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笑,這種時刻你竟還笑得出來…”
周子越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了,快速拉了一下一旁的鐵鏈,用最快的速度將她從那鐵架上放下來,彎彎雙腳一沾地便直直往地上倒去,他立刻上前將她環住,讓她倒在了自己懷裡。
雙手可能無意觸及了她身上的鞭傷,讓彎彎疼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周子越擰着眉再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個藥丸塞到她嘴裡。
“快,把這個先吃下去。”
看着她滿身的血跡斑斑,天知道他此刻的心裡有多恨自己,他若是早來一步就好了,早來一步的話,她也不至於…
如此想着,他眼裡漸漸俘了一陣殺氣。
彎彎似感覺到什麼,無力的睜開眼睛。
“這人現在還殺不得….”她吃力的扶着他的手臂緩緩坐起身,看見之前的那幾個獄卒還有劉青全都躺在了地上,應該是被周子越點了穴。
“你怎麼來這裡了?”許是那顆藥的藥效發作了,她竟覺得身體竟沒剛剛那麼疼了。
周子越望着她,眼裡是滿滿的心疼:“我時來帶你離開這裡的…..”
彎彎擡起頭,卻被周子越那眼神看得愣了愣….
這眼神….她並不陌生,裡面的情愫,她曾在楚燁眼裡也見到過。
是她太遲鈍了嗎?
爲何到現在才發現,周子越原來對她….
錯開他的目光,彎彎低下頭,道:
“你知道,我不能離開,我若逃了,就真落實了這逆謀的罪名,我爹,我哥,以及凌家的其他人,都會擔上着逆臣賊子的罪名….”
“可是…..”他正要說什麼,突然似察覺到什麼,面色警惕的朝門口望去。
一道黑影緩緩進入,彎彎轉頭望去,在看清來人的臉後,拉了拉周子越的衣角道:“沒事,他是我的人。”
周子越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彎彎已經朝着那黑衣人道:“一鬼,信送到了?”
一鬼掃了眼躺在地上的那幾個人,再看了看倒在周子越懷中全身是血的彎彎,原本淡冷的眸底此刻顯得更加的冰霜。
但他是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從周子越的懷中接過彎彎。
周子越立刻要制止:“你做什麼….”
彎彎卻道:“子越,還是讓一鬼來吧。”
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周子越的心裡,她這麼躺在他懷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周子越一愣,胸口處突然有些微微做疼,原本要阻攔的手直直的僵在了那裡。
三人回了彎彎之前的牢房,一鬼仍如往常般,放下彎彎後便不見了。
周子越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宛兒,他是…..”
“他是暗中保護我的人。”彎彎如實道。
周子越聞言,也不再多問。她能跟他解釋這麼一句,已經夠了,何況,他也一直瞞着自己的事,又怎能奢望她將一切都告訴他?
“這丹藥再吃一顆吧。”他將之前的丹藥又餵了她一顆。
彎彎點頭,吞下後,擡眸卻發現人不見了。
走了?
她有些無力的再次閉上眸子,走了也好,在知道他的心後,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與他相處了。
周子越與楚燁不同,從認識以來,他就一直在幫她,所以,他在她心裡是特別的,彎彎是真心將他當朋友。可如今,當她知道他對她有了朋友以外的情愫後,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想着,牢門外突然又有了動靜,她睜眼,看見周子越正拉着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走進來。
他要做什麼?她疑惑的正要坐起身,卻被他制止住了。
“你躺着別動,讓這宮女給你上藥。”周子越立刻道,然後將手中的一個箱子及一套衣物遞給那個宮女,自己則轉過了身。
彎彎一愣,原來他剛剛出去,是找宮女來幫她處理傷口?
抿抿脣,她不再說話,心裡頓時滑過一陣暖意,卻也有些無奈。
片刻,一切完畢後,周子越給了那宮女一些銀兩,並囑咐她不可出去亂說,便將她打發走了。一回身,卻發現彎彎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立刻擔心的上前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還很疼”
“沒…沒事..”彎彎搖頭,吃力的緩了緩氣道:“我…我只是有些想笑,結果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又痛又想笑。”
“……”
周子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笑什麼?”
“沒啦,你沒發現嗎?剛剛那個宮女的表情好搞笑,之前明明怕的要命,雙脣發抖臉色發白的,可後來你給她銀子時,她卻又驚又喜,那表情,跟變戲法一樣,好好笑哦…”彎彎咧着嘴道。
周子越則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女人,能讓人省心點嗎….”
