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本書轉載1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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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
光風霽月,萬籟寂靜。
閨房內,孟麗絲蹙眉獨坐,凝視桌上那盆綻放鮮豔玫瑰花,整個腦海裡回億着與張心寶在湖裡耳鬢廝磨,死裡逃生的驚險刺激景象,那種乍樂又羞的滋味縈繞心頭。與他相處的時間裡令孟麗絲感到亢奮快樂,才半刻的分離卻使她雙眸空洞深邃,幽然若失,驟顯鬱鬱寡歡,楚楚孤寂之神韻令人瞧之心兒滴破。
明晨心上人將與“風雲年鑑譜”排名在他之上的“幻魔手”左帥擂臺比武,萬一有個閃失丟掉性命,以後見不到他的日子怎麼過下去想到這裡的孟麗絲有如針刺心房之痛,再天長地久的青春時光也比不上與心上人短暫的聚合來得快樂
她眼前的玫瑰花已然朦朧,停不止的淚珠兒簌簌串流,輕聲飲泣無法自制,愈想心頭就愈亂,頭一道爲見面兩次的男人落淚,真不知如何自處。
“咿軋”兩扇雕龍畫風的門扉啓開。服侍就寢的年長俏麗貼身丫環孟萍,躡足而進輕按她的雙肩安慰道:“剛纔看見小姐用餐的時候笑靨逐開,而一人獨處不到半個時辰卻愁容滿面潸然淚下,是否與那位放蕩不羈的年青人有關”
孟麗絲雙頰暈紅嬌柔羞窘道:“還是萍姐善解人意”
“唉,萍姐是名孤兒,從小被老爺收養,有幸服侍小姐長大的奴婢之一了,又是您談得來不嫌棄的閨房密友,當然能一眼看出小姐的企盼及心事。”
孟麗絲擦拭淚水,將今日之情以及張心寶明晨即將生死決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希望她能拿點主意。孟萍所得耳根燒燙好生羨慕,卻搖頭嘆息道:“唉戀愛的魔力使人歆羨,但是奴婢以老爺的立場來看這件事肯定會大力制止你們繼續交往。”
孟麗絲詫異慌然道:“親阿爹最疼我了,應該不會吧又是爲什麼”
“唉小姐啊事與願違,老爺就是愛女心切,又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哪會贊成這門親事再說,男人比武決鬥,名譽重於生命,怎可能會聽女人家的勸阻”
“萍姐怎麼辦纔好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孟麗絲掩面輕泣,叫孟萍看得心疼,搖頭嘆息道:“女人真是命苦,動起感情來簡直無法收拾,小姐您還年輕不懂事,男女感情如果經得起考驗而且能夠愈挫愈勇,所得果實必然更趨甜美”
話沒說完孟麗絲已經靠着孟萍的肩頭泣不成聲,忸怩不依。孟萍只有輕撫她的閃亮金髮安慰,霍然間,語出驚喜輕呼道:“有辦法了”
孟麗絲止泣,雙眸碧亮企盼道:“萍姐是什麼辦法””找小姐的守護神商量”
“萍組是說叫劍伯出面幫忙”
“是的每次小姐遇到困難時,都會去劍堂禱告,自然能逢凶化吉,奴婢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府內下層的奴僕,都知曉劍堂供奉着您的守護神,人人敬畏有加。”
