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來到語文組辦公室的時候,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差點讓他以爲走錯了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語文組的辦公室。
早上來學校的時候,月疏雨說他的辦公桌準備好了,所以下課之後,唐言才找到了這裡,總不能沒事就跑副校長的辦公室待着吧?
唐言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便在靠窗的位置發現了寫着自己名字的標籤。
打量了一眼辦公桌以及窗外美好的景色,唐言心滿意足的坐了下來。
把課本丟到一旁,唐言開始檢查作業。
……
十幾分鍾後,唐言氣的牙癢癢。
“太可惡了!簡直是太可惡了!!!這幫學生也太沒節操了吧?”唐言恨不得再殺回七班,把那些寫他落水的學生給狠揍一頓。
這一小會兒,唐言一共看了十二篇作文,可寫的內容都不是荷花也不是晴心湖,全都是在寫他落水的事-----真是豈有此理!想我堂堂遠山監獄小王子清遠中學最帥的語文老師怎麼能因爲犯了一次花癡就被污衊成這個樣子?
沒道德-----零分。
沒底線-----零分。
不尊師重道-----零分。
沒寫標點符號-----零分。
字寫的不好看-----零分。
……
唐言手中的鋼筆飛快的在每篇作文的右下角寫着如上評語以及有些可憐的鴨蛋分數。
“你們給我等着,這可不算完!期末考試的時候,給你們全都扣一分!”唐言大力拍了一下辦公桌來舒解心中的氣憤。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面相一般有點禿頭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禿頭男人看到唐言之後,像是吃了炸藥似的,立即對他開炮攻擊:“哎----小子,你怎麼偷偷跑老師辦公室來了?你是幾班的學生?也太不像話了吧?”
聽到有人說話,唐言轉頭看去,於是他就看到了這個中年人指着他所在的方向大聲質問。
唐言扭頭往前後左右看了看,這個方向只有自己一個人,難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好,我不是學生。”唐言知道對方誤會了他,於是他就笑着問好。
“不是學生?”中年男人狐疑的看了看唐言,然後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立即跑到房間角落,抓起放在衛生角的一個拖把跑了回來,大聲喝道:“說,來我們老師辦公室是不是要偷東西?你最好不要亂動,我手裡可有武器。”
“-”唐言目瞪口呆,這大叔也太極品了吧?敢情他把自己當小偷了啊?
“大叔,我不是小偷-----”唐言笑着爲自己辯解,可話還沒說完,就又被禿頭男人頂了回來。
“放屁!哪個小偷會主動承認自己是小偷?如果真有那樣的小偷,那他就是個精神病!”禿頭男人大喝,一邊舉起拖把嚴防唐言逃跑,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
“-”唐言呆了又呆。
“喂----保衛科嗎?啊,你就是張隊長啊--是這樣的,我是語文組的陳老師,我們辦公室來了一個小偷,不過我已經把他制服了,你們快點來人把他抓起來送到警局去吧--好的好的,你們快來。”禿頭男人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唐言心想,這大叔是動畫片看多了吧?他以爲自己是黑貓警長嗎?
“我告訴你,還從來沒人敢到我們語文組的辦公室來偷東西,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妄爲啊……”禿頭男人巴拉巴拉的又說了一堆狠話。
“陳老師,我不是小偷。”唐言苦笑着說道,他聽到禿頭男人剛剛在電話裡自稱是語文組的陳老師,也就是說-----這人是自己以後的同事。
陳大剛一臉輕蔑的看着唐言:“年輕人,做錯了事不要緊,做錯了就要勇於承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說你不是學生,那你偷偷摸摸的來我們語文組辦公室幹什麼?你是怎麼進學校來的?想要偷什麼東西?”
“-”唐言心道,這大叔教育人的本事和大師傅還真是有一拼,只不過-----他今早出門的時候忘記把智商也一起帶出來了吧?
“沒話說了吧?小夥子,看你還這麼年輕,現在改掉這些壞毛病還來得及-----”陳大剛見唐言沉默下來,還以爲他被自己訓誡的知道犯了錯誤。
就在這時,教室門又被一股大力撞開,一隊保衛科的保安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陳老師,小偷在哪呢?”爲首的一個大高個出聲問道。
“張隊長,你來的真快啊。”陳大剛立即笑臉相迎,又指着唐言的方向說道:“就是這小子,他自己都說不是學校的學生,偷偷摸摸的混進辦公室,那不就是小偷了?”
“-”張隊長被陳大剛繞的有點暈,不過還是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於是,張隊長就走到唐言面前,問道:“你是小偷?”
“我不是小偷。”唐言笑着說道,心想總算來一個正常人了,陳大剛剛纔那一副蹦蹦跳跳的樣子,他就算想解釋都找不到機會。
“那你進辦公室來幹什麼?”張隊長再問。
“喏----批作業-----”唐言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一疊紙張。
“批作業?”張隊長愣了一下,“你是老師?”
