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靈能大會(二十二)

黑霧散去後,天空恢復了光明。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黃昏!

“爲什麼你也要出現呢?”靈羽悽慘一笑,淌着血的雙眼像是能看到般擡頭看着阿修羅。

“因爲我希望還能再見到你!”阿修羅用着沙啞的聲音無比溫柔的說着。終究她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一直以爲她很機靈······沒想到在面對愛情的時候也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呵······”靈羽輕笑了一聲卻並不再開口說話。

“一定死了很多人吧!”看不見身邊的景物,亦看不見地面上躺着的屍體。當靈羽感覺已經飄落到地面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死了很多人······”阿修羅抱着靈羽看着屍橫遍野的山頭淡淡的應了一句。

“很快,我也應該是這其中的一具屍體了······”靈羽將頭靠在阿修羅的胸前。終於她也能歸於平靜了!

“傻瓜!這麼做,值得嗎?”阿修羅顫抖着脣瓣強力壓抑着心中的悲慟。

“值得的!”靈羽仍舊是笑着。所有的事情都如她所想,唯一意外的大概就是沒想到阿修羅會來吧!

“天照呢?”感覺身體裡的靈力在不停流失,靈羽突然問。

“在一邊看着呢!”阿修羅看着瞪大雙眼,一副失神摸樣的後天照沒好氣的說。

“可以將我交給他嗎?”靈羽用着微弱的聲音祈求着阿修羅。

“如果可以,真的很不想將你交給他!”阿修羅咬咬牙,還是回身將靈羽交給了後天照。

後天照看着懷中的靈羽,滿頭的白髮,漸漸在老化的皮膚,還有那空洞的眼睛······以前那個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張靈羽似乎已經遠去。他以爲她的心已經轉向司徒君翌,卻沒想到原來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這······不是真的!是不是?”後天照看着臉上已經佈滿皺紋的靈羽悲慟的問。幾天前他們還是完好的在一起修煉,爲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真的!”相對於後天照,靈羽就顯得平靜很多。她以前總是在享受着身邊的人的付出,現在她也想爲身邊最重要的人做點什麼!而她這一生也只有這一次爲別人做了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種傻事呢?即使這個世界遺棄了你,不是還有我嗎?”屍橫遍野的山頭,他還是無法認同靈羽的做法。即使再恨這個世界也不能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來啊!

“因爲······這是我想要送給你的一份禮物!”靈羽淡淡的笑開了。縱使後天照並不理解她,她亦無悔!

“先讓我體驗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然後再狠狠的將我丟入那無比黑暗的冰冷世界中。看着身邊最重要的人慢慢死去,而自己卻什麼也阻止不了!······這到底是你用來告訴我你深愛着我,還是痛恨着我的事實呢?”後天照雖然強力壓制着淚水,可是還是讓它從眼眶中流了下來。他到底要失去她幾次?五年前失去她,五年後遇到了!可是今日一別,他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她呢?

“將你的手給我吧!我想給你一樣東西。”面對回頭如控訴般的話語,靈羽只能選擇沉默。有些東西說出來對大家不一定好!

後天照看着靈羽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躬身輕輕將靈羽放在草地上枕放在自己懷中。他伸出右手,靈羽輕輕將他的手包裹在雙手間!

“天照!是不是已經到落日了?”靈羽偏頭看着山腳下,她似乎聞到了餘暉的味道。

“恩!落日了!”後天照看着夕陽點點頭應着。

“以後,看到落日一定要想起我啊!”靈羽咧嘴笑着向後天照討要承諾。後天照將視線從夕陽上轉向懷中的靈羽,他能感覺她的身體在漸漸變冷!他想要給她承諾,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如果她離開了,他怕隨着時間的推移最後會忘記她的臉,忘記她的身影,最後忘記她曾今存在過的事實!

“咳······你是怕將我忘記,還是不想將我記起呢?”接連咳嗽了好一陣,靈羽微皺着眉問後天照。他從不曾給過她什麼承諾,爲什麼在死之前他也不願給她呢?

後天照靜靜的看着靈羽,他想將她的面容深深刻在腦海中!那樣他就不用擔心他會忘記她,可是他又覺得不公平!因爲即使是此時,她也沒有雙眼能看到他,將他刻在腦海中。那樣,她不是很快就將他忘記了嗎?

