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雪靈月想不明白了，就算是雪秦也想不明白。
雪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黎樊之名在二十多年前就很出名了，可是我可以保證，我和這位黎樊，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過……”
“這件事便以後再說。”雪靈月乾脆擺了擺手，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有些事情隨着時間流逝，自然會大白於衆。
她將目光落在了周圍。
周圍的地面，早已被血色浸染，躺在這些血色之上的屍體，衣衫也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說實在的，這麼多屍體，再加上這密林，還有越發昏暗的天色，還真的是一副很是滲人的畫面。
只是，現場的雪靈月衆人，可不是沒有見過屍體的嫩頭青，面對這些屍體，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有的，只有平靜。
是的，平靜。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實力爲尊，就比如今日之事，若他們實力不夠，那麼現在，倒在血泊裡的，就是他們了。
對於敵人的屍體，他們有什麼好畏懼的？
雪靈月看向了雪秦：“阿爹，依照你看，這些人，應該如何處置。”
雪秦畢竟曾經是秦家的成員，雪靈月不可能不考慮到他的心情，即使他可以看着這些秦家成員死在自己的面前，卻也不代表他可以眼睜睜看着他們無法入土爲安。
人心，善惡之分，本就是一念之間。
果然，雪秦的確是無法做到看着這些屍體徹底無動於衷的，他瞥了一眼這滿地的血腥，然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雖然，我已徹底脫離秦家，但說到底，我年少的記憶，仍舊歸屬於秦家，家族成員，本就有連帶關係，這裡面大部分，其實都同我無仇也無怨……”
雪秦感慨完畢，然後看向了雪靈月：“月兒，你還有化屍粉嗎？便直接將他們的屍體化作粉末吧。待風吹散，讓他們飄散於天地之間……也好讓他們自己選擇一個喜歡的歸宿。”
頓了頓，雪秦繼續道：“我唯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是的，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在當時的情況下，他無法留下這些秦家成員的性命，因爲他們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對自己的親人朋友殘忍。
他沒有那份多餘的仁慈。
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在他們死後爲他們安排一二，至少不要直接暴露屍體於荒郊野外。
至少，讓他們死後自由，願來世，讓他們脫離家族，生死，可自己選擇。
雪靈月並沒有拒絕雪秦的請求，她從空間手鐲裡拿出了化屍粉來，然後直接灑在了地面之上。
她所配置的化屍粉，比起普通化屍粉要好用得多。
普通的化屍粉，要沾染上人的血肉之後，纔會逐漸將屍體所融化，而雪靈月所配置的化屍粉，只要碰上血，便會開始起作用。
現在他們腳下的地帶，已經全數被血浸染，她只需要將融化這些屍體所需要的化屍粉，隨意倒在一處，這滿地的屍體，都會立刻被化作一灘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