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灣仔“金色貴族俱樂部”正式開業,當天作爲俱樂部股東的大四喜負責開業剪綵活動。
爲了討個吉利,大四喜還聽從陳玄霆的意見去黃大仙廟上了香,並且選擇吉時早上八點十八分正式剪綵。
看看手腕上的表,還差十分鐘剪綵就要開始了,大四喜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另外一位負責剪綵的人。
可就在這時,雷耀揚忽然走到他身邊說:“不好了,四喜哥,賴德聰帶着一夥人來了!”
大四喜當即心中就是一驚。
自己這次開業沒邀請他來呀?
香蕉你個芭絕對是來找茬的!
“恭喜,恭喜啊!四喜哥!”賴德聰戴着墨鏡,遮擋住他那陰鷙的眼神,一揮手,讓手下把一大盆金橘搬了上來,說道:“四喜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俱樂部開業也不通知我一聲,我這個做兄弟的要不是收到消息,那不就錯過了這麼好的曰子!”
大四喜笑笑,對這個笑面虎說道:“我那是怕叨擾你!誰都知道你賴德聰是大忙人,不是忙着收高利貸,就是忙着泡小明星,又哪裡會有空參加我這開業典禮呀!”
“呵呵,四喜哥這話可就說錯了!如果真是別人的事兒,我當然不會這麼上心,奈何這俱樂部也有我的份,我就不得不抽時間來捧場了!”賴德聰很陰險地笑道。
大四喜臉色一變,“賴德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這傢俱樂部什麼時候有你的份了?!”
“別生氣嘛,四喜哥!和氣生財是不是?”賴德聰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墨鏡,“之前你或許不知道,那麼現在我就站在這裡堂堂正正地告訴你,這傢俱樂部,我準備分一半!”
“靠,你憑什麼?!”旁邊雷耀揚不爽了,大吼道。
“呵呵,我憑什麼?”賴德聰陰笑道,“就憑我賴德聰三個字!就憑這家店開在我的地頭上!”
一陣剎車聲,五六輛麪包車從四面八方開了過來,打開車門,手持鋼管片刀的和聯勝小弟們全都聚攏過來,把大四喜等人給團團包圍。
眼看對方人多勢衆,大四喜這邊的人馬一陣慌張。而那些參加觀禮的人們更是心驚膽戰,生怕雙方打起來殃及池魚。
大四喜忽然笑了,說道:“賴德聰,做人不要太過分!要不然這樣,我給你包個大紅包,我們之間就算了解了,這樣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怎麼樣?”
“大紅包?!我**你啊!今天我要定了一半俱樂部,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賴德聰仗着自己人多,很是囂張地說道。
大四喜臉上的笑容開始凝結了,“你的意思,那就是沒得談了……”
賴德聰冷笑,“你說呢?”模樣如狼似虎。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候一陣爽笑,“四喜哥,怎麼,等我來剪綵呀!”只見一個人從人羣中信步走了出來。
只要是香港人,幾乎就都認得他------香港影星任達華!
“咦,他不就是任達華嗎?”
“他來這裡幹什麼?”
“難道是剪綵的嘉賓?!”
人們紛紛猜測着。
賴德聰也沒想到這時候會忽然冒出一個人來,而且還是香港娛樂圈的一個明星。
只見任達華走到賴德聰面前,用他那很招牌的姓感笑容說道:“給個面子,聰哥,今天是俱樂部開業!要不等一會兒我讓四喜哥擺幾桌酒席招待一下各位兄弟?!”
賴德聰眼睛眯了起來,他不是不知道任達華那嚇人的背景,但現在自己已經亮隊了,豈能就這樣收回?更何況他今天下定決心是要吃下俱樂部這塊肥肉,別說任達華只是一個小明星,就算是新義安大佬向氏兄弟來了也不給面子!
“阿華,你什麼時候跟大四喜混一塊兒去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賴德聰冷冰冰說道。
原來任達華因爲家庭背景緣故,一直保持低調,最是不喜沾惹那些道上的人。可是你在娛樂圈混,又哪能躲得開這些。
“聰哥說笑了,其實這傢俱樂部我也有份加盟!”任達華終於說出了一個讓賴德聰很吃驚的話。
“什麼,你也有份?”賴德聰眼珠子轉動着。
“呵呵,是四喜哥他們擡愛,入了一小股,玩玩而已!”任達華很是淡然地說道。
玩玩而已,多麼隨意的一句話,可就是這句話讓賴德聰不得不考慮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哈哈哈,”賴德聰忽然大笑起來,“阿華,你真會開玩笑-----”臉色忽地又是一冷,“別說我不給你面子,今天我帶這麼多人出來,可不能空手而歸,你說是不是?另外,這是我們和聯勝與他們新義安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任達華不禁臉色一變,這擺明了對方不給自己臺階下!
自己有份參加的俱樂部,他也敢覬覦?!
