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死得快些,誰讓他們那麼倒黴,正好把據點設在鬼面蚊的蚊子窩旁邊,被鬼面蚊咬上一口都有可能丟命,更別提是被一窩蚊子咬一晚上了。”高鳴輕輕一笑,接着說道:“鬼面蚊跟普通的蚊子不同,它們生活在潮溼悶熱的枯枝敗葉之下,基本不會到地面上來,靠的是吸取地下行走的生物的血液生活,無論是蜈蚣還是毒蛇,要是碰到成羣的鬼面蚊,也只能成爲它們的食物。當然,大部分時候它們會像乖寶寶一樣生活在屬於它們的領地,不會對地面生物產生任何危害。”
雖然高鳴把鬼面蚊比喻成乖寶寶,但每個人臉色都不是那般好看,能長期在熱帶叢林裡充滿各種危險的枯枝敗葉下生活,在那種毒蟲橫行的地方都是食物鏈的頂端存在,它們的厲害也是可見一斑了。
被這樣的鬼面蚊咬了,那還能落着好?
“可要是讓鬼面蚊成羣的飛出地面,別說是人,就是一頭大象,碰到這些傢伙,也得完蛋。”高鳴尚記得老頭子當時給他介紹鬼面蚊的恐怖時一臉的心有餘悸,那對於久經風浪的老頭子來說可真不多見。
“鬼面蚊的毒性是生物毒素還是神經類毒素,爲什麼我們在患者體內查不到,血液細胞也沒任何異變?”鍾老爺子問道。
“它們本身的口器中是沒有毒素的,頂多只有麻醉的作用,一隻的鬼面蚊的麻醉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羣,被叮咬過超過十下,人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麻醉。”
“怪不得,怪不得那整整一排幾十個人毫無反抗的躺在地上,原來是被麻醉了。”鍾老爺子恍然大悟。
高鳴的說法終於解開了困擾他幾十年的謎團,是誰能讓幾十個大活人毫無反抗的去死,而且沒有絲毫痛楚,臉色安詳,彷彿就是睡了一覺,就這麼睡死了。原來是被鬼面蚊在他們睡覺的時候悄然給麻醉了。
誰又會因爲被幾隻熱帶雨林中活躍的蚊子咬上幾口,就捨得從睡夢中醒來驅趕呢?尤其是對又累又疲好不容易等到戰鬥空隙的戰士來說。
衆人都屏息靜氣,等高鳴解開最好一道謎題,鬼面蚊是靠什麼讓人高燒不退並最終斃命的。
“瘴氣,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吧。”高鳴問道。
瘴氣這個名詞對於這幫名醫們來說,當然不會陌生。瘴氣其實是熱帶原始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主要原因就是無人有效地處理動物死後的屍體,加上熱帶氣溫過高,這纔有了瘴氣這麼一說。
古人對瘴氣是聞之色變,要是有官員到嶺南及西南一帶來做官,那就被稱之爲發配,是九死一生的活兒。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就是山中多瘴氣,不適應這裡氣候的一般都死得快。
聽高鳴這麼一說,在場的大多數醫生都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雖然高鳴說得有些玄乎,但卻並沒有超出他們的知識範圍。瘴氣是氣,其實也不完全是氣,現代醫學中遇到的很多案例,實際的致病的瘴氣大多是由蚊子羣飛造成的。大量帶有惡性瘧疾病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飛行,遠遠的看就像一團黑沉沉的氣體。人畜被它們叮咬過之後,便會感染惡性瘧疾。
這種所謂的鬼面蚊能攜帶某種致命病毒的可能性絕對是有的。
“瘴氣之毒我們都聽說過,那小師叔你說的這種瘴氣是什麼毒?爲什麼我們檢測不出來?”賈老爺子也急切的發問了。
要說到這對瘴氣的瞭解,身爲在場諸人中中醫方面的最強者,他要是說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在那個激進的年代,他可在西南那片叢林裡呆了足足兩年,見識過了各種千奇百怪的瘴氣,也用自己的醫術結合當地的土方,解決過不少瘴氣的毒。
可賈老爺子敢說,他絕對沒見過瘴氣會造成這種症狀。他當初見到士兵們臉上被蚊蟲叮咬過後的痕跡,也懷疑過是瘴氣之毒,可士兵體內的血液經過化驗,絕對沒任何細菌和病毒的存在,所以他自己也否決了。
沒想到高鳴這一說,又給轉回去了,竟然還是一種他沒見過沒聽說過的瘴氣。
“這種瘴就叫鬼瘴,古老相傳,見到這種瘴的人必死,所以稱之爲鬼瘴。”高鳴一句話說得大部分人心裡是哇涼哇涼的。
人見之必死,那你說那麼多搞毛線?講得再透徹再頭頭是道,人救不回來,那都是白瞎。
倒是路雲生和鐘山老爺子對望一眼,眼睛越來越亮。那會兒高鳴可提過一嘴,路雲生當年在戰場可也是被鬼面蚊咬過,高熱不退,是他們的師傅救了他,他都能不死,這十個士兵當然也可以。
“說是鬼瘴,其實就是遇到鬼面蚊了,鬼面蚊是因爲長期在潮溼悶熱的枯枝敗葉中生活,身上攜帶的病毒本就較多,它們又性喜吸食各種毒蟲的體液,各種毒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我們現代科技都無法檢測到的生物毒素,無色無味,不破壞神經元,也無損肌體血液,但偏偏就損傷人體內免疫細胞,免疫細胞自然不會就此坐以待斃,所以才導致高熱不退。”高鳴繼續說道。
“那小高,爲何我們檢測患者體內血液數次均看不出任何異樣?”胡老爺子現如今已經半信半疑,聲音也不像起初之時那般大,這會兒倒是有幾分求教的意味兒。
“這種混合之毒我們都不瞭解,自然不會對免疫細胞數量太過留意,少上一些也只是以爲這是正常現象。如果我師傅所說不差的話,患者的免疫細胞大量死亡是在高熱三天之後,那個時候人也就完蛋了。”高鳴衝老頭兒點點頭,說道。
“我算算,哎呦,完蛋了,那幫小子們已經發熱快三天了,小高,你師傅既然跟你說過這個什麼鬼瘴,一定也跟你說過怎麼治的吧。”胡老爺子掐指一算,不由蹦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鳴身上,剛纔前方一直在病房觀測的鄭老已經傳來消息,物理降溫已經徹底喪失效果,意味着士兵們體溫會持續升高,如果再不拿出合適的治療方案降低體溫的話,他們就真的會死,會各種功能紊亂致死。
“我現在也治不好他們。”高鳴搖頭。
所有人的目光一片黯淡。路雲生呲目欲裂,怎麼能救不了?現在再去幾百公里之外請師傅來,還能來得及?那怕是直升機去,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