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讓羅格哭笑不得的是,在修斯的指導下,小妖精芙蘿婭花去了大半天的功夫在他的肚皮上繪上了一個魔法陣。修斯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團純淨無比的神聖能量,二話不說,通通地注入了魔法陣。
魔法陣剛一運轉,羅格就大叫一聲,全身冷汗直冒,立刻痛暈了過去!
神聖力量直接燒灼血肉和靈魂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隨後無止歇的巨痛又把他生生弄醒。但在芙蘿婭和安德羅妮兩個大美人面前,羅格不得不死要面子,他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已,終於忍住沒有再叫出聲。
第一次魔法陣的運轉足足有半個小時!羅格痛得暈去醒來數回。與當日在教堂中被淋聖水那次相比,今次的感覺,就是地獄與天堂之間的分別。但胖子居然還是硬忍了下來,這份堅忍讓周圍的人暗暗吃驚。
修斯這老狐狸從精靈典籍中查出的辦法的確有效。風月留下的神聖能量用完,羅格的傷口就已經穩定下來了,再也不用靠珍貴無比的銀龍脊髓來維持生命了。此後則是由安德羅妮每天向魔法陣中注入神聖鬥氣,當然效果上可就差得多了。
但不管怎麼說,羅格的傷勢總是一天天的在見好。
小妖精芙蘿婭雖然每天在羅格面前總是言笑晏晏的,但總是有着掩飾不住的憂傷。她與安德羅妮每天都會見面,可芙蘿婭絕不肯再與她說一句話。
羅格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胖子只是奇怪,能夠讓安德羅妮變心的女孩兒究竟是什麼樣,若有機會,他倒是很想瞧瞧。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他完全沒有能力再思考這件事了。
每日一次的神聖能量燒灼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意志力和精力。安德羅妮的神聖能量無論從質還是從量上來看,都較風月差得太遠,所以爲了抑止羅格的傷勢、甚至讓它有所好轉,所需的時間也成倍的增加了。可是她的神聖鬥氣雖然效果差得多,但是在痛苦上,卻完全不比風月的能量來得少。
胖子多年磨鍊,天性樂觀,無可奈何之下將這每天一次的煎熬當成磨練。特別是當他發現忍過了第一波神聖能量的洗禮之後,精神力竟然有略微上漲的意思,心中更是一陣狂喜。從此之後,他即不靠精神力抵禦痛苦,也不讓芙蘿婭給他再上麻醉藥劑,天天只是咬牙苦忍,往往痛昏過去之後,再被巨痛折磨醒來。他知道,這機會一去不會再來了。如果沒有致命傷勢的壓迫,他是絕對不會再承受這種痛苦的。
這樣又過了一週,羅格已經能勉強下地行走了。
一個讓羅格意外的消息是,風蝶的傷勢也是極重。精靈體質本就脆弱,又被銀龍巨尾直接抽飛,風蝶全身上下的骨頭斷了幾十根,脊椎更是斷成了三截。若不是有芙蘿婭這個藥劑大師,又有銀龍脊髓這種無價原料配藥,風蝶的性命必然不保。羅格一能下地,立刻就去看望風蝶。
羅格第一次看到風蝶的時候,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昔日美麗的精靈已經有些枯萎了,一頭流蘇般的金髮已經失去了光澤,隨意地鋪散在枕頭上。她蒼白的臉上透着淡淡的青色,一雙眼睛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正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聽到門響,她的眼睛只是呆滯地轉動了一下,看到進來的人是羅格,她也沒什麼反應,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芙蘿婭跟了進來,取出一個小小銀瓶,將一滴殷紅如血的液體滴進風蝶的鼻孔。一抹紅暈慢慢地染上了風蝶的面頰,可是她的眼睛仍然空洞而凝滯。
“她的傷怎麼樣?”羅格皺眉問道。
“她傷得太重了,只能慢慢養着,再過三個月才能下牀。至於將來武技能恢復多少,還很難說。她和你的傷完全不一樣,你的傷最難對付的是那道幾乎無可抵禦的火焰侵蝕之力。她是完完全全的外傷。要想徹底治好她,只有接近大魔導師級別的光明法師施展的恢復法術纔有可能,比如八級魔法‘神愈術’就可以。”芙蘿婭以只有羅格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羅格慢慢在風蝶牀邊坐下,望着她的眼睛。風蝶仍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羅格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道:“不對!她是不想活了,她的眼睛中完全沒有一點的生氣。這應該是她恢復不過來的一個原因。”
芙蘿婭看着風蝶,眼中也有濃濃的不捨:“我從沒見過這麼出色的精靈女孩子,要是這樣死了,就太可惜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她對你會恨成那樣?”
