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當時你已經失憶,根本沒辦法和我一起作證,證明白樂笙說的話是假話,我妹妹又因爲一些事情被拘留了,白樂笙從中作梗,威脅我只能答應她的要求才肯不起訴我妹妹,我沒辦法,所以只好答應她的要求,離開了……”
聽到這裡,冷雪慕的神情已經由起初的憤慨變成了自責愧疚和心疼。他就被那個女人用那樣拙劣的謊言欺騙着,隱瞞着,討厭,憎惡,甚至是恨了她那麼久,而她卻一個人在那個陌生的國家,一個人帶着孩子,艱難的生活。
冷雪慕的頭忽然很疼,可卻又覺得心口比頭還疼,所以他下意識的捂着胸口,眉頭緊緊地皺起來。
“雪慕,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許若悠看見冷雪慕忽然難受起來,急聲問道。
冷雪慕擺擺手,強忍着疼,擡起頭向她艱難的笑了一下,不想讓她擔心,可卻已經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許若悠嚇得眼眶瞬間紅了,想扶他先躺下,可卻又不敢碰他,生怕自己的任何動作都會引起他更加的不適。
冷雪慕卻忽然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
許若悠急忙掙扎着道:“你放開我,這樣你會更難受得。”
冷雪慕也感覺到了,在他將許若悠抱進懷裡的那一瞬間,頭便好像炸裂了一樣的,疼痛瘋狂的涌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便想將懷裡的人推開,可是心裡卻又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再也不能這樣將她推開。
所以冷雪慕抱得更緊,咬着牙在許若悠的耳畔道:“別動!”
許若悠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了,她明顯可以感覺到冷雪慕因爲疼痛而身體微微顫、抖,想從他懷裡掙開,可卻又因爲他說的話而不敢亂動。
冷雪慕只覺得腦子裡有許多混亂的記憶碎片涌進來,同時裹挾着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每一條神經線似乎都在顫、抖。
可心裡的那個聲音告訴他,堅持下去,堅持下去就能記起一切。
記憶碎片彷彿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好像一幕幕拼圖,忽然間就拼湊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都似乎變得麻木起來,冷雪慕才終於看清楚了那一幕幕影像中到底存着的是什麼。
記憶彷彿擰開了的水龍頭一般,在一瞬間全部都涌了回來。
冷雪慕的意識也在這一瞬間,歸於靜寂。
許若悠忽然感覺到抱着自己的手鬆開了,她急忙將他扶着,從他懷裡起身,急聲叫着他的名字。
“雪慕,雪慕?”
冷雪慕的眼睛緊閉着,臉色有些發白,脣角卻若有若無的含着一絲笑,整個人倒像是睡着了似的。
許若悠將他平放在牀上,趕緊取了體溫計和脈搏測量儀測量了冷雪慕的脈搏和心跳,確定他的心跳脈搏體溫都正常,才稍稍放了心。
冷雪慕的呼吸平穩,臉色也慢慢恢復了正常,看起來真的睡着了似的。
許若悠坐在牀邊看着他俊美的容顏,心裡的擔憂和恐慌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冷雪慕的頭疼發作的確和她有關,也的確和當初的記憶有關,她的存在似乎真的對他而言是個猶如定時炸彈一般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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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到如今,要她離開,她卻是怎樣都下不了那個決心的。
許若悠握着冷雪慕的手,在牀邊看着他,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裡握着的手輕輕動了動,許若悠急忙低頭去看,便見冷雪慕已經睜開了雙眼。
“你覺得怎樣了?頭還疼嗎?”許若悠擔憂的問道。
冷雪慕看她眉頭緊皺,一臉的擔憂,顯然從剛纔到現在甚至都沒挪過位置,心裡便微微有些心疼。
他坐起身,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些,有些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許若悠搖頭道:“是我不好,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冷雪慕卻道:“你該早點告訴我這些的,我那樣誤會你,不理解你,對你冷言冷語,讓你傷心難過,想起這些,我就覺得很愧疚。”
許若悠微微一笑道:“你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啊,我已經習慣了,你要是每天溫聲細語,我倒不怎麼習慣呢!”
冷雪慕輕笑,忍不住拉着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若悠……”冷雪慕的聲音在許若悠的耳畔輕輕的滑過,快的好像風吹過的一陣細微響動似的。
許若悠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剛纔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許若悠的眼眶迅速紅了。
冷雪慕輕撫着她的臉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老婆,我們的過去,我都想起來了……”
許若悠澄澈的眸子裡很快浮現出一層水霧來,眼睛裡閃爍着幸福又興奮的光,緊緊的抱着冷雪慕,低聲喃呢:“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想起來了……”
兩人就這樣相擁着良久,才慢慢分、開。
許若悠的眼睛紅紅的,很明顯又沒忍住,偷偷哭過。不過這是高興的眼淚,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兩人的談話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上。
冷雪慕問道:“所以三年來,大哥一直揹着我在調查白樂笙,我原本以爲他是擔心白樂笙覬覦冷家的產業,現在看來,大哥調查的是當年單依依的那件案子對嗎?”
許若悠點頭道:“沒錯,冷大哥一直和我有聯繫,在他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誰也沒辦法把實情告訴你,因爲一方面你失憶了,有些事情沒辦法確定你會相信,另一方面就是害怕被白樂笙察覺,打草驚蛇,讓她有所防備,或者翻案對你不利。”
冷雪慕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意,沉默了半響纔開口說道:“那現在大哥那邊的調查有什麼進展了嗎?”
許若悠微微蹙眉,沉聲道:“其實這就是我今天把這些事情跟你和盤托出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爲我懷疑,你的失憶不是因爲三年前受的傷,而是因爲白樂笙給你喝了什麼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