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一場便開始佈局,爲了能贏過這一場,並且不讓別人知曉她的身份,她窩在房中不斷的測試,才終於是製造出了火藥。
還有那幾把匕首,甚至都是她自己打造的。爲了掩飾住小豬的身份,她也費了很大的工夫。
凌雲天縱在走下擂臺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毀了兩樣至寶,她本就是筋疲力盡。到了後來,還要和服用過幽冥水的慕容七絃對戰。並且在沒有找到最合適的出手時機之前,她一直都是在不斷的狼狽躲避,身上也被傷的很重。
可是就在她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軒轅風白卻站了出來,將那個女人給救走了。
此時很多同學看着她的背影,都覺得是那麼的淒涼。凌雲天縱的身子站的筆直,雖然很是疼痛,臉上的表情卻絲毫都未變化。
上一世作爲世界第一殺手出任務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身邊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都沒有,有一次她受了非常重的傷,小腹都被子彈給破開了,而她身邊沒有任何的醫療器械。
當時她就那麼捂着自己的肚子躲到了一處樹上,等到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一些,才把自己的衣服撕爛,給自己進行了最簡單的包紮,然後差不多就是爬回了落腳地方。
這次走下擂臺的她,心中的感覺,和那次受傷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明明她都預見到了這種結局,卻還是會因爲那個在乎的人沒有站在她身邊而感覺到悲傷。
擂臺周圍因爲魔法和鬥氣的強烈波動,也已經是一片的狼藉。不少魔法學院的同學,都在爲樹木催生生命魔法,所以凌雲天縱微微擡頭,就能看到,不少桃花樹都在散發出生機,重新開放。
因爲生命魔法的作用,桃花瓣不斷的綻放,然後再落下,桃紅色的花瓣,將這一片的土地都染成了別樣的顏色。
她慢慢的踩在桃花瓣上,也不管之後的比試了。今日的她,再不想戰鬥,也覺得,經過剛剛那場戰役,沒有任何一個高級班的人敢來觸她的眉頭了。
下午應該還有其他的同學會繼續接受挑戰,她也同樣不想觀戰了。現在的她,只想要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中,躺在牀上好好的睡一覺。
幽月看着凌雲天縱那蕭索的背影,覺得自己的心猛然就抽緊了一般,很是心疼。他擡起腳,剛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軒轅風白,直接將慕容七絃就交給了慕容六曲,然後快步的朝着凌雲天縱走去。
凌雲天縱走的很慢,畢竟太疼了。所以沒幾步,就被軒轅風白給追上來了。
凌雲天縱知道他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卻沒有回頭。腳步聲中夾着一聲外衣脫掉的聲音,隨即,她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
那是軒轅風白的外袍,青色的布料,上面帶着一些金色的花紋,和自己原本的衣物,竟然是差不多的顏色。
而那外袍上,還帶着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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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氣息,直接便縈繞在了她的周身。她伸出手,碰到那件衣服,剛想要脫下來給軒轅風白還回去,卻感覺到自己的腳忽然騰空,再之後,便是落在了他的懷中。
凌雲天縱微微睜大了眼睛:“你要做什麼?”
“穿着。”軒轅風白依舊是沉着臉問道:“難道你就想要穿成現在這樣子回去麼?”
凌雲天縱經過他的一提醒,才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原本的長衣長袖,因爲不死神息的灼燒,還有剛剛和慕容七絃的對戰,此時已經被燒掉,割掉了大半,露出了一大塊光潔的胳膊和大腿。
不過凌雲天縱倒是不怎麼在乎,在現代的時候,她穿的還有比這還少的時候呢。
於是她很是自然的回答着:“沒露就成了。我不穿你衣服。”
他剛抱過慕容七絃了,凌雲天縱直接用行動表示着她的嫌棄。
軒轅風白聽到她的話,眉毛不禁跳了兩跳,什麼不露就行?現在這樣還不露?