她彎着眉回了他兩聲:“嘻嘻”。
心裡卻是鬆了鬆,這樣的氣氛就對了,她與周子越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的,輕鬆又簡單,是朋友,更像是哥們。
“好了,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吧。”
周子越囑咐了幾句,正要起身,彎彎卻拉住他:“等一下….”
他低頭望她。
“子越,可否幫我一個忙,我想見一個人。”
“誰?”
“陳淑儀。”
周子越想了片刻,才道:“陳慶的女兒?”
彎彎點頭。
“好,我這幾日安排下。”
他爽快的答應了,而其實對於她的要求,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
起身,正要離去,只聽身後人又道:“等等….”
他回頭,挑挑眉,這女人霎時那麼磨嘰了?
“還有事?”
“額….沒事,只是……”彎彎頓了頓:“謝謝。”
周子越一愣,隨後嘴角一邪,揚起往日裡慣有的迷人痞子笑。
“謝什麼,出來混可遲早要還的…..我等着你以身相許的那刻啊,哈哈…..”
說着,一臉嘚瑟的轉身而去。
彎彎聽着那笑聲漸漸消失,嘆息的搖了搖頭。
她欠他的….好像更多了。
躺在地上思謀了片刻…
“一鬼。”
黑影再度飄下。
她原想坐起身,可一動,這身上就痛的厲害,只得作罷。
“一鬼,像你這樣的絕世高手,若是從皇宮裡挖一條道宮外的地道,十天內可以完成嗎?”
一鬼蹙蹙眉,思索了片刻,道:“幾個人?”
彎彎想了想,伸出手來,指着上面的戒指道:“這鬼王之戒能使喚幾個人?”
一鬼一愣,原來她知道了?
“是的,我的知道了。”彎彎彷彿看出他心裡所想,回答道:“既然知道了這是鬼王之戒,我自然也知道猜到了阿九的身份….”
一鬼含下了眸子,但仍是沒什麼表情。
“七天。”
“噶?”彎彎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
“七天就可以?那倒是正好。”她低眉低語了一句,似在跟他說,又似在自言自語。然後擡起頭,用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按了下那戒指上鬼面的小角。
霎時,那枚戒指的鬼眼當中突然冒出兩條綠色的小煙,接着輕悠悠從這牢房上面的那個通風口飄了出去。
就這樣?彎彎挑眉,轉頭望一鬼,見他仍站在那,垂着眸,也不說話,似在等什麼,她也不再說話。
半柱香後,突然另一個黑影閃下站在一鬼身側。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
“鬼部的首席一鬼….”“副首二鬼…”
“見過主上。”
兩個黑衣男人,除了容貌,他們的表情、衣物、氣質簡直一模一樣。如此兩塊冰石頭一樣的男人處在眼前,氣氛原本該很嚴肅的,可彎彎在聽見他們的名字後,還是忍不住破功笑了出來….
“二..二鬼子?哈哈哈….什..麼破名字啊,一了又二….你們的主子也太….哈哈…太沒有文化了….”
這一笑,身上的傷口又扯動了,她笑着笑着又一臉痛苦。
二鬼有些莫名其妙的挑挑眉,他的名字有那麼奇怪嗎?都叫了十幾年了,也從沒誰這麼嫌棄過。(主要是沒人敢嫌棄)
淡淡的掃了眼身邊的一鬼,似乎在說,主子怎麼把戒指給這麼個奇怪的女人?
一鬼擡眸回看了他一眼,因爲主子就好這口….
……..
片刻後,彎彎終於緩過氣來了,這才道:“你們那鬼部一共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個人,隨時聽主上差遣。”一鬼回道。
恩,人數是夠了,彎彎滿意的點點頭。
如今,她也是時候該行動了。
晨,御坤宮裡。
楚燁看着眼前這一尺高的奏摺,都是上奏要處斬凌家的摺子,不禁有些頭痛的暗了暗太陽穴。
昨晚才發生的事,今兒那些大臣竟然都知道了,可見某些人消息傳得甚快。 剛剛朝堂之上,那形式幾乎是一邊倒的,那些見風使舵的老臣,各個心裡都打着精算盤,只要不威脅到自己,又可以的好處,賣個人情給趙澤,又何妨?
