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光猶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逝。轉眼間,翔浪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青林山的山腳下。雖然翔浪還沒有回家,但是他已經信了那個翔家弟子說的話,光看那些各大掌門扎着白花的座駕。和這些自願跪在山下披麻戴孝的百姓,除了他那個喜歡劫富濟貧的老爸以外其他人還真沒這個待遇。
想到這裡翔浪三步並作兩步,向山腰上的大門跑去。
忽然一條胳膊擋在了翔浪胸前。
“後生,慢些跑,莫驚擾了我那兄弟的英靈。”
翔浪順着手臂看去,瞬間眼淚打溼了眼眶。
“獨孤叔叔!”
攔住翔浪的正是毒星莊的掌門,獨孤朵的父親,獨孤讀。毒星莊雖然一直在江湖中保持中立,可是獨孤讀和翔林虎其實私交一直很好。在翔浪小時候兩家還經常走動,這也就是翔浪與獨孤朵相識的原因。
獨孤讀聽這聲音耳熟,轉頭一看。激動地將翔浪抱在懷裡。
“浪兒,是你啊,你看這麼多年不見了,叔叔都認不出你了。好好,回來就好。走走走,快回家,你媽媽這兩天都快急死了。”
翔浪見終於有一個可以信任的長輩,滿腔的疑問全都爆發了出來。
“獨孤叔叔,我爹身體一直挺好,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
獨孤讀嘆了一聲。
“哎,你還不知道啊,你爹不是病死的。大約一週前,這屁大點的青林山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隻怪獸。四處傷人,最後竟然跑到翔家堡來了。你爹和他連戰三天三夜,還是拿他不下。使出了那招你爺爺都沒用過的,‘林虎嘯天式’跟那怪獸同歸於盡了。他雖然將自己犧牲了,但是他救了整個翔家堡”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翔海蛟正在門口招待客人,就見獨孤讀和一個年輕的小道士並肩走了上來。趕忙迎了過去。
“獨孤老哥,你看真是麻煩你了,這都三天了,讓你跑前跑後的幫忙,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大哥在管,但現如今大哥這一走,全都扔給我了。說實話我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呢。”
獨孤讀聞言一笑。
“別發牢騷了,我這不是給你帶幫手來了麼?”
翔浪擡起頭來看着二叔翔海蛟,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出來。如乳燕歸巢一般投入翔海蛟懷中。
“二叔,我回來了。”
翔海蛟瞬間愣了,本來這事發突然,翔浪的行蹤又一直飄忽不定,本指望等再等上十天半個月,這件事在江湖上傳開了翔浪纔會回來。卻沒想到,這才三天。翔浪就已經到家了。
翔海蛟趕忙扶住翔浪的肩膀。裂開大嘴哈哈大笑。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麼多年了跑哪去了?你自己回來的?”
翔浪撇了撇嘴心裡暗道。
“你自己還不是跑到東海去當海賊了,一年到頭也沒見你回家啊。”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當下的情況真不適合把這話說出來。也不再想這茬。招呼宇文青巖幾人過來。
“二叔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宇文青巖,我的好兄弟,別看他這麼年輕,他可是能憑內力和笑臉對拼不落下風的修真元者。”
宇文青巖趕忙抱拳躬身深施一禮。
“早在江湖上聽聞翔二爺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翔海蛟擺了擺手,飽含深意的看着宇文青巖。
“都是虛名,不足掛齒。倒是青巖你的身世纔是大有來頭。說出來恐怕在場所有人都要震驚啊。”
說着,也不顧宇文青巖一臉的驚訝。伏在宇文青巖耳邊低聲說道。
“我怎麼說也是海賊出身,水中的味道我提鼻子一聞就能知道個七八分。青巖你身上散發着水的味道,又不像我們這些凡人一般帶着一股魚腥味。不知青巖你是哪一尊麒麟的後代?”
宇文青巖瞬間冷汗直流,連翔浪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大大咧咧的翔海蛟竟然心思如此縝密,僅憑一點味道就能推斷出宇文青巖的身世。
翔浪趕緊打破僵局,將龍家兄妹介紹給翔海蛟。
上官天痕也死皮賴臉的擠了過來,翔浪一看沒招便一併介紹給了翔海蛟。翔海蛟不禁多打量了上官天痕幾眼。因爲他發現眼前這個少年自己竟然看不透。
獨孤讀也注意到了這個名叫上官天痕的少年。不禁暗歎。
“真是後生可畏啊。”
一行人走入了翔家堡,剛一進院就看到一頭身高五米,長十米的怪獸橫臥在院中。這怪獸頭生犄角,形狀如虎,卻長着一張人臉。凶神惡煞讓人看着就遍體生寒。
翔浪打量了一眼這怪獸。
“這就是跟老爹大戰三天三夜那隻?”
翔海蛟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那天你爹使出‘嘯天式’整個人化作一柄長槍,一槍貫穿了這廝的心臟。雖然我也嫌他在這礙事,但是這廝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得有將近萬斤重。翔家堡所有的弟子一起搬都搬不動他。”
“那不如讓我試試?”
