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唯獨沒有的是寫字間。
白勝打算就在樊樓上開了一個寫字間,雖然不會掛出“華夏礦業集團總公司”的牌子,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今後就在樊樓辦公了!
說是連吃七天的年夜飯,但人不可能總是吃,吃飽了之後該玩也得玩,該睡也得睡,樊樓自然有相應的客房可以提供。
晚飯過後,白勝讓掌櫃的開了二十間客房,安頓兄弟們的父母妻兒住進去,他自己和兄弟姐妹們繼續在大廳裡喝茶聊天,順便等候郭盛返回。
等待的時間裡,白勝重新回到了六名美女的那一桌,坐在了李清照和趙福金的中間,與她們談天說地。這兩位美女跟着過來吃飯可不是爲了看他打架的,她們更樂於傾聽他講述他擅長的奇談怪論。
李清照和趙福金並不急於離開,汴梁城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樊樓也有客人陸續到來,白勝知道這些人未必是來吃飯的,但一定是來尋歡作樂的。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宋徽宗趙佶竟然出現在下一波尋歡作樂的客人之中。
趙佶也是慣於尋芳之人,一進大廳就把目光落在了白勝這一桌紅肥綠瘦的身上,然後就看見了眉花眼笑的女兒趙福金和談笑風生的白勝,不禁眉頭大皺。
太不像話了!你白勝一介秀才,身邊的女人竟然比朕帶出來的還多,成何體統?
他今天出宮是爲了給韋賢妃寬心的,所以就帶了韋賢妃一個女人。
最近韋賢妃被鄭皇后打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然他知道鄭皇后佔理,但是韋賢達畢竟是韋賢達,韋賢達做出來的惡事不能算在韋賢妃的頭上不是?
就算韋賢達有仗勢作惡的嫌疑,就算韋賢妃有縱容袒護的過錯,可終究不能據此定了韋賢妃的罪。
在鄭皇后和韋賢妃之間,趙佶當然是寵愛韋賢妃的,所以即便表面上不能替韋賢妃撐腰,但是私下裡總要寬慰一二纔好。
於是就帶了韋賢妃來到樊樓,一來是帶她出來散心,另一方面是給韋賢妃吃個定心丸,就算懲處了韋賢達,你家的樊樓也倒不了。
因爲樊樓距離皇宮極近,且有童貫這個大高手陪同,所以他也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站在樊樓的門口,趙佶和白勝的目光交在了一處,趙佶很是不爽,白勝卻只有尷尬。有一種騙人家女兒被便宜老丈人逮住了的窘迫。
大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極其壓抑,白勝的兄弟們雖然不知道來者是皇帝,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白勝的情緒變化,白勝不說話了,他們也就停止了交談,都把目光看向門口這一羣便裝男女。
門口衆人也都順着皇帝的目光看着白勝。其中韋賢妃看向白勝的目光裡敵意最濃。
且不說當初在太師府白勝把她當成了大刀掄了個天旋地轉,只說在韋賢達謀殺鄭肅辦成鐵案之後,她曾經去天牢探望,韋賢達親口告訴她,說他本來只想對付白勝給韋家出口惡氣的,只是沒逮着白勝纔出此下策。
所以她覺得韋賢達殺害鄭肅完全是因爲白勝引起,可以說最近樊樓以及韋家所有的倒黴事都與白勝有關,她豈能不恨白勝?
除此之外,關於她脖子上的吻痕一事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困擾,趙佶曾經話裡話外地詢問過她好幾次,這一口究竟是誰咬的?意思就是在懷疑她被白勝給污了。
可是她當時陷入了昏迷,她怎麼知道是誰咬了她的脖子?但是回想當初的過程,似乎除了白勝之外再無一個男人曾經與她接近,那麼這個吻痕不是白勝乾的還能是誰?
偏偏這事兒只能在心裡琢磨,不能在嘴上確認,因爲一旦確認了白勝吸吮過她的脖子,那麼就算把白勝殺了,她這個賢妃的地位也保不住了,鐵定會被拿下。
而一旦她被貶爲普通宮女,妥妥的鄭皇后就會給她扣上一頂穢亂宮廷的帽子,名正言順地將她處死!
所以說這種事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但不論怎麼說,白勝都是可恨之極的存在。
趙佶跟白勝兩人鬥雞似的看了一陣,趙佶首先發難,卻不是衝着白勝,而是衝着他的女兒,“福金,你過來!”
皇帝開口那就是聖旨,趙福金當然不能違抗父皇的旨意,只能乖乖起身走到父親的旁邊。
喊過來了女兒,趙佶就把話挑明瞭說了:“白勝,朕的女兒不是你可以交往的,不是朕瞧不起你,你就不配做這個駙馬!”
這話一出口,滿廳衆人誰還不知道是皇帝來了?立時盡數站起。
這天下除了皇帝誰敢以“朕”自稱?誰又敢說娶他女兒的人是駙馬?
白勝當然也不敢繼續大馬金刀的坐着,跟着站了起來,但是心中卻很是不服,忍不住反問了一句:“那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做駙馬呢?”
本來他也不是非娶趙福金不可,但若是在這種情況下放棄娶趙福金的想法就是被打臉了,這口氣他咽不下。
趙佶冷哼了一聲,說道:“想娶朕的女兒,至少也得是個進士吧?”
說到此處環顧左右,似是想要趁機宣佈擇婿標準,免得他日這家那家的提親麻煩,續道:
“若是想娶朕的福金,一般的進士也還不行!必須得是才華橫溢的進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八樣才藝之中,至少得有一樣達到當世第一的水準!”
衆人聽了盡皆失色,這皇帝給茂德帝姬定下的擇偶條件也太高了!天下間會有這麼一個男人麼?至少從京師這些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家裡的青年男子裡面來篩選,符合這個條件的根本沒有!
他們哪裡知道,皇帝這是故意拔高了門檻來讓白勝死心的。
由於李師師的緣故,在他趙佶的眼裡,白勝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了。他豈能給一個必死之人正正經經的談條件?他只不過是想讓白勝在死以前先死了勾搭他女兒的一顆心而已。
當然,他同時也想讓女兒趙福金死心。
身爲皇帝,他經歷的女人不計其數,可謂情場老手,他如何看不出女兒對白勝動了真情?他這樣說就等於是告訴趙福金,你若是還想嫁給白勝是不可能的。
因爲就算後年的文科舉中白勝在東華門唱名也還不夠,他還需要在八項才藝之中的任何一項上取得當世第一的成就,這對一個年僅二十歲的秀才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縱使白勝身爲穿越者,一向自恃有着現代思想和先進的科學知識而優越於古人,在趙佶的條件下也只能啞口無言。
這條件忒特麼高了!
他不禁感慨:還是後世好啊,有車有房有存款就行了,可是這文明落後的宋朝人居然不認這個,能有什麼辦法?
打壓了白勝一把,趙佶的心情好轉了許多,帶着韋賢妃一行人開了個單間,聽了聽唱歌看了看跳舞,沒有在樊樓逗留太久,就領着趙福金離開了樊樓。
在離開之前,他有意無意地瞟着白勝安排樑師成去櫃檯結賬,意思是說,我這個當皇帝的來了都付錢,你要是敢再吃樊樓的霸王餐可就小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