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冷亦琛和安曉婧都回到了房間。
安曉婧很累，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冷亦琛看着妻子累倒的樣子，嘆了一氣搖了搖頭。
其實他並不在意孩子以後聰明與否，這根本就不是他考慮過的問題。
而安曉婧卻很較真，但冷亦琛更在意的還是她。
他還在想剛纔承風說的話，不過很快自己也撐不住越來越困的眼睛，漸漸的睡了過去。
餘家別墅裡，餘震寰滿身都散發着陰鶩。
上次大鬧蘇家的事情，在各大家族之間已經傳開了。
安曉婧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指責自己的罪行，周圍人都願意相信。
餘震寰陰冷的笑了笑。
也看着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機上，和冷亦琛當初拍的一樣，是那個柺杖。
餘震寰是聽自己手下人說的，蘇家裡的柺杖和那個棺材來自同一種木材。
所以當天去了那裡。
現在這柺杖已經被證實，是當年冷亦琛的爺爺送給蘇老佛爺的。
那麼，棺材呢？
棺材應該也是蘇家的？
還是冷亦琛爺爺的？
餘震寰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茫和糾結中。
但聽到碗碎的聲音，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餘家聽到這種聲音了。
其實，他很早就沒有再軟禁晨曦了。
他也好奇，如果讓晨曦自己選擇，他是會跟着自己還是跟着冷亦琛。
到最後，晨曦並沒有離開。
但是他對自己提出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
餘震寰一開始就拒絕了。
晨曦的眼睛看不見，如果別人不去照顧，他做很多事情都會很不方便。
然而那個人卻堅持自己不需要人照顧。
所以，在他看不見的情況下，晨曦經常會打翻很多碗筷。
等這種事情發生了，下人們纔會出來善後，怕玻璃碎片碰到他的手。
“餘先生！”
一個在家裡做活的人過來。
“怎麼了？”
“其實，我們可以把家裡的碗全部換掉。換成塑料的，這樣就算摔了也不會傷害到誰。”
餘震寰點點頭。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然後往晨曦的方向走了過去。
冷晨曦的腳已經有玻璃碎片擦傷的痕跡。
“我都說了，要找人照顧你，這種事情，你根本不需要親歷親爲的。”
餘震寰看着冷晨曦的腳，滿臉的心疼。
“大哥，不用這麼麻煩。”
“麻煩？你認爲這是麻煩嗎？”
餘震寰憤憤的說道。
“我從來不覺得照顧你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晨曦，你以爲我在意什麼？”
“大哥，遲早有一天，我們會過各自的生活，就算是你我一起離開這裡，但有一天你也會成家。所以，很多事情我得去學。”
冷晨曦知道自己聽不見，但他實在不願意去麻煩別人。
每次通過聲音來辨識周圍環境。
甚至是物體的材質。
他失敗過幾次，當是他知道這個方法管用。
所以一直都在練習。
“分開？我是不會丟下你的晨曦。”
已經分開了二十多年，他不可能再無緣無故的丟下晨曦，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的。
“大哥，還是謝謝你。”
冷晨曦說道。
餘震寰沒有理會這句話。
他只是不想和晨曦分開了。
“如果有一天，我和冷亦琛之間必須選一個人的時候，你會選誰呢？”
餘震寰突然問道。
冷晨曦的眉心漸漸蹙在了一起。
“什麼意思？”
“晨曦，我只是想和冷亦琛把這些年的恩怨劃分清楚。但是，這些可能會付出代價的。我現在問你的話，也只是我想知道的一個答案。”
劃分清楚？
冷晨曦在心裡重重的琢磨了這幾個字的含義。
“大哥！”
這個問題明顯把冷晨曦難住了。
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餘震寰對自己，就算手段有些過激，但是他明白這個人對自己是真的好。
他爲了找自己，一定吃過不少苦頭，也一定碰過不少壁。
冷晨曦無法想象餘震寰當年是抱着一種怎樣的信念相信自己還活着，然後去找自己的？
他也不敢想象。
想多了，就會有了牽絆。
“大哥，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冷亦琛一次呢？”
冷晨曦問道。
“相信？什麼是相信。你以爲冷亦琛搞個破的錄音就讓我相信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用現在這麼高科技發達的手段來解釋，你不覺得可笑嗎？還是你從心底就不想恨他。對他的感情根本放不下？”
餘震寰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冷晨曦的臉色非常的難堪和蒼白。
“大哥，我說過，我不會恨他的，我也恨不起他，希望你不要逼我。”
冷晨曦直言。
餘震寰看着他毫無焦距的眼睛，突然冷冽一笑。
“晨曦，你真的很天真，你太相信敵人，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冷亦琛對你好嗎？要不是他，你的眼睛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到晨曦的眼睛，餘震寰滿臉就是憤怒。
如果當初不是爲了送冷亦琛離開，他的眼睛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我再問你一遍，如果在我和他之間必須選一個人的時候，你會選誰？”
餘震寰執念的問道。
“選你。”
久久，冷晨曦纔回答。
他的聲音有些平靜，感覺不到他的答案有多麼用心。
但是，他真的告訴了餘震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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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震寰想聽到的答案。
“晨曦，但願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餘震寰開口。
冷晨曦卻是一陣苦笑。
“大哥，沒什麼事情，我先回房間了！”
然後，他摸着方向，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關上門。
冷晨曦的心裡有些悲哀。
這就是他和餘震寰的感覺吧。
就算自己打算跟着他一起離開，那人都會質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們兄弟之間，長時間建立起來的東西，是相互的不信任和猜忌。
不像是他和冷亦琛之間，那種信任的感覺，在這裡完全沒有。
這和餘震寰的生長環境也有關係，所以，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冷晨曦爬到了牀上，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