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銷魂魔陣

燕臺一望客心驚,茄鼓喧喧漢將營。

萬里寒光生積雪,三邊曙色動危旌。

沙場烽火達胡月,海畔雲山擁蘇城。

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

燕臺:即幽州臺。

投筆吏:漢朝班超投筆從戎,立功萬里。

請長纓:漢朝青年將官終軍,曾請漢武帝賜給長纓,以縛南越王。

天剛破曉,卻見紅霞遮天照映,好像血染黃沙,顯露災變異象。

張心寶與張咰、白靈絕三人共眠,被一陣陣的血腥味驚醒,他翻身下牀推開寢室大門,便是木板組合的內城。

功高如斯的一男二女見了眼前情況,也不得不震驚莫名;張咰與白靈絕玉靨慘白,尖叫出聲!

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染得黃沙地上處處濃稠,腥風撲鼻。

滿天紅霞照在血汨中的屍體!反射豔紅鮮血照映每個人的臉孔,顯得異常詭譎恐怖,令人觸目驚心!

五千名天殘門精英約有半數倒地,其餘皆被捆綁,還在宿醉半睡半醒之間;都被點了啞穴,企盼活命的驚駭眼神,齊齊望着張心寶求援。

一夜之間,都成了俘虜。

本作品小說網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www.c-n!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名江湖人士看管,硬把城內擠得擁塞不堪,然而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儼挺站立,好像迎接張心寶起牀般,但是皆頭綁白巾,眼神充斥不畏死的仇恨怨念十分可怕,有如洪峰滾滾淹蓋住整座木板城。

大衆望着張咰的眼神轉換爲畏懼驚顫,看着白靈絕的眼神卻轉變爲恐懼害怕;可見“陰陽神教”以及“至尊魔教”的威名不墜,並且深植江湖人心。

怨恨、畏懼、恐駭三種全然不同的眼神變化,卻使張心寶一瞿!這批爲數幾千人的中原江湖人物,爲何會在大漠出現?

能夠無聲無息摸至木板城內,殘殺無數生命進而掌控全局;直一不知是何方神聖領導控管。

況且義父邱琮傑及李文欽兩位老人家同樣雙雙受制於人。

張心寶於暴怒之下,烏亮頭髮衝冠賁飛如瀑,雙眼金睛光芒凌厲熾盛!咆嘯怒吼一聲!

渾身八萬四千毛細孔迸出絲絲氣勁,如輻射形狀四面八方如潮涌怒瀑,一波接一波激射而出!

滿地的飛沙走石滾滾,如浪如潮般推波助瀾,若排山倒海雄姿狂泄而去!

狂卷殘屍四處飛奔,隨同浪潮般的黃沙激盪翻旋;沙霾掀天,瀰漫堡內,氣濤澎湃,撞擊得所有的江湖人士,慘叫哀嚎,更驚恐得屈滾尿流互相踐踏疊成了雜亂不成形的人牆。

張心寶無儔的氣勁依然迴盪木板城內,產生隆隆若地震般的共嗚,聲勢駭人,令人神搖魂盪驚駭得欲逃無門。

張咰與白靈絕也嚇得趕緊摟其左右手臂,輕聲細語制止道:“相公暫息雷霆之怒!再下去整座木板城就要毀了!妾身也受不了氣勁沙粒刮體之痛,請先行了解狀況再說……”

張心寶暴怒不歇,雙眼金光閃閃兇惡無比,氣沖沖道:“瞭解個屁?殘殺數千人就得償命!枉費我兵不血刀降伏單于,卻在一夕之間,讓這批天殘門的弟兄,莫名其妙得枉死在自己漢人的殘酷手中,情何以堪?是何天理?蒼天無眼啊———”

一字一句清晰的語音,化作音嘯迴繞空間,如旱雷甫響!

他聲如洪鐘擴散而出的“佛怒霹靂”絕學,旋迭流轉在木板內;高有七尺,範圍二千步的方形空間,眼前一片皆是朦朧塵沙,伸手不見五指。

木板城內空間共鳴的力量,迴旋反震回來!確實讓人異常的難受;連功高如斯的張咰與白靈絕都得掩耳驟開檀嘴,泄去這股音爆。

於塵霾滾滾中。

轟隆——轟隆——

方型城堡二千步範圍的板牆紛紛耐不住音爆而顫動脫落,片晌間木板城牆往外四西八方傾倒,又揚起漫天沙霾。

張心寶是真的捉狂了!

