了上去,看樣子竟是要和對方來一個硬碰硬。
看到老大悍然出手,趙天馬手下的小弟頓時來了興趣,一個個蹦着跳着給他鼓舞吶喊。
趙天馬是個兇猛的典型的彪形大漢,一米八出頭,從前也是地痞混混出身,沒有少參加街頭鬥毆了,打起架來那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人送外號“拼命三郎”,他手下也有不少小弟就是衝着他這個名號來投奔他的。
反觀尹仲則是普普通通的學生打扮,臉上甚至還帶着點未脫的稚氣,一看就是入世未深的小菜鳥,深受那些資深的窯姐喜愛,往往是她們忽悠的最佳對象。
這是一場不成比例的碰撞,好幾個賭性重的老賭棍已經吆喝着要開局,猜猜這個小白臉能在趙天馬的拳頭下撐多久。
鄭天京三人同樣也很高興,尤其是剛纔還氣的氣血翻涌的鄭大少,這會兒心裡簡直是要笑開了花,如果不是礙於面子,他們都很想跑過去下注,把全副身家都壓到尹仲贏上,肯定能大撈一筆。
見識過尹仲神乎其技的身手後,三人就算是腦袋長在屁股上,也絕對不認爲趙天馬會贏。
咔啪!
兩人的拳頭在衆目睽睽的注視下,終於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然後所有人都一清二楚的看到,趙天馬那龐大的身軀好像受到了什麼巨力撞擊一般,瞬間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疼死我了。”隨後緊接着,就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趙天馬捂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瘋狂的打滾,時不時還有頭狠狠的撞擊地面來緩解疼痛,整張臉上都因爲極度的疼痛而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大概
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局面,他手下看熱鬧的小弟都愣住了,其中有幾個有眼色的,急忙跑過來,關心的問道。“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趙天馬現在心裡面可謂是又羞又惱,在這麼多小弟面前被人一拳打飛出去,實在是很掉面子。不過他出來混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急中生智的高喊道:“我草!這小子陰我,他手底下有貓膩,兄弟們,給我一起上。”
他的臉皮厚度倒也是驚人,分明是自己不敵,去還要反咬一口誣陷尹仲。
不過他手下的小弟自然不會去想這麼多,五六個染着黃頭髮的小年輕,真是衝動的年紀,爲了表現自己,紛紛大吼一聲,隨手拔出插在腰間的棍棒,怪叫着就帶頭撲了上去。
尹仲早就料到會這樣,心中倒也不慌,交代鄭天京三人自己保護好自己,冷笑一聲,竟然也不跑不退,揮舞着拳頭就證明迎了上去。
先前那些肆意的嘲弄和譏笑,尹仲可是記到了心裡,尤其是那幾個還叫嚷着要走他旱道的傢伙,心裡早就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對付起這些喜歡欺凌弱小的流氓無賴,他可是一丁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衝在最前面的黃毛見他不跑,心中也是大喜,手中的棍棒帶起的風聲也更加凌厲了,朝着那個該死的小白臉腦門上就砸了下去,盤算着也要給他開個瓢。
尹仲自然不會讓他如意,冷笑一聲,在棍棒距離他腦門不到十釐米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做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
簡單來說,就好像一個人正在走路的時候,突然絆到了一塊大石頭,身體不受控制向前摔倒一樣,狠狠一下撞到了黃毛的懷中,巧妙的避開了那根硬度不下於鋼管的木棍。
不過他這一撞可是沒那麼好消受,黃毛慘叫一聲,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輛足有八十碼的汽車撞到了一樣,向後倒飛出去足有四五米,連帶着砸翻了他身後衝上來的三四個同伴。
尹仲對付這些普通人,並不想動用內力,作爲一個醫德良好的醫生,他認爲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重,所以這簡單的一閃一靠,那也是大有講究的。
那一靠自不必多說,正是廣爲流傳的鐵山靠,依靠肩肘的力量,可以將敵人擊退,而他又將力量把握的很好,並沒有傷到那人的內臟。
這鐵山靠尹仲早就瞭然於胸,而那先前的一閃,纔是真正的精髓所在。
上次和司徒妙兒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習武之人,話題自然也離不開武術,兩人也簡單交流了一下武學心得,觸類旁通,尹仲也學到了不少和柔術相關的技巧,先前在和褚一峰過招的時候,就曾小試牛刀,一下就擊落了他手中的匕首。
先前那一閃,正是他利用內力暫時將身體上的肌肉柔化,纔可以做出那些高難度動作。
俗話說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趙天馬外號“拼命三郎”,他手下自然也都是彪悍之徒,雖然前面的幾人受挫,可後面的人並沒有猶豫,向前衝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臉上也露出了嗜血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