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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衛明侶很高興,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
曲蔚然忍不住用力地咬了下手指,瞳孔慢慢放大,表情像是陷入了當時的恐怖,他顫抖着說:“他一直笑,一直笑,忽然就搶過媽媽手中的老虎鉗……”
“然後就……就開始打她……”
曲蔚然說到這,輕輕地閉上眼睛,不再往下說了。
邵警官合上記錄本:“累的話,就等一會兒再作筆錄吧。你先休息吧。”說完,便站起身來往外走。
當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的少年輕聲地問:“警官,我能爲我的媽媽辦喪事嗎?”
“不行。”邵警官回過頭來,“你傷好之後,就得去拘留所,在開庭宣判之前,必須待在那裡。”
曲蔚然默默地看着他,眼神裡看不出情緒。
“抱歉。”邵警官避開他的眼神,輕聲道歉。
曲蔚然低下頭,什麼也沒說,只是雙手用力地抓緊牀單,手心上一直沒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裂開。豔麗新鮮的血液,染上了雪白的牀單,有一種刺目的紅。
一個月後,S市高級人民法院判曲蔚然爲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曲蔚然最終還是沒能來得及參加母親的葬禮,聽說母親的葬禮是遠房的親戚幫忙辦的,辦過葬禮後,還順便以曲蔚然未滿18歲的理由暫時接收了母親的遺產,只是這暫時暫得讓曲蔚然再也沒有找到過他們。
夏彤爲這事氣了很久,發誓要找到那羣人,將遺產奪回來。曲蔚然卻很淡然,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打開四合院的家門。
他在開着的門口站了很久,默默地看着裡面,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眨了下眼,望着夏彤說:“帶我去看看我媽媽吧。”
夏彤點點頭,鼻子又開始發酸了。
她覺得曲蔚然變了,原來溫和優雅的他,變得和一潭死水一樣,毫無波瀾。
雖然他以前也會這樣,可是,至少他還會戴着面具,微微笑着,希望自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希望用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
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