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es先生的辦公地點就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裡,臨時的地兒,不過雖小卻也夠用,Yves先生這一次來連城只有這一個招標案子,結束了,他也就可以回國了。
米亦兮很早就過來了,老人家工作,她就在一旁翻翻書喝喝茶,這樣的工作真的是很愜意了,也舒服。
一個上午,老人家一直都在審閱投標書,米亦兮這次沒有參與了,景初辰和藍慕謹的投標書都不錯,Yves先生不管選了誰的,她都贊同,不過,若是隻看投標書,她更傾向於帝景的那一份。
眼看着快中午了,Yves先生看完了最後一頁投標書,這才轉向米亦兮,“打兩個電話出去,一個是季鑫的總經理景初辰,一個是帝景集團負責這次投標的藍慕謹,都約在下午兩點半見面。”
“Yves先生,請景先生和藍先生兩個一起來?”米亦兮迷糊了,兩個一起來老人家是要先會見哪一個呢?
“嗯,誰先到便先跟誰先談一談,這也代表着對方對這次投標案的重視程度。”這案子關係到CCB公司在亞洲的經營運轉,所以老人家特別的重視,也是親歷親爲。
米亦兮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可看着手機上的數字鍵,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要先打給誰了,景初辰的電話不想打,藍慕謹的電話也不想打,兩個她誰都不想聯繫。
可,這又是她的工作,拿人錢財替人做事。
手握着手機,腦海裡全都是昨晚上在有家還有離開有家後兩個男人與她之間發生的一幕幕,米亦兮眸色微黯,還是先打給了景初辰,不管怎麼樣,他們分手了,可她還是祝福他幸福,畢竟,景初辰是她這一生第一個愛過的男人,是初戀。
更何況,先打後打其實也沒什麼,早早晚晚的都要打過去的,相約的時候也都是下午兩點半鐘。
八年了,這是米亦兮第一次撥打景初辰的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摁下的時候,她才發現,八年了,景初辰竟然沒有換過號
碼,這號碼當初還是她陪着他一起去選的。
“你好,我是米亦兮。”手機接通了,米亦兮禮貌而疏離的與景初辰打起了招呼。
“米亦兮?”沒想到,迴應她的居然不是景初辰,而是季雪薇,那是一個帶給她夢魘般的聲音。
轉頭看了一眼Yves先生,打這一通電話是她的工作,不管是誰,她都沒有什麼可退縮的,“我找景初辰。”
“米亦兮,你找初辰有什麼事?”冷冷的質疑的聲音讓米亦兮皺起了眉頭。
“是關於CCB公司投標的事情。”
“呃,那是季鑫的大案子,那關你什麼事?米亦兮,別讓我知道你再打給初辰一次,哼。”季雪薇低吼過來,隨即,掛斷了。
米亦兮聽着手機裡的盲音,脣角輕輕笑開,從當初離開連城,她就沒想過再聯繫景初辰,這一次不過是陰差陽錯的巧合遇見罷了。
擡頭再看一眼Yves先生,老人家還在專注的工作着,是的,打電話給景初辰也是她的工作,再次重撥了一遍景初辰的號碼,這一次,那邊只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小兮,有事嗎?”
“景先生,Yves先生剛剛通知請你下午兩點半鐘來拉斯特大酒店與他面談這次招標的事情。”
“真的嗎?Yves先生這次請了幾個人?”
“報歉,這是CCB公司的事務,景先生還有其它問題嗎?”
“小兮,對不起呀,剛剛是我誤會了你,下午我與初辰一起過去,順便看看你,幾年沒見了,聽說你有孩子了?”那邊,季雪薇已經搶下了景初辰的電話,客氣的跟她說了起來。
“季小姐,工作時間不談私事,如果沒事了我就先掛斷了。”不管時間走過了多少年,她與季雪薇之間都沒什麼可說的。
“好吧,那下午見。”
掛斷了手機,米亦兮手捂着胸口,感受着心口突突的跳動,就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她的孩子她雖然喜歡,可若是沒有當年
的那紙假造的檢驗報告書,她和景初辰不會走到今天,也不會至今孑然一身。
“米小姐,有問題了?”Yves先生正好轉頭看過來,看見她臉色不好,關切的問了起來。
“沒問題,季鑫的景先生說他會與太太一起過來。”
“嗯嗯,那帝景呢?”
“正要打。”米亦兮輕輕笑,想到要打給藍慕謹,她就有點小小的緊張,那男人,說話是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的,不過做事倒是很認真,一早她過來的時候Yves先生說藍慕謹又是連夜精進了他的投標書,很有進步,可惜她還沒機會看,不然,還真的有點好奇。
“看不出來他看着吊兒郎當的樣子,可做起事來倒是認真,很不錯。”Yves先生又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新打印出來的投標書,感慨了一番。
這是米亦兮第一次撥打藍慕謹的電話,照着他給的名片撥過去,看看時間想起那天在公寓裡取外賣的時候見到他他好象才起牀的樣子,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起了沒有。
手機通了。
才接通就被接了起來,“找到了嗎?”
“什麼?”米亦兮雲裡霧裡的,沒聽懂。
“小亦?”
“是我,米亦兮。”
“原來是你,有事?”略略失望的聲音,夾雜着幾許的煩燥味道。
“藍先生,Yves先生剛剛通知請你下午兩點半鐘來拉斯特大酒店與他面談這次投標書的事情。”與季鑫集團一樣的措詞,她不偏不向,一切都憑Yves先生決定。
“下午兩點半?”藍慕謹微微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巴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他真不確定下午有時間。
“對。”
“好吧,我知道了。”找到巴赫了他就過去,找不到他就不會過去,在巴赫與投標之間,這一刻,他心底的天平已經放在了巴赫的身上。
人生的選擇,可以爲前途可以爲親情,他選擇後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