片刻間,滾滾沙霾緩緩塵落。

炙熱陽光普照下,頹堡正前方約有二千名的另一批江湖人士,皆露驚駭眼神望着牆塌堡毀的這一幕。

倖存的江湖人士紛紛奪路竄逃,當下哪顧得手中人質?潮涌般趕往前方與那批人會合。

張心寶、張咰與白靈絕三人,看見前面那批江湖人士,卻是由魔靈衛九敵帶頭,內心一驚;連袂跨步而去,也顧不得陷於木板城中的天殘門衆。

更叫張心寶一見而心驚肉跳的是——

一籠籠特別打進的鐵欄杆囚車,居然囚着“十常侍”太監之首的義父張讓(絕塵和尚)、趙忠(天殘門主崔趙忠)、安世高大師及愛妻東方芙蓉與一批董纓爲首的愛妾和天殘門的長老幹部們。

可見“崆峒山”已被這批以魔靈衛九敵假藉黃山大會爲幌子所驅策的中原武林人士所破,成了俘虜。

看見囚車內的親人,個個一身污臭骯髒,可見已然受盡凌虐;使得張心寶於心不忍,虎目含淚,氣憤難當,又對其無可奈何。

張咰與白靈絕只有輕握張心寶的蒲掌表示無言的安慰,縱使你有武功蓋天下的通天本領,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有無力感的時候,此時此刻該忍氣吞聲,顧全大局。

魔靈衛九敵得意洋洋,卻裝成一副悲天憫人的口氣,指着後面密密麻麻頭綁白綾的人潮道:“小寶!不是義父不護着你,而是這批中原羣俠,在當年都是被宦官‘十常侍’張讓及趙忠所殘害的遺屬;大漢將欲傾頹,也是他們當年狼狽爲奸,賣官鬻爵,所種下的禍因。”

人羣中忽然掠出一人,竟是年初手下游魂,浙江雁蕩山之“雁蕩派”少掌門“鬼刃”範東鯨,名列年輕輩“風雲年鑑譜”的第三高手。

範束鯨一臉暴戾怒聲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在義薄雲天衛九敵大俠的號召下,集結在黃山,不遠千里趕至大漠,爲的是要告訴你一件天大的秘密!”

張心寶一呆!脫口道:“什麼秘密值得如此勞師動衆!”

範東鯨暴怒失常地跳上張讓與趙忠的囚籠,撇下褲頭就灑一泡尿,轉而哈哈大笑道:

“大家敬你抵禦外侮有功,前來擁護你爲‘聖教門’的掌門人,並且告訴你:閹狗張讓非但不是你的父親,而且還是當年殺害你父母的仇人;張大俠可別再認賊作父了,應該手刀仇人纔是!”

囚籠裡面的張讓(絕塵和尚)如老僧入定,雖然一身污臭不堪,卻見其神情肅穆不爲所動。

趙忠原來一身貴婦的裝扮卻已衣衫襤褸,精神萎靡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歲,一臉懺悔點頭認罪,流着淚水弄花了胭脂塗壁般的臉孔,消瘦得不成人樣。

張心寶深藏內心的親情如山洪爆發般,洶涌而出,仰天長嚎,其聲淒厲,雙拳緊捏得青筋突賁,骨骼作響,痛恨極點。

魔靈衛九敵雙眼異采連閃,卻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大聲道:“小寶!義父已成立‘聖教門’!並將原有的‘神刀門’併入,希望你能大義滅親,傳承儒教,以聖人之道教化世人,義父寧願放棄掌門之尊成全予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這種打擊讓張心寶悲悽得心緒煩亂,陷入親阿爹張讓的那段痛愛時光!默不出聲。

白靈絕氣憤心頭,無憑無據下無法揭露魔靈的陰毒卑鄙手段,冷冷哼聲問道:“對相公的打擊難道還不大一誰會希罕掌門之尊?又有什麼鬼伎倆、髒條件就講出來,不必裝出一副得了便宜又一買乖的醜態,令人作嘔!”

魔靈衛九敵瞅其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擰笑,卻故意斥喝道:“你這個魔女爲害苗疆甚烈,哪有資格在中原羣俠面前講話?要不是看在義子小寶的面子上,早就剷除‘至尊魔教’了!”