風蝶很單純,愛恨幾乎都寫在臉上。羅格知道精明如芙蘿婭,看出這點來並不奇怪。但他不想解釋。就算有了肌膚之親,他對這個小妖精也要時時防上一手。風蝶的問題,他準備回頭再解決。羅格猜測,風蝶是因爲覺得就算活了下來,恢復武技也是無望,更不用提向自己報仇,才生了死意的。擊潰她的心防、化解她的死意並不難,難的是如何治好她的傷。如果她真的無法恢復,那實在是太可惜了。羅格此前多少心血,都要付之東流。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修斯長老。讓那老狐狸在他的‘精靈典藉’中好好查查,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代替‘神愈術’治好風蝶的傷。想找到接近大魔導級別的光明法師談何容易,羅格生平所知的,不過一個教皇、一個伯克紅衣主教而已。但這兩個人,他是一個也不肯見的,就是有機會見,他也絕對沒那個膽子去見。
在精靈侍衛的攙扶下,羅格艱難地來到修斯長老的住處,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刺耳的金屬磨擦聲,間中夾着修斯的一聲聲嘆息。羅格又是一愣,他實在想不出到底什麼事能讓修斯這老傢伙如此憂愁的,忍不住生了好奇心,推門而入。
如往常一樣,修斯的門從來不鎖,門裡面也沒有任何機關陷阱。羅格並不認爲修斯本性光明正大,而是這深不可測的老東西已經根本不需要這些無用的擺設了。
將精靈侍衛留在門外,穿過一道迴廊,仍未復元的羅格終於艱難地將自己的身體挪入了修斯的大客廳中。
地板上一片碎玉般的銀光閃耀。
修斯長老坐在地板正中,左手中一點銀光,右手一把閃着綠芒的短銼,正埋頭苦幹。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就出自他雙手之間。他往日裡整齊的銀灰色頭髮有些凌亂,額頭微見細汗,一身的銀粉,顯得說不出的狼狽。
羅格又是吃驚又是好笑,他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將這頭老狐狸折磨成這樣。
看見羅格進門,愁眉苦臉的修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又低頭鑽研起手中的東西來。
羅格來了興趣,他忍住腹部的巨痛,緩緩地坐在地上,拾起一片銀色的寸許大小的圓片。
“這不是銀龍鱗嗎?怎麼會這麼小?老東西,你那兩把短劍砍開銀龍鱗不是問題吧,幹嘛這麼辛苦?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好東西也未免太多了點,連把銼刀都有大幅提升鋒銳和堅固的魔法屬性,比大多數的魔法長劍屬性都好,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修斯哼了一聲,頭也不擡,仍然加勁磨擦着手中的小小銀龍鱗,半晌功夫才停下來。他把銀龍鱗放在眼睛仔細地看過,才隨手一拋,扔進了身後一小堆已經加工好了的銀龍鱗中。
“哼,無知的東西。銀龍全身上下最堅硬的鱗片就是下頜到頸間的那幾百片細鱗。那個地方就是安妮那小傢伙的碧落星空也插不進去。看你這次傷得這麼重,我老人家心中過意不去,準備拿這幾百片細鱗給你做一件銀龍護甲,好能保住你一條小命。你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嘲笑我老人家,小心我火氣上來,給你做的銀龍護甲偷工減料!”
