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爆發,她的性命必定難保。這一次若想醫治好她的槍傷,我必定要通過血液對之心臟進行修復,循環開去,必定會觸動到她身體之內埋伏良久的那團陰氣,屆時如無人用陽剛之氣包裹住那團陰氣,陰氣一旦爆發,必定將她的身體凍傷,從而置之於死地。”
摩黛絲提看過不少武俠小說,知道傳說中存在着一種神奇的修煉方法,聽到潘神醫這麼一說,立即就聯想到了,“潘神醫,您的意思是,凡哥哥需要和李柔一起陰陽雙修?”
潘神醫搖頭,“陰陽雙修那是小說中才存在的東西,現實之中,陰陽相斥,觸碰之,必定相互融合消耗,陰盛,則男方受傷害,陽盛,則女方受其害。張先生,知道方纔我爲什麼要你與我的孫兒對峙嗎?”
張凡搖頭。
“若想醫治好這位小姐,除卻需要哈迪斯山頂之上的雞肝草作爲藥引之外,還需要你的陽剛之氣加以調息,本來你能取勝水兒,已經足以幫助李柔小姐恢復健康,現在看來,除非你願意犧牲自己的健康,否則無人可救她。”
“僅僅只是犧牲健康嗎?”張凡的表情絲毫未變,“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潘神醫,你儘管說出方法便是了。”
潘神醫搖頭,神色摒然道:“如果只是這樣,任何人都可以幫助李柔小姐恢復健康。張先生,你的內修之力已經達到了一定階層,如果硬要幫助李柔小姐,必定內修之力散盡,到時候身體會垮成什麼樣子,還未可知。”
張凡低頭看了一眼竹椅上的李柔,溫柔笑了起來,“這小丫頭爲了我,寧願願意爲我擋下子彈,這救命之恩已經夠讓我還的了。如我健康損失殆盡,至少我還有愛我的人。我不能吃飯,會有我的女人爲我餵飯,我不能行動,會有我的兄弟們幫我走遍天下,足夠了。潘神醫,到底需要我怎麼說,儘管說就是了。”
摩黛絲提仰面看向張凡,擔憂地喊了一聲,“凡哥哥。”蔡洪軍同樣擔憂無比,不過並沒有說話。
張凡轉身在摩黛絲提的小臉上看了一眼,笑道:“摩黛絲提,如果我真的不能吃飯,你會是那個餵我吃飯的女人嗎?”
“我是,我會是!”摩黛絲提努力點頭,淚水溢滿了整張小臉,不過任誰都能看的出她小臉上的堅決。
張凡轉而看着潘神醫笑道:“世界上有屬於我的那個好女人,同樣有守護我的兄弟們,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潘神醫,儘管說就是了。”
一旁,一直緘默不語的蔡洪軍忽然開口,“老大,我覺得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應該跟嫂子商量一下,你的健康並不屬於你一個人,摩黛絲提小姐同意,我們同意,都是沒有用的,只有嫂子纔有權力決定你的健康。如果嫂子支持,我們毫無意見。”
“她會同意的。”張凡搖頭,“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我,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依照唐衣伊的性子,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從華夏國飛到這邊來纔怪。現在她只知道自己帶着李柔出國求醫了,這一點已經足夠她操心的了,張凡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爲自己操過多的心。
蔡洪軍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老大做出的決定是沒有人可以去改變的。更何況,李柔是爲了救她才犧牲了自己,老大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爲了自己而就這樣死去。
“既然如此,那麼張先生,你便跟我進房吧。”潘神醫也沒有再勸,男人若是執拗起來,任何人都是攔不住的,這一點潘神醫自然再有感悟不過。
安格斯聽不懂華夏國,只能張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跟隨潘神醫一起走進臥室的張凡,然而滿面遲疑地問自己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摩黛絲提只是靜靜地落淚,並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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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一個星期已經過去。
張凡獨自一人登山哈迪斯山脈最高峰山頂摘回來的最大最鮮豔的那一株雞肝草也被入藥了一大半。
渺渺炊煙升起,又到了黃昏之際。
夕陽西下,殘陽若杜鵑啼血,血染蒼空,一行掠過的海鳥猶如蒼天落下的點點淚水一般,在殘陽的映照下熠熠生輝,閃閃發亮。
潘水在院子裡面煎藥,而摩黛絲提則在廚房裡面爲所有人忙活着晚餐。
忽然,客廳傳來了一陣濃濃的咳嗽聲。
聽到咳嗽聲,摩黛絲提腦袋一熱,連忙丟下手裡的鍋勺,匆匆就跑進了客廳。在蔡洪軍的攙扶下,滿面蒼白的張凡緩緩坐在了客廳的竹椅上,忽然,胸口急促喘動,又是重重咳出幾聲,這一次,一口鮮血竟從口中吐了出來。
蔡洪軍見狀忙用手去接,張凡搖了搖頭,輕輕擦乾嘴角,倒在靠椅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面前的彪形大漢唯有暗暗落淚,一面細心地掏出手帕爲張凡輕輕拭去了嘴角的鮮血。目睹着老大身體一天比一天更加虛弱,而李柔小姐的病卻絲毫不見好轉,蔡洪軍看在眼中,急在心裡。
摩黛絲提走進客廳,看到一天比一天更加蒼白的張凡,難過的立即就把小臉撇了過去,淚水流乾的她此時只能用無聲的哽咽來表達自己的傷心與難受。從始至終,她沒有阻攔過他一句,正如他所問的那樣,假如他不能吃飯了,自己會喂他嗎?會的,一定會的!
