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躺在牀上流眼淚的大兒媳,眼淚也是嘩嘩的流。對於這個以丈夫和兒子爲天的女人來說,兒子是她的心頭肉,如今卻是被告知大兒子被傷,一輩子幾乎活不了了,就如挖了她的心一般。
老羅頭低着頭無精打采,一夜沒睡,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田家的幾個孫女知道自家出了大事都害怕的縮在一起,田立春和田春芬一個勁的在哭。夏至阿爹和兩位伯伯帶着全部的家當天微亮時就去了娘娘鎮。
往常的這個時候,一家人熱熱鬧鬧吃早飯的場景尤在眼前。如今儘管鄭氏和林氏,劉氏都已經將早飯燒好了,田家人卻是沒了吃飯的心情,人人都沒有胃口。
只鄭氏一個勁的在勸說着剛剛保住胎兒的王氏用點飯,這是對於現在的王氏來說哪裡吃的進飯,丈夫生死不明,如何吃得進去,甚至她還將田老二給恨上了,理智上告訴她,這怪不了二叔,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怪他,甚至連林氏,她都沒給好臉色。
林氏也理解她,並不怪她,只坐在那裡一個勁的嘆氣。生性溫和的劉氏坐在李氏旁邊勸說着她,什麼‘她大伯定會好的!,什麼‘娘莫哭了,哭壞了眼睛’之類的。
而此時的夏至卻是坐在衆姐妹旁邊發起呆來,夏至覺得田家簡直倒黴透頂了,怎麼什麼事情都碰上了,這擱在一般農戶人家幾乎一輩子的事情,都被碰了着。雖然大多數事田家總是能化險爲夷,希望這次大伯安全無事的好,不然大伯孃可該如何是好,還有大姐三姐。
聽二伯說當時的情況,那夥地痞應該是早就跟着他兩了吧,可關鍵是這夥人怎麼會盯上他們。儘管爲了去娘娘鎮兩人都穿了一身算是最好的衣服了,可是也是打了不少補丁的,而且也穿了好幾年,已經洗的泛白了,這怎麼看也不是家庭富裕的,想來身上也不會有什麼錢。
他們爲什麼會打劫他兩,還是說大伯和二伯在買東西的時候被他們看見了錢袋子,誤以爲是有錢人裝窮,可這也說不通啊,這誰有錢還裝窮啊,大伯和二伯的舉止明顯不是富貴人,難道那夥人只是想打劫一批是一批,可是也不至於啊,像這樣的事應該不經常發生纔是,不然娘娘鎮的縣衙不會不管的。“難道真的是大伯和二伯倒黴?”夏至自言自語道。
“哎……”想不明白的夏至哀嘆道,看着哭個不停的大姐和三姐,夏至腦仁突突疼。又想到二伯說的需要百年人蔘救治大伯,夏至更是頭疼的很,如今田家人都陷入悲傷之中,根本沒有人想辦法下,夏至很想拍桌子吼聲:“當務之急是救大伯啊!”不過她卻是理解到家的。
夏至估計就是自家阿爹和兩位伯伯恐怕也是難尋人蔘啊。即使尋到了,恐怕也不願意賣給他們,再說人蔘的價錢也是不菲,田家的那點家當全掏出來估計也就購買粗點的根鬚,大伯的病估計一劑藥怕是不行。“哎……”夏至再次哀嘆道,此時夏至心裡只想對天大吼‘到底哪裡有人蔘啊——’
吼到是沒吼起來,夏至卻是出了田家的門,家裡環境太過低沉了,出來透透氣。不過她後面到是跟了個小尾巴——田立秋。田立秋不出聲,只一步一步的跟着她。夏至來到魚塘邊,也沒心情檢查水質,就那麼低着頭站着。田立秋也陪着她站着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田立秋拽了拽她的衣襟,夏至才擡起頭來,看了看站在身邊的田立秋,又擡頭看了看遠處的十里山,夏至有些擔憂的拍了拍田立秋的頭,只是她的手剛離開田立秋的頭,她卻突然跑了出去。田立秋見她突然跑了,不明白是出了什麼事,高聲喊道:“六姐,你幹嘛去?”
“我有事,你先回家去!”夏至頭也不回的說道。卻說夏至爲什麼突然跑去來,因爲她要去挖人蔘,沒錯夏至就是去挖人蔘。
夏至剛纔突然想到這十里山也許會有人蔘,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跑了起來。雖然她知道這能找到人蔘的希望渺茫,可是不找怎麼有希望,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而且在現代時,好像這人蔘大多都長在這北方,只是因爲這大武朝的時代背景的原因,讓人們都以爲這藥草都長在南方。
進了這連綿起伏的十里山夏至卻不知應該到哪裡尋找人蔘,而且以前因爲村裡人都不怎麼進山,夏至也不想特殊,所以就很少進山,這會是秋天還好,樹葉大多都落了,不然才五歲的夏至走進裡面連個頭都不冒。
前世聽說人蔘好像多喜陰,生長地域多是闊葉林或針闊混交林,只是夏至也不知道這十里山是不是什麼闊葉林或針闊混交林,只好往那樹木較多,找不到光的地方尋去。
而夏至只顧低頭找人蔘,所以她並不知道她這是越來越往十里山內部走去,直到她感到飢腸轆轆,停下來歇腳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來時的道路,不知道走到哪兒了。夏至看着四周懊惱的拍了拍頭,這是哪裡啊。這下可好了,人蔘沒找到,還把自己給弄丟了,這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家裡人要是找不到她,還不急死嗎!
夏至猜的不錯,田家人確實着急,不過卻是傍晚時分了,眼下的田家人卻是沒有心思管她。幾個孩子不管事,再說她們都圍着田立春和田春芬兩姐妹,鄭氏要照顧小白露和王氏,林氏雖然心裡難受,還要時不時給鄭氏打下手。劉氏一直在勸慰李氏。老羅頭只一個人坐在堂屋,低着頭不理人。
所以田家人根本沒人注意夏至不在,即使偶爾注意到了,也只以爲她出去看魚什麼的了,只有一個田立秋,但她卻是一個姐控的人,相信自家姐姐是萬能的。
此時的夏至也不找人蔘了,她只希望趕緊出了十里山,別讓家人擔心就行,只是無論她怎麼走,也走不回原來的路,而且有越走越遠的趨勢,夏至無奈,她現在是又飢又渴,累得不行,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吼了兩嗓子,只是無論她怎麼吼迴應她的都是空曠的天空。
夏至無奈只能坐在石頭上休息一會,她想着這會兒是中午太陽看不出來是哪個方向,等到下午估計就能分辨出方向來了,不過夏至要忍受餓肚子了,還有家裡肯定着急,只是現在沒辦法,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