羅格拿起一片銀龍細鱗,用力一折,在他的蠻力之下,這龍鱗居然紋絲不動,不彎不折。雖然說鱗片太小不好用力,但這麼薄薄的一片龍鱗居然如此堅固,實在是匪夷所思。胖子當然開‘戰神之錘’時,第一件練習的事情就是鑑別原料。此刻稍微一試,他立刻就知道這些銀龍細鱗的珍貴了。羅格不由得暗自慶幸,當日還好是從銀龍後腦下手。他曾仔細閱讀過所有能找到的關於銀龍的資料,只知道後腦那裡是銀龍的弱點,卻不知道頸下細鱗會有這麼堅固。
龍鼻是銀龍的另一個致命弱點,但那種地方,龍息張口就來,哪是尋常人敢下手的地方?就連修斯這種老油條也躲不過垂死銀龍的最後一口龍息。
以羅格性情,那是絕對不會碰龍鼻子一下的。
修斯又拿起一片銀龍鱗來,開始打磨形狀,鑽孔鑿棱。看他這進度,估計沒有個十幾分鍾,泡製不完一片龍鱗。羅格看得很明白,修斯每下一銼,都在那一瞬間極速提升鬥氣,所以小銼到處,纔會鱗粉橫飛,銀龍鱗被銼去了一小層。可是修斯在這瞬間提升的鬥氣,竟然已經達到了十六級!看來若不是修斯親自動手,整個神諭之城的精靈工匠是無人奈何得了這些銀龍細鱗的。
只是能夠瞬間就將鬥氣提升到十六級水準,隨後又完全恢復常態,要說這老東西沒進聖域,羅格是打死不信。
但在胖子反覆追問下,修斯只是說:“我是一個四百歲的殺手了,殺手自然有殺手的辦法。平時隱藏氣息,到臨戰前一刻纔將實力提升至頂峰,那纔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啊!”
羅格知道從這老狐狸處是肯定問不出什麼來的,無奈之下只得道:“你這老東西費這麼大力氣做這麼件極品好甲給我,不是又有什麼陰謀吧。”
修斯怒哼一聲,道:“我老人家天生不幸,遇到了你這麼個神使。哼,有這閒功夫我還不如去泡兩壺好茶呢!可是若不把你小子的小命給保住,我的那些精靈就要大禍臨頭了!我這叫無可奈何。”
羅格哈哈一笑,道:“這倒也是!沒有了我,精靈想在人類社會立足還真不大容易呢!對了老東西,你回頭再好好翻翻你那本‘精靈典藉’,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把風蝶治好的。”
修斯沉吟一下道:“我只是個殺手,對魔法和恢復都是一竅不通。不過以我的經驗看,風蝶那孩子恢復不了主要還是因爲心結,失去了對以後生活的希望,纔會自己一心求死。如果能解開這個結,自然就好辦了。”
羅格哼了一聲,道:“她是因爲脊椎斷了,武技難以恢復纔會絕望的吧?不解決這個,怎麼恢復她的希望?”
修斯嘆了一口氣:“如果我連光明類恢復系大魔導師才能辦到的事情都能解決,還用得着在中央山脈裡躲上四百年?風蝶這孩子再可惜,也只是一個精靈。我精力有限,爲了精靈全族的生存考慮,只能先顧好你再說了。”
看着埋頭苦幹的修斯,羅格哼了一聲,也不置可否,出門去了。
他拖着傷重的身子,把神諭之城的幾個要害所在都走了一圈。
神諭之城的工坊裡現在忙得熱火朝天,精靈工匠們正全力對付堅韌的龍皮和一片片硬逾精鋼的龍鱗。巨大的龍皮可以製成近百套輕便堅固的革甲,而龍鱗則足夠製成二十餘套重甲。羅格想了想,吩咐只製作十套全部由銀龍鱗構成的重甲備用,其餘的甲冑只在最要害的部分才加上一片龍鱗以增加防護力。這樣算下來,足可以多製成一百套左右的魔法鎧甲了。現在惟一發愁的是,精靈戰士體質較弱,除了月之暗面的精銳劍士和騎士外,其它精靈戰士穿上這些重甲武技反要大打折扣。銀龍皮製成的革甲雖然防護力遠不及龍鱗鎧,但也較人類重裝步兵戰士普遍裝備的精鋼全身甲相差無已了,但重量僅僅比普通革甲稍重,再適合月之暗面的精靈弓手和殺手不過了。美中不足的是,這些銀龍革甲實在是太少了,怎麼都不夠月之暗面戰士分的。
一想到月之暗面,羅格心中就忍不住的陰鬱。自己一手創建的月之暗面最初足有八百精靈,現在只有三百不到了。銀龍一役,月之暗面所有近戰戰士幾乎全部戰死,餘下的精靈不是弓箭手,就是殺手了。看來日後爭霸主力,還得靠人族軍隊啊!