孟麗絲滿臉充盈希望神采,卻忽爾地雙頰酡紅含羞道:“感情之事劍伯不知肯不肯幫忙要人家說出這段感情實在難以啓口,如果孃親還在中原就好辦事了。”
孟萍鼓勵道:“夫人每個年頭停留中原都不曾超過二次,每次又不過七天,都神秘地帶小姐進入劍堂;夫人與小姐不說,服侍的奴婢也不敢問起。老爺十年來頻頻詢問咱們做奴婢的,都無法回答是何原因。今晚小姐憂心鬱悶,不如由奴婢僭越帶您前往劍堂,解決小姐的問題。”
一語提醒夢中人。
孟麗絲歡欣雀躍拉着孟萍的衣袖道:“孟姐言之有理,我們快去劍堂找劍伯商量,它只要同意了,天下間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孟萍點燃一盞燈籠前導,偕孟麗絲徑行衛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曲折長廊,消失在最幽深的盡頭。一入侯門深似海。“劍堂”就在府內員南端一處種滿翠竹幽靜地。兩名魁梧護院望着孟麗絲偕孟萍三更半夜前來,皆面露訝異,連忙趨步抱拳敘禮,比手劃腳一番,原來都是啞巴。
孟麗絲知道他們在阻擋孟萍進入,嗔怒不滿道:“是我的主意,你們快退開,要不然叫你們明天就捲鋪蓋滾蛋,如果孃親問起這件事,由我替你們頂着,別驚嚇得臉色發青”
其中一名啞巴護院臉色焦急的指點着孟萍,再揮拿撮刀指向劍堂”,回掌刀做了一個橫劃頸部的動作示意。
孟萍襝襟爲禮不以爲意道:“爲了達成小姐的願望,奴婢死而無憾”
另一名啞巴護院一臉肅然,蹺起大拇指誇讚,隨即讓開一旁。孟麗絲牽着孟萍衣袖急忙的直闖而去經過翠竹參天庭院,約行數步即見樓閣聳然“劍堂”木匾兩個字龍飛鳳舞,於風吹竹搖獵獵聲響,驟顯氣氛猙獰十分陰森昏暗。
孟萍打個寒顫,提紅燈籠照射兩片緊閉的大門輕聲道:“小姐這裡怎恁地陰森恐怖
居然沒有護院看管”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恐怖,這裡本來就不允許一般家僕到此灑掃庭院,都是一班啞衛長年看管,是你多心了。”
孟麗絲推門而入,花容笑靨好似訪親人般,一溜煙的竄進。孟萍隨後一腳踩進室內,頓感背脊抽寒,渾身忽來一股無形壓力,好像是有個人在暗中偷窺,穿透衣衫審視自己赤身裸體,十分的窘態不自在。
“小姐等等奴婢”
她三步縮爲二步走,緊跟在孟麗絲身後,瞧見了一座精雕細琢千百樣奇形怪獸龐然的神龕上供有一隻古拙寶劍,突兀顯目。寶劍劍身雕有兩個大篆字體“龍淵”。特殊之處,在劍鋏的前端護手龍形環上,鑲嵌有一顆雞蛋大明亮的紅寶石,相映紅燈籠照射得滿室生輝。
可見這顆夜光紅寶石價值連城,迸出無窮魅力的誘人光芒,人見人愛,爲免盜賊覬覦,當然深鎖屋內,孟萍心裡就是這麼想。但是,湛然透體的那股無形壓力,就是出自紅寶石的魅力光芒,實在令孟萍更想不通。
孟麗絲靠近寶劍,玉靨爲寶石紅芒照得更爲豔麗動人,卻突然地肅穆恭聲,孺慕依依的問候道:“嗨,劍伯快點醒醒,麗絲來看您啦”
