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榮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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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榮耀 下

大公府。

風蝶靜靜地躺在魔法陣中,陷入了最深的沉睡。在她身體周圍,一個銀色的魔法陣正在緩緩運轉,不住產生銀色的水霧,將風蝶身上透出的濃濃血霧中和。

當曰一戰,完全被嗜血和殺戮慾望控制的風蝶一個人就殺掉了過半的德魯依戰士,收割的生命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強大,然而就會越發難以控制自己。這就是黑暗詛咒的威力所在,若是有足夠的時間和殺戮,這個詛咒完全可以製造出一個在凡間行走的死神!

不過,各種族的強者們顯然不會容忍一個完全失控的殺戮機器。就是各種具備了高等智慧的強大生物也不會坐視這樣一個視一切生命存在爲敵人的死神成長、壯大。

與黑暗詛咒相比,食魂匕首上附帶的詛咒的確要差了一個等級,因此完全被黑暗詛咒的力量給壓制和驅散。

本來羅格的魔力根本施展不出這麼強力的詛咒,不過魔族是黑暗類魔法的大師,埃麗西斯留下的黑水晶中不光記載了直接以魔力施展黑暗詛咒的方法,而且詳盡的解釋了黑暗詛咒的原理以及支持整個詛咒持續運轉的體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埃麗西斯留下的各種強大的暗黑魔法也許還不如這些魔法的原理有價值。

以埃麗西斯的魔力,當然可以完全不依靠任何外力施展黑暗詛咒,但羅格可沒這個實力。好在他還擁有一些巫妖艾爾格拉的亡靈魔法知識,又有芙蘿婭調製的強力魔法藥劑輔助,這纔在耗廢了大量珍稀魔法材料的基礎上,以魔法紋章的形式將黑暗詛咒的施放難度成功降到了七階魔法的水平。

而代價,就是大量魔法材料的消耗。這正是當年費斯所提出的金幣魔力等值理論的完美再現。

每一次殺戮之後,風蝶就會陷入沉眠。當她醒來時,都有可能被詛咒的力量給控制住。每到這個時候,羅格就會依託與風蝶的靈魂契約,與她共同壓制詛咒的力量,恢復風蝶神志的清明。不過讓羅格奇怪的是,風蝶的體內隱隱有一股新的力量在對抗着黑暗詛咒,正是因爲這個力量的存在,風蝶才成功地躲過了多次詛咒力量的侵襲,不然的話,單以羅格的魔力是很難壓制住黑暗詛咒的。

羅格曾經要求風蝶不要殺人,但她根本控制不住殺戮的慾望。後來這要求改成了不要殺太多的人,然而每次見到德魯依,風蝶都會近乎於瘋狂的收割生命,完全不去理會可能的後果。用她的話來說,獵殺儘可能多的德魯依已經是她生存的惟一意義。

看着沉睡在血霧中的風蝶,羅格忽然想起了與她的初遇,想起了頭盔摘下時那一瞬間的驚豔。

當時與巨大白虎爲伴的精靈仍然單純、善良、驕傲且帶着些許天真。她能夠爲了拯救兩個小巨人的生命屈從於羅格的無恥要求,甚至曾打算爲此犧牲生命、與羅格同歸於盡。

數年之後的風蝶,靜靜地在血霧中沉眠的風蝶,雖然容顏仍如往昔的清麗,但她的心呢?

羅格悄悄嘆了一口氣。若不是他的出現,風蝶仍然會是那麼驕傲、單純和快樂,就算整個精靈族會在中央山脈中慢慢消亡,那又如何?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精靈女子,又何苦爲千年之後擔憂?

神使?

羅格越來越感覺到,神使不論是真也罷、假也罷,都不過是命運之河中一朵小小漣漪罷了。自來到北方後,隨着他地位和實力的提升,眼界也越來越開闊,形形色色的強者開始逐一登場。其實這些強者原本該怎麼生活,現在還是怎麼生活。除了少數幾個與他直接相關的之外,羅格的出現並未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

簡單點說,羅格以前的生活中之所以沒有什麼強者,只是因爲他還不夠格進入這個圈子,參與到遊戲中來而已。

就算他如今權傾一方,魔力進步神速,但在這些久已成名的強者眼中,胖子仍然是個小丑一般的人物。他也從來沒有高估過自己的能力,若說精靈族未來的興衰都寄託在他一人身上,那純是胡說。如果精靈的復興全靠一個人,那這樣的種族早就該被滅了。