竹椅上,精疲力竭的張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和平常一樣,摩黛絲提去房間拿了一條毛毯輕輕蓋在了張凡的身上。
“摩黛絲提小姐。”門外,本該隨爸爸回到家中的修斯管家忽然出現在了門外,額頭上佈滿了一陣兒的冷汗。在他的身後,幾個家族中的保鏢同樣滿頭是汗。
摩黛絲提見狀忙擦乾淚水,然後走出竹屋來到修斯管家的跟前,遲疑道:“修斯管家,有什麼事嗎?”
“老爺出了一點事。”修斯表情急迫無比道。
摩黛絲提一怔,忽然眉頭高蹙了起來,問道:“我爸出事了?怎麼可能?在哈迪斯島有人敢碰我爸嗎?他們不怕得罪了我們家族而遭到報復?修斯管家,我爸到底出了什麼事?”
修斯回道:“是貝克家族的人,他們綁架了老爺。”
“那幫人渣?”摩黛絲提一怔,“這羣瘋子,難道不害怕我們庫克家族去報復他們嗎?他們敢動了我爸,不怕我大哥二哥拆了他們的骨頭?修斯管家,這件事你聯繫我大哥和二哥了嗎?”哈迪斯小島之所以維持現在這樣四個家族勢力盤踞一方相互制約的現狀,就是因爲四方之間互相有競爭,互相的實力都差不多。如果某兩方發生爭端,對於其他兩方顯然是有着極其的益處的。也因爲這樣,四方之間雖然有一些小的鬥爭,但大的動作卻從未發生過。而綁架家族族長,這件事顯然已經不能算是小事了。
“已經聯繫過了。”修斯管家回道,但表情卻依然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說道,“不過……小姐,貝克家族那幫人發話了,如果今晚見不到張先生,就打算撕票,就算與咱們庫克家族拼個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這幫瘋子,幹嗎要見我凡哥哥?”摩黛絲提不悅道,“他們敢傷害了我爸爸,我就要了他們的命!”
修斯嘆道:“當年張先生在哈迪斯島上的時候,曾親手剜掉馬利克的雙眼以做懲戒,這麼多年來,馬利克一直懷恨在心,這一次知道張先生忽然來到了哈迪斯小島,自然就生了報復心。”說到這裡,修斯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小姐,馬利克這個瘋子自從眼睛瞎了以後,就一直在處心積慮地發展力量,這一次他們敢綁架老爺,我擔心可能是有備而來的。”
“修斯管家,你先別擔心,我哥他們會解決的。”摩黛絲提安慰道,同時冷笑,“我就不相信,這幫混蛋能把我爸爸怎麼樣!”說着,摩黛絲提轉身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面的張凡,回頭毅然道:“修斯管家,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找馬利克。”
修斯驚詫道:“小姐,馬利克那個混蛋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你去了後他會傷害你的!”
“一個瞎子,我害怕他幹嗎?”摩黛絲提平時很溫柔,但畢竟生長在這樣的家庭之中,因此從小就深知弱肉強食的道理,別人強大,自己要是膽怯的話,那就註定了被人蠶食的命運,要想不受人欺負,就必須要挺直胸膛,去面對眼前的困難!
修斯苦笑着搖了搖頭,“馬利克自然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關鍵的還是馬利克的兒子,剛剛從美國回來的阿克爾,在阿克爾一回國沒多久,貝克家族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可見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阿克爾這個人從小開始就被人認爲是貝克家族有史以來最爲傑出的子孫,可見這人的智商並不一般。小姐,你認爲,你過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