顛倒是非,假仁假義的言詞,氣得白靈絕與張咰七竅生煙,連袂就要施展凌厲絕學撲殺而去,卻被轉爲冷靜的張心寶制止。

“說!你有什麼條件?”

這般不敬重義父的回氣,使得近萬名中原羣俠詫異喧嚷,情緒極爲不滿;怎有資格承傳儒門聖教,復興大漢?

魔靈衛九敵不以爲意正色道:“要你娶貂嬋爲正室!”

張心實又是一呆!明白了,原來幕後都是魔女貂嬋在興風作浪,蠱惑羣俠,欺騙世人。

張咰及白靈絕雙雙氣得跺足好像地震,暴怒異常,恨不得親手撕裂這個賤人貂嬋。

木板城堡崩垮不死的天殘門衆,餘有二千多人紛紛集結在張心寶身後,聞言也一起鼓躁不滿。

魔靈衛九敵環顧四周正色道:“江湖中人皆知大奸臣董卓是被張心寶所殺,也知曉宰相王允犧牲義女貂嬋獻給董卓,使其失德失政;如果這對金童玉女能夠結爲夫妻,豈不增添一段傳世佳話?”

話畢,引得中原羣俠一陣鼓掌叫好。

忽然羣俠紛紛退開兩旁讓出一條路來,一頂轎子從中緩緩而出,擡至魔靈衛九敵身邊而止。

貂嬋刻下掀簾而出,她不施胭脂一身樸素打扮,顯得受盡委屈,露出一副纖弱可憐模樣;令羣俠感佩其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救世精神。

貂嬋玉容花慘,動人心絃的一股哀聲道:“奴家殘花敗柳,哪有資格匹配天下第一人的‘邪劍至尊’?都是我義父以及羣俠的關愛,奴家不得不從……還望張郎不嫌棄。”

張咰及白靈絕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這對妖男魔女一搭一和,唱作俱佳,顛倒黑白極盡人事;有羣俠作後盾,目前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魔靈衛九敵故意提高聲調,哈哈大笑道:“自古英雄配美人!一個是義子小寶神勇無敵,一個是義女嬋兒爲國爲民十分賢德,本來打算讓你們今晚成婚,順便慶賀一番,可惜身處大漠地方不對!”

貂嬋玉靨緋紅嫣然道:“離此不遠有一處綠洲‘蒲昌海’,羣俠可以略做安歇……一切都由義父作主就是了。”

這一提醒讓中原羣俠精神大振!沿途一垠無際的沙漠已備極辛苦,現在又頂着大太陽,如果能夠找一處水源地休息!順便辦起喜事何樂不爲?

張心寶有如被趕鴨子上架般的受制於人,也體驗到天下無敵的武功並非萬能,只得先隨中原羣俠前往“蒲昌海”,再圖營救親人一扳劣勢。

黑夜無風,繁星閃熾。

辦喜事般的喧譁熱鬧正在沙漠綠洲舉行。

洞房是一座晶瑩剔透的帳棚,前所未見的材質,而且如八卦圖形般聳立,內部卻有五彩的幕簾四方遮蓋,顯得異常豔麗,十分詭譎。

囚於籠車的張讓、趙忠、安世高大師、邱琮傑、李文欽及一干妻妾們,都在羣俠一個盯一個的看管之下,洗滌一身污臭。

盛大婚宴,一片喜氣洋洋;魔靈衛九敵意氣風發坐在主座面向這對新人。

張心寶身穿大紅新郎倌衣服,與鳳冠彩翼、頭蓋紅絲紗巾、新娘服打扮的貂嬋同拜天地。

一切行頭早有預備,可見貂嬋與魔靈衛九敵用計之深之毒,逼迫張心寶不得不就範,好似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魔靈衛九敵親自端來“交杯酒”,竟然以“九龍金尊杯”盛裝,酒香撲鼻,異於凡品。

“小寶喝了這‘交杯酒’,入了洞房,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回氣詭異,羣俠當然聽不出玄機;唯獨一旁乾着急的張咰與白靈絕脫口驚呼道:

“相公!不要喝!‘交杯酒’可能藏有劇毒,或者其他陰謀!”

刻下的“三寸精靈”曉仙霓也從張心寶的革囊探出頭來道:“是呀——相公不要上當!