“皇上,喝杯參茶,先歇會吧。”小春子端着白玉盞碗走到桌旁。
楚燁應了聲。
“放着,你先出去吧。”
“是。”
放下筆,正要端起,卻見眼前突然身影一晃,參茶直接落地,砰,白玉盞碗瞬間碎成了一片片。
楚燁眼底頓時一沉,騰地站了起來,對着不遠處的人冷道:“周子越,別以爲我真不敢治你的罪。”
周子越站在不遠處窗邊,臉色同樣不怎麼好。
“行啊,你治,最好將我送到刑部去。”
楚燁聞言,眸底頓時更冷了:“你去刑牢了?”
周子越沒有否認,冷哼道:“幸虧我去了,我若不去,日後你見到的,怕只是她的一具屍體。”
楚燁一驚,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牢獄裡的那些暗事,他怎麼會不清楚。
袖下的手不自覺的握成全,該死的…..昨晚才關進去,就有人敢動手?
被他查出是誰,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周子越見他的表情,便也知道人不是他派去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道:“燁,那虎麒麟不是已經都還給你了嗎?你明知道凌家並沒有造反之心,你也明知道宛兒不會做那些事….”
“我不知道….”楚燁突然冷着臉打斷他。
宛兒?哼,叫得還真親密。
“她有沒有想造反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雙眼所看到了,她出宮找人密謀是事實….”
“什麼事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根本是一場陰謀,她是被人設計的…..”周子越幾乎咆哮道:“你如今要除掉凌家,不過是因爲現在你才發現,凌忠齊在軍中的地位和聲望已經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而朝堂上又有一半是他的門生,所謂功高不能震主,即使對方真的沒有篡位之心,可它的存在有那麼一丁點兒威脅到你的皇位,你都必須除掉,是不是?即使對方是你的皇后,你的髮妻,也照樣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是不是?楚燁,這皇位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
“我忍麼多年年,你覺得呢?”楚燁也幾乎是吼着喊出這句話的:“周子越,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周子越一愣,接着垂下頭沒再說話,是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父皇重病那會,他們兩都還小,他還好,從小就生活在宮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燁就不同,小小年紀就被逼擔上‘責任’二字。
他在溪邊捉魚的時候,他卻必須在書房裡學習政務,他和別人爬樹玩蛐蛐時,他則被迫去應付那些各有心思的大臣們。直到父皇駕崩,他被冠上了國君的帽子,便再也沒有了自我,有的只是責任,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人人都想當皇帝,可皇帝哪是那麼好當的,這些年,他周旋於各位大臣當中,因爲年紀尚輕,那些自恃位高權重的老臣怎能服他,很多事上,只能忍氣吞聲,而爲了穩定朝綱,又不得不娶一些不想要的女人…..
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可…..
他嘆了口氣:“燁,就算我求你,先將宛兒放出來,那個刑牢實在不堪,她如今渾身是傷,真的不能再…….”
楚燁確是突然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上,奏摺霎時撒了一地,冷聲道:
“周子越,你別忘了,她如今是我的皇后,你管的是否也太寬了…..”
周子越被他這一拍,火氣也再度冒了上來:“皇后又如何?早知道你會如此帶她,我當初就該在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後,將她帶走…..”
“你敢?”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眼底黑暈不斷泛開,猶一張欲來的黑色風暴,一種危險氣息在他周身不斷散開。
“你看我敢不敢….”
“你…..”
“皇…皇上…..”一道顫抖的喚聲從屏外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滾~~”楚燁心裡正上火,哪有好語氣。
“可……..”
“叫你滾聽見沒….”
一個杯子從裡頭飛了出來,直接砸在小春子的腳邊,他跪在屏外,額間那個細汗直直的往下流,心裡那個叫苦啊,他怎會不知道如今正在槍口上,可外面的那人他也得罪不起啊,只得硬着頭皮再通報。
“蒼…蒼穹國的玉王爺求見。”
裡面果然沒了動靜。
楚燁與周子越同時蹙蹙眉,接着互相一個對視。
這個時候,端木玉來找他做什麼?