她竟然天真無邪地對着寶劍說話孟萍傻楞當場心裡油然涌出一股詭譎寒顫,這是什麼鬼玩意兒玄機寶劍上這顆泛出紅暈的寶石,突然之間,眨眼似地甦醒翻動。卻嚇得孟萍毛骨聳然尖叫出聲之際寶石眼激出一束紅光,貫透孟萍眉心,使她一陣痙攣似的哆嗦,隨即整個人僵然,也使得孟麗絲捂嘴驚嚇不知所措。乍見,孟萍伸出蔥白玉腕,將這柄“龍淵寶劍”捧在手中,劍柄上這顆雞蛋大的紅寶石就如一隻眼睛上下眨眼,盯着孟麗絲。從盂萍僵硬的檀脣傳出了久不人語生澀的冷冷聲音道:“小麗絲別伯是劍伯使用御魂之術借她的身體講話,你很久不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孟麗絲聽到熟悉的聲調,忽展笑容道:“嘻嘻,劍伯好本事人家還以爲萍姐出了什麼狀況嚇了一跳”
“唉,十數年如一日,真是無聊難耐啊在我沒有離開你母親之前,別人叫我魔界之卵,視爲鬼魅欲除之而後快,唯有小麗絲視我爲劍伯陪我聊天,咱們這份感情怎能割捨”
盂麗絲雙頰飛紅嫣然道:“我就知道劍伯疼人家今晚找您想問些感情的事可不能孃親說起這件事嘍”
“嘿,小麗絲紅鸞星動了嗯,你是長得婷婷玉立,也該找個對象了事態若不緊急,你也不會三更半夜來找我,對象是誰”
孟麗絲一聽魔卵血奴有意幫忙,忭然雀躍地將認識張心寶的經過詳細地訴說一遍,並且告知自己所擔心的擂臺比武一事,要其拿下之意。
魔卵血奴當機立斷道:“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幻魔手左帥人在那裡劍伯自有打算。
“聽白總管告知左帥正迷戀秦青巷宛豔珠閣內的第一名妓,徹夜宿不歸,人在那裡”
“很好我就送你回房安歇,劍伯會給你帶來好消息。”話畢,孟萍把寶劍配掛腰間,卻一手系握劍柄前導,顯得威風凜凜判若二人,護駕般與孟麗絲離開“劍堂”。
沿長廊夜巡的衛兵皆見不懂武功而弱不禁風的孟萍配劍護主,均覺訝異卻不敢多問。
孟麗絲嫣然道:“劍伯我孃親什麼時候回洛陽”
魔卵血奴借身的孟萍言語支晤搪塞,微笑道:“自從我與主人找到了新莽王朝王莽遺留的九龍金尊杯”後,這十年來主人在隴西某處閉關研究其奧秘,命我保護小麗絲以後就少有連繫,近日內必有大成,肯定長住洛陽陪你嘍”兩人來到了閨房外。
孟麗絲神情鬱悶道:“生我的孃親好像不喜歡人家,親阿爹又忙於公事,遠不如平常百姓家庭和諧歡樂,只有劍伯對我最好”
“唉,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有天大的困難,我與你孃親都會傾力去解決,別再胡思亂想,回房去吧,劍伯天亮會給你一個意外驚喜”
魔卵血奴當然不能把當年與夏侯鼎在黃河“三門峽”水中,誤竄借用她母親麗斯的身體說出來。
再說,一魔一人借用金髮波斯美女的身體,竟然不知已然懷孕而不得不將胎兒生出來。
夏侯鼎本是個白馬寺高僧轉入魔道,卻也以男人的尷尬心態懷胎十月,順利的生產孟麗絲。
這一魔一人同孕孟麗絲的母體兼父性感情,是有一份血濃於水的無比深厚,在錯綜複雜的心態上,當然視她爲己出,萬分的呵護寵愛。孟麗絲母親當年風華絕代,雖是“隴西侯”孟佗寵妃,卻因一魔一人的神識介入,生活習慣及形爲舉止判若男人般的怪異,最後當然失寵。
一魔一人利用“隴西侯”孟佗的財富勢力,千辛萬苦找到大魔尊王莽遺留密洞的“九龍金尊杯”及一口“龍淵寶劍”。
由“魔界之卵”鑲嵌寶劍,御魂趨人之術保護女嬰孟麗絲長大成人夏侯鼎則藏匿密洞專研金盃神變體質的奧秘。欲報當年被“神魔刀“衛九敵斷頭之恨,以及承襲大魔尊王葬遺願,尋找“神鑑奇俠”報仇,怎料一晃眼就十多年。秦青巷是座不夜城,愈是深夜更顯笙歌不緩,茸茸燕燕衣香鬢影,搔頭弄姿穿梭街坊,如浮花浪蕊招引遊蜂浪蝶採摘,好賺取今晚最後的一夜渡資。
