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桌案前提筆寫着,金鎳太子也有些疑惑,怎的這大燕皇上居然不處罰百里錦繡和宮嘯玄?但隨即皇上落筆後福順念出來的旨意卻令他狂喜不已。
“今有安王宮嘯玄以及安王妃百里錦繡,茲串通賊人謀害大燕太子,且下毒欲迫害金鎳太子,數罪併罰。念安王前有平定戰亂之功,死罪免之,發落至北都,終身不得回京。”
百里錦繡發覺身旁的男人身上的冷氣瞬間散發開來,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但隨即竭力的鎮定了下來。
百里錦繡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哪怕宮嘯玄不是皇帝和皇后的兒子,但他也確實是皇帝的親生骨肉,被自己最親的人這樣對待,其中滋味恐怕決然不好受的。
百里錦繡微微嘆了口氣,這皇上怎的就如此拎不清呢。
鬆開了被自家宮大爺握着的手,百里錦繡大步走上前稟告道:“兒媳不服!”
百里錦繡自稱爲兒媳也是爲了讓皇上意識到宮嘯玄是他的兒子,是他曾經的驕傲。
但是顯然皇帝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皺着眉頭厭惡的揮了揮手,“百里錦繡,你還有什麼好不服的?若你不是安王妃,我今日賜你死刑也不爲過。”
死刑……百里錦繡嘴角劃過一抹冷笑,看來皇帝當真對自己厭惡得緊呢。
“若是我真當做過這些事情,不用皇上念我什麼,直接處死便是!”百里錦繡的話語擲地有聲,讓皇上和金鎳太子都看了過來,百里錦繡微微勾起嘴角才繼續說:“可是,若是因爲如此這般我沒做過的事情,純屬無稽之談的事情而定我罪,我哪怕是死也不服。
聽聞哪怕是判了死罪的人也有爲自己平反的機會,那今日我百里錦繡便給自己和我家王爺證明清白如何?”
百里錦繡掃視了殿內一圈,金鎳太子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自家宮大爺一臉生人勿進的冰山臉。而高座上,皇帝卻在沉思着什麼,沒應答也沒拒絕。
百里錦繡便權當皇上默認了,叫人下去將人帶了上來
。
“老奴參見皇上,參見王爺,王妃,參見金鎳太子。”王府的管家押着一黑衣人進入殿內,中規中矩的行了禮後對百里錦繡說:“王妃,您要的人已經帶到。”
百里錦繡點了點頭,便示意管家下去了。這人是昨天蛋黃派的人抓到的,但是自己一直沒來得及去審問。她本就擔心宮宵寒拿昨日刺客的事情說事,便在來之前讓蛋黃派將人交給管家,在自己必要的時候帶上來。
刺客被綁的十分緊,百里錦繡走過去踢了兩腳,問道:“你叫什麼?”
那黑衣人只是“唔唔……”的掙扎着,百里錦繡仔細打量了一番,愕然發現那人竟然早已被割去了舌頭,想必也是背後主子爲防泄密而做的事情吧。
見那黑衣人無法發聲,金鎳太子笑的更是得意起來。百里錦繡斜睨了他一眼,不作理會。
百里錦繡本來就沒審問過這黑衣人,也不知昨日蛋黃派有沒有問出什麼。所以這人無法發聲的話反而對她有無盡好處,畢竟他不能說話,那便由她來爲他說話!
“皇上,這東西便是我用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那人聽到自己被稱作東西,又嗚咽了兩聲,身子也左右掙扎。
百里錦繡懶得理會,望着高座的皇上繼續道:“想必皇上應該還記得昨日的刺客,這人便是那刺客中的一人。昨日兒媳在父皇走後便下令讓人查找捉拿那些刺客,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城門處抓到了一個刺客——便是如今在殿上之人。
兒媳抓到刺客時發現刺客的舌頭早已被割去,定然是背後的主謀怕刺客泄密而爲。所以兒媳便讓刺客點頭示意,審問了半響,終是知道了想要謀害父皇的是誰。”
百里錦繡可勁的瞎編着,反正沒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說的便是對的。
皇上闔着眸子,估摸也是對這事有興趣,聽完之後,厲聲問百里錦繡:“主謀是誰?”
百里錦繡腦子裡仔細慮過一條條信息,現在若是說是金鎳太子是主謀的話,說不定技能
將金鎳太子的命留在這裡,可是……
“回父皇,兒媳仔細審問了半晌,最終發現想要謀害父皇的人居然是皇弟——宮宵寒!”
雖說推倒金鎳太子身上可以把金鎳太子的命留下,但是也不過是把金鎳太子一人拉下水而已,宮宵寒還是無辜替皇上擋災的好兒子。
可若是推倒宮宵寒身上的話,皇上會懷疑宮宵寒的目的,會發現宮宵寒和金鎳太子勾結,更有可能在怒及之下拿宮宵寒開刀。
但是顯然百里錦繡並不清楚皇上對她的不信任,只見皇帝冷哼一聲,怒道:“好一張尖牙利嘴,竟然生生把罪名推到了如今還臥傷在牀的宵寒身上,朕問你,你可有證據?”
百里錦繡心底一寒,這宮宵寒的苦肉計確實用在了刀刃上,如今皇上認定宮宵寒是爲他擋了災,對他可謂是深信不疑。看來自己今天是動不了任何人了,但是她也不能讓自己和宮嘯玄被人所動!
“皇上既然要證據,那爲何方纔金鎳太子在污衊兒媳的時候,皇上不需要證據便給兒媳定罪?我在這兒與金鎳太子對證,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父皇還看不出事實來?”百里錦繡心中也是失望至極的,但還是淺笑道:“兒媳抓到的刺客便放在這兒,若要證據,讓宮宵寒來對峙便是。”
百里錦繡說出來的話輕輕柔柔的,聽在耳中倒是十分享受,只是話中的意思卻耐人尋味。
這皇上在金鎳太子說百里錦繡給他下毒時,任憑金鎳太子的一面之詞便給百里錦繡定了罪。而如今百里錦繡帶來了證人和證詞,皇上卻還叫嚷着要證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當真耐人尋味。
皇上已然是怒及了,隨手抓到硯臺便朝下砸了過來,道:“百里錦繡,如今宵寒不在這兒,你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宵寒臥傷在牀,又當如何對峙?”
宮嘯玄在一旁看到硯臺朝百里錦繡砸去,心中一急,扯下腰間玉佩朝硯臺扔去。
兩兩力道相撞,“啪嗒”一聲,硯臺和玉佩都摔了個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