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之所以答應面紗女和他做一個條件的交換,並不是因爲她之前所說的那句國家對不起她,在陸遙看來,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或許有時候可能會因爲更多人的利益犧牲一兩個人的利益,但是那是極少數的情況,面紗女的這個理由不能成爲她背叛國家的理由,況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說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麼?”陸遙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可以告訴我,阿虎的屍體你們最後是怎麼處置了嗎?”面紗女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情緒,看着陸遙,問道。
“埋在了邊境一座小城的亂墳崗之中。”陸遙並沒有欺騙,而是如實的說了。
錢虎雖然罪該萬死,但是人死債消,警方最後還是將錢虎的屍體給尋了一處地方埋了。
“謝謝!”面紗女對着陸遙說道。
陸遙沒有回答,他並不想接受這一聲謝謝。
“我如今已經被你廢了功力,全然一個廢人,今後再也沒有可能替阿虎報仇了,活着對我來說是一種無比地折磨,我希望你能將我的這一縷頭髮帶回祖國,埋葬在阿虎的旁邊,也算是了卻我最後一個願望。”面紗女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撿起地上的斷刀,一揮,額前一縷頭髮應聲而短,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
陸遙剛纔在奪破雲劍的時候,一指點在了面紗女的後背一處氣穴上面,那是一處對於習武之人,尤其是修煉內勁的人來說至關重要的氣穴,以陸遙的力道,一指下去,恰到好處,將面紗女的一身修爲廢除,面紗女自然心中知曉,所以她纔沒有再次出手。
陸遙站在原地,看着面紗女一臉希冀的表情,沒有動。
“求求你,縱使我真的有罪,你已經懲罰了我,死後讓我安心地去,好嗎?”面紗女的聲音中更多的是祈求。
陸遙過了許久,輕輕的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接過斷髮。
“謝謝你。”面紗女此時對陸遙已經沒有了恨意,更多的是感激,看着陸遙將她的短髮收下,接着說道:“你所說的那個華國的軍人的屍體就在你跟阿吉莎見面的那個小院中,至於在哪間密室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找吧,不過我要提醒你,那間小院看起來普通實則是龍潭虎穴,你自己好自爲之。”
小院,自己曾經去過的小院?
面紗女的這個回答讓他不敢相信,他曾經用神識查看過那間小院的每一處角落,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是現在面紗女卻說徐龍的遺體就在那間小院之中,她該不會是騙自己吧?
陸遙將目光再次投向面紗女,想要問個究竟,可是當他看到的時候,卻只見面紗女面帶笑容,毫無留戀的用手中的斷刀割破了自己的喉管,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願來生可以做一個普通人。”面紗女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身子便向後滿倒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今夜的伊斯蘭教會就是一個陷阱,對方顯然已經發現了自己,先是讓阿吉莎來欺騙自己,後來又出動開膛手湯姆和他的搭檔,還有面紗女這樣的高手來擊殺自己,那麼這裡已經沒有什麼繼續留下去的意義了,陸遙將破雲劍納入銅戒空間,越牆離開了。
……
……
小院,陸遙白天來過,再次來到這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很快的便找到了小院。
託文遜的雪是越下越大,小院的周圍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周圍沒有一個腳印,即便是陸遙從雪地裡走過,也是隻留下很淺的一道腳印,而且很快又會被大雪所覆蓋了。
既然對方能夠設陷阱引自己去伊斯蘭教會,那麼他就完全能夠猜得到,自己如果活着,一定會來到這裡,這一次,陸遙沒有越牆而入,而是光明正大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靜的雪夜,卻有着不同尋常的呼吸聲,聲音很多,也很緊張,陸遙可以聽的出來。
“能從李曄手下活着回來,你也算是一個高手了,進來吧!”
陸遙剛走進遠門,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聲音正是從白天陸遙聽阿吉莎的那番謊言的屋子裡傳出來的,陸遙慢慢的朝着那間屋子走過去,推開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屋子裡和白天相比,所有的擺設都是煥然一新,擺滿照片的櫥櫃不見了,一個沙發擺在那裡,沙發上有一個頭發雪白的老者坐在那裡,背對着陸遙,一股讓陸遙並不喜歡的雪茄煙的味道從那裡飄了過來。
“李曄把事情都告訴你了?”老人沒有轉身,依舊是用同一種淡淡的口氣問道。
“是!”