‘九龍金尊杯’神器五形變化異常玄奧,真不知他們會搞出什麼無法臆度的陰毒詭計?”

張心寶愣一頓!靈機乍現,舉起酒杯趁機道:“我有一個要求——”

魔靈衛九敵望着頭蓋紅絲巾的貂嬋,目詢意見。

貂嬋眼眸詭異光芒連問,輕鬆道:“世間哪有即將入洞房的新娘子毒死相公成爲寡婦的道理?況且張郎百毒不侵,豈會害怕?將條件講出來吧!奴家怎會不答應。”

張心寶一臉無奈,只得落落大方的將“交杯酒”一飲而盡,一抹嘴角酒漬道:“入洞房之前,想見見被俘的親阿爹及一干妻妾親人一面,並要求給足飽暖,如此要求並不爲過吧?”

魔靈衛九敵見貂嬋點頭,命人將所有人犯押上來;張心寶一見他們乾乾淨淨的,而且個個無恙,也就心安了。

董纓、紫羅蘭、螢蘭燕及一干“花種”密探侍妾們,見到張心實這種情況下與魔女貂嬋完婚,皆悲泣不成聲音。

尤其是讓張心寶最擔心的東方芙蓉也悲傷得消瘦了一圈,苦苦哀求莫要上了魔女貂嬋的陰毒詭計。

張心寶佯裝鎮定,安慰妻妾羣莫要害怕,也提醒張咰與白靈絕沉住氣,不要隨便出手,免得人質受害。

此刻張讓以好像不認識張心寶的口氣,淡然道:“抱元守一,不可受其色誘誤入魔道。”

趙忠哭得似徐娘半老的淚人兒般道:“小寶!全部的罪過都算在孃親身上,張讓喪失了記憶已然重新做人;別忘了生的請一邊,養的功勞大似天!咱們爲你付出的愛心是真的……”

“啪!”的一巴掌脆響,不讓他把話講完。

押解趙忠之人破口大罵道:“操你個人妖,殺了張大俠的雙親還在裝愛心?既知如此何必當初?”

武功受制的安世高大師,堅定自信的臉龐神采奕奕,唸了一聲佛號趁機道:“絕塵徒兒!張讓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表符號而已,以前所造的無邊罪孽隨即產生可怕的惡業,這是現世報應該承擔的惡果,甚至連累子孫,禍害無窮。然而這十多年來勤習佛法,功德無量,將會轉變你‘盡未來際’的一生。”

張讓一臉虔誠合十請教法益道:“師父!何謂‘盡未來際’?又如您所說,是否能夠功過相抵?徒兒舍了一身臭皮囊是否就能平息衆怒?”

師徒兩人的對話,引起了滿場羣俠注意,不知是否張讓已恢復了記憶?欲一死陪罪;如此豈不太便宜了他?因爲即使千刀萬剮,也無法抵銷其殘害忠良罄竹難書的罪孽啊。

安世高大師一臉悲天憫人,搖頭嘆息道:“絕塵!你的口氣好像是替另一個張讓贖罪似地,有這種捨身平果怒的大無畏精神實屬不易,表示離‘自性佛’已不遠,爲師也自嘆不如。但是惡業必須償還業主,而修行之‘功’好比一塊磨石一樣,用‘功’去磨掉‘明心見性’的這面鏡子,磨深後‘自性佛’自然顯現,脫胎換骨成就‘十地菩薩’層次的初機佛道!這豈是小小的‘功德福報’所能比擬?殺人惡業與‘明心見性’是隨生生世世流轉;‘盡未來際’都要償還‘業報’及保有‘佛智靈臺’,只有用你自己的睿智去判斷應該走的路,爲師實在無法教你怎麼去做!”

張讓滿臉睿智神采閃熾,好像知曉自己如何選擇,卻在眉間尚有一絲的疑惑,合十請益又道:“師父!爲何徒兒現在無法‘心安’?”

安世高大師忽現怒目金剛相斥喝道:“絕塵!你將‘心’拿出來!爲師替你‘安心’!”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

張讓幡然頓悟,渾身一震,眉間的那絲疑惑如冰釋霜融;滿臉忽爾佛光流轉,於營火相輝下,顯得異常燦爛莫名。

張讓突然匐匍地面磕了三個響頭。又朝四面八方的羣俠磕了幾個響頭;額頭滲出了鮮血,依然不改神態道:“你們都是成就老衲的活菩薩,就如老納的再生父母;‘絕塵’在此發誓,願盡未來際,去渡化曾經被老納殺害的人,願渡所有冤親債主成就佛道;要不然生生世世輪迴,絕不成佛!”