自從上次受刑之事後,刑牢裡的守衛莫名的又多了許多,奇怪的是,那晚的事,卻沒有任何人來提起,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劉青這邊呢,就更不敢聲張了,他本就是奉了趙澤的命令暗暗進行的,怎麼可能敢讓楚燁知道,而且那天他和獄卒們又都全都莫名其妙的突然暈厥了,醒來後,看見那空空的鐵架,嚇得幾乎魂都快散了,所幸後來發現彎彎仍在牢裡,不然,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更奇怪的是,周子越仍舊可以來去自如,還每日帶着不同的宮女來給她換藥,但刑部尚書則再也沒有出現過。
彎彎每日被關在這裡,自然不知道,自那日後,那劉青府裡就沒有安寧過,先是連遭受了兩次刺殺。
第一次是在審完彎彎後回去的當晚,他睡着睡着,莫名的被人剝去衣物,掛在自己庭院裡,然後被人用鞭子抽打了一個晚上,家丁第二天發現時,他全身是血,幾乎已經奄奄一息了。養了幾日後,好不容易傷口有些恢復,又被一個黑衣人下了毒,令他渾身上下的傷口開始一點點潰爛,猶如一千隻螞蟻在上面啃咬,奇痛無比,痛不欲生。而之後呢,他的兒子又因爲與人搶綠悠閣的舞姬被人打斷了腿,她女兒又因爲偷男人被夫君發現,而押着去浸豬籠…..
那劉青原本就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後來又他那女兒兒子的事,連他剩下的的半條命都快給氣沒了,如今他每日臥在牀上,只有一口氣吊着…
當然,這些彎彎自是不知道的。
這幾日她在牢裡,除了環境差了點,其他也都還過得去,周子越的藥項來都很有效,只要不大幅度動作,身上的傷已經不怎麼痛了。
午時過後,如往日一般,周子越來看她,身後仍舊跟了個小宮女。
“瞧,我帶誰來啦?”他突然朝她咧嘴一笑,然後挪開身子,只見那宮女低着頭,慢慢的走到她身前,彎彎正納悶呢,那宮女突然擡頭,雙眼通紅的撲過來將她一把抱住:“彎彎,我終於見到你啦。”
是小儀。
彎彎驚訝過後,然後對周子越投去感激的目光,再輕輕的拍了拍某個趴在自己肩上猛吸鼻子的小丫頭:“好啦好啦,這麼久沒見了,怎麼一看見我就哭鼻子,小心我哥看見了不要你…..”
“彎彎…..”
一聽凌峰的名字,小儀頓時臉一紅,又氣又惱,而她身上有傷,她又不能怎麼着她,只能氣得直跺腳。
惹得彎彎又是一陣大笑。
“對了,彎彎,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小儀突然獻寶似得從懷中擡出一包東西。
“雲絲糕?”彎彎的雙眸頓時亮了亮,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口塞到嘴裡,嘖嘖,還是這麼好吃啊。
看着彎彎如此開心,周子越心情頓時也好了不少。
“你們先聊,我先出去看着,儘量快些。”
彎彎點點頭。
看見周子越離開後,小儀立刻賊兮兮的朝她眨巴了下眼睛。
“彎彎,想不到身在深宮,你也能如此桃花朵朵開啊,這個男人…..恩,不錯哦~~”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摸摸下巴,搞得自己跟個看男人專家似得。
彎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些女人,才和她相處多久啊,就已經被她帶腐成這樣,錦月是一個,她又是一個….
“不錯你個頭啊,你這小腦袋瓜,竟亂想….”
“什麼亂想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男人對你,絕 對 有 情…..”後面四個字她說得一臉肯定,可看彎彎那不接話的表情,她似乎想到什麼,蹙眉輕喊道:“彎彎,你不會還喜歡皇上吧?千萬別啊,那個男人都絕情道如此地步了,你怎麼會還不死心啊。如今你周圍這麼多男人,幹嘛要偏偏選個最負心的?”
這話一出,惹得彎彎差點將那雲絲糕一口噎在喉嚨裡。
“咳咳咳…..小儀,注意點言詞啊,你口中這嘴負心的男人可是當今皇上啊….”
小儀確是一臉不屑,皇上怎麼了,是皇上也不能否認他是個負心漢。
“而且……什麼叫我身邊這麼多男人?”她面容頓時有些發囧:“除了皇上,我身邊可沒出現過什麼男人,更從來就沒有和哪個男人有關係過好嗎?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去了,還真以爲我有多花心呢~~”
她沒好氣的戳戳小儀的小腦袋瓜。
“咦?你不知道嗎?”小儀睜大眼睛,突然壞壞一笑:“如今整個京城都傳遍了,你這個主角竟然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啊?”彎彎頓了頓,一臉霧水。
“你入獄後,蒼穹國的玉王爺求見皇上,竟然說要求娶你這個罪後,還說只要皇上願意,開什麼條件他都同意。”小儀迷眼笑着一臉壞壞的看着他。
“端木玉?”彎彎直接愣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