羅格忽然有些意興瀾珊。他一心爭權奪利,只想着有一天能夠打敗光明教會。可要是那一天真的到來……他猛然感覺到心中一陣空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

羅格長嘆一聲。如今他已騎虎難下,前面有太多的敵人要打倒,後方又有無數人在虎視眈眈。若不向前,那他的命運就是給後來者打倒。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羅格悄悄地出了房間,吩咐精靈衛士照看好風蝶,他自去智慧之眼監督聖嬰一事的進展去了。

智慧之眼神聖莊嚴的主殿周圍如今儼然變成了一個大市場,喧鬧無比。

主殿旁邊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幾十排帳蓬,供遠道而來的父母們居住,並且爲這些遠來者提供食物。至於那些貴族或者是有錢人,自然會去找間體面的旅館住下。

數千個女嬰此時已交到了智慧之眼手中。聖嬰是女神親下的神諭,因此教會自聖女摩拉以下都無比重視。主殿後面一條街的民居都被徵用了,用來暫時安置這些女嬰。好在智慧之眼教徒已達幾十萬之衆,有充足的人手照料這些女嬰。

羅格在摩拉的陪伴下,逐間走過。每個房間中安置了二十多名女嬰,每一個女嬰頸中都有一個銘牌,上面寫着父母親的相關資料,以防弄混。

明天就是女神親自鱗選聖女的曰子了。

那些一心想靠女兒向上爬又有點辦法的人,無不抓緊這最後一天拼命鑽營,試圖通過某些渠道使自己的女兒多一點被女神選中的機會。據說儀式上最靠近祭壇聖火的前排位置已經炒到了一百多個金幣,雖然靠近祭壇未必就意味着女神會注意多一些。

這些事羅格都知道。但他非但不介意,甚至還暗中支持着拍賣儀式位置的地下活動,多多少少從中發了點小財。哲人曾說過,住在鄰水的閣樓上,能夠最先看到水中的月亮。世俗中人,大多人同此心,金幣花出去了,他們就感覺到自己已經盡力了。至於此舉是不是真的有用,倒是很少有人願意深想。

走過十幾間房間後,看着仍然長得似是沒有盡頭的長廊,羅格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問道:“一共有多少女嬰啊?”

摩拉回想了一下,溫婉地道:“一共是三千零八十六名。不過明天才到舉行儀式的時間,還會有女嬰被陸續送來的。”

羅格點了點頭,滿意地道:“已經不少了。你照顧好她們,我先回去了。”一邊說着,羅格一邊向房外走去。

摩拉仍以溫溫婉婉但毫無感情地聲音道:“女神的聖嬰都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啊!”

房門外忽然全無徵兆地出現了一隻閃亮、精緻的褐色長靴,橫在了羅格前進的路上。

胖子猝不及防,猛然絆在這隻長靴上,一頭栽倒。

突遇大變,羅格仍然臨危不亂。他低喝一聲,周身浮現淡淡銀光,竟然就這麼保持着前傾的姿式凝在了半空之中!然後胖子的身體忽然極爲詭異地平移了一米,與此同時一枚黑色焰球呼地一聲向偷襲者飛去!

褐色長靴忽然收回,然後又自空踏落,正好讓過了魔界焰球,踏在胖子屁股上,將羅格重重地踩落在地,就似早就知道他要來一手空中平移一般。

摩拉驚呼一聲,她右手一揮,羅格身上防護的銀色光芒就又強了幾分。她雙手隨即曼妙舞動,口中急速頌念着咒語,看起來準備發動一個攻擊法術。

摩拉的咒語念得又急又快,強大的力量不住自她身上涌出,單以施法速度來說,要遠遠快於普通的法師。看來這也是她身爲神術者的能力之一。

但偷襲者一腳踏着羅格,另一隻纖手凌空一抓,一股大力就使摩拉自己飛了過來。摩拉已經唸了一大半的咒語忽然沒了聲音,原來她的小嘴已經被偷襲者的嘴牢牢地封死了。

摩拉拼命地掙扎着,但偷襲者無論是手還是舌都非常有力,完全不是她能夠反抗得了的。摩拉又羞又慌,一時之間她只注意到偷襲者的一雙眼眸,就如深不見底的潭水……摩拉情急之下,什麼神術都忘了個乾淨,她只狠狠一口向那根無惡不作的舌咬了下去。然而她一口銀牙竟然分毫奈何不得那根肆無忌憚的舌!

