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三聲長笑。猴子領着八頭白猿成九宮陣衝進了近萬佛修的打陣。
猴子居中策應,八頭白猿手持鐵棍,鼓着一張雷公嘴,兇巴巴、惡狠狠的掄起鐵棍就是一通亂砸。
這些白猿力大無窮,修煉的又是猴子秘傳的神通功法,一身鋼筋鐵骨比這些佛門的修士更強悍了百倍。被猴子激怒衝出來的近萬佛修絕大部分不過是金仙的修爲,甚至還有些天仙混在在內,八條鐵棍左右一掃,真的就好似風捲殘雲一般,一棍下去往往就是百餘條人命。
‘噼裡啪啦’一通亂響,八頭白猿將近萬佛修殺得是血流成河,平均每頭白猿也就是揮出了十幾棍,虛空中也就剩下了百多個修爲最強的佛修呆呆愣愣的站在雲團上。
八頭白猿身上盡是金色的鮮血,他們身上的煞氣簡直都凝成了實質,下方地面上橫七豎八的盡是佛修們幾乎粉碎的身體。白猿們的棍子太重了,他們一棍砸下去,這些佛修就連舍利子都來不及遁出,就被重棍砸成了粉碎。
猴子甚至還沒出手,他也懶得出手,就連前方這殘留的百多個佛修也不過是太乙金仙的修爲,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嘛。伸手在大腿上摳了幾把。猴子錘了錘指尖上抓出的兩隻跳蚤,‘咯咯’樂着向那百多個發呆的和尚搖了搖頭。
“沒意思,沒意思,你們實在是沒意思。換點厲害的人物來,不要讓你們這羣嘍羅來送死。”
過百佛修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突然仰天長頌了一聲佛號,頭頂突然衝出了一片七彩光霞。
這些和尚自燃舍利子,將諸世輪迴修成的龐大法力和念力當作燃料,推動自己的法力急速膨脹。
和尚們身上同時出現了天人五衰的異狀,他們的身體開始崩解,他們的靈識開始消散,他們全部的存在都化爲一顆金燦燦亮閃閃的萬字佛印,帶着雷鳴般的梵唱朝猴子當頭壓下。
“佛門降魔神通麼?”
猴子望着頭頂那顆寬達百里的碩大佛印,撇了撇嘴,搖了搖頭。他手一指,一道朦朧的金色佛光帶着淡淡的檀香味沖天飛起,淡淡的佛光輕輕鬆鬆的將那聲勢浩大的佛印化爲烏有,直如春天的第一縷熱風消融了溪水上的薄冰一般,甚至連一點漣漪都沒蕩起。
“佛門降魔神通,你家孫爺爺懂得比你們多太多了!”
搖搖頭,猴子‘咯咯’笑道:“不要用神通法力,來,來,來,來個身手高明的和你家孫爺爺好生打上一場。真刀真槍的對戰纔是英雄好漢,神通禁制這些,都是娘們玩的事情。”
古邪塵望着猴子指尖射出的那一道佛光。不由得若有所思。
按照傳說裡的故事,猴子在紫霄仙籍上留名,是在他大鬧天宮之前的事情。而他掌握這些精深的佛法神通,顯然是在他成就佛位之後才能參悟佛法。可是從紫霄仙籍中分出的猴子的分神重鑄的神魂法體,居然掌握瞭如此神妙的佛法,豈不是說。。。
楊戩似乎堪破了古邪塵心中疑惑,他低沉的說道:“一旦在紫霄仙籍上留名,生生世世,卻都受天庭管束。哪怕得了佛陀果位,若是不能超脫製造紫霄仙籍的鴻鈞祖師的境界,終身脫不得紫霄仙籍。”
古邪塵呲了呲牙,連連點頭讚歎,果然夠狠。不愧是上古天庭用來管轄周天仙人星君的至寶,猴子成就了佛陀,居然還沒將他做弼馬溫時留下的那一縷分神脫離紫霄仙籍寶簶。
難怪這猴子如此精擅佛法,這次有這猴子打前陣,卻是不懼大雪山的和尚尼姑們佈下陷阱了。
大雪山的佛修再厲害,能比一個真正的佛陀掌握更多的佛法玄妙麼?