衆人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上官天痕一臉微笑的看着衆人。
翔浪一看上官天痕要幫忙也沒有阻攔。
“那就讓他試試吧”
翔海蛟一聽大喜。
“好啊,少俠稍等,我再派兩個人來,然後找人拆牆。”
上官天痕出言問道。
“爲什麼要拆牆?”
“這傢伙塊頭太大,從門口搬不出去。”
上官天痕又問。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聽當時的目擊者說是直接跳進來的。”
上官天痕,點了點頭。
“刃心哥,幫個忙唄。”
龍刃心一怔。
“幫你搬麼?好啊。”
上官天痕搖了搖頭。
“不是啊,一會我把這傢伙拋到半空,你用你的那個什麼‘二龍崩天’把他推出去。”
瞬間全場所有人都用看傻X的眼光看着上官天痕。
上官天痕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到了怪獸的屍體旁邊。兩手攥住怪獸的犄角。雙臂一使勁。
“走你!”
隨着這一聲“走你!”怪獸的屍體就像一破口袋一般飛了起來。眼珠子瞬間掉了一地。這是何等的怪力啊。
再看龍刃心,一見怪獸飛起來了。單腿蹬地竄入空中,把空中響起一聲爆喝。
“二龍崩天。”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剛有一點下墜之勢的怪獸屍體又橫向飛出,墜落翔家大院之外。
如果說上官天痕讓翔海蛟感到驚訝的話龍刃心就讓翔海蛟震驚了。因爲他本來就看不透上官天痕,所以他做到什麼程度翔海蛟都不會太意外。
但是龍刃心,翔海蛟自認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沒想到竟然看走眼了,這個大個子的潛力一點不比翔浪和宇文青巖差。即使宇文青巖有着麒麟的傳承功法和得天獨厚的水中運功能力。而翔浪,翔浪的天賦是翔海蛟至今都不願回憶起的噩夢。
打發了怪獸的屍體,翔海蛟帶着翔浪來到了他母親的房間。翔浪的母親此時正在閨房裡緬懷翔林虎。家裡的幾個女眷在一旁安慰着。
翔浪走進房間,跪在了母親面。
“媽,我回來了。”
翔浪的母親驚喜的抱住翔浪。
“浪兒你怎麼回來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回家,想死爲娘了。”
翔浪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副痞子模樣。
“孩兒不孝,現在纔回來看母親。”
翔浪的母親撫着翔浪的後背。
“別說那些,回來就好。你去看你奶奶了麼?去看看你奶奶吧。爲娘沒事”
翔浪點了點頭。強忍住眼中的淚水。他知道他在母親面前絕對不能哭,他要堅強。只有他堅強起來才能讓母親有一個精神支柱。轉身走出房間。
走到一處閒置的別院處,別院內傳來吵鬧的聲音。
“翔海蛟,現在你大哥一死,翔少還年幼,那這堡主之位就是你的了。恭喜恭喜啊。”
翔浪聽得出來,說話的是翔家堡的一個供奉。名字叫“裂碑指”閻海。是與翔天龍同一時期的修真元高手。
當時囚龍之戰後,這閻海見翔家式微,便獨自離開了。但是閻海爲人陰險,在江湖上也混得很慘。後來翔家再次崛起他又腆着臉回到翔家堡。
翔林虎念他是翔天龍的舊交,便不計前嫌再次收留他,還尊他爲供奉。就是包管他的吃住,修行所用的花費,每個月還有一筆月錢。他需要做的只是翔家堡有難時出手相助。
但如今翔家堡聲勢浩大,有什麼人敢爲難翔家堡?更別說有難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翔海蛟帶着幾絲怒氣的聲音。
“閻老這話說得,自己的親生大哥死了,有什麼好恭喜的。至於翔家堡堡主之職,我也僅是代替翔浪做幾年,什麼時候翔浪相當這翔家堡堡主,我翔海蛟定當雙手奉上。”
閻海並沒有因爲翔海蛟生氣和閉嘴反而更加不依不饒。
“翔浪一個孩子懂什麼,只怕現在還想着服喪結束以後去什麼地方玩呢。海蛟啊,怎麼說我也是看着你長起來的,對你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我這當叔叔的實在不忍心看在你吃這啞巴虧啊。不如我帶着家裡那幾個老臣一起擁護你坐上這翔家堡主之位。至於那個翔浪,一個屁大點的孩子,整天江湖上飄蕩,遇上點意外身亡,也是正常事啊。”
翔海蛟在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
“老潑皮,你休得胡言,我翔海蛟一生中行事光明磊落。怎會與你這些鼠輩同流合污?你剛纔已經給了我兩次殺你的理由,但是念在你是我爹的故交,又是大哥服喪期間。今日我先饒你一命。你真當我‘念通級’的身法躲不開真氣麼?”
閻海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微笑。
“老幾位,都聽清楚了吧,這就是我們新任堡主對咱們這些老骨頭的態度。真是讓人心寒啊。”
屋檐上人影閃動。翔家的幾位供奉出現。
翔海蛟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陰謀。只怕這閻海根本不是想擁護自己做堡主,而是要聯合幾位心懷不軌的供奉要將自己格殺於此,再除掉翔浪。他閻海自己當翔家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