此時腳下傳來羅格哭笑不得的聲音:“安妮,別胡鬧了!摩拉可不是你能隨便欺負的。”

偷襲者正是消失多時的安德羅妮,她笑着放開了摩拉。

摩拉滿臉通紅,又羞又氣。方纔她掙扎時抓到了安德羅妮的胸部,這時再仔細一看,自是發現了她的女兒身。她可從沒遇到過這種奇怪事情,一時心中亂七八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德羅妮長靴一鬆一挑,羅格就站在了她面前。

羅格上上下下地看着安德羅妮,一寸地方都不漏過,特別是她的胸和腿。安德羅妮給他看得越來越不自在,只覺得被羅格目光掃過的地方火辣辣的,說不出的難受。在胖子有如實質的目光下,安德羅妮忽然感覺到自己就如根本沒穿衣服一樣。

轉眼之間,她也和摩拉一樣羞怒不已。安德羅妮一揮手,纖手就蓋住了羅格的眼睛,喝道:“死胖子!還敢亂看!信不信我打你一頓狠的!”

她惡狠狠的威脅話音未落,臉色就刷地一下白了,纖手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樣閃電收回。不止如此,她整個人都下意識地瞬間向後滑退數米。

胖子笑得得意洋洋,伸手在脣上一擦,在鼻子下聞了一聞,道:“你的手還是那麼香嘛!”

安德羅妮氣得臉一寒,忽然向羅格衝去。

通的一聲,她的身體猛然一頓!原來羅格不知何時已經在兩人之間佈下了一道透明的魔法障壁。安德羅妮身上藍光一閃而逝,羅格的魔法障壁就被她輕易攻破,一隻纖手隨即閃電般扣向了羅格咽喉。

羅格這一次倒是全無抵抗,聽任安德羅妮扣死了自己的咽喉。說實在的,安德羅妮的手又冰又膩,如果不是她手上的力道太大,被她抓着還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安妮,看來你已經進入聖域了嘛!不過水平還差了些,得繼續練。被人一激就怒怎麼行?”

一旁的摩拉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越看越媚、癖好古怪的絕色女子竟然已經是聖域強者,還如此年輕!更讓她吃驚的是總讓人覺得沒什麼本事的羅格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教訓安德羅妮,而安德羅妮居然還認認真真地在聽!

這一天,摩拉忽然感覺到世界一片混亂,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暗暗向女神祈禱。祈禱詞剛剛默頌了一半,安德羅妮忽然看了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神讓摩拉心中一慌,當即把下半截祈禱詞忘得乾乾淨淨。

安德羅妮目光又落在了羅格臉上。胖子一臉壞笑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她手上一緊,完全扣死了羅格的咽喉。但胖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完全停了呼吸。以他的體質來說,就是大半天不呼吸也不會有事。

安德羅妮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似笑非笑地望着羅格,道:“你能解釋一下嗎,這張通緝令是怎麼回事?”

那張通輯令上繪得正是男裝的安德羅妮,容貌栩栩如生,不光形似,而且將她即傲且媚的神態都入骨三分的刻畫出來。一看就知這畫像不光出自名家手筆,而且一定是有極爲熟悉她的人在旁指點過。她腰間掛着一把散發着非常誇張藍光的長劍,不問可知,自是在暗指她的碧落星空。

通緝令上罪名十分可笑,稱安德羅妮打劫了大公府的採買人員,搶去若干採買錢款,還打傷了數名不會武技的僕從。拋開這些猥瑣的罪名不論,通輯令將安德羅妮定罪爲侮辱了羅格親王的名譽,因此活捉的賞格竟然爲三萬金幣。

羅格嘿嘿笑道:“你消失了那麼久,半點音訊也沒有,所以我纔想了這麼一個辦法。這不是把你給找出來了嘛,哈哈!”

安德羅妮哼了一聲,左手一鬆,一隻雪白的纖手在羅格面前攤開了:“你想我留下來?容易!不過你既然下了通緝令,現在我已經把自己帶來了,所以……三萬金幣拿來!一個金幣也不能少!死胖子,這次你休想跟我玩什麼花樣!老老實實拿錢來!”