這次精靈法師也損傷慘重,有兩位精靈長老也是當場隕命。是以羅格設立的魔法實驗室冷清了不少,但是因爲有芙蘿婭的指導,兩個被逼投身藥劑製作的精靈法師倒是受益非淺。芙蘿婭交給了他們幾張簡單的毒藥配方,毒性一般猛烈,但勝在原料供應充足,價錢便宜,製作工藝簡單,完全可以適應軍用量產的要求。這些毒雖然不至於當場斃命,但若是沒有適當救治,半日內多半一命歸天。在戰場之上,又哪有這種機會給你慢慢救治?是以在羅格眼中,這些毒藥簡直比銀龍鱗甲還要來得重要。
羅格強忍身體上的不適,仍然堅持着來到三棵精靈古樹的中央。
精靈古樹中間所有的建築物都已被拆除,連長老院都被拆了一半去。只有精靈神廟佔了臨湖一面的最好位置,算是離開精靈古樹最遠的,才得以倖免。現在土地已經平整好了,形成了一座圓形的廣場。
廣場中心部位有三棵低矮盤曲的奇特植物正在緩慢地生長着,二個精靈魔法師身上魔法光芒閃動,正在控制着這幾棵植物的生長。看得出來,他們並不輕鬆,沒過一會,他們魔力就消耗得乾乾淨淨,而這幾棵植物不過抽了幾根新芽而已。
數以百計的精靈正在地上仔細地開鑿着一個一個細小的魔法符號。薩拉長老是銀龍戰役中惟一倖存的長老級魔法師,他手中拿着厚厚的一疊圖紙,正指揮着精靈們佈置這個龐大無比的魔法陣。看這進度,估計再有半個月才能完工。
羅格擡頭看了看精靈古樹,上面已經是一片黃色,只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綠意。
這個魔法陣還很不完善,但是芙蘿婭能在幾天內設計出這樣一個魔法陣,已經是罕見的魔法天才了。羅格是甦醒之後才知道,在芙蘿婭的威脅下,修斯已經將精靈族秘傳的儲存魔力的魔法陣交給這小妖精。在精靈魔法陣的基礎上,芙蘿婭終於設計出這個魔法陣。
雖然仍有很多缺陷,但總好過沒有。羅格準備等身體徹底恢復之後,再參照埃麗西斯留下的魔界魔法知識和巫妖艾爾格拉的片斷記憶,重新完善這個魔法陣。
這時,他身後傳來安德羅妮的清脆聲音:“羅格,你剛能下牀就到處亂跑!到治療的時間了!”
羅格臉色一白,差點坐在地上。扶着他的精靈侍衛都面有不忍之色。羅格哼了一聲,帶着赴死的悲壯表情,一步一步向神廟挪了過去。
天色漸漸地暗了。
好不容易治療完畢,羅格心神一鬆,半昏半睡地失去意識。精靈侍女用力扳開羅格緊握的雙拳,將裡面已被捏爛的手巾抽了出來,並用被子蓋住了羅格赤裸的身體。
安德羅妮也是十分疲憊,持續消耗大半鬥氣對她也是個不小的負擔。這些日子以來,她對羅格的意志極爲佩服。忍受這種巨痛,他不掙扎,不喊叫,只是靜躺着苦忍,昏過去再醒過來。安德羅妮自問若是和羅格換個位置,自己不光需要被綁上手腳,怕是還得殺豬一樣的大叫。
極度虛弱、昏睡中的羅格似乎仍然感覺得到痛苦,臉上的肉時不時會抽動一下。安德羅妮輕笑一下,低聲罵道:“活該!你幹了那麼多的壞事,也該有點報應了。”但說歸說,她仍是輕嘆一聲,用絲巾將羅格臉上的汗水輕輕拭去。
芙蘿婭也很疲累,維持羅格肚子上的魔法陣長時間運轉,就算對她這樣的魔法大師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羅格的治療一結束,她就走出了房間,彷彿不知道安德羅妮正憂鬱地注視着她一樣。芙蘿婭知道,安德羅妮多半要守護羅格一段時間,等他恢復一些才肯回去休息。
芙蘿婭靜悄悄地推開了風蝶的房門。
此時風蝶的房間裡已經一片黑暗,她已經用過了藥,現在這個時候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的休養了。
風蝶仍是睜着一雙失神的大眼睛,對有人進來,完全沒有反應。芙蘿婭指尖燃起一小團魔法火焰,照亮了自己的臉。
“芙蘿婭……姐姐……”風蝶終於有了些反應,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芙蘿婭在風蝶牀邊坐下,撫摸着風蝶的臉蛋,輕輕地道:“傻孩子,怎麼突然想不開了?是不是怕以後身體會好不了?”
