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問，你爲何不遺餘力地幫助我家夫君。”水夢瑤沉吟片刻，問出了心中存在很久的問題。
“那麼你覺得呢。”老者不答反問道。
“前輩的修爲極高，就連靈祖也承認，你的修爲在她之上。”水夢瑤輕聲道：“前輩的修爲在九天絕對可以排在前三甲，到了這等的修爲，你們唯一的追求就是化道了。”
“所以我大膽猜測，我家夫君身上很有可能有你感興趣的東西。”水夢瑤壯着膽子說道。
“繼續說。”老者臉上笑道。
看到老者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水夢瑤提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斟酌了一下語言道：“時間法則是禁忌法則，想要把他推演到秩序的地步，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前輩偏偏做到了，從這一點來說，您足以稱得上空前絕後。”水夢瑤正色道。
頓了一下，水夢瑤繼續道：“前輩的這種突破是不正常的，所以才被很多人稱爲脫離掌控之人。”
“但是前輩依然沒有化道，我大膽估計，你可能需要我夫君的幫助。”水夢瑤說完這句話，眼神死死地看着老者，生怕露過一絲一毫。
“你說的不錯，我的道是不完整的，有着一絲殘缺。”老者嘆氣道：“原本我以爲掌握了時間秩序，就可以化道功成，卻不料準備了那麼多年，卻失敗了。”
“我需要逆天子的幫助，只有他才能幫我補全。”老者看向了水夢瑤，笑道：“有一點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水夢瑤沒有應答，她有些不相信老者的話。
“你要知道以我的修爲，這九天不說橫着走也差不多了。”老者輕聲道：“我說不會傷害你家夫君，就不會傷害。”
水夢瑤一怔，雙眼露出了一絲精芒，她盯着老者，眼中的疑惑不知不覺之中減少了不少。
“前輩，你掌握了時間秩序，擁有了穿梭古今未來的能力，那麼你覺得未來可以改寫嗎。”水夢瑤想起郭明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忍不住問道。
“無法改寫。”老者沒有讓她等待多少時間，就給出了答案。
水夢瑤臉色一變，心中陡然涌過了莫名的惶恐和不安。
，，我看到了未來時空的一角，我會在萬衆矚目下衝擊化道，然後喋血失敗。
每當響起這句話，水夢瑤的心臟就忍不住地抽搐，她拼命地修煉，不就是爲了爲他遮風擋雨嗎。
可是如果是既定的命運，那麼就算她再強，又能如何呢。
“沒有例外嗎。”水夢瑤不死心道。
“從鴻蒙至今，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老者沉聲道：“未來會不會有例外，我也不清楚。”
水夢瑤踉蹌了一下，老者的話再明顯不過了。
“不——我不相信。”水夢瑤低聲吼道：“如果什麼都既定了，那我修煉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我現在放棄，那麼未來就一定是另外一個結局。”
“如果我拼命努力，那麼未來就很有可能改寫。”
“我命由我不由天。”
水夢瑤能夠修煉到這一地步，心智早就堅如磐石了。
老者的眼中露出了讚賞之色道：“這是一個大世，什麼都有可能，走吧，隨我去修煉。”
一年。
十年。
百年。
無論是人族，藍眼族，還是妖靈族，亦或是神族，都沒有想到從八重天到九重天，竟然需要走這麼久的距離。
到不是有那麼遠的路程，畢竟他們的修爲都達到了無量之境，跨越星系都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他們前行的路被密密麻麻的魔獸阻絕了。
他們想要走到九重天，就必須生生打穿一條路。
在前行的過程中，一個又一個的至尊倒下了。
曾經他們聲名赫赫；
曾經他們光耀千古；
曾經他們笑傲天下。
但是最終也只能化爲了一堆枯骨，葬在冰冷的宇宙之中。
漸漸地，有一批又一批的強者停了下來。
他們沒有信心繼續闖蕩前行的路，面對看似永遠沒有盡頭的古路，他們絕望了。
他們抱團在了一起，鑄造城池，成爲了一座又一座的驛站。
沒有多少人嘲笑他們，因爲他們今日的結局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將來的寫照。
一個又一個的強者在驛站中休整了幾日，又踏着前行的路，孤獨地上路。
而在這日，一個白衣少女踏着殘陽，出現在了四十九城中。
她的到來讓很多修士側目，畢竟能闖到這一步的，無不是諸天萬界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這個白衣少女很是陌生，而且又獨自一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