這一回,輪到羅格的臉色變了。

片刻之後,安德羅妮已經坐在了大公府中屬於羅格的高背椅中,一雙長腿毫不客氣地擱在了那金碧輝煌的辦公桌上。

她右手隨意翻閱着羅格案頭的文件,雪白的左手則在羅格面前攤開,意思明白得很:拿錢來。

羅格站在一邊,低聲下氣地道:“大小姐,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你想要什麼,只要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嗎?”他一邊說,一邊盯着安德羅妮的雙腿,那顆好色的心,又不可抑止地跳動着。

安德羅妮抖了抖手中的文件,道:“錢當然有用了!吃的,住的,玩的,哪一樣不要錢?能夠讓我看得上的裝備,又有哪一件不值個幾萬金幣的?你看,這文件上寫得很清楚,一支百人騎兵部隊的裝備就需要花你一萬金幣,哼,這一百個騎兵還不夠我一天殺的。你與其把錢花在他們身上,還不如給我呢!”

羅格嘿嘿乾笑兩聲,道:“安妮,其實以你的本事,想弄點錢……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以安德羅妮的實力,無論是偷是搶,都能發財。

安德羅妮奇怪地看了一眼羅格,道:“死胖子,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小氣!你現在已經是一國之主了,居然連三萬金幣都捨不得。既然你這麼爲難,那我就回南方去好了,不管向父親還是哥哥開個口,幾萬金幣總是要得來的。不過這樣也好,我總算知道了,在你心中我連幾萬金幣都不如。”

說罷,她長身而起,就欲離去。

羅格攔住了正欲離開的安德羅妮,苦笑着道:“安妮,我不是捨不得這些金幣,而是根本沒有錢了。前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公國的國庫早就空了。三萬金幣在你眼中不算什麼,可是這筆錢足夠讓整個德累斯頓的機構運轉三個月呢!安妮,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如果真的需要用錢我也能想辦法給你弄來。可是……我不怕你笑話,現在真的沒有錢給你揮霍了。”

安德羅妮清澈如水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羅格,道:“羅格,我現在到任何國家去呆上一年的話,其它的東西不說,那個君主至少一年會拿個一二十萬金幣出來的。所以說我拿你這些錢並不算多,其實你說得對,錢對我來說早已經不算什麼了。可是我爲什麼要平白無故的爲你賣命呢?你現在的敵人又多又強,不管是銀龍一族還是雲宵之城,又或者是你一心想對付的光明教會,哪一個不是強者雲集?就算我已經擁有聖域之力,也仍然不敢說絕對能夠自保。爲了你付出這麼多,你又能給我什麼?”

羅格愕然。

他的確說不出來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安德羅妮爲他賣命。一直以來,安德羅妮可爲他做了不少事,就算安德羅妮可以不計較羅格用陰謀詭計得到了她的身體,他也沒有給過安德羅妮什麼東西。錢和裝備都沒有,若說感情,他們之間似乎也談不到有什麼感情。

安德羅妮又道:“羅格,你看中的並不是我這個人,只是我手中的這把劍。或者你覺得我長得還過得去,對我還有些興趣。可是說穿了,你最想利用的不過是我擁有的聖域力量而已。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聖域力量,或是你身邊有了更加強大的人,你又會如何對我?你還會象現在這樣看重我嗎?別開玩笑了。既然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當然要收點代價。這不過是提醒一下你,別以爲天下只有你聰明,總能夠無本萬利的利用別人!”

羅格默然片刻,忽然關上了房門,然後解開了外袍。

“你想幹什麼?”安德羅妮臉色一變,隨後又恢復了正常,冷哼了一聲道:“要佔便宜的話,你不妨來試試。在我打斷你幾根肋骨前若是讓你摸到一下,我安德羅妮今後就任你處置!”

羅格毫不理會她兇狠的目光,一直將上身衣服全部脫完。他拿起貼身穿着的一件毫不起眼的細鱗甲,遞給了安德羅妮:“這件胸甲,換你幫我三年,你看如何?”

安德羅妮接過胸甲,左看右看,除了灰撲撲的似是在地下埋了幾百年之外,一點也看不出這件胸甲有什麼出奇之處。

“這是什麼好東西嗎,值得你貼身穿?嗯,你不會是已經猜出了我準備要報酬,所以臨時換上一件胸甲來騙我吧!”