一滴眼淚從風蝶的眼睛裡悄悄地流了下來,她艱難地說:“我……知道我好不了…”
芙蘿婭輕輕按住了風蝶的嘴辱:“還記得姐姐和你說過的那些話嗎?你是個天才,又是高貴的精靈,可是爲什麼會一再輸給羅格呢?是的,他卑鄙、他無恥、他不擇手段,可是你沒有看到最重要的一樣東西,他從來不放棄。哪怕是完全沒有希望,他也要掙扎一下。還記得姐姐讓你看的那本《權臣傳》嗎?你看看裡面的那些人,有哪一個不是死到臨頭還要再拼一下命的傢伙?你想向這種人報仇,得比他們還能堅持、還有毅力才行。你還有恢復武技的希望,爲什麼現在就要放棄呢?”
風蝶努力地搖了搖頭,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想說些什麼,卻又被芙蘿婭按住了。
“不要說話,會很痛的。姐姐什麼都知道的,姐姐也很瞭解羅格,有姐姐幫你,你一定會成功的!不必擔心,姐姐這些天已經仔細研究過了你們籤的那個契約。那並不是全無破綻的。我們先來試試第一條路,如果不行,有姐姐在,第二條路一定可以走成的。再叮囑你一次,姐姐幫你的事,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知道了嗎?”
風蝶緩緩地、卻是極堅決地點了下頭。巨痛讓她的秀美的小臉變得更加蒼白。
“那就好。姐姐想了一個辦法接上你的脊椎骨。但是會很痛,你一定要忍住。這件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而且這一個月內,不論多痛,你都不能亂動。只要忍過這段時間,也許你的武技就有希望全部恢復。”
風蝶用力眨了眨眼睛。
芙蘿婭頌念起咒語,失樂園的大門緩緩在房間裡出現了。她跨進了大門,不一會的功夫,從裡面取出一大塊泛着淡藍光澤的冰塊。冰塊中有一截血淋淋的東西!
“你看,這可是銀龍全身上下最好的一段筋呢!姐姐特意偷出來給你治病的。”
芙蘿婭一邊說,雙手一邊控制着一小團魔法火焰。冰塊迅速地融化了,龍筋緩緩地漂浮在空中。
她掀開風蝶的被子,露出精靈那纖弱美麗的赤裸身體。她的手輕輕地自風蝶身體上撫過,若有意、似無意,她冰涼的指尖恰恰自風蝶的乳尖上游過。因爲疼痛和寒冷,風蝶的皮膚變得異常敏感,一陣陣奇異的感覺自芙蘿婭的指尖處不住地襲遍了風蝶的全身,她的小臉泛起一陣紅暈,覺得很是不妥,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芙蘿婭輕笑一聲,站了起來,取出一堆閃耀着各式各樣光芒的小瓶,一字在風蝶牀邊排開。
她極輕極輕地將風蝶翻了個身,但巨痛仍差點讓風蝶暈了過去,好在芙蘿婭隨即將一根深藍色的細尖釘進她的後頸,一陣麻痹感迅即傳遍了風蝶的全身,讓痛苦減弱到她還可忍受的水平。
芙蘿婭輕輕地吟唱着一個冗長的咒語,慢慢地,一把閃耀着炙熱火光的長劍出現在她的手裡。隨着咒語的進行,這把魔法長劍越來越小,紅得卻更加的耀眼。等到魔法長劍已經縮小成一把匕首大小時,芙蘿婭額頭上已經有細細的汗珠了。
她看着風蝶的絕美的赤裸背部,冷冷一笑,一劍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