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嵐彷彿能聽到他的話,只是她現在在水底下,不方便迴應,她一直是個認死理的人,她認準了,就一定要完成才行,不管怎麼樣,她今天一定要帶他出去。
花了好大的力氣,杜雲嵐終於打開了鎖鏈,這才從水裡冒了出來。
軒轅瑾瑜感覺到了身上鎖鏈鬆了的時候,運用內力,將鎖鏈從身上抖開了,一把抱住了剛冒出來的杜雲嵐,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心疼的要命。
“你這個女人,要嚇死我嗎……”
從剛纔他就在擔心她,怕她在水底會出什麼事情,這個水牢裡,什麼東西都有,更何況她的身子那麼弱,那種怕是他從來都沒經歷過的,心慌的要命。
杜雲嵐也緊緊的回報抱他,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她,剛想說什麼,眼睛往下瞟,突然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傷口。
“我沒事了,我先扶你出去,在你傷口要上藥的,再晚點你的胳膊就要廢掉了。”
兩人彼此攙扶着從水牢裡走了出來,好不容易上了臺階,兩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杜雲嵐緊張的從剛纔放下的披風裡找到了些藥,然後跑開從侍衛的桌子上找到了酒,要先幫他清洗傷口才行。
“有些痛,你忍着點。”
軒轅瑾瑜從剛纔就看着格外認真的杜雲嵐,他第一次發現她認真起來的樣子很美,這次經歷的共患難,讓他覺得兩人在一起就夠了,他可以不要權勢,不要地位,只要她。
“我沒事的,這點小痛還是能忍受的,你只管用藥就好。”
杜雲嵐用着清酒幫他洗着傷口,然後上了藥,再幫他包紮起來,她知道這裡不宜久留,他們必須儘快離開才行。
“軒轅瑾瑜,現在能動嗎?”
軒轅瑾瑜點頭,晃了晃胳膊,能動,他不知道爲什麼杜雲嵐可以這麼輕易的來到這個水牢裡,域水蒼穹的防衛一項不是最嚴密的嗎?
更何況現在以司空華清對她的防備,不可能讓她那麼輕易就能救出他的。
“雲嵐,我們就這麼離開,會不會太輕易了點?你確定來的路上沒人跟蹤你嗎?”
杜雲嵐剛纔在水裡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她剛纔在幫他上藥的時候,就面前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就在剛纔,她才嚥下了要吐出來的血。
現在非常時刻,她不能讓他擔心,哪怕再辛苦,她都無所謂,只要能跟他一起出了這裡就好。
“我對域水蒼穹很熟,而且我的藥也是很管用的,放心了,沒事的,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離開纔是重點。”
只是一切都被軒轅瑾瑜料中了,當他們剛離開水牢的時候,就被薛海帶着人圍了起來,他們手裡舉着火把,將整個黑夜照成了白晝一樣。
杜雲嵐攙扶着軒轅瑾瑜,看到面前的陣仗,就知道他們今天走不了了。
“薛海,你這是專門在等着我嗎?”
薛海一直是張冰塊臉,而且臉上從來都沒有其他的表情,他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就算杜雲嵐想要套交情也套不到,雖然心裡不想動手,但是這也是爲了她好。
“杜雲嵐,身爲大護法,公然違背少主的命令,私放囚犯,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
杜雲嵐呵呵的笑了兩聲,她當然知道,只是這個叛徒的罪名安在她身上似乎不爲過。
“薛海,我勸你放我們走,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軒轅瑾瑜整個人很虛弱,他被關了太多天了,再加上內傷和外傷都沒好,現在硬碰硬不是個辦法。
“雲嵐,你把我送回水牢裡去。”
杜雲嵐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她不要,她是不會把他送回去的,既然救出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
“沒事,你相信我,我能搞
定。”
軒轅瑾瑜擡起眼眸看了看四周,如果杜雲嵐真的會安上了叛徒的罪名的話,她的下場肯定不好看,他現在沒有能力保全她,只能讓她先自保再說。
“杜雲嵐,聽話,將我送回去。”
杜雲嵐搖頭,她不會讓他再受那樣的罪的,他的傷口要是再被感染,肯定死路一條。
薛海可沒時間給他們討論對策,對着下面的人下了死命令。
“來人,給我將他們抓起來。”
杜雲嵐看到有人圍了上來,就先將軒轅瑾瑜放下,自己一個人迎了上去,軒轅瑾瑜雖然身子弱,但是對付幾個小蝦米還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他和杜雲嵐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的,他很擔心她的處境。
杜雲嵐也知道這次是來真的了,腰間的毒藥一個都沒落下,讓那些人靠近不了她的身子。
只不過薛海一項都是隻要結果不要過程的主,當他看到暗處少主給的眼神時,他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薛海抱着劍就這麼冷冷的站着,他從地上撿起了幾顆小石頭在手中掂量着,如果是杜雲嵐一個人的話,他不敢保重,但是身邊有個累贅可就不一樣了。
薛海手中的石子慢慢飛出去,打中了杜雲嵐的手腕,她手中的藥頓時全部都散在了地上。
對着手下用了些動作,那些人立刻明白,對杜雲嵐這纔是真正的攻擊。
杜雲嵐的手腕很疼,她知道薛海在暗處使的壞,她剛要轉身的時候,就被後面人用劍鞘打在了肩胛骨上,整個人向前傾過去。
而她前面的人找到了機會,也將手中的長棍招呼過來,杜雲嵐就算是側身,也被打中了腰肢,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嘴裡吐出了鮮血。
她的身上疼的要命,接下來的幾個人圍了上來,一陣的拳打腳踢,讓杜雲嵐根本就來不及還手。
遠處的軒轅瑾瑜看到這個情況,臉上呈現出憤怒和擔憂,瘋了一樣的的想要跑過去,奈何身邊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攻擊上去,他根本就過不去,因爲過於專注杜雲嵐的那面,軒轅瑾瑜再次被劍刺中胸口,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但是他依然挺直了腰板。
他的耳邊充斥着杜雲嵐的悶哼聲,她應該是爲了怕自己擔心,硬生生的忍住了,但是她卻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他更擔心。
也就在這個時候,司空華清從暗處走了出來,就這麼站在他面前,月光下的他明明應該是唯美的像個神仙下凡,但是軒轅瑾瑜臉上帶着不屑,只是“呸”了一聲,混合着嘴裡的鮮血,吐到了他面前。
“快讓他們住手,快點!司空華清,既然你愛她,怎麼捨得傷害她?”
司空華清並沒有看杜雲嵐的地方,他只是蹲下來和他平視,在外面他或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但是在域水蒼穹,他就只是個階下囚。
“我這不是傷害,是讓她看清楚事實的真相,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選擇杜雲