“你別逼本太子對你動粗,穿着。”軒轅風白光說還不算,抱着她的時候,把她摟得更緊了。
凌雲天縱皺眉,他的動作有些太霸道,把自己摟的生疼。不過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所以索性就閉上眼睛,靠在了他堅硬的胸膛中。
兩人就這麼,一個抱着另一個,堂而皇之的從擂臺場上離開了。今日的時辰已經不早,所以兩人都沒有再管下午的挑戰賽。
可是有兩道目光,卻一直追隨着他們。慕容七絃在藥效過去之後,滿頭黑髮已經變成了白髮,皮膚更是開始有了衰老的跡象。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流逝中。但是她看着那抱着凌雲天縱的背影,一瞬間還是感覺那麼的悲傷,比自己急速衰老,失去了力量還要難過。
就算是他剛剛救了自己,卻一眼都沒有看自己。把自己交給哥哥之後,奔向的,是那個也很狼狽的白縱。
幽月也是一樣,握住了自己的手。凌雲天縱想讓站在身邊的那個人,是軒轅風白,不是自己。
軒轅風白看到凌雲天縱一句話也不說,緊抿着嘴脣,臉色蒼白,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還是堅定的抱着她。
飛快的回到了房間中,軒轅風白對着原本負責服侍他的暗衛吩咐了一聲準備熱水和換衣的衣物,便開始爲凌雲天縱清理起那些細小的傷口來。
他本來還擔心自己的手勁兒過大,不過卻不知怎麼,像是做過很多遍這樣的事了似的,竟然溫柔的很。
處理過胳膊和腿上面的傷口,軒轅風白作勢便要去脫凌雲天縱的衣物。
這會兒凌雲天縱不再任由他動了,直接便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軒轅風白卻是冷冷的看着她,一雙絕美的鳳眸中仿若帶着無奈:“鬆手。”
“我都說了不……”
“撕拉”一聲,凌雲天縱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接被軒轅風白給扯碎了。
她無奈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失憶之後的他,變得和剛認識的時候一樣的霸道,真的是讓她沒有辦法。
輕輕嘆了一口氣,凌雲天縱索性就躺在牀上不動,任由軒轅風白檢查着自己的身體了。
雖然她現在沒穿衣物,但是卻一點羞愧的感情都沒有。好在軒轅風白也着實是在檢查傷口,爲她包紮上藥,等到一切都弄完之後,又將準備好的新衣服給她穿了回來。
凌雲天縱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就算是上藥的時候疼了,她也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軒轅風白坐在牀邊,知道凌雲天縱並未睡着。
但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凌雲天縱還是在那邊閉着眼睛,就想要休息,可是軒轅風白坐在她身邊,目光一直都盯在她身上,她還怎麼睡得着。
而且,她現在可是還生氣呢。明明在剛剛,自己都能殺了慕容七絃的,就這麼被他給阻止了。
軒轅風白終於是忍受不了兩人都沉默,伸手便放到了凌雲天縱胳膊上最嚴重的傷口上,然後微微用力的往下一摁。
凌雲天縱猛然睜開了眼睛,她也會感覺到痛的,這個男人在幹嘛?
“痛麼?”軒轅風白輕聲的問着,眉眼之間就算是沒什麼溫和的神情,但是同樣沒有狠戾之色,只像是在問凌雲天縱吃過了早飯沒有。
凌雲天縱沒什麼好氣色,她本就是沒有什麼鬥氣和魔法護體,靠着藥物的調養,好的也比他們這些人要慢。
“你自己去扎自己一刀,然後再摁一下,就知道痛不痛了。”凌雲天縱冷冷的說着。
軒轅風白繼續問着:“那既然痛,爲何不喊出來?爲何要忍着?”
“喊給你聽麼?”凌雲天縱淡淡的說了一句。
早在很多年之前,她就忘記了什麼是哭的感覺,就算是受了再嚴重的傷,也絕對不準自己喊一聲痛。因爲喊痛沒有任何的好處。
它既不能幫自己緩解疼痛,也不能讓自己的傷口快速癒合。甚至於,她連一個可以對着喊痛的人都沒有。
痛,是要對着懂憐惜你的人才能喊的,既然自己都沒有,那爲何要喊。
“下次再痛,不要忍了,對着我喊,我聽。”軒轅風白握住了凌雲天縱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是心疼?亦或者是憐惜?他只知道,看着凌雲天縱在擂臺上孤軍奮戰,自己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看着她受這麼重的傷,就算是被自己上藥也只能閉着眼睛無力掙扎,他不好受。
凌雲天縱聽到軒轅風白這句話,也徹底愣住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軒轅風白卻還是在說着:“以後在我面前,不用做什麼僞裝,也不用去拘泥什麼,反正你這女人膽量大的很,挑戰別人底線的事,你也沒少做過。若是你一直在等一個可以不堅強的理由的話,那我願意成爲這個理由。”
凌雲天縱還是愣着,不過到了最後,她卻忽然笑了出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在哄小姑娘麼?可惜,我已經很多年都不信甜言蜜語了。”
尤其是你的,軒轅風白。一方面說着不會愛上我,一方面卻對我這麼關心,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這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軒轅風白也不知道怎麼,這番話那麼容易的就被自己給說出來了。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凌雲天縱忍痛的樣子了。
“剛剛慕容七絃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我。”軒轅風白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和凌雲天縱說出來這句話來。
之前她確實是爲自己擋了一擊,身受重傷,並且自己也答應了要幫她做一件事。那麼現在,這一個人情,自己也算是還清了。
本來軒轅風白以爲,凌雲天縱就算是不會原諒自己,也會稍微理解一下的。
可是她卻還是說着:“我並不想聽這句話。”
“那你想我怎麼做?”軒轅風白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爲何又開始對她忍讓。
凌雲天縱淡淡的一笑:“說你以後再不管慕容七絃的任何事情,和慕容七絃再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次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她的造化,你不準幫她。”
軒轅風白挑眉:“原來你一直都在芥蒂這個?我何時說過我和慕容七絃有半點關係了?她有意與我,我也知道,但凡我對她有一點的意思,便已經將她收入宮中了,難道這點你還不懂麼?”
