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開始猶豫起來,眼鏡男覺得有戲,就開始繼續在那裡煽動老大爺,希望他也加入到這場簡單的遊戲中來,畢竟老大爺就坐在他的身旁。
“你們玩吧,我看看就好,我也沒什麼錢,這東西玩不來的。”老大爺頓了頓還是堅持說道。
“這有啥玩不來的,猜牌面而已,三歲小孩子都能玩得了。”旁邊一個方纔贏了點錢的男子在那裡滿臉鄙夷的說道。
“就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火車旅途本就是一件無聊透頂的事情,大家一起玩玩找找樂子。老爺子這也花不了你的多少錢。”另外一個帶着一定鴨舌帽的年輕男子也在那裡說道。
“我……,還是你們先玩,我再看看。”老大爺堅持的說道。
“好啦好啦,我們先玩,讓老大爺再看看吧,老人嘛,都比較惜財。”眼鏡男將洗好的牌再次放在面前的雜誌上面,開始招呼其他人玩。
陸遙從事耳朵聽着那一夥人在那裡你一眼我一語的說着,但是眼睛卻一直跟隨着剛纔贏錢的光頭男、耳釘男和其他幾個贏得表較多的人。
只見那幾個人離開這裡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眼睛一直盯着玩牌的衆人,陸遙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的並不是贏錢之後的滿足或者喜悅,而是看到他們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就好像着急要去做某件事情一樣。而且不管是光頭男和耳釘男有交流,看他和其他幾人交流的樣子,顯然他們只見並不是剛認識是的,那種勾肩搭背的舉動顯然是隻有老熟人之間纔會有的舉動。
陸遙覺得這件事情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他便收回目光繼續盯着那些玩牌的人。
這一會,眼鏡男又是輸了很多的錢,而且和之前相比,這段時間猜對的人顯然要比猜錯的人多,而且眼鏡男也提出了一個讓大家十分不滿地要求,他要求每一次押注最多不能超過五百,因爲他的手提包裡面的整捆的百元大鈔已經拆開了不止一捆了。
贏的人都是一些成年人,而那些學生模樣的未成年人無論怎麼押注都是輸,從這些學生手中眼鏡男還是贏了差不多三四千塊錢了。
其中有一個戴着眼鏡一直在那裡看書的書呆子模樣的學生,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理睬那麼多,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贏錢的人越來越多,他也是坐不住了,好幾次將書本合上準備起身,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坐了下來,知道那個老大爺也加入了其中,而且連贏了好幾把後也開始加註,但是沒多大會他又開始輸錢,直到輸了差不多一千多的時候,老大爺身上帶的錢輸完了,猶豫了好幾下開始退出。
老大爺輸錢以後陸遙一直盯着他看,只見老大爺的一隻手總是不自覺的去摸自己懷裡抱着的一個小包,指頭放在拉鍊上面又拿開,拿開又放在上面,如此反反覆覆好多次。
那個書呆子總算是坐不住了,朝着人羣中間擠了進去,剛開始觀看了沒幾局,就開始下注了。
剛開始還好,他只是十塊二十的小注碼,但是隨着只贏不輸,他開始五十一百的下注,再到後來有輸有贏他就開始三百五百的下注,但是隨着他的注碼加大,幾乎就是把把輸,不大一會他身上帶的現金都輸完了,他開始着急起來,爲了翻本,他開始朝着身邊的陌生人借錢,並且許諾高額的利息,但是大家素不相識誰會借給他錢呢,此時那個光頭男再次出現。
書呆子也知道他剛纔贏了不少錢,所以開始向他借錢,那個光頭男猶豫了一會後,直到書呆子拿出自己新買的手機作爲抵押他才答應借給書呆子一千塊錢。
可是僅僅兩把過後,書呆子就將那一千塊錢又輸完了。他開始不願意起來,或許也是因爲逼急的原因,他開始耍起無賴,硬是賴在哪裡不走,不光如此,他也不讓別人玩。
眼鏡男也輸錢了,他還想贏回來了,他那裡願意書呆子這樣的做法,一時之間彼此開始推推搡搡的吵了起來。
場面開始變得混亂起來,你推我搡,就連光頭男也是加入了他們的推搡之中,眼鏡男一看光頭男的加入頓時火冒三丈,大喊着罵道:“你丫的贏了我的錢,不知道感謝我,還幫着別人來砸我的場子,你也太不講究了。”
眼鏡男一邊罵一便朝着光頭男的肩膀褪去,可是他的身材和那個光頭男比起來簡直是差了太多,光頭男被這麼一推也開始不願意了,頓時開始還手,將眼鏡男一把按在頭上就給按翻在地。
眼鏡男準確無誤的倒在了身邊的老大爺懷裡,光頭男還是不依不饒,繼續打。隨着這邊的混亂,耳釘男和另外幾個人也是涌了過來,一時之間亂成了一鍋粥。
陸遙正觀察着這些人,看看他們想耍什麼花招的時候,廣播裡傳來了報站的聲音,再有一分鐘,列車就將駛出新陸省,進入甘寧省,第一站就是柳前站。
隨着列車快要進站,一直都不見蹤影的乘警走了過來,看到車廂裡如此混亂,大喊一聲:“都給我住手!”