“這不公平!我能看到你,將你記得。可是你卻看不到我,那樣你會將我忘記!”良久後天照突然用着抱怨的口氣說道。

“傻瓜!即使看不見你,我也能記得你!因爲······你在這。”後天照像小孩子撒嬌般的埋怨惹來靈羽一陣輕笑,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溫柔的說着。後天照看着她,眼中除了悲痛的淚水還有着深深的感動!他緊緊的抱着她,想要將她最後的溫存留給自己。

“太陽下山了嗎?”幾乎被後天照抱得喘不過氣,靈羽輕輕從他懷中掙開又問。

“恩!太陽下山了。”黑暗降臨着大地,後天照點點頭回答靈羽。

“天照!再見了!”靈羽握着後天照的手,突然一把刻着梵文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後天照還來不及反應,靈羽握着他的手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靈羽!”後天照驚叫着,他看着自己握着沾滿靈羽鮮血的匕首如石化般呆坐在原地。

“不要忘記你曾說過的話!”藍素素面對眼前的變故也嚇了一跳,她先前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做,可是在耳邊飄來靈羽的聲音時纔有所頓悟。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了了他——後天照!

藍素素回到冠冕殿的時候,在看到白少昊那一剎那時終於明白了張靈羽當時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即使身爲三官的她,在愛情裡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在面對靈羽那麼多破綻的幻術,可是如果涉及到白少昊她還是慌亂得亂了方寸!

玄心門少主——後天照在三官的推薦下將要繼任下一任靈能界盟主的消息不脛而走。身在內地的司馬炎龍在得到此消息時第一時間聯繫了司徒君翌!可是司徒君翌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似乎對於後天照將成爲下一任盟主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

張靈昀得知張靈昀已逝世的消息是在慶祝後天照的慶功晚會上知道的。那個時候她原本想偷偷溜出房去找司徒君翌,正巧聽見幾個人從她門前經過,並將後天照如何驍勇滅魔的英勇事蹟‘描繪’了一遍。雖然他們所說的同她所看到的大部分都不相符,但是她卻從中知道一點是事實!那就是,衆人口中的惡魔,她的姐姐——張靈羽已經被後天照殺死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靈昀足足在房門口發了半個多小時的呆。她經過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姐姐,可是她還來不及和她正是見一面她就已經······

直到腳步麻痹,張靈昀滑到坐在地面,淚水像是止不住般不停的向下掉着。從小到大她向來是不喜歡哭的,可是她姐姐不同······不管是大小事,不管是自己的事還是別人的事總喜歡掉眼淚。她總是見不得別人受苦,性格膽小懦弱偏偏又心軟!所以老是需要她去保護她······偏偏那樣一個她還繼承了張家驅魔傳人的血脈與責任。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姐姐有着這樣一個責任,她只知道八年前有一天家裡來了幾個奇怪的人交給家裡一筆錢,從此她就失去了姐姐的任何消息!

好不容易在五年前得到姐姐的消息,可是對方卻是利用她來對付她姐姐的。毫不知情的她還天真的以爲自己這樣能將姐姐帶回來······

現在她有機會再次見到姐姐,原來確實永別。她好恨,好恨那些利用她對付姐姐的人、那些害她姐姐喪命的人,還有那些明明可以改變這一切卻只是抱手站在一邊看着的人!她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憎恨着這個世界,恨不得將這個世界毀滅!

“姐姐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靈昀意識到自己還呆坐在地上的時候兩條腿早已經失去了知覺。

“昀兒!”此時司徒君翌從外面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倒坐在地上神情呆滯的張靈昀,他微微皺着眉緊張的走過來將她從地面上扶起來。

“你這傻丫頭怎麼坐在地上!”司徒君翌輕聲責備這靈昀,然後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姐姐死了!死了······這次真的死了~”沒有理司徒君翌靈昀只是張嘴神經質的不停碎碎念。

“昀兒!你冷靜點,張靈羽在五年前早已經死了。這個不是你的姐姐,你明不明白!”從來沒有看過靈昀這樣,司徒君翌此時心裡突然涌來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不想看到這樣的靈昀,一點兒也不想!

“死了······她死了!是你害死她的。”原本只是安靜的碎碎唸的靈昀突然激烈的伸手將坐在她身邊的司徒君翌推開。她不能和一個間接害死自己姐姐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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