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情很複雜,邁開的腳步也越發的沉重了。
隨着慢慢的靠近,眼前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十里紅妝的隊伍,一點一點的擡進了賢王殿。
守在大殿側門的太監正在大聲的吆喝清點,場面好不熱鬧。
在南國,大婚的時候,衆人的一些賀禮都是需要大聲吆喝出來的。
因此在大婚的時候,也有意無意的會進行嫁妝賀禮的比較。
畢竟攀比之心,人皆有之。
而且實際上,也只是一些比較有分量的人物,或者是新人的家屬送上的賀禮,纔會被人宣讀出來。
而林傅成作爲林若茵的父親,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但是大家也算是心知肚明。所以他送來的賀禮,自然也被太監們宣讀出。
這時候,林若溪正好要走進來,聽到太監宣讀的賀禮名單,她頓時腳步微微一滯,有些恍惚的擡頭。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林傅成最寵愛的女兒,卻沒想到,竟然連賀禮都比不上,十三歲才進入林府的林若茵?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心臟莫名的涌上一股苦澀的滋味,讓她有些窒息的痛苦。
微微閉上乾澀的眼睛,微微苦澀的笑了下,隨即若無其事的進入賢王殿。
原本林若溪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會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但是,這一次參加大婚,她竟然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倒並非是說她無人關注,相反的,時不時就有各種詭異古怪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但是上來攀談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不過,林若溪卻也只能壓下心中淡淡的苦澀滋味,來到林傅成的身邊,笑着和父母打招呼,“爹,娘。”
大夫人見到林若溪,頓時有些神情激動,她簡直恨不得上前,好好的拉着林若溪,上下打量一下。
林傅成也看出來大夫人的想法,頓時低聲喝斥,“這是皇宮,不要失了禮數。”
聽聞此言,大夫人訕訕的退了下去,只是依然慈愛的看着林若溪。
林若溪看着母親關懷的眼神,心中無比的溫暖,她對着母親微微點頭,笑着說:
“若溪很好,孃親不用掛心,爹爹說的對,宮中人多口雜,還是循規蹈矩的好。”
林傅成滿意的點頭,看樣子林若溪真的成熟了,他笑着說,“若溪,你長大了。”
林若溪諾諾稱是,但是心中卻是滿滿的嘲諷,她低垂着眼眸,輕聲說道,“爹爹,可否借一步說話?”
“嗯?”林傅成看着林若溪淡然的面容,感覺自己女兒的眼神也有點不一樣了。明明只是平靜如水的面容,卻讓他覺得很是心悸。
他微微定神,想到現在瞬息萬變的局勢,再想想林若溪在宮中的位置,頓時點頭。
林傅成和林若溪父女二人來到偏僻的角落之後,林若溪便開門見山的開始詢問,“爹爹,不知道三皇子現在如何了?”
自從上次聽林傅成說了南宮瑾的消息之後,她幾乎都不知道,南宮瑾現在到底是何動向。
皇上最近病重,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她自己很清楚,林傅成這個父親是絕對靠不上的。因此她需要自己主動掌握些消息。
林傅成淡淡的瞥了林若溪一眼,有些驚奇的說,“你不是都不關心三皇子的嗎?”
“呵呵,若溪以前不懂事,不瞭解脣亡齒寒的道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已經嫁給了南宮瑾。
“他的事情,我還是需要知道的,不然,以後若溪要如何自處呢?”
林若溪低眉斂目,淡淡的笑着,言語之間帶着平淡,似乎真的和往日任性跋扈的樣子很不一樣。
林傅成看在眼裡,也覺得有些感慨,要是林若溪在最初的時候,就是現在這番模樣,也不至於落入如此田地之中。
想到這裡他輕聲說道,“你只要知道,最近不要惹是生非,不要影響了三皇子的大事就好了。別的爹就不多說了,女兒家不要管太
多。”
林若溪冰雪聰明,聽聞此言有些驚慌,卻又有幾分意料之中的篤定。
畢竟對於南宮瑾的野心,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只是她沒想到南宮瑾,竟然會用如此偏激的方式。來奪取皇位。
不過仔細想想,南宮瑾也是沒辦法了。一個被髮配到了邊疆的皇子,有什麼本事可以繼續,和京城裡的皇子競爭皇位?
林若溪微微定了定神,認真肅穆的看着林傅成開口,“爹,要是京城一旦有什麼動亂的話,那麼你會幫助賢王殿下平亂,還是幫南宮瑾成就大業?”
林傅成深深的看着林若溪,反問,“你是以林家女兒的身份問我,還是以三皇子妃的身份問我?”
林若溪心中一凜,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和南宮瑾成親多日,依然是完整之身,你覺得,我會以什麼身份和你說這些呢?”
見眼前神色悽楚的林若溪,林傅成有些動容,說到底也是寵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他微微嘆息:
“京城現在的局勢,你也清楚。皇上身體抱恙,說句大不敬的話,什麼時候駕鶴西遊了,也是有可能的。
“爹爹也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微妙,的確是有些難以自處。唉,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行了,你只需要記住爹的話,無論日後的局勢如何變化,跟着爹一起幫助必勝的那一方,那麼日後無論如何,咱們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若溪,爹爹這麼說,你可能明白一二?”
林若溪心思百轉千回,微微點頭。
林若茵的大婚結束之後,林若溪就帶着青荷回到了三皇子的宮中。以前對於她來說,皇位之爭,似乎很遙遠。 WWW▲ ttκa n▲ ℃ O
就算南宮瑾參與了帝皇之爭,她也可以置身事外,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今天和林傅成交談過,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都深陷在皇權之爭的泥沼之中,只是她自己毫無知覺罷了。
她真是太傻,怎麼會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