張讓發下宏願,確實叫人動容。

張讓發誓完畢,忽然親切牽着趙忠的手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趙忠若有所悟點頭道:“願意!”

他轉向張心寶慈祥道:“小寶!不論發生什麼事,你千萬莫傷心,依你的‘宿願’去完成使命,可能在‘盡未來際’,會成爲真正的父子關係吧!爲父去也——”

話音一落。

張心寶有一股不祥預兆浮上心頭,卻一時間愕傻!

張讓突然間盤腿而坐;趙忠被其牽手一帶,也依樣畫葫蘆,卻一臉虔誠毫不猶豫。

霍然之間。

張讓的渾身八萬四千毛細孔,迸出了七彩光芒,輻射般的盤旋飛迭盈尺,好像互相糾纏蔚爲奇觀。

安世高大師雙眼異采,好似露出嘉許的喜悅,對他合掌示敬。

轟————

突來一聲爆響,震得萬餘人心頭一驚!

驚見,張讓全身突發烈焰,導致趙忠亦籠罩在烈焰中,七彩佛光不斷旋迭兩人的周邊一尺範圍,閃閃耀眼。

剎那間——

他們身化一道七彩長虹,朝西方疾射而去,照映空中,星月光芒頓然失色;留下原地一撮塵埃,風吹即散。

瞬間消逝!什麼都沒有了。

安世高大師口頌佛號表示祝福,正色道:

虹化!自身在昧真火焚體,是得道的印記!

一萬多名的中原羣俠皆錯愕驚歎!一時間親眼目睹這種奇景異致,都傻了眼,不知所措,

張心寶見狀臉色煞白,頹然跪地,整個人看起來驚顫顫的好像嚇傻了!

他卻在腦海裡自責:枉費自身武功無敵,卻無能爲力解救親阿爹張讓,爲什麼?這不就是讓中原羣俠給逼死了嗎……

張心實頭額碰觸地面,悲痛不已;當新娘子的貂嬋忍不住扶他起來,新婚之夜誰也不願意有這種結局。

但是貂嬋也暗恨自己剛纔爲何不施展“魑眩”去攝取“虹化”釋放出來的龐大能量以爲己用;也暗喜還有一個安世高大師,能量必然更高更絕。

當張心寶擡起頭來,驚見其顯現“金睛神魔眼”;於暴怒之下,右半邊臉白皙如脂俊俏無比,迸出神采奕奕不怒而威!

然而左半邊臉眼瞳金光閃閃,異常凌厲的迫出殺氣,滾滾如浪,充斥空間,使得滿場的中原羣俠忽覺殺氣霜嚴,由背脊冷颼直達頂門。

他整個面貌突兀變化,額頭骨隆起如丘,濃密的修長漂亮劍眉突然逆轉增長!朝天賁然飄逸,圖大的雙眼形成三角型,顯得兇芒狠毒恐怖,嘴角上翹斜裂至腮,給人一種異常猙獰的陰森凜然感覺。

嚇得他懷中的“三寸精靈”曉仙霓化爲一股綠芒竄至張咰的衣袖裡,白靈絕也大驚失色道:

“相公不可啊——是魔是聖全在一念之間;此刻已與天地浩然正氣及暴戾魔氣聯結一起,千萬不可發功,這是方圓十丈開天闢地的一擊!所有生靈都會絕滅,連我們都難逃一死!”

這麼一說!滿場中原羣俠起了騷動。

安世高大師瞼色煞白脫口道:“小寶!別忘了你親阿爹臨終的話——”

只見張心寶魔性大發,猙獰醜陋的臉孔極爲嚇人,若失心瘋般,不但絲毫不理會安世高大師的叮嚀,而且如泣訴、如哀嗚的喃喃自語道:“都是你們害死了親阿爹……都是你們害死了親阿爹……”

嚇得魔靈衛九敵掠身遠離一丈開外,早已知曉他這種妖魔醜樣,就是血流成河的前兆!

卻聞貂嬋如獲至寶般的呵哈呵哈浪笑老半天道:“你們怕什麼?剛纔的那杯‘交杯酒’已暫時封了張郎的功體,現在正是妾身練‘魔鼎種子’的大好機會;衛九敵聽着!將人質看緊,若有差錯,就唯你是問!”