“慢着。”正當白衣少女走入城池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一個拄着柺杖的老者攔住了白衣少女的身影，陰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拿出一百條龍脈，你纔可以進城。”
“這是什麼規矩。”白衣少女淡淡道。
“這是我的規矩。”
白衣少女看了他一眼道：“你的壽元將近，還是規矩一點，否則我不介意結束了你的性命。”
“好大的口氣，老夫縱橫古路，也沒有見到幾人敢。”那個老頭說到這裡，陡然之間眼睛睜得好大，一股紅白之物順着他的眉心緩緩地流下。
下邊的話戛然而止，如同一隻拼命嘎嘎叫的鴨子被掐住了脖子，所有的放肆，所有的囂張，一瞬間化爲了烏有。
他很想去摸摸臉上的紅白之物是什麼，可是這個平常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都變得異常地艱難起來。
砰的一聲，那個神族的老者倒在了地上，濺起了漫天的灰塵。
在此地停留的修士全都臉色大變，這個老者也算是這裡的地頭蛇了，很少有人敢惹他的。
但是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個人族的少女幹掉了。
這裡的神族修士也有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上前幫助那個老頭說話的。
笑話，沒看到人家一指就幹掉了一個六重金身的傢伙嗎。
“你好。”一個渾身滿是泥土的中年來到了白衣少女的跟前，輕聲道：“你是一個人來到這裡嗎。”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她的戒備之色悄然減少了不少，因爲站在她面前的是人族，她的同族。
“我是周天門的白光鬥，不知姑娘是。”那個憨厚漢子咧嘴說道。
“慧心。”白衣女子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憨厚漢子臉色一變，如果說人族年輕一代最強的是何人。
很多人都會說逆天子或者宿命之子，可是無論是逆天子，還是宿命之子都公開說過，慧心的資質不在他們之下。
如今看來，他們二人的確沒有說錯。
眼前的少女道韻天成，修爲精深，以白光斗的六重金身的修爲，也看不穿絲毫。
“我帶你去人族的聚集地，你在那裡休整一番再上路吧。”白光鬥很熱情地說道。
慧心沒有拒絕，這一路她幾乎是殺過來的，也需要安穩地休整一番了。
“那個神族的老者阻攔，別族都不問嗎。”慧心疑惑道。
“如果連他也搞不定的話，那麼你也沒有必要繼續前行了，“白光鬥沉聲道：“他剝奪了你一百條龍脈，反倒是救了你一命。”
白光斗的話很現實，如果被剝奪了一百條龍脈，那麼你身上將不會有多少補給了，你還怎麼走下去。
“當然他打傷我們不管，如果要是下殺手的話，就會有同族之人阻攔了。”白光鬥道：“這也是各大族形成的默契。”
“你的意思是人族也會阻攔。”慧心問道。
“爲什麼不呢。”白光鬥道：“一百條龍脈可是一筆驚人的數字了，想必你也知道，現在靈脈消耗的越來越快，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九天的靈脈還能剩下多少。”
慧心不說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儘管她很反感人族攔路搶劫，但是如果你不搶的話，那麼——怎麼活下去。
“我們距離九重天只有一步之遙了。”白光鬥看向遠方，眼中流露出了無限的憧憬道：“下一個關卡就是九重天了。”
“你怎麼知道。”慧心吃驚道。
“因爲我遠遠地看到了九重天的門戶。”白光鬥悲聲道：“但是我進不去。”
慧心看了他一眼道：“需要七重金身的修爲嗎。”
白光鬥點了點頭道：“是啊，戰力先不去說，境界達不到七重金身，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
人族的聚集地並沒有多遠，慧心二人很快就走到了。
“慧心見過各位道友。”慧心掃視了在場的修士一眼，淡然開口道。
“這個道友的稱呼有些不恰當吧。”慧心沒有想到剛剛來到這裡，就有人挑刺了。
她看向了開口的那人，那是一個壯碩的男子，身披蛟龍戰甲，手持滴血戰劍，一臉輕視地看着自己。
“那不知我該稱呼什麼呢。”慧心淡淡問道。
“我自太古證道，如今修爲七重金身巔峰，你稱呼一聲前輩，也不埋沒了你吧。”那個男子眼底滿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