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艾倫,這裡怎麼回事!
房門被人從外面往裡撞開,喬小楠穿着睡衣,靠坐在窗子上,手中正拿着一塊蛋糕喂着一隻花貓。
一頭凌亂的黑色髮絲沾着絲許奶油,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彷彿鑲上了一層金邊。
慵懶地半眯着眼眸,懶洋洋地擡頭睨了錯愣在房門口的老威廉斯一眼,目光轉而瞥向站在他旁邊的克洛伊,撇了撇嘴。
嘖,他還覺得奇怪,瘋老頭怎麼會突然間知道媽咪和老姐在他房裡。原來,是有人告狀呀!
渴意興闌珊低頭繼續逗弄着花貓,完全無視已經快要氣炸的老威廉斯。
克洛伊望着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的喬小楠,愣了愣。
在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克洛伊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難過地垂下了腦袋。
接她不明白,她不過是擔心他,爲什麼艾倫卻用責怪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說她多事似的。
剛剛拿着新做的布偶來找他,想問問他的感觀,結果卻發現他的房門被反鎖了,甚至於拿來鑰匙也打不開。
她趴在房門上,想聽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卻只見裡面傳出東西落地的響聲。
因爲害怕,因爲擔心,所以她跑去找爺爺。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做錯了什麼。
“艾倫,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威廉斯捂着胸口,一邊不斷用力地擢動着打拐仗。
看看
!好好的一個房間,活像世界大戰,混亂得不成樣。
還有,他的寶貝孫子竟然還坐在窗臺上。上帝~!要知道這裡可是三樓,掉下去沒準會缺胳少臂的。
“就你現在看到的回事。”喬小楠裝作煩悶地將蛋糕砸向花貓,驚得貓兒弓起身子,一雙黃澄澄的貓眼怒視着他。貓毛一根一根地豎立起來,一副準備攻擊的備戰的狀態。
這隻花貓是傭人一個女兒養的,因爲經常給它餵食,所以與它也算熟悉。
剛剛媽咪和老姐從窗子爬出去後,看到躺在綠化叢中曬太陽的花貓,靈機一動,吹了聲口哨,將花貓喚來。
呵,想想,這貓兒好像陪伴他兩年多了。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總喜歡拎着它喃喃自語,也不管它是否聽得懂。
威廉斯家很冷清,因爲除了特別的節慶與舞會,平常並不會接見任何人。
媽咪、老姐和兩個叔叔,應該算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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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人來說,威廉斯家是神秘的。因爲工作的傭人,除了特定的假日准許外出,其它時間,並不準離開威廉斯家。
而且,就連出去,也會被搜身,確定沒有帶走任何有關威廉斯家的東西。即使是一張小小的手機照片,也是不允許的。
望着地面上散落一地的書本與枕頭,還有沾着油奶的牆壁,老威廉斯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噎死。
“哪來的蛋糕?”在傭人的幫助下順過氣來的老威廉斯,憤怒地咆哮着。
“我讓……”頓了頓,將頭轉到一邊,漠然說道:“那個女人做的。因爲不喜歡,所以拿來喂貓了。”
媽咪,對不起!小楠不是故意會抵毀你的心意。
“哪個女……”老威廉斯原本還想追問,恍然間想起他口中的女人指的是喬沫沫,憤怒的臉龐馬上變得眉開眼笑
。“不錯,那個女人做的食物,只配拿來喂這些畜生!”
喬小楠眉心緊擰,藍眸中閃過一抹不滿。只是很快的,所有的情緒被他強行壓抑住。
湛藍的眼眸微微眯起,“爺爺,那天她做的早餐,你我都有吃。”如果只配拿來喂狗,那麼,那天吃過那頓早餐的,是否全是畜生?
“咳……咳咳……”老威廉斯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怎麼也沒想到喬小楠會提起那天的早餐,一張老臉咳得通紅。
克洛伊吶吶地問着,“艾倫,你剛剛在房裡做什麼?爲什麼我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重物落地聲?皺了皺眉,喬小楠望向翻倒散亂在地的書本。
憶起喬貝兒爲了躲避喬沫沫的“追殺”,也跳上桌子,不小心將上面的書本給弄翻在地。
克洛伊聽到的重物落地聲,應該是那個時候發出的。
抿抿嘴,略顯不悅地道:“我不喜歡有人偷聽或者偷看我的生活,包括你在內,克洛伊!”
威廉斯家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一般除非房內發出特別大的響聲,房外的人耳朵緊貼在牆根,才能勉強聽得到房間裡的一些響聲。
“我……我……”克洛伊因他的指責而紅了眼睛,委屈地咬着下脣。
相似的面容,讓喬小楠心中爲之一軟。
雖然,克洛伊並不是老姐,但是那張和老姐相似的面容,還是會讓他心生憐惜。
“下不爲例!”緊抿的粉脣,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艾倫~!”克洛伊又哭又笑,顯得有些激動。
她就知道艾倫不會兇她!
悶哼一聲,從窗臺上跳下,打開衣櫃找出一套乾淨的睡衣,背對着門口的幾人道:“希望我洗完澡時候,房間已經恢復乾淨,而爺爺和克洛伊也不會再站在現在的位置
。”
三年來,不管他是艾倫,還是小楠,房間一直是其他人的禁地。若非必要,就連傭人,喬小楠也不會讓他們進入。
“艾倫,我是你爺爺!爲什麼一直不許進你的房間?”一起到這個,老威廉斯就覺得慪火。
明明房子是他的,艾倫是他的孫子。可是他總是掌控不了這個孫子,他就像空氣一樣,讓人難過捉摸。
就連亞瑟,也不曾讓他有過這種感覺。
喬小楠停在浴室門口,旋轉過身子,望着氣得直吹鬍子的老威廉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請尊重我的隱私!爺爺——!”