到了這個時辰,靚裝迎門,爭妍賣笑的藝妓皆是野草閒花之庸脂俗粉,只要你肯出價,她就賣了,反倒使撿便宜的貪花好色男人趨之若騖,所以整條街道更是男女追逐,打情罵俏,熱鬧喧譁。二位風聞秦青巷豔名乍到的落魄窮書生,羞窘地躲在樹苗底下,竊竊私語自拈肇囊不豐的盤纏,對着滿街招蜂引蝶的藝妓,品頭論足地已經二個時辰。
還真他媽的算盤打得精,襪子改背心。儒生張八輕拍魏三的肩頭,精神抖擻,淫視耽耽笑歪了嘴道:“小魏,此地豔名遠播,真是風聞不假你看,時間越晚,滿街男女都是漫天討價,就地還錢竟然可以東摸摸,西捏捏,伸手一秤藝妓的胸前斤兩光是站在這裡遙望就叫人過癮極了”
魏三瞧得心頭上火,卻空囊羞澀,咽口涎沫道:“唉,人家花對花柳對柳,咱們破畚箕相對壞苔帚,站了老半天想貪個便宜貨,回家鄉在同伴面前,便可抖起來吹牛,佯稱玩過大名鼎
鼎秦青巷的名藝妓,身爲男人總算沒有白活一遭”兩名楞頭青在樹蔭底下盡說一些風花雪月,有辱斯文的話。忽然間,肩膀各自被人輕拍了一下。
他們回頭一瞧,瞬間傻直了眼原來是一位花容玉貌婀娜多姿的靚女,伸出柔美玉手在打招呼,可惜地是她玉靨木然,雙眸呆滯,如果能巧笑倩兮,更顯絕色。這種美女居然出現這裡見其淡掃娥眉一身清新素服,有一身大戶人家高雅的氣質,再她的足下穿着紅色屐鞋,絕非路柳牆花之輩,再笨的男人也能一眼看穿是名俏麗丫環。更顯眼之處,在於她雙手捧着一件藍色披風包裡的長形東西,顯然是奉主人之命不知送往何處
兩名窮書生到底還是讀書人,任你大戶人家的丫環終究是低賤的身份,連忙儼挺背脊作揖敘禮,卻四眼賊忒兮兮猛往姑娘家的胸前轉。
魏三機靈故意拉關係道:“姑娘好像是哪戶人家的丫環覺得十分面熟,他是北道生張,我是西州熟魏三,不知你有何指教”
張八一臉不悅丟他的醜道:“啤,小魏別胡說八道,用辭不當咱們不就成了熟魏生張。那
是比喻妓女接客,不分生熟,簡直是有辱斯文,叫姑娘笑話”
魔卵血奴御魂的孟萍冷冷道:“麻煩兩位大哥幫一個忙”
張八搶先拍胸膛道:“姑娘開口別說一個忙,就是十個八個也得幫忙,只要你告訴我府上那裡,芳名字號以後若有機會,咱們多親近認識一下”
魏三又搶着毛遂自薦道:“小生飽讀詩書,他日必定功名成就不輸張八,有什麼事自願代勞,
你就說吧”
兩個人真是蝙蝠不自見,笑他樑上燕。
孟萍黛眉一蹙,面有難色道:“奴家單身在此地辦事實有不便,想請兩位公子替我跑一趟宛豔
珠閣,找一位名叫魔幻手左帥的男子,欲送他一件東西。”話畢,她從披風裡抽出一隻古拙劍鞘,雕琢篆體“龍淵”兩個字,遞給張八又道:“奴家更不好踏進那個地方,就在原地等候左帥公子;如果他欲問原因,就帶他來,必然對你們有所賞賜。”
“就這麼簡單”張八一臉茫然問道。
魏三拍他一記後腦勺道:“人家姑娘已經說得十分明白,還問什麼問快辦事去”
他拉着張八轉身就走勾肩搭背的暗中嘀咕,肯定是揣測這份賞賜到手,該如何分配吧頓飯時間。
“幻魔手”左帥一身麗服排場不小,前面張八、魏三哈腰前導,後面緊跟着四名花樣年華嬌滴滴的藝妓相隨。左帥瞧見孟萍麗質天生,羞怯怯地躲在樹蔭下,愛惜的輕撫她贈予的古拙劍鞘捨不得地遞給她笑說道:“在下左帥姑娘是哪家門閥的丫環又是那位武林前輩命你送來龍淵寶劍的劍鞘不知有何指教”
孟萍襝襟作禮,木然冷聲道:“自古寶劍配英雄家主人敬佩左公子武功出衆,仗義疏財,命奴婢暗中前來聯絡,贈寶劍之事請勿聲張泄露,以免後患無窮。”