古邪塵在這裡暗自點頭叫好,大雪山內已經是一片愁雲慘霧,佛修們的臉色都陰沉得好似能刮下霜來。就連一直挑撥無性老尼姑的無極真君也乖乖的閉上了嘴,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
“那猴頭。定然是妖孽中的重要人物。各位師兄還請推薦一人,降妖除魔!”無性老尼姑咬牙切齒昧着良心的說出了一番話來。她自己都覺得臉皮一陣發紅,猴子那一手不動佛光卻是精妙絕倫,顯然是佛門正統傳授,擅破一切神通妙法,大雪山內精通不動佛光的高僧大德也沒有幾人呢。
一衆老和尚老尼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沒有決斷。先是一個精擅道門玄功的楊戩,現在就連精通佛門禪功的猴子都冒了出來。這夥侵入波羅尼密不驕樂天的妖魔,到底是什麼來路。
遲疑了一陣,老和尚老尼姑們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這夥妖魔爲什麼要侵入波羅尼密不驕樂天?難道就是爲了搶奪大雪山的基業?他們是吃多了吃撐着了不成?總要有個緣由的?
想到這裡,這些大雪山輩分最高修爲最強的高僧才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只顧着發雷霆怒火去了,只顧着調兵遣將和九幽道的大軍分一個勝負,卻連九幽道爲何要攻打大雪山都沒問個明白。
老和尚老尼姑們剛剛準備開口問無性老尼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不管怎樣,九幽道已經欺負到門前了,做爲大雪山一脈地位最高的佛門宗師,他們還有退縮的餘地麼?
魔頭臨門,那就降魔好了。和魔頭們講道理,豈不是丟了大雪山的面子?
想到這裡,這些老和尚老尼姑的心頓時變得堅逾鐵石,一個個目光不善的望向了遠處耀武揚威的猴子。一個老和尚突然厲聲高呼道:“金掣行者何在?將那魔頭擒來,爲師要用煉魔佛光將其超度了!”
一聲沉悶的佛號聲響起,一道金光急速衝出大雪山,直奔猴子而來。
猴子望着那急速朝自己衝來的金光,本能的察覺其中蘊藏着一股絕強的力量,威猛凌厲。顯然走的也是體修一脈的路子。樂得眉開眼笑的猴子正要親自上去和那金光見個高下,八頭白猿已經迎了上去。。
不等白猿們組成八靈渾天陣,他們的鐵棍甚至還沒能舉起,一條人影驟然閃過,白猿們一人小腹上捱了一記肘子暴擊,可怕的打擊力直接打穿了他們的身體,粉碎了他們的脊椎骨,將他們打飛了百多萬里。
八頭白猿只覺小腹一痛,頓時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古邪塵怒叱一聲,頭頂一道灰白色光芒衝出,毛娥手持太陰桂枝從太陰玄珠中飄身而出,桂枝向着八頭白猿一點一卷,大片青風香露裹着八頭七竅噴血人事不省的白猿飛了回來。點點清露融入八頭白猿的身體,勉強提住了他們的生機。
一股猛厲兇狠的佛光正在白猿的傷口處不斷的破壞他們的身體,損傷他們的生機,哪怕有毛娥的桂枝不斷灑下大片清露補充生力,卻也漸漸的擋不住這佛光的侵襲。
古邪塵眉頭一皺,昊天鏡飛出,一片青光對着八頭白猿一照,將他們傷口上的佛光消融一空。毛娥手腕急點,大片清露灑下,八頭白猿身體一震,洞穿的身體這纔開始慢慢癒合。
自己辛苦萬年好容易調教出來的八個弟子居然被人一擊打飛。猴子氣得七竅生煙,他正要飛過去查看白猿們的傷勢,那金光中的人影已經到了猴子面前,一柄金燦燦的金剛杵分寸不離猴子的周身要害,宛如狂風暴雨般對他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猴子一時間被逼得只能勉強招架阻攔,他心憂八個徒弟的傷勢,哪裡有心思和這金掣行者拼殺?
這麼多年了,八頭白猿是猴子唯一看上的門人,怎麼着也是洪荒異種靈猿的血脈,更兼性格堅韌,任憑猴子想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方法操練他們。這八頭白猿都能一一忍耐下來,這才贏了猴子的歡心。
如今這好容易收到的徒弟生死不明,猴子哪裡有心搏鬥?