像主人對奴才的命令口氣,但使中原羣俠大起反感,皆心頭起疑:這個纖弱的絕代美人,與衛九敵私底下到底是什麼關係?莫非仗着她是宰相王允的義女?

當官的再大也管不到江湖舔血過日,擊劍任俠的遊俠兒。

魔靈衛九敵唯唯諾諾的神態,也令人大惑不解,徒增反感。

貂嬋雙眸詭異,抱起了張心寶就迫不及待地往那座透明亮麗的八卦形洞房裡;羣俠心裡雖然犯着嘀咕,卻因久未進食,飢腸輔轉,耐不住陣陣飄來的酒菜香氣,紛紛圍繞着帳棚,席地吃起喜宴,先填飽肚子再說。

張心寶的親人雖也被安排在一旁!張咰與白靈絕卻已氣得再餓也吃不下東西;倒是東方芙容與一班姊妹們知道要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因爲張心寶發起脾氣來,是沒有那麼容易擺平的。

安世高大師卻憂心伸伸吃着肉送菜,不先保持體力,怎有扳回一城的能力?

看管他們的遊俠兒隨着慶賀歡樂,逐漸鬆懈,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

八卦形帳棚內的五彩簾幕,突然地全部脫落——

強烈耀眼的光芒透射這座晶瑩剔透的帳棚,映照着四周席地而坐的中原羣俠,衆人皆露訝異不解的表情。

一萬多名的眼光全部集中在八卦形透出強光的帳棚,真不知發生了何事?洞房花燭夜還搞什麼玄機,不怕令人笑掉大牙?

忽見張心寶赤身與一絲不縷妖嬌肌膩的貂嬋互擁互摟,春光滿室,光芒便是從這對宿世的曠男怨女身上發射出來,隨之雙雙隱在強光之中。

羣俠卻發現強烈的光芒凝聚不散,直衝上方,分化爲八道光束照射天空,有如八卦形排列,一幕一幕好似帷帳懸掛!卻又清晰的照通天空,星月爲之黯然。

驚見,天空中一幕幕的光帳,浮現一男一女的體態正在激情的尤雲帶雨,衆人隨即聯想到新婚的張心寶與貂嬋的身影,更加引起朦朧的綺思情趣。

霎時間,整個空間迴盪出男女淫蕩囈喔的聲音。

魔音穿腦如尖錐,貫透每個人的腦海,連同空中光帳上一幕幕千姿百怪的交媾姿態,影音同時催化着人性深處的原始。

片刻間,除了少數修爲有成的高手,可以勉強抵抗這般強烈撼人心絃的旖旎影音外,約有九成的男女羣俠都已下體脫精,虛弱癱瘓地面。

然而更可怕的是:脫精虛體的羣俠,依舊癡迷的觀看着一幕又一幕的情佻淫姿,如飲鴆止渴般的欲罷不能,至死方休。

女人中,除了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三人可以納息運勁抵抗外;董纓、紫羅蘭、螢蘭燕等一批“花種”皆早已臉紅燒燙渾身發熱癱倒在地。

唯獨“三寸精靈”曉仙霓不受影響,趁機振翼如流星閃電般細疾,衝開安世高大師、李文欽、邱琮傑等人所有受制的穴道。

安世高大師瞼色驟變脫口道:

天魔豔舞!種生鼎烈,燎人不熄,魔功大挪移;小寶轉進魔道,蒼生危矣!

安世高大師緊急呼叫邱琮傑及李文欽,先將倒地的董纓與紫羅蘭等一批武功稍弱的妻妾救醒,並要衆人快速遠離此地。

怎料!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三人,誓死願與張心寶共存亡。

董纓火辣脾氣強取一隻寶劍,率領着紫羅蘭與螢蘭燕及“花種”一批侍妾,掠身直衝那座光芒四射的八卦帳棚。

魔靈衛九敵橫刀阻擋,爲李文欣及邱琮傑聯手攻擊,戰得難分難捨分不出敵我身影。

董纓與紫羅蘭及螢蘭燕三人爲首,後方緊跟這批“花種”侍妾聯手斬殺欲阻擾的江湖人,個個奮不顧身想要衝進光幕護住的八卦形帳棚,欲殺死魔女貂嬋,救出受淫惑入魔道的相公張心寶。

豈料!董纓爲首的二十幾名妻妾,被旋迭強烈的光幕,迸出絲絲光束貫穿,瞬間融化在八卦形光幕之中。

幾聲的淒厲慘叫!眼睜睜看着她們陷陣,身體發光,透光處已千瘡百孔,彈指間如空氣般消逝!