或許是他的聲音不夠大,又或許那些人因爲面子問題打的不可開交,眼鏡男的眼鏡早已不知去向,光頭男的光頭也被抓出了一道道紅印。
乘警見這些人不理睬自己,直接衝上去照着光頭男的後被就是一警棍。
這一下才算是把那些人給唬住了。乘警十分生氣的說道:“你們這是聚衆鬥毆,走走走,跟我走,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了。”
乘警說話的時候警棍一直高高舉起,眼看着誰不聽話就要一頓暴揍,那些人都老實了很多,雖然嘴裡嘰嘰喳喳的還說個不停,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在動手。
“你,你,你,還有你,都跟我走!”乘警指了指眼鏡男、光頭男、書呆子還有耳釘男等幾人,帶着他們離開了這節車廂,朝着別的車廂走去。
隨着眼鏡男的離開,這裡的人也都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原本熱鬧的和菜市場一樣的車廂頓時安靜了很多,出了火車進站的鳴笛聲,再也沒有人吵吵了。
“我的錢,我的錢,我的包,我的包!”
陸遙本以爲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突然那個坐在眼鏡男身邊的老大爺突然發了瘋似地哭喊起來。
老大爺哭喊的時候剛好列車也已經進站了,車廂裡好多人開始下車,出了那些不下車的乘客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外,其他人都在忙着拿自己的行李。
直到此時陸遙才明白過來,這些人玩牌根本就是幌子,他們根本就不是爲了騙錢,而是爲了偷錢,老大爺從一開始就是他們選中的目標,他們這麼多人精心做了這個局,完全都是爲了老大爺懷裡的那個包,和包裡的錢。
陸遙起身朝着老大爺走過去,說道:“大爺,趕緊報警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老大爺被這麼一提醒,馬上開始掏出手機報警,他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110了,他直接打電話報警了。
隨着老大爺的報警,那些準備下車的十多個旅客開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此時陸遙算是明白,這些人也全都是託,這個車廂裡很多人都是和這些騙子一起的。他趕緊趴到窗口往外看去,只見那個乘警和眼鏡男、光頭男、耳釘男以及書呆子幾人有說有笑的朝着出站口走去。
陸遙有些生氣了,他想也不想便拉起老大爺朝着外面追了出去。就在他們剛剛突出車門的那一刻,車門關上了,列車緩緩地駛出了月臺。
陸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拉着老大爺就朝着那幾個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車站的人很多,但是再多的人也擋不住陸遙的視線,他在茫茫人海中依舊是準確的找到了那幾個人的位置,拉着老大爺瘋狂的追了出去。
一邊追一邊告訴老大爺,說道:“大爺,記住我的電話號碼,你先去崗亭找警察,然後打電話給我,我們電話聯繫,到時候我一定緊緊的跟着他們。”
老大爺丟了錢,也來不及細想,滿口答應。掏出手機快速的記下了陸遙的電話號碼,然後朝着便民警務廳跑去。
“大爺,這夥人是一個團伙,告訴警察多帶點人。”陸遙朝着老大爺又叮囑了一番。
那羣騙子,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小偷,強盜,他們出了車站包了一輛麪包車朝着市中心駛去。
陸遙見情況緊急,而且身邊沒有合適的出租車拉客,他便拔腿就追了上去,他拼命地奔跑,但是在奔跑的同時又巧妙地避開了路上的行人,沒有撞到任何一個人,甚至是連衣服都沒有蹭到一下。
“哥們,你剛看到有人跑過去嗎?”
“好像是有吧?”
“我去,這速度,比博爾特還快,我看是超人吧!”
“……”
凡是和陸遙擦肩而過的行人都是這麼一種反應,陸遙從身邊跑過,就像是一陣風,而且是那種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