冷不丁的一分神,猴子手一鬆,棍勢立刻露出了一個微小的破綻,一根金剛杵順勢涌入,狠狠的在猴子的面頰上轟了一記。只聽得虛空中雷鳴般一聲爆響,猴子被打得身體一歪,重重的從高空墜下,一頭撞在了一座大山上,將那大山連同附近千里之地震得陷入了地下數十里深。
那金光中的人影這才顯出了身形,卻是一個身高不過六尺,乾癟枯瘦形如猿猴的青年。這青年生得煞是醜怪,一身皮膚漆黑如墨,一對眼珠卻是鋥亮如星,偶爾雙眼開闔時,就有道道精光激射而出。
這金掣行者生得難看,但是手上的那根降魔杵卻是粗有一拳,長有一丈八尺。金光燦燦呈半透明狀的金剛杵內封印了三十六顆雞蛋大小的舍利珠,金剛杵外表上銘刻了無數佛門符咒,從杵尖到手柄,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封禁了多少重禁制,層層疊疊的禁制金霞閃耀,內中隱隱有幾條天龍的虛影閃爍。
冷眼朝九幽道大軍掃了一記,金掣行者冷冷的望着猴子撞出的大坑嗤笑道:“兀那猴頭,你若是沒死,就起來讓佛爺超度於你。”
一聲低沉的咆哮從地下深處傳來,就因爲這一聲咆哮,方圓百萬裡的大地突然向上凸起了一個巨大的鼓泡,厚達萬里的岩層伴隨着奪目的閃光和恐怖的聲響轟然粉碎,無數地水火風天地元氣從地下急衝而起,一座座山嶺粉碎,無數巨石帶着熊熊火光沖天飛起,筆直的轟向了金掣行者。
赤身裸體翹着一根長長的尾巴,單手拎着一根長棍的猴子緩緩的懸空飛起。這猴子猛不丁捱了金掣行者一擊,卻是打得他狂性大發,將他最暴虐最兇殘最不講道理最無法無天的一面徹底暴露了出來。
身高三丈六尺。周身毛髮金燦燦宛如黃金鑄就,一絲絲淡淡的七彩佛光從那猴子的每一根毛髮中射出,但是平日裡給人溫和端重感的佛光如今卻是暴虐狂暴,充滿了一種令人絕望的殺機死氣。
猴子的那張臉。。。
一張雷公嘴裂開,兩排白生生的獠牙探出,兩個鼻孔朝天翻起,兩道熱騰騰的煞氣從鼻孔裡直衝天穹。猴子一對火眼金睛直愣愣的瞪着金掣行者,兩隻直楞起的招風耳內也噴出了大片黑煙火光。
真正氣得七竅生煙了。猴子腦後的那一輪金燦燦的佛光都纏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火氣,那金輪放出來的,都是令人心寒的黑色光芒,簡直有如一輪黑日高照虛空。
猴子原本乾癟枯瘦的身軀也變得雄壯威猛,一塊塊碩大的肌肉密密麻麻的鋪滿皮下,看上去煞是驚人。
金掣行者奮起金剛杵將撲面襲來的岩石大山紛紛擊碎,就看到了那般造型的猴子凌空飛了起來。金掣行者略微一愣,突然大笑道:“果然是妖魔,不知道死活。你居然敢冒充我佛門大德?”
猴子周身佛光纏繞,腦後也有一輪金光奪目,怎麼看都是佛門高僧的造型,但是他周身黑煙騰空,殺氣襲人,這更是魔頭的表現。金掣行者說他冒充佛門佛修,倒也有幾分道理。
猴子卻只是冷眼上下打量着金掣行者,過了許久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一點頭,就聽得‘砰’的一聲巨響,猴子的脖子左邊突然生出了一個頭顱。
再一點頭,猴子的脖子右邊也長出了一顆頭顱。
搖了搖腦袋,猴子一舉手,腋下就冒出了兩條新的手臂,再一擡手,又是兩條手臂生出。
金掣行者望着猴子的法相變幻,不由得搖頭譏笑道:“無非是三頭六臂法身,算得什麼?”
還不等金掣行者的話說完,猴子的法相又有了變化,他的脖子後面又生出了一頭,隨後在上方又生出了一頭。他的手臂也是越長越多,而且掌心中都有獨目生出。
最終猴子變成了六頭六面十八臂,身高六丈四尺,通體金燦燦宛如純金鑄成,周身放出種種色光,頭頂有一輪白光形如圓月,內嵌二十三道白氣橫貫虛空,前後都有舍利子繞旋飛舞的法相。。
金掣行者呆呆的望着猴子這等不可思議的法相,只覺喉嚨一陣乾澀,卻是說不出話來。
楊戩低聲咕噥了一句:“這八個猴頭還沒死,至於這般動怒?不過看這法相,的確是個好對手啊!”
