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我們都看向和李昂纏打得不分你我的女人身上。
“那邊那個，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放開我兄弟！否則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我看到李昂被中年女人像是瘋狗一樣抓傷了臉頰，一邊在心裡暗罵他不爭氣，一邊又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心驚，萬一李昂的臉頰真的被劃傷了，要是被高敏看到了，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誰知道，這個女人偏偏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掐住了李昂的脖子，瞪着通紅的眼睛望着我們道：“你們先放開他們！否則我掐死他！”
“艹！”向來嬉皮笑臉的吳源見狀都忍不住對這個女人爆粗口。
徐凡擰眉道：“你好像搞錯了，現在是你該聽我們的纔對。”
“我不管，你們不先放開他們，我就掐死他！”這女人來來去去好像只會這句話了。
我握緊了拳頭，第一次發現，原來有女人這麼惹人厭，給她臺階下，偏偏不知死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們的猶豫，我腳下的老油條扭動了一下，一張被揍得看不清原貌的臉一臉賤笑：“小畜生等一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其他的幾個，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顯然已經處在暴動的前夕，只等着我們一放開，就狠狠地找回場子。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忽然衝了出去。
“去你丫的！”
唐月月一把托起了一個水桶，朝着女人澆去。
等那桶東西被倒在了女人的身上的時候，我們才終於知道那裡面原來是一整桶的廚餘……
接下來就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反而因爲女人的尖叫，有些食物殘渣落進了女人的嘴裡。
終於，女人就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似的，一把放開了李昂，不僅如此，大概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和唐月月送上的食物。
噁心得吐了。
所謂的大快人心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可憐了李昂。
好不容易趕走了瘋女人，我們沒有理會那個渾身廚餘的女人，顯然她自己已經接近崩潰了，但還有那麼一點小問題。
那廚餘的量看來是積攢了相當的時間的，儘管唐月月看上去把握得還是蠻好的，卻因爲之前女人將李昂纏得太緊，於是不可避免的，也有一部分廚餘落在了李昂的身上。
此時李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下意識地要回頭看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那隻沒有被弄髒的手臂。
“兄弟，現在開始聽我一句話，不要回頭，對，不要回頭。”
李昂面色僵硬，或許他也聞到了他身上染上的那股銷魂的滋味兒，“什麼東西？”
我面不改色地道：“只是一些吃的而已。”雖然它是廚餘，但不能否認它之前是吃的事實啊！
“吃的？”
李昂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也不擡頭，就這麼朝上看去。
只見一條麪條漫過了他的頭髮，從額頭中間流下……
李昂擡手摸了一把：“食物？”
我訕笑。
李昂也來不及罵我，連忙往後仰去。
“給我拿布啊！不行我要洗澡，好惡心好惡心！”
李昂一邊做着極其考驗腰力的下腰動作，一邊狂叫起來。
顯然，哪怕是懶惰而遲鈍如李昂，對於廚餘這種具有強大的殺傷力的生化武器也無法忍受。
“唐月月！”
這是李昂第一次大叫唐月月的名字。
唐月月頓時露出了一臉心虛的表情，在我開口之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紙巾丟給我，慌忙跑開：“我去找水！”
但這附近哪裡來的水？
一直到這個時候，肖阿姨才擰緊眉頭道：“水灑了不然……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吧！”
李昂用了兩包紙巾才總算阻止了生化武器在擴散到他的前身，聽到這話二話不說跟在肖阿姨的身後。
那被廚餘全滅的女人一邊被自己身上的髒污噁心得直不起腰，一邊還向着肖阿姨求救。
“我也要！我要洗澡！”
我看肖阿姨猶豫了一下，似乎還在考慮要不要讓她去，我正打算開口勸阻的時候。
李昂二話不說將手上的垃圾全部送給了那個女人：“想得美！”
顯然李昂是氣壞了。
在這之前，我還不曾看過李昂對女人這麼不假辭色，聲色俱厲。
