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麗太后聞言,如遭晴天霹靂般,天昏地暗,眼前發黑,如果沒有女官們扶着,此刻已經暈過去了!
“再說一遍!”她聲嘶力竭地罵道,“你給再說一遍!”
“太后,王爺……王爺的子孫根被割斷,無法接上!還有……子孫袋也被捅穿!我等無能,無法……太后,請節哀!”太醫們戰戰兢兢地說着,他們彷彿已經看到自己人頭落地的那一瞬間了!
麗太后此刻已經血色全無,全虧着侍女們的攙扶才能勉強站立,想到因爲失血過多而昏昏睡去的夜重焰,她的心痛如刀絞!
“真的沒有半點辦法嗎!”女人虛弱地說着,此刻每吐一個字都會耗盡她的全身力氣。
太醫們互看一眼,苦笑道:“我等無能,實在想不出辦法……不過傳說七品以上的丹藥,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或許……”
“七品以上的丹藥能救我皇兒嗎?”麗太后握緊拳頭,護甲掐進掌心,血流如注,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是的,七品以上的丹藥,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或許能夠讓王爺……恢復……”太醫們謹慎地說道,“當然,如果王爺已經有了親生骨肉……太后也不用過分執着……”
“滾!你們都給我滾!”麗太后暴怒的說着,她現在就像只受傷瘋狗,恨不能撕碎眼前的一切!
爲什麼!爲什麼我兒子會遇上這種不幸!
女人狂怒地想着,能在煌羅城內大搖大擺地入室傷人還不留下半點線索,只有王賢!
天底下能指揮王賢的人,只有夜君燃!
而夜君燃突然反常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只可能是爲了蘇芸!
想到這裡,麗太后再度心火怒燒,黃金護甲抓住扶手,拉出吱咔吱咔的聲響!
蘇芸,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
鳳儀宮中悽風慘雨,小離宮內的氣氛也好不到哪去。
因爲有羅玄守着大門,夜君燃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見到蘇芸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最終在王賢的攛掇下,幹出了爬牆翻窗的下流事。
他不知道,當他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地爬窗時,不遠處,羅玄和貝秋風看得一清二楚。
“羅玄老弟,雖然我也不喜歡夜家,不過小子對丫頭確實是一片真心,你就別在爲難他了!”貝秋風呵呵地說着,這些日子他不知得了夜君燃多少賄賂,當然要爲他說好話了。
羅玄一聲冷笑,道:“如果我真鐵了心不讓他見芸兒,哪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溜進去卻什麼都不做!”
“哈哈!”貝秋風聞言大笑起來,“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接受了這個女婿?”
“不接受又能怎麼辦!芸兒喜歡他,我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對不起芸兒和她母親,而這小子……又搶在我前面和芸兒認識了”羅玄無奈地說道,“但是默許他們在一起不代表我允許他娶我女兒!如果他敢對芸兒有任何辜負,哪怕只是露出一點苗頭!我必定——”
“這點你放心,夜君燃如果敢對不起丫頭,我第一個饒不過他!”貝秋風冷笑道,他第一次見到蘇芸的時候就喜歡上這個聰明倔強又真誠的丫頭,恨不能自己有這麼個女兒。所以蘇芸邀請他來煌羅城,他二話不說就打包跑來了。
又等了一會,見女兒房間的燈火暗下,羅玄才低聲道:“刻印蟲的事情,煉藥師公會給回覆了嗎!”
貝秋風聞言,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昨天收到了公會長老的回覆。可惜就算是他們的情報網,也……只收集到了兩三樁疑似刻印蟲的紀錄!最近一百年內,刻印蟲確實已經徹底絕跡!”
“也就是說……他們也沒有線索?”羅玄陷入了深思。
他不介意蘇家爺孫的生死,但是那神秘組織的留言……分明矛頭直指蘇芸!
貝秋風無奈的點了點頭:“煉藥師公會已經派出使者,最晚後天關於刻印蟲的記錄就會送到我手中。”
“希望一切順利吧!”羅玄不確定地說着,他看到煌羅城的上空已經被肉眼看不見的黑暗籠罩。
這些黑暗,都是衝着蘇芸的!
“對了,蘇家的事情真的不需要讓丫頭知道嗎?”貝秋風低聲問道,“那畢竟是——”
“我是她的生身父親!她欠蘇家的,我會替她還清!”羅玄冷酷地說着,二十年前,他一時錯手,痛失所愛,留下畢生遺憾!二十年後,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越過自己傷害芸兒!
“所以——蘇家的事情,半個字都不許讓芸兒知道!我要她活得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和痛苦!這是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唯一能爲她做得!”
“我明白!我會守口如瓶!”
……
靜謐的院子裡,月光寧靜如水,竹亭深處,男子一襲白衣,雙目微閉端坐在古琴前。
風乍起,男子伸出手,三兩下勾撥,便有天上孤月般冷清的琴聲流出,每一個音符都是那麼的冷清寂寞,彷彿身處萬物寂滅的終結之時!
突然——
啪!啪!啪!
冰冷的掌聲自角落處突兀響起,男子不悅地擡起頭,嘴角一抹冷笑:“假面,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主上有指令。”自角落處走出的男子滿不在乎地說道,一襲黑紗彷彿用夜晚本身織成,神秘而陰暗。
他緩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手指粗魯地劃過琴絃,微一用力,琴絃頓時根根斷裂!
“你——拿開你的髒手!”白衣男人憤怒地說着,即使是被對方瞪視,他依舊雙目微閉,因爲這污穢的世間不值得他睜開眼睛。
黑衣男子冷然一笑:“破面,主上喜歡你,將你提拔爲破面,但你真以爲自己的實力配得上這份地位嗎!”
“我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需要你特別提醒!”白衣男人冷清地說着,“你說主上有指令?是什麼事情!”
“飛鷹帝國的使者下個月抵達煌羅城,主上命你……竭盡所能地離間他們!嫁禍蘇芸!”黑影冷颼颼地說着,如願在白衣男人冷清若謫仙的臉上看到驚愕。
“怎麼,捨不得了?動了真感情了?”男人譏諷地說道,“背叛主上的代價,你是知道的!做,還是不做?”
“告訴主上,請他放心!”白衣男子自嘲地說着,“我早把命給了他,我會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不辜負他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