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亮而稚嫩的嗓音說着這格格不入的話語,在這傍晚靜寂的環境下顯得十分清晰刺耳。
她算是明白龍煜宸爲何要以死來要挾她了?因爲他想送她回去,回太子的身邊。
他明明知道她不想回去的,可是爲什麼還要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她,因爲在他的心裡還是手足情深最爲重要,所以他纔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法來讓她回去,他說他要將她送回到他二皇兄的身旁,真是可笑。
龍煜宸聽到她的這席話,心中唯一的支撐點也已經是轟然倒塌,只剩下一具空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苟延殘喘着。
其實他多麼想要告訴她,他也不想這樣做,他也不想將她送回到二皇兄的身邊,他不想的,他不想的!
可是如今他身中奇毒,不知能否配製出解藥,他也徹底是得罪了雲沐清,想要拿到解藥也是不可能的了,也許他的時日就不多了,而且以現在他的能力,也不能保護她了。
她的身份特殊,再加上雲沐清和冷君陌一直想要謀害她,把她送回二皇兄的身邊是最好的辦法。
這些事情就像是埋在心底的秘密,即便是有太多的苦楚和心酸,他也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只見他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峻的臉上浮上了一絲自嘲的冷笑,大聲的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命賤,所以即便是我死,也要把你帶回到二皇兄的身邊。”
他聲音裡透着毋容置疑的堅定和霸道,狠狠的敲擊在了鳳姣姣的心頭。
這一刻鳳姣姣也被他的話所震撼到了,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的陌生,這還是曾經那個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四皇子嗎?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
“沒有誰的命一生來就是命賤的,除非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作踐自己,四皇子你爲何會變得如此消極?”
鳳姣姣擡眸質疑的看着他,烏黑明亮的大眼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彷彿欲看穿他的心底一般。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轉性了呢?這不可能,也不科學,面對龍煜宸突如其來的變化,鳳姣姣打從心底裡產生了質疑,她隱約覺得可能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四皇子這麼說,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理由。
龍煜宸聞言,蹙了蹙眉頭,深邃的黑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緊張,稍縱即逝。
他想不到鳳姣姣會因此而質疑他,但不可否認,他心中卻有幾分竊喜,她已經看出了他的難言之隱是嗎?
可是即便是她看了出來,他也不會告訴她的。
他平靜說道:“小皇嫂曾經我是喜歡過你,但那也只是曾經,我現在也學會了接受現實,你是二皇兄的妃子,我們之間是不會有可能的,而且我也看得出二皇兄很喜歡你,你就不要使性子了,以後好好跟着二皇兄,只要你聽話,二皇兄一定也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好好討得二皇兄的歡心,必定也會榮寵不衰的。”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是越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勸自己愛的人去討好,去愛另一個男人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痛徹心扉。
他心痛了,卻也間接性傷害了另一個人。
鳳姣姣臉上是一片慘白,她一直以爲四皇子是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對她最好的人,可是現在她卻不敢相信這個對她最好的人居然會勸她去和太子在一起,過她最不想過的日子,甚至還要她去討好太子?
她慘然一笑,笑的那麼的淒涼,“我說過那不是我想要的日子,四皇子你還不懂嗎?這也是我爲什麼要離開太子的原因,你覺得你這樣勸我真的是爲我好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瞭解過我嗎?你知道我的身世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是魔族的人你會怎樣?你還會勸說一個魔族的人去和你的二皇兄在一起嗎?”
“不,你不是魔族的人,那是雲沐清亂說的,她纔是魔族之人,所以你一定要回到二皇兄的身邊,一定不要讓她得逞!”龍煜宸是最清楚瞭解鳳姣姣身世的人,所以他知道,所以當衆人都懷疑鳳姣姣的時候,就只有他是相信鳳姣姣的。
頓時,鳳姣姣眼底掠過了一絲驚訝,“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魔族的人,你又怎麼知道雲沐清纔是魔族之人?”
“小皇嫂其實你的身份很特別,你不是平常人,你是鳳凰谷的遺孤,你的身子之所以會變大變小,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因爲那是你們鳳凰谷獨有的一種秘術,而這種秘術是少有人知的,除了鳳凰谷的族人。”龍煜宸耐心的坦白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鳳姣姣了。
說到此事,有一件事情也令他很疑惑,他看得出鳳姣姣對自身的身世也是一無所知的,可是按常理來說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說是她的記憶被封印了起來,還是另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就不得而知了。
鳳姣姣更是驚訝了,這前主人的身世居然是鳳凰谷的遺孤?那鳳凰谷又是什麼?她怎麼完全不知道,不過四皇子又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她目帶疑惑的看着龍煜宸道:“你怎麼會知道?”
面對她的疑問,龍煜宸沉吟了一會兒,答道:“因爲我的母妃就是鳳凰谷的人,曾經她侍奉過上一屆的鳳凰谷的主人。”
鳳姣姣不由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着龍煜宸,簡直不敢置信。
她真沒有想過,四皇子的母親居然是那樣的出身?難怪四皇子不受寵,母親是一個丫鬟,又如何能夠得寵,不過能爬上貴妃的位置也算是個人才了,但是看得出皇上也並不怎麼喜歡四皇子和貴妃,她也可以理解四皇子這麼多年過來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