楊戩的讚歎聲剛出口,金掣行者已經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不可能,你這妖魔,怎敢假冒佛陀之像?你這,你這,你這該死的妖魔!”
猴子獰笑一聲,六張大嘴同時咧開,噴出了大片霞光銳氣。他眉心一點紅光透出,一點晶瑩剔透的水晶狀肉痣在他額頭一陣閃爍,四周虛空突然粉碎。
金掣行者只覺身體四周一緊,卻是再也動彈不得。就看到猴子放棄了棍子不用,十八條手臂輕輕的朝四周虛空一抓一摔,就破碎虛空,突兀的來到金掣行者身邊,伸出手臂抓住了金掣行者的頭顱和四肢。
“嘿嘿,敢傷老孫徒弟!”猴子獰笑着,手臂就要發力將金掣行者撕開。
大雪山中,無性老尼姑臉色又是一陣慘變。喝令金掣行者出戰的老僧驚呼一聲,急匆匆的大叫道:“護法何在?速速救援金掣行者!”
一聲清脆悅耳高亢直入雲霄的鳥鳴響起,一頭通體碧綠宛如碧玉雕成的孔雀沖天飛起,左右長達百丈的翅膀狠狠一拍,只是一閃就滑過了數萬裡。肉翅迅猛絕倫的拍打了數十下,這孔雀帶起大片佛光衝到了猴子身後,張開兩隻利爪就朝猴子當頭抓下。
這頭孔雀飛撲猴子的時候,爪尖上也射出了道道金光烈火,隱隱可見他爪子上佛門符籙閃爍。
猴子身形紋絲不動,兩顆腦袋只是望着那孔雀連連冷笑。
這孔雀不知好歹,探開雙爪就往猴子其中一顆頭顱的天靈蓋抓下來。爪風凜冽,卻是將四周混亂不堪的虛空都撕開了幾條碧綠色的縫隙。
‘噹啷’一聲巨響,這孔雀的爪子狠狠的抓在了猴子的頭顱上,猴子若無其事的望着孔雀冷笑不已,那孔雀就只覺得自己是豆腐做成的爪子抓在了一塊金剛石上,被佛門大神通加持了無數年的雙爪寸寸碎裂,巨大的反震之力透過雙爪直傳到了體內,震得他內臟都裂開了。
淒厲的鳥啼聲響起,這孔雀淌着熱淚沖天飛起想要遁回大雪山。
可是猴子座下突然閃出一片白雲,白雲上託着一頭生了六根金色利齒的白象,這白象發出一聲長嘯,長長的鼻子對着孔雀一卷,輕輕鬆鬆就將孔雀疾飛的身體拉了回來。隨後這白象鼻子向地下一甩,孔雀就好似石塊一樣被砸在了地上,砸得方圓萬里的地面都塌陷了下去。
白象帶着大片佛光急撲而下,好似發狂一樣掄起四個巨大的象蹄子對着孔雀就是一通亂踩亂踏。
孔雀嘶聲哀鳴着,他身上不斷閃出刺目的佛光金霞,卻被那白象踏得支離破碎。他體內骨骼一根根斷裂,內臟也被踩得稀爛,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孔雀的身體就被踏成了肉泥。
沒奈何,孔雀自爆天靈一顆舍利子沖天飛起,猴子的一隻手卻早就等在了空中,一把操起舍利子捏成了粉碎。
大雪山中一衆老僧老尼氣得臉色發青,猴子卻已經奮起神力,將金掣行者狠狠一扯。
一聲慘嚎,出場時威風無限的金掣行者粉身碎骨而亡。
猴子獰笑了一聲,手一招,地上白象騰身飛起,猴子盤坐在象背上,大笑連連朝大雪山衝去。
隔開大雪山還有數百萬裡,猴子十二隻金光四射的大眼一瞪,地面上數百數千座大山紛紛騰空飛起,閃爍着奪目的金色佛光朝大雪山砸去。
只是一人出手,猴子卻有着將整個大雪山都翻轉過來的可怕威勢!
這時的猴子,纔不過是大羅金仙初品的修爲啊!
古邪塵‘哈哈’大笑,隨手朝大雪山一指,九幽道大軍歡聲雷動,捲起滿天陰風邪氣朝大雪山步步逼近。
楊戩、空桑氏兄弟連同魔禮青兄弟、辛甲兄弟乃至風雨雷電等天將騰身而起,緊隨在猴子身後衝殺而出。
猴子越發得意,天地間盡是他尖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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