左帥喜上眉梢從一名藝妓的雪白玉臂上,拔下一個指粗金鐲足有半斤重量,當場賞給孟萍,她也毫不客氣收下。這名藝妓嘟着小嘴不滿,纏着左帥欲要金鐲回來,結果一記耳光打得她顛出三步,爲另外三名姊妹撐扶着。
左帥狠狠地啐一口痰道:“你是什麼東西給你們三分顏色就妄想開染房本少爺命你們四人,今晚盡風流本事好好服侍張八與魏三,待我取劍回來,如果兩位朋友稍有不滿意,就找你們的李總管算帳”
向她們四人再眨眼色,表示今晚非得留下他們不可,待回來好處理,免得泄密。觀顏察色的風塵女子哪會不懂得狠角色左帥的言下之意,馬上兩人一組摟着張八和魏三親熱起來。
樂得兩名楞頭青自覺天掉豔福,竟然能夠一櫪兩騾今晚就算死在她們的肚皮上也無怨無悔。
孟萍雙眸詭譎一閃即隱提着披風掠身樹梢往河畔方向而去。左帥笑容逐開,隨後跟上,真料不到上古“龍淵寶劍”垂手可得這下在江湖的身份地位,不啻如虎添翼。
河畔風行草偃獵獵呼號,潮水拍岸不絕於耳。三丈方圓比武擂臺上,孟萍倩影獨處,衣衫飛揚。左帥若絮飄然而落三丈外。他十分的機警,訝異前頭這名清秀弱不禁風的丫環,居然在擂臺落腳難道是她家主人邀自己赴約送劍之地點
他一臉狐疑不解,氣凝周身,暗勁擴散方圓五丈,欲測風向動靜,是否另有其他人隱藏,或者是一種陰毒的殺身陷阱他用獨特的心氣去捕捉無形殺氣,卻一無所獲。擂臺上孟萍呼的呼吸氣濁沉重,心脈紛亂,並非是懂得武功女子,爲何輕功極臻至巔能夠早先到達此地
這是生性多疑的左帥唯一不懂之處,憑着藝高膽大,故作瀟灑地疊手踱步走向擂臺輕聲道:
“姑娘的主人何時會到”
盂萍雙眸閃動一股妖豔異采吃吃笑道:“主人有令,左公子過得了奴婢這一關,纔將龍淵寶劍雙手奉上。所以挑這個擂臺比武,欲試探你的身手是否夠資格保有寶劍”
左帥一呆一楞,暗忖這怎會可能“姑娘不懂得武功,憑什麼方法與我論武是否等你家主人現身再談”
“就憑奴婢手中之物,左公子千萬別輕敵。”
孟萍緩緩將披風捲開,驟現“龍淵寶劍”迸出神光赫赫耀目光華,媲美姣月潔然尤其劍環上的一顆紅寶石,更是一點紅芒照三千世界無窮誘惑之眩目。
左帥眼露貪婪,喉結滑動一吞涎液,忍不住脫口道:“真是世上無雙寶劍”
“左公子小心了刀劍無眼,你可得使出絕招對付,奴婢可是劍御人,而非人御劍,劍出無情,御劍飛行可會要你的性命”左帥聞言一頓一愕,轉而縱聲狂笑不歇,隆隆震耳,是有意賣弄深厚的內力。
“姑娘言之差矣世上那有劍御人而人不御劍,能達至劍道極臻御劍飛行的道理,應該是兩者缺一不可。”
“左公子就試試看嘍”
孟萍神色僵然,檀脣噘起卻顯邪異,霍然之間,單臂莢腕高舉寶劍朝天之姿。不是看似寶劍竄起將她整個人懸空高掛而離地三寸,十分弔詭。這是什麼怪異武學
左帥心頭一震忙取出懷中的“金蟬翼”軟寶套穿在手掌上,遇體溫瞬間收縮,是刀槍不入之寶物。霍然間,寶劍神光一閃一滅,好像凝氣屏息,卻又似緩緩擴散及呼喚天地間的仇恨、怨毒、悽悲等所有不平怨念,籠罩方圓十丈,鬼哭神嚎,愁風慘霧,天地爲之色變。
左帥眼神精光縮斂,露出驚駭恐怖至極異采,整個人毛骨悚然僵住。一柄神器竟然隱藏這股無儔的仇恨怨念,呼喚出迫體窒息的獵獵風號中,好像邪魔三千鬼影幢幢,張牙舞爪猙獰擇人而噬。武功是對付人類目前這種邪魔幻像氣勢,競然比義父“幻殺魔神”左慈的意幻魔功”更爲邪惡詭譎,能化風聚鬼,喚魔呼邪。左帥驚顫中氣勢爲之一歇,喉嚨發出哽咽獸性哀鳴之聲,雙掌金芒熠熠轉爲暗淡無光,極力逞強道:
通天徹地斬神明
貴雲破月殺飛仙
魔幻手第一式貫雲破月
他揉身一旋跺地一縱掠身二丈,借一扭之力凝束一股勇猛之氣作一柱擎天之姿,氣勢如虹,快若閃電撲向擂臺上的孟萍而至。怎料,孟萍玉靨猙獰詭異道:“小輩無知,那來的神明可斬何來的飛仙可殺老子可是孕育你們邪魔外道的老祖宗魔界之卵是也,算你倒黴”
語音旋落。孟萍嬌柔軀體上所有衣物,瞬間爆裂碎片紛飛,旋迭中凝集一股氣勁,撞上左帥來勢洶洶的金色光暈雙掌。
“轟”的一聲爆響,兩股撞擊的氣勁四散,消弭無形,餘留碎布飄揚而落。左帥震退三步,足踝剛陷地面三寸才止住退勁之際他摜直雙掌無堅不催的“金蟬翼”已經被身無寸縷的孟萍彈起
如藕的一雙玉腿給翦絞住了。春光乍現,她挺臀絞纏鎖死他的雙臂間,其下體芳草萋萋烏亮
裡頭,若隱若顯處女寶地,豔麗紅通通的兩片厚腴脣瓣嗡圖綻放,小洞天一覽無遺。生性好色的左帥看傻了眼,動武過招居然會有這種豔福展露眼前,竟然以身體當武器的莫名怪招他貪花好色的窺視處女寶地,是如欣賞幽幽神秘如畫,有山流水的小洞天,月光陰影下瞧得尚未透徹,卻竟然在這種時刻,激出了一股鮮紅潮血,噴得他一頭一臉的污臭鹹溼。
他媽的這麼黴運女子紅潮來得真不是時候,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對那支妖異的寶劍還沒有動手莫非頓然感覺脖子一涼
勉強睜開血污雙眼的左帥,在眼角餘光照着孟萍猙獰的謔笑中她用柔荑雙手提着寶劍,根本不懂武功,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切割自己脖頸。她赤裸身體懸掛空中,挺直雪白顫動的雙峰,雙手用力一分一寸的拉鋸般,不停地切割下去他頸部大動脈噴血如注,犀利劍鋒就似切豆腐般小心翼翼寸寸迫擠而進根本就不知疼痛,只覺陣陣的冰涼流竄全身,全部的體力及內勁隨血液泄出,一下子抽空的感覺。他死亡前的瞳孔驚駭放大,一分一秒親身體驗恐怖、詭異、邪惡的死法。
“血血真是美昧,這是我最好的資糧”
妖劍浸染鮮血,在孟萍的手中狂舞,相映月光匹練出一波波的紅暈,人劍逐漸消逝在另一頭黑暗之中。左帥俊俏面容顯出猙獰驚怖死不瞑目醜態,整個頭顱被懸竿高掛插在比武擂臺正中央,屍體沉浮在河畔隨波逐流喂王八。忽然間,從血淋淋的腦袋中,一隻黃豆大的青蚨子破殼而出,嗡然往南飛逝。
半個時辰後,晨曦露白。陸陸續續趕來觀看擂臺比武的武林人士,個個驚訝錯愕轉而議論紛紛。
一頓飯時間。一輛豪華馬車風塵滾滾趨至。董璜一頭鼻青臉腫,右臂骨折吊綁貼胸,齜牙裂嘴叫痛地緩慢步下馬車。瞧見了高懸竹竿左帥的醜陋頭顱,氣得捶胸跺足咆哮道:“操你媽的邪劍小張,心狠手辣叫幻魔手左帥死得真難看,他的教派不會饒你,本少爺不將你剁了喂狗,難消我心頭之恨”
董璜連續咒罵不停,好像替死者叫魂似的打抱不平。唉,寧給光棍打大傘,莫給飯桶當軍師圍觀的羣衆人人心裡就是這麼想。
人羣中卻有人喜躍忭舞高呼道:“哇塞不管誰殺了幻魔手左帥,這下子發了,是一比三十的
博彩金耶如果連續賭個幾次,下輩子吃穿不用愁,下雨有大頭”大聲嚷嚷的人就是東方不空,轉眼一溜煙就消失羣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