凌雲天縱忽然燦爛的一笑,冰涼的指間動了動。
“我自然懂。”她怎麼會不懂,就算是和軒轅風白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卻已經把他愛到了骨血中。
這個男人的感情其實很簡單,愛便是愛,恨便是恨。他當初愛自己,所以願意把自己寵上天,現在他不愛自己,便是真的冷清。
可是她同樣知道,自始至終,軒轅風白對慕容七絃,都是沒愛過的。但是這世上,有些女人,並不是你不愛她們,她們就會收手了。
以慕容七絃的性格,必定會再來糾纏。所以凌雲天縱終於站了出來,捍衛自己的感情。
“其實……”她慢聲說着:“我是故意慢了一下,讓你救下她來的。”
軒轅風白也微微笑了:“看出來了。所以我纔不懂,爲何你都已經同意讓我救她,卻還是會生氣。”
兩人都是聰明人,往往只用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軒轅風白欠慕容七絃一個人情,這是毋庸置疑的,也是凌雲天縱的心病。
她瞭解軒轅風白,知道只要是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去辦到。那麼現在,自己就要將這一件事用掉,然後不給慕容七絃半點的機會。
想到這裡,凌雲天縱忽然問道:“若是有朝一日,慕容七絃拿這一件事要挾你,讓你娶她,你會同意麼?”
軒轅風白這次連考慮都沒有,直接便回答着:“不會。”
“那你就不怕世人說風止的太子背信棄義?”凌雲天縱聽到這話,其實已經不氣了,而且心情還不禁大好了起來。
軒轅風白卻是倨傲的說道:“世人都該看我的戰功和武修等級,而不應該注意我娶了誰。我要娶你,沒人能阻止,同樣,我不想娶的人,誰也勉強不了我。”
凌雲天縱強撐着坐起來身子,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慢慢的摟住了軒轅風白的脖頸:“你要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曾經我便告訴過你,若是你敢背叛我,我會先殺了你其他的女人,再殺了你。”
軒轅風白也慢慢的環住了凌雲天縱的身子:“你還真是霸道的很。”
後來凌雲天縱再說了什麼,她都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最終在軒轅風白的懷中沉沉的睡去。然後有一雙溫暖的手不斷的摩挲着自己的臉頰,一遍又一遍。
比試在下午的時候自然也是進行了的,但是精彩程度自然沒有上午的那般。
鬥氣學區和魔法學區的特級班同學,全部都守擂成功,進入到了三日後的對戰之中。
畢竟在鬥氣和魔法上,差一階都是天差地別,那些能進入到特級班的,實力都是恐怖級別的,很少會被人給打敗。
而赤幻學院的校長也同這些特級班的同學說道,其他兩個學校所角逐出來的第一,都已經在朝着赤幻而來了。
等到他們這裡的第一也決出之後,便是和其他學校之間比試了。
凌雲天縱對於這些也沒什麼興趣,她只要打敗慕容七絃了,不準備繼續去和其他學校的比試。
所以這三日,她便是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間中調養身體。幽月在第二日的來看望凌雲天縱,還帶來了很多魔法學院那邊同學給的慰問品。
“天縱,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了。”幽月如數家珍似的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桌子上。
本來軒轅風白的意思,是讓凌雲天縱這幾日一直都在牀上靜養的,但是凌雲天縱實在是受不了一直都躺在牀上,所以便早早換好了衣服,坐在了外面的涼亭中,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看了一眼幽月帶來的東西,都是一些小吃食,還有些手工小玩意兒,都精緻的很。
隨手捏了一塊糕點放在了嘴中,凌雲天縱不禁問道:“你確定這些東西都是送給我的?”這分明就是哪個對他有意思的小女生送給他的吧。
幽月扇動了一下翅膀:“反正別人送給我,我也吃不了,就都拿來給你了。”
凌雲天縱看着他那天真的樣子,不禁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開口捉弄着:“既然別人都送你禮物了,我覺得你該還禮的。”
“還禮?”幽月表示不解:“可是我不會做這些東西。”
“誰也沒規定還禮非是這些東西嘛。”凌雲天縱壞笑了一下:“下次誰再送你東西,你就在她們的臉蛋上親一下,就表示你是還禮了。”
幽月眨巴眨巴眼睛:“天縱,我又不傻,我不喜歡她們,爲何要親她們。”
“嗯,這是一種禮節,真的,在我們家鄉,表示自己的友好,就親吻別人的臉頰。”凌雲天縱還是在吃這糕點,不得不承認,那天蠶實在是好東西,因爲她吃什麼都不用擔心裡面有毒。
可是就在她還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卻感覺身前多了一個黑影。
幽月撐着桌子,對着她很是燦爛的一笑:“那爲了表達我的友好,我親你一下吧。”說罷,頭便對着凌雲天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