會尊稱他一聲爺爺,是因爲他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他其實已經恢復了記憶。
“纔多大?竟然讓我尊重他的隱私權?!!”老威廉斯不爽地小聲咕噥着,氣呼呼地拄着拐仗離開。
花貓見原本坐在窗臺上的人影進了浴室,懶洋洋地縮回爪子,朝浴室大聲地喵了一聲,然後優雅地躍下窗子離開。
克洛伊站在原地,看着三個傭人在房內忙碌着,發現沒人理自己,不禁垂頭喪氣地轉身離開。
——(
原而,卻撞見從喬沫沫房裡走出的喬貝兒。
見到克洛伊,喬貝兒笑眯眯地睨着她,以她的沮喪剛好相反,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在看見微卷的髮絲上沾着奶油時,克洛伊捂嘴驚叫,卻被她快一步捂住。“唔……”
喬貝兒笑臉盈盈地望着被她壓制在牆上的克洛伊,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得惹人疼愛。
“噓!別這麼大聲,小心惹來爺爺的注意!”語畢,還調皮地朝她眨了眨大眼睛。
哎呀!真倒黴,明明看見爺爺離開了,她纔出來的。卻沒想到克洛伊竟然還沒有走,怎麼辦好呢?
“你的頭髮上,怎麼會有奶油?”克洛伊的小手緊緊地扯着她的髮絲,語氣驚慌得不得了地問着
。
“這個呀?”睨着臉色不甚好的克洛伊,喬貝兒放開她,抽回自己的的頭髮,聳了聳肩,微笑着說道:“小楠砸的!噢,不!現在應該叫他艾倫,因爲爺爺擅自刪改了他的記憶。知道嗎?如果不是你這張臉和我太過相似,我一定會在上面畫個好看的烏龜。”還是用那種永遠都不會掉色的筆畫來畫。
唉!可惜,長得太像。
如果在上面畫個烏龜,她會以爲自己在照鏡子,臉上有了個烏龜圖。
“你……你好可怕!”克洛伊捂着臉,驚恐警惕地望着她,彷彿她是一頭會吃人的野獸,隨時向撲向自己。
“是嗎?”喬貝兒無所謂地聳聳瘦小的肩膀,“很多人都這麼說,謝謝你的讚美!”
正確來說,很多人對她的印象不是可愛,就是可惡。
說她可怕的,克洛伊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剛剛在艾倫的房裡?”克洛伊顫抖着身子,一臉快要哭出來似的表情。
“對呀!不過在你找來爺爺時,就離開了!”看着眼前的克洛伊,喬貝兒心中仍然有些揪痛。
她代替自己跟在小楠身邊,當了他三年的姐姐,說不難過是騙人。
明明是雙胞胎,出生的時間也不過相差了兩分鐘,爲什麼近在咫尺,他卻沒有感應出來,誰纔是他的姐姐?
以前,他們的默契是最好的了。
那種默契,是天生的。
現在,不過隔了三年,難道就沒消失了嗎?
可是剛剛在他房間裡,爲什麼他又會有默契地和自己打蛋糕仗,好逃過腸胃被媽咪茶毒的下場?
喬貝兒有些茫然,不懂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從哪裡離開的?”克洛伊瞪圓了眼,但更多的是好奇
。
她和爺爺,還有幾個傭人都在外面撞門,而房門撞開的時候,房內只有艾倫一個人。
如果她也在艾倫的房裡,那那個時候,她在哪裡?爲什麼會從爹地的房間走出?
“你忘了我是惡魔嗎?惡魔可是擁有無邊法力,”嘴角的笑意因惡作劇而不斷地擴大,“只要我‘嗖’地一聲,就能將你永遠地關在黑暗裡!”
喬貝兒連說邊做着漫畫魔法師的動作,嚇得克洛伊尖叫逃跑。彷彿跑慢一秒,喬貝兒真的會將她變到黑暗的世界裡。
“哈——!”看着落慌而逃的克洛伊,惡作劇得逞的喬貝兒抱着肚子,直笑彎了腰。
真的太好笑了,她竟然相信自己真的是惡魔。這到底該說她的演技太好,還是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惡魔?
喬貝兒落寂地斂起笑聲,擡手拭掉眼角溢出的晶瑩晶體,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兩個叔叔喚她小惡魔,明明是一個很寵溺的稱呼,爲什麼在別人的口中聽到那個稱呼,會感覺那麼的刺耳,難過?
這裡,果然不適合自己。
可是這裡是爹地的家,爹地的祖國,如果媽咪要嫁給爹地,她以後還是要住在這裡。
而且,小楠也在這裡。
看來,她還是儘早適應在法國的生活吧!
當喬小楠洗完澡走出來時,房間已經被傭人收拾好,和之前一樣的整潔。
望着擺在書桌上,整齊擺放着的書本,喬小楠走過去拿起一本,輕輕,撫着書面。
真好,他的房間裡有了老姐和媽咪味道。還有他們的一起玩樂的記憶!
放下書本,走向向東的窗子,望着在老地方躺着曬太陽的花貓,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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