我衝着女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了這位大姐，他纔是我們老大，怪就怪你自己咬錯人了吧。”
說着，我將一邊的麻袋抄了過來，不由分說地罩在了女人的頭上，然後趁着她掙扎的時候，將桌子扣在了她的身上。
至此，總算不用看着一跳動的人形廚餘。
徐凡看得目瞪口呆：“朱嘯天你行啊，說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連我都差點被你忽悠過去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覺得自己太乾淨了想和她呆一塊兒麼？”
徐凡乖乖閉上了嘴巴。
大臉龐的女人大概沒有想到，帶來了這麼多人，結果還是全軍覆沒，不甘心地恨聲道：“我要到告死你們！你們等着吧！”
唐月月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大概在她平順的一生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無恥的老太婆：“你還敢告我們？我告你還差不多！”
大臉龐的女人對於唐月月根本沒有半點忌憚，又或許是破罐子破摔吧，陰着臉道：“她本來就是沒有證件隨地擺攤，而且還敢聚衆打架，隨便一條就賠死你們！”
唐月月已經氣紅了臉，聞言冷笑道：“那又怎麼樣，就算你死了我家也賠得起！”
吳源在一邊感嘆道：“土豪就土豪，吵個架都這麼霸氣！”
我翻了他一眼，走上前，將唐月月拉到了身後，唐月月氣不過，“你別阻止！”
“你就這麼上趕着給仇人送錢？”我不輕不重地質問了一句。
“可是……”唐月月咬着嘴脣，心有不甘的樣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睨了那個還在嚎叫的女人一眼：“一條狗咬了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咬回去嗎？”說着，我將手裡的抹布塞進了她的手裡。
唐月月這次倒是不笨，一下
子領悟了我的意思，衝着我甜甜一笑：“還是你有辦法！”
徐凡和吳源看着唐月月朝着那大臉盤大嬸走去，像是怕唐月月應付不過來，還上前幫忙。一個人按住大嬸，一個捏着下巴，於是唐月月順利地將抹布塞進了那張方纔還吠個不停的臭嘴上。
“現在就安靜多了。”
我撓了撓耳朵。
將幾個人處理完之後，吳源和徐凡自動說要留下來看人犯。
我裝作看不到那幾個人被抹布堵住嘴沒辦法反駁，只能拼命搖頭的表情，“會不會太辛苦了？”
“怎麼會？”徐凡笑得很邪惡：“我開心還來不及了。”
吳源附和道：“就是，難得有人自動上門找虐，我們怎麼能夠不成全他們呢？”
我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笑得很邪惡：“那就交給你們了。”
末了，我還添上一句：“別玩壞了啊。”
“那是那是。”
去往肖阿姨家的路上，肖阿姨和李昂走在前面，約翰走在中間，我和唐月月斷後。
期間，肖阿姨似乎想和約翰說些什麼，頻頻轉頭，但約翰視若無睹，靜默得像是行走的大樹。
暢快淋漓地打了場架，除了李昂被波及了一點，幾乎算是大獲全勝，可是大家都高興不起來。
“朱嘯天，阿姨她好可憐啊……她都是靠這個賺錢的，以後要怎麼辦啊？”
唐月月想到的事情，我之前自然已經考慮到了。
肖阿姨這麼大一把年紀卻來做這種辛苦買賣，賺的可是貨真價實的血汗錢，不說以後怎麼樣，單單今天一天，先是被砸場，賴以營生的工具被砸毀了，還被人打罵身心都不舒服，這之後的善後也很麻煩。
那羣找事的無賴先放一邊，輿論的壓力也很可怕，就怕那些人又造謠些什麼來，那樣的話，就算我們幫着肖阿姨把小攤恢復了，只怕生意也大不如前了，那樣肖阿姨該有多鬱悶啊？
雖然心裡也是諸多考慮，但看着唐月月擔憂的模樣，我有些不自在地安慰道：“你想這麼多幹嘛？船到前頭自然直。”我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道：“還有你今天也太大膽了，那麼多人你也敢硬拼。”
唐月月完全沒有察覺到被我轉開話題了，吐了吐舌頭，像是回憶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拍了拍胸口，皺眉道：“我本來只是想找肖阿姨談談關於約翰的事情的，誰知道會遇到那羣王八蛋在砸肖阿姨的東西，我氣不過，當然上去幫忙了，可是……“
她的表情忽然就沮喪了下來：“我太沒用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反而讓肖阿姨給我擋了一巴掌。”她臉上的表情愧疚無比。
我不由得想到了我們剛剛趕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如果沒有肖阿姨幫唐月月擋那一巴掌的話，那巴掌毫無疑問將落在了唐月月的臉上。
想到眼前這張白皙俏麗的臉龐被巴掌印破壞的樣子，我微微蹙眉。
“別想了，都過去了。”我別開眼，忍住心頭的躁動，也忍下了這一刻莫名其妙浮現在腦海裡的念頭。
爲什麼會有種想要將唐月月擁在懷中的衝動？
我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