就在賴德聰囂張的不能行的時候,忽然一個頗具威勢的聲音說道:“我細佬的面子你不給,是不是我的面子也不行?!”隨着話音,只見一個長得與任達華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子非常威風地走了出來。
嘩啦啦,幾乎所有社團的人都不由自主後一步,那些拿着鋼管和片刀的傢伙,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把傢伙藏到哪裡。
此刻,這單槍匹馬一個人一站出來就大殺四方,讓人心驚膽寒的不是別人,正是香港警界高官任達榮。
說起任達榮,就不得不說香港警察王牌中的王牌----飛虎隊!
雖然香港並不存在國際公認的恐怖組織,但警方一直設有一支反恐怖部隊———飛虎隊。香港有100名飛虎隊員,這100名飛虎隊員的直接領導就是港星任達華的大哥任達榮。任達榮是香港警隊的行動處處長,可算是香港警隊的高層人員。由於飛虎隊執行任務一般情況都是秘密行動,因此能夠直接調配整個飛虎隊的人只有任達榮。
在轟動一時的1984年大坑浣紗街槍戰中,任達榮與同僚曾跟匪徒駁火擒匪,立下彪炳功績,自此在警隊內已被喻爲“明曰之星”。
作爲現今飛虎隊的行動處處長。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掃平那些專橫跋扈的社團大佬,
眼看任達榮突然出現,賴德聰心中就咯噔一下!
果然,那任達榮銳利的眼神馬上就轉到了他的臉上,雖然任達榮在笑,可是賴德聰卻覺得那比什麼都可怕。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任達榮的語氣很溫和很平柔。但是聽在賴德聰的耳朵裡,卻無疑是霹靂雷鳴。
喉嚨有些乾咳,賴德聰好不容易穩定住情緒,這才說道:“那個……剛纔我只是開個玩笑!”
“開玩笑?”任達榮冷看他一眼,“在香港敢和我細佬開玩笑的人不多呀!”
賴德聰一聽這話,整顆心就懸了起來。
然後他就想起了江湖上的一些傳聞。任達榮和任達華兩兄弟自小出生在警察世家,他們的老爸也是警察,只不過在一次辦案中被自己的同事給槍殺了,那時候兄弟倆一個十四五歲,一個才十一二歲。可以說一直以來,大任達華兩歲的哥哥就充當家長的位置,特別疼愛這個弟弟,當然,難免也就會護短。
“任長官,我知道我錯了,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剛纔還耀武揚威的賴德聰此刻卻低聲下氣,讓人不得不感嘆匪不與官斗的無奈。
“知道錯了嗎?”任達榮凝視着他。
賴德聰點頭。
“那好,”任達榮指了指那盆金橘上面的橘子,“吃光它!”
“什麼?”賴德聰呆住了。
“需要我說第二遍?”任達榮看着他。
“不,不用了!”賴德聰咬了咬牙,伸手摘下一個金橘,大口嚼了起來。
一枚,兩枚……。
旁邊任達華想要說話,卻被大佬給阻止住。只能看着倒黴的賴德聰吃橘子。
那賴德聰也不含糊,一邊剝皮兒一邊吃,絲毫看不出來被逼迫的樣子。
任達榮心中暗自點頭,這樣賴德聰能屈能伸,也算是個人物。
須臾,整盆金橘樹上的橘子就都被賴德聰吞下了肚子。
拍拍手,“任長官,這一下你滿意了嗎?”
任達榮點點頭:“離開這裡,馬上!”
賴德聰不敢得罪任達榮兄弟,卻不表示他對大四喜這邊服軟,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四喜和雷耀揚,說了一句:“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帶着自己一幫子人離開了現場,正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看着這一場火拼就這樣消失於無形,大四喜不得不感嘆陳玄霆的先見之明,原先分給任達華百分之十的股份,他還心疼,現在卻覺得物有所值;只要傍上任達榮這座大山,以後這家貴族俱樂部還不橫着走?!
原本還想要留下任達榮充當嘉賓的,誰知人家根本不願意和他這樣的人沾惹,只是和細佬任達華交代了幾句,就獨自離開了。
看着大佬離去。任達華對大四喜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大佬就是這樣的脾氣!”
大四喜忙道:“沒事兒,他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看了看時間,“還好,沒過吉時,咱們一起來剪綵!”
任達華推辭不過,只好和大四喜並排站在一起,拿起了金剪刀。
剪刀咔嚓剪下,綵帶隨即斷開,鑼鼓聲想起,舞龍舞獅熱鬧非凡。
面對涌來祝賀的嘉賓,這時候大四喜不禁又想起了剛纔那任達榮的威風……心說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混得和人家那樣牛逼,欣欣然,不禁有些神往,不過馬上就又清新過來。自己這一輩子估計是沒指望了,而陳玄霆呢,或許他能爬得更高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