張咰與白靈絕及東方芙蓉都嚇得玉靨煞白,透明的帳棚是什麼東西製造?竟然透出光芒強烈如斯,一靠近便化爲灰燼。

中原羣俠見狀大驚失色!約有一成能夠行動的人,紛紛遁逃,如鳥獸散,場面十分混亂。

魔靈衛九敵也驚駭得轉身逃之夭夭;管他媽的什麼“聖教門”!

其餘九成約八千多名中原羣俠癱倒地上哀嚎遍野,下體精液不斷泄出,溼涔涔一片,由極度的快感轉爲痛苦難當,只有等死的份了。

安世高大師驚見事態緊急,只有拜託邱琮傑與李文欽師兄弟趕去召集所有逃散的中原羣俠,帶領他們離開這片大漠,以免枉死異域;同時忙召張咰、白靈絕、東方芙蓉來到身邊,要東方芙蓉掣劍與“三寸精靈”曉仙霓,爲席地而坐的張咰與白靈絕護法。

“張、白兩位女檀越,事態嚴重了!這座透明的詭異帳棚竟能吸收小寶與魔女貂嬋的無儔內元,進而轉變成光束來啓動‘魔逆八卦陣’,這個陣勢對他們而言,正是如繭護體,若給他們魔功融爲一體破繭而出,數千名的中原羣俠都無法生離此地!”

張咰氣憤暴烈道:“小和尚廢話少說!全天下的人死光光都跟我沒有關係,刻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如何才能救出相公?”

安世高大師合十正色道:“只有靠我們三人的全靈全力魂魄脫竅而出,纔不怕‘魔逆八卦陣’的光束,若能穿入透明帳棚,擾亂‘天魔豔舞’,就能救出小寶!”

白靈絕毅然決然脫口道:“這個容易!請大師魂魄出竅,領導咱們姊妹去救相公!東方芙蓉與‘小大姊’請就地護法!”

除了滿地瀕臨死亡的八千餘衆外,根本無人會來干擾,反而省事。

話畢,但見安世高大師吸一口真氣,光沱沱的金色靈體從頂門而出,而白靈絕與張咰靈魂出竅的神迅並不比他慢。

東方芙蓉神色着急地望着一條金芒、一條紅芒、一條白芒快如閃電穿入魔陣的強烈光芒中而隱。

當前導的安世高大師穿進光中,魂魄便一頭撞上透明帳棚,後面緊隨而至的兩位女子魂魄也是如此;撞得七暈八素跌在地上,不信邪的再次飛天旋在透明帳棚周圍,屢撞屢跌,就是無法進去。

這又是什麼寶貝做成的透明膠狀帳棚?連靈識都無法貫穿,卻眼睜睜在外頭看着一臉猙獰魔相的張心寶摟抱着赤條條的貂嬋,千姿百怪的行淫不泄,氣得張咰與白靈絕直跳腳!又莫可奈何。

張咰靈識暴怒如雷道:“小和尚!透明膠質的帳棚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靈身無法貫穿;‘魔逆八卦陣’又用無法進攻,現在怎麼辦!”

安世高大師魂魄靈機乍現驚呼道:“佛經有載:神識穿山越嶺彈指剎那間而過,唯獨是佛佗的金剛寶座及有隔世之迷的胎衣無法貫穿……莫非帳棚是‘紫河車’製造?這……要殺死多少的嬰兒啊——”

白靈絕神識一呆!脫口道:“原來當日在長安剖腹盜取胎衣的慘案一再發生,幕後主謀就是賤人貂嬋!好毒辣的心計,早已算準這一天要用來對付相公,難怪相公引以爲效的‘神鑑一光’靈念力都無法派上用場,與咱們隔絕了!”

張咰靈識慌然道:“小和尚!現在怎麼辦?”

安世高大師魂魄悽然無奈道:“老納也無能爲力,只有聽天由命了……”

話一講完,三條魂魄又如電光石火般重回軀殼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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