“女人,永遠是靠不住的,尤其是一個醜女人。”老人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
“女人是靠不住,但是一個將死的女人卻又能夠說出一番實在話。”陸遙也是輕笑一聲,回答道。
“你信了她的鬼話?”老人繼續說道。
“信了一部分。”陸遙答道。
“難道你不相信她告訴你,你不是我的對手這句話。”老人繼續說道。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還是來了。”陸遙回答道。
“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老人的沙發突然轉了過來,手裡夾着一根已經快要燃盡的雪茄煙,看着陸遙笑着說道。
“是你?”陸遙很意外,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我,我們又見面了。”老人扔掉手中的雪茄煙,站了起來,走了一步,但不是向前,而是向後退了一步。
面前的這個老者陸遙認識,他們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一面,那還是在雙塔市爲了王大娘的丈夫治病的時候,這老者正是那個黑心診所坐診的那個老中醫,也是後來欺騙了陸遙的老中醫。
“第一次交手,你就輸給了我,這一次你同樣贏不了我。”老人冷笑着看着陸遙說道。
“上次讓你逃走了,這一次你插翅難逃。”陸遙盯着對方,冷冷的說道。
“你先打敗了他們再說大話也不遲。”老者面部改色,笑着說道。
當老者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一面牆上突然出現兩個暗門,從門裡走出八個面無血色,沒有一絲感情色彩的白袍男子,慢慢的朝着陸遙圍了上來。
這八個人,動作一致,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樣,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八人距離陸遙兩米,猛地擡起拳頭,朝着陸遙出手。
以一敵八,人數不佔優勢,但是陸遙卻是毫無懼意,揮拳迎了上去,第一拳,準確無誤的打在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白袍男子身上。
陸遙的力氣何其大,這一拳更是全力使出,縱然是換作剛纔的面紗女李曄,被這一拳砸中,必然也是會吃不消,可是前一刻的風輕雲淡卻變成了下一刻的震驚萬分。
白袍男子並沒有被陸遙一拳擊飛,而是隻出現了一個踉蹌,便同樣的一拳打在了陸遙的身上。
陸遙退了,被這白袍男子一拳擊退了半步,當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白袍男子也是一模一樣的一拳打在陸遙的身上。
這一切情況的發生,讓陸遙陷入了短暫的迷失之中,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對方出拳的速度並不快,自己也看得清楚,怎麼就沒能躲開呢?
“陸遙,小心應付,這裡被人布了陣法。”突然,陸遙的識海中響起了離疆的聲音。
陣法?
對方怎麼會有這種手段?
“這八個人都是死人,是一些生前實力不俗,但是死後被人用特殊手段祭煉成的傀儡,他們藉着這個陣法實力大增,而你被這個陣法限制了,你的動作在他們的眼中變得很慢,就像是小孩子打太極一樣,慢的不能再慢了。”離疆嚴肅的說道。
“師傅,我該怎麼做?”面對這種詭異的陣法,陸遙也是沒了主意。
“陣法並不高明,只是手段太過詭異,我一時半會也看不透,你先纏住他們,讓我再看看。”離疆說道。
離疆這麼一說,陸遙心裡安定了許多,只要有離疆在,陸遙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他靜下心來,嘗試着再次發起攻擊。
這一次,陸遙將自己的速度硬生生地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可是奇怪的是,當他的速度變快,對方的速度也跟着變快,自己每一拳擊出,對方都能夠很巧妙地躲開,而當他的出拳速度放慢,對方也是隨着放慢,而且更奇怪的是,當他的出手速度變慢的時候,但倒是能夠打到對方的身體上。
八個白袍男子和陸遙你一拳,我一拳,你一掌,我一掌的來回攻擊。
“陸遙,卸掉你所有的力量試一試。”離疆的聲音再一次在陸遙的識海中響起。
陸遙馬上照着離疆所說的做,只是出拳,一點力道都沒有,軟綿綿的,慢騰騰的。
無力,緩慢的出拳,依舊是能夠打到對方的身上,對方的出拳速度也是很慢,也是打在了陸遙的身上,但是奇怪的是,陸遙不發一點力道,對方的拳頭擊打在陸遙身上的時候,也是一點的力道都沒有,就好像是兩個將死之人,沒有一點力氣的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一樣。
“我明白了!”離疆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