“是的,我是老師。”唐言笑着點頭。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看起來跟學生一樣大的傢伙竟然說自己是老師?沒搞錯吧?
“你胡說!你怎麼可能是老師?我怎麼沒聽說我們語文組有你這麼年輕的老師?小子,當小偷不可怕,當小偷被抓之後還不承認這纔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年紀輕輕的就如此謊話連篇,將來長大了還怎麼做人?”陳大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握着拖把就要衝過來教訓唐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小子,可是被旁邊的保衛科隊員攔了下來。
“-”張隊長懵了,這倆人到底唱的是哪齣戲啊?
“張隊長,我真的是老師,我是學校新來的語文老師,教高二七班,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找月校長確認,或者和我一起去七班找學生確認。”唐言溫和的笑着,不急不緩。
“-”聽到唐言說的這麼自信,陳大剛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找月校長確認?
找七班學生確認?
這小子該不會是玩真的吧?
難道他真是老師?
“陳老師,你怎麼看?”張隊長又把問題拋回給陳大剛。
“這-----”陳大剛有點猶豫,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唐言的話。
相信吧?萬一這小子在蒙人呢?就是故意這麼說,然後等保安走了以後,他就鑽空子逃之夭夭?
可是不相信吧?難道還真的要去找月校長確認?萬一他真的是老師,那在月校長那裡怎麼交代?
七班學生?
對了!
可以找七班學生確認啊?
這可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確認唐言的身份,又可以避免鬧到月校長那承擔未知風險。
“張隊長,要不-咱們還是去七班問問學生吧?”陳大剛試探着問道。
張隊長又看向唐言詢問他的看法。
“那就去問問吧。”唐言笑着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陳大剛想把釘子碰到底,那就不要阻攔他吃癟了吧?
……
一羣人浩浩蕩蕩來到高二七班的時候,教室裡空無一人,唐言看了一眼黑板邊沿的課程表,說道:“張隊長,這節課是體育課,七班學生應該都在體育場。”
“哼----我看是有人故意拿七班當藉口吧?知道他們不在班級,所以故意說可以找七班學生確認,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謊。”陳大剛冷笑着說道。
“-”唐言心道,可能就算佛祖降臨,也不能把這大叔從尋找打擊的路上拉回來了吧?
“張隊長,咱們去體育場找七班學生吧。”唐言這回主動說道。
“行。”張隊長痛快的應道,一邊是陳大剛咬定唐言在說謊,一邊是唐言自信滿滿的不怕找學生確認身份,身爲保衛科隊長,他還真是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去找七班學生來做最後的確定。
於是,這一羣人又浩浩蕩蕩的走出了教學樓,朝體育場走去。
……
清遠中學是清遠市最好的私立高級中學,所以清遠中學的體育場也是極其恢宏壯觀的大體育場。
當衆人走進體育場的大門之後,便遠遠的看到有一羣人站在體育場中央的草地上,而且這些人大都穿着足球球衣,看樣子是要踢一場足球比賽。
當唐言走近之後,他的眉頭卻悄然間皺了起來。
草地上,兩夥人相對而站,左邊的人正是七班的學生,而右邊的人卻是唐言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先來後到?我們班在這上體育課,老師讓我們踢足球,你們憑什麼要佔用場地?”孫才俊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是七班的體育委員,正在爲班級而戰。
“哈哈哈----”對面的一個大高個笑出聲來,轉頭跟他的同伴說道,“你們聽到沒?他們這是要上體育課呢?”
“聽到了,強哥----跟他們囉嗦個什麼勁兒啊,咱們直接去訓練不就得了-----喂,小朋友,你們要是上體育課的話,就去那邊的小球場玩玩吧。”大高個身邊的一個瘦子笑呵呵的說道,說到後面的時候還指了指體育場邊緣的一個小球場。
“你們怎麼不去小球場?”孫才俊冷笑。
“哎----小娃娃,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清遠市BC足球俱樂部的球員,後天是我們業餘聯賽的四分之一決賽,教練已經和你們學校領導說好了,讓我們在這訓練,你們就別在這搗亂了,要玩過家家還是去那邊玩吧。”瘦子身邊的一個留着小鬍子的男人附和道。
“你說誰是過家家?你媽纔是過家家-”孫才俊火氣上涌,指着小鬍子男人罵道。
“你他媽竟然罵我?隊長,你們先去熱身,我先收拾收拾這小王八蛋-----”小鬍子男人大怒,揮起一拳就朝孫才俊的臉上打去。
“你纔是小王八蛋!”孫才俊也不甘落後,飛起一腳踹向小鬍子男人的膝蓋。
眼看雙方的拳腳就要打在一起,唐言立即跑上前,大聲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