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說不是明擺着說寧錦兒比當今皇后更具有母儀天下的風範,要皇上廢后另立嗎?
這個話題,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朝堂上,皇后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還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時發難,臉色霎時蒼白。
“荒謬!”寧採文更是臉色陰森,目光冰冷,霍地起身喝道:“只有皇后娘娘方爲國之母範,方能位尊中宮,區區一個貴妃豈能與皇后娘娘相提並論?如今皇后娘娘尚在,兩位大人卻當着皇后娘娘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莫非想犯欺君之罪?皇上,皇后娘娘多年來勞心勞力,盡心竭力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讓皇上在朝堂之上無後顧之憂,可以安心朝政,功不可沒,如今卻被奸臣污衊,臣請求皇上爲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嚴懲法辦不軌之人!”
“請皇上爲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寧採文說罷,座位上又有幾位朝中要臣站起來齊聲說道。
“皇上,”那林尚書卻並未因此而被嚇倒,反倒上前一步進言道:“雖然多年來皇后娘娘執掌鳳印,並無過錯,但是古訓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皇后娘娘嫁與皇上七年而無所出,又如何能夠再母儀天下?一個沒有孩子的皇后,又如何爲天下之典範?更何況這麼多年來皇上子嗣更是零落,絕非我朝之福,是以臣斗膽請求皇上廢后另立!”
“林大人所言極是!普通百姓,婦人若無所出,早當遣回,而皇后娘娘貴爲國母,七年而無所出,又如何能夠令天下臣民信服?臣也以爲該當廢后另立!請皇上恩准!”先前站出附和林尚書的大臣也說道。
寧採文氣得臉都青了,這些人太大膽了,如今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真是不把寧家放在眼裡了!他雖然恨不得將這些人個個打入天牢永不超生,卻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上前一步厲聲說道:“雖然皇后娘娘至今仍無所出,但是誰又能夠保證娘娘日後也無所出?更何況廢后另立,茲事體大,又如何能夠隨隨便便?皇上,臣以爲,此事絕不可行!”
“在寧丞相眼裡,廢后另立茲事體大,難道皇上子嗣,江山社稷之事,就非國之大事?”林尚書駁道:“皇上,臣以爲,貴妃娘娘貴爲皇長子之母,且系出名門,知書達理,賢良淑德,行止貞嫺,臣竊以爲乃後之佳選,臣請皇上立貴妃娘娘爲後!”
“請皇上立貴妃娘娘爲後!”林尚書之後,又有幾個大臣站起來跪下高呼!
花睿手持酒杯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羣臣,久久沉吟不語,並未發表任何意見,眼角瞧向亦知,只見她微微皺了皺眉,很快又恢復了冷淡的神態,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到底是歡喜還是不悅。
亦知本來就很疲於應酬這些人了,現在還將好好的滿月宴演變成一場逼後另立,心裡十分不愉!滿月宴,本應該是爲表達對孩子的關愛和祝福才舉辦的,如今卻變得劍拔弩張,氣氛緊張,祥和的氣氛一掃而空,着實是讓人惱火。
只是,寧氏一族,自百年前崛起,經過幾代人的經營,在朝中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連皇帝也要忌憚三分,說得不好聽點,很多朝政,連皇帝也是要看寧家人的臉色的,寧家的掌權人,那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來沒有那個大臣敢這樣正面與寧家爲敵,即使他們支持的,還是寧家的人,背後依靠的,還是寧家正當盛寵的貴妃之父!
他們背後真正依靠的是誰,亦知明白,寧採文也明白!
所以即使亦知想置身事外,也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瞥眼看到坐在另一邊的皇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帕被她發狠的絞着,指節蒼白,胸脯激烈的起伏泄露了她激憤的內心,看到她肩膀一動,亦知清眸一凜,起身走到花睿面前跪下,一叩到地,說道:“臣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
鳳眸閃過一抹讚賞,花睿放下酒杯,伸手扶向亦知,皺眉說道,“愛妃何出此言?快快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