羅格笑笑不答。

安德羅妮哼一聲,右手食指指尖上凝起一小團藍芒,向胸甲上點去。她這一指之力,堪比一把上品的魔法長劍了。

但胸甲發出撲的一聲悶響,竟然毫髮無傷。安德羅妮足以洞穿全身鋼甲的一指,竟然連似是附着在那細密鱗片上的一點灰塵都沒有刮下來!

安德羅妮大吃一驚,這一次整個右手裹在藍芒之中,狠狠地向胸甲抓去。

當然還是無功而返。

安德羅妮這才仔細地觀察起這件胸甲。胸甲仍然是由一片片灰撲撲的細小鱗片組成,看起來象是沾滿了塵土,無論她如何用心去看,就是看不出爲何這件胸甲能有如此恐怖的防禦力。雖然看上去胸甲沒有防禦魔法的能力,但僅憑防禦力也足以躋身神器一列。

“這是你保命的東西吧?你捨得?”

羅格淡然一笑,道:“都已經給你了,難道我還會再要回來不成。”

“你是個魔法師啊,雖然有點另類。這件胸甲對你很重要吧?”

羅格道:“我可不象一般的魔法師那樣脆弱。何況別人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比較特殊。倒是你向來都是和人近戰搏鬥,這件胸甲穿在你身上作用會更大一些。除了神器之外,我想基本上沒有什麼魔法兵器能夠攻破這件胸甲。”

安德羅妮忽然嫣然一笑,道:“死胖子,你故作大方,是想折服我,讓我因此而感動吧!然後再把胸甲推還給你?哼,既然你這麼照顧我,我當然不能卻你的好意了,這件胸甲我就收下了!”

胖子呵呵一笑,絲毫不以爲意。

安德羅妮又道:“不過光是這件甲還不夠!想想看,你請死神班保護你這一件任務的代價就是斬龍槍,用一件胸甲就想綁我三年嗎?雖然我比死神班還差了些,可怎麼說你也不能這樣就把我打發了。”

羅格張了張口,道:“可是斬龍槍可不是我的。請來死神班,那是修斯長老的事。你還想要什麼東西?我手裡可再也沒有神器了。”

“這樣吧,你再幫我一個小忙就行了。”安德羅妮曖昧地道:“我很喜歡摩拉,你幫我弄她上手,怎麼樣?”

羅格慌忙四下望望,低聲道:“絕對不行!她可是智慧之眼的聖女!我曾經親眼看到了奧黛雷赫的降臨,要知道,你如果觸怒了一個神,那可不是小事!”

安德羅妮眼睛亮了起來,她湊近了羅格,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奧黛雷赫挑選聖嬰,真正的目的是爲了降臨在這個世界?”

羅格倒是不奇怪她能夠知道如此隱秘的消息。任何一個聖域強者如果肯放下架子,都會是一個非常難以提防的竊聽者和偷窺者。

羅格點了點頭。

安德羅妮的眼睛愈發的亮了,她輕咬下脣,一時間媚態橫生:“奧黛雷赫如果降臨在一個女嬰身上,想必開始時一定非常虛弱。死胖子,如果……如果你能幫我弄了奧黛雷赫上手,別說幫你三年,就是一輩子任你差遣也無妨!”

羅格大吃一驚,他內心深處可還存了本能的對奧黛雷赫的恐懼。

“你居然想打一個神的主意?你是不是瘋了?安妮,你不過是剛進聖域,你的力量還根本無法和奧黛雷赫展現出來的力量相比!你要惹怒了她,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安德羅妮不滿地瞪了羅格一眼,悄聲道:“她再怎麼厲害,剛剛降臨時也一定會受限於嬰兒的身體,發揮不出多少力量的。我只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接近她而已,你又用不着付出什麼,怕成那樣幹什麼?你只要幫我觀察,她降臨後力量狀況是怎麼樣的,其它的到時候咱們再好好商量。”

此時她的聲音已經壓得極低,小嘴幾乎貼上了羅格的耳朵:“……如果這事成了,以後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羅格怦然心動,但另一方面又懾於奧黛雷赫的餘威,不敢亂來。他定了定神,開始仔細地考慮起其中的利弊得失來。

安德羅妮扔下了呆若木雞的羅格,揚長而去。她的嘴角有着無法壓抑的笑意,只是在想:“死風月,我看你這一回還怎麼逃得掉……”

死亡世界。

威娜忽然一動,攔住了正欲跨空而去的風月,道:“風月,你想去哪裡呀?”

“讓開!”風月冷冰冰地道。

威娜輕笑道:“你是想去教訓那個竟敢對你不敬的座標嗎?可是我覺得她很有意思呢!風月,你真的很會挑座標呢,每一個都是如此的與衆不同。當然,這一個就更特別了。你一共逃了幾次呀?”

風月的手忽然一揮,正在聚精會神偷聽的骨龍一聲嚎叫,就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拋飛到了極遠的天際。

風月身周似有陣陣無形的風吹起,她的黑髮和灰袍都飄動起來:“威娜!讓開!”

威娜毫不理會風月的威脅,只是笑道:“總而言之,我不會讓你傷到這個座標的。這麼有個姓的小東西,多難得啊!至於你到底逃了幾次嘛,你不肯說也沒關係,我去翻翻神之本源中的記憶就會知道。咦,風月,你在提升力量嗎?你是怒了,還是羞了?”

風月提起右手,一拳向威娜擊去!

在威娜清脆的笑聲中,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又一次展開。

格利高裡藉助各種地形,躲躲藏藏地向遠方那一團可怕的風暴中心接近。

這麼遠的距離它可什麼都聽不到,必須更加接近一些才行。直覺已經告訴它,這一次很有可能會聽到點什麼。骨龍知道在那個世界有一句很著名的話,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的。格利高裡不明白爲什麼看起來非常弱小的貓會被人如此推崇,但它知道,好奇心可是絕對會殺死一頭骨龍的。

此時,芙蘿婭正以手支頰,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連安德羅妮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的都不知道。

直到那件灰撲撲的胸甲扔在她面前,她才受驚一樣跳了起來。回頭一看,忍不住低聲驚呼:“安妮!怎麼會是你?”

安德羅妮微笑着道:“爲什麼不能是我?我剛給你弄了件好東西,以後你不管幹什麼,都要把這件胸甲穿在身上。它可是能救你一命的神器呀!”

芙蘿婭眼波流轉,落在了那件毫不起眼的胸甲上,低聲道:“安妮,你知道這些甲冑會影響魔法的威力和成功率的。雖然……我相信它是件好東西,可是並不適合我,我畢竟是個魔法師呀。”

安德羅妮坐了下來,一雙長腿又擱在了芙蘿婭的桌子上。她一邊不懷好意地盯着芙蘿婭左看右看,一邊道:“這件胸甲我仔細看過了,應該是用某種生物的鱗片製成的。可是奇怪得很,我怎麼也看不出它究竟是用什麼生物的鱗片、以怎樣的方式做成的。但不管怎麼說,它對你魔法的影響會較一般的鎖甲小得多,可是這件胸甲的防禦力連我的星空鬥氣都無法穿透!你不用多說了,現在就給我穿上它!”

芙蘿婭又望了胸甲一眼,搖了搖頭,道:“安妮,我惟一擅長的就是魔法,如果魔法的威力再被削弱,那……我就真的沒什麼用了。何況你也知道我的身體,其實穿不穿它,也沒什麼分別的。多幾年少幾年還不是一樣嗎?”

安德羅妮站了起來,一把捉過芙蘿婭,不由分說地就將她剝得只餘一件最貼身的內衣,然後將胸甲套在她身上,這才罷休。

安德羅妮望着背轉身默默穿衣的芙蘿婭,仍帶着些許微怒地道:“芙蘿婭,你別傻了!那些只知道爭權奪利的男人沒有一個好的!他們什麼時候會真心對待我們呢?在他們眼中,我們可以利用的只是武技、魔法和美貌。所以根本不值得爲了他們的歡心,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一邊!這些可都是你以前教我的,現在你怎麼變得這麼笨了?我告訴你,哪怕只能多一年,那也是好的!”

芙蘿婭身體輕輕地震了一下。

“怎麼了,芙蘿婭?”

“沒什麼,我很好啊!”芙蘿婭笑意盈盈地轉過頭來,碧綠的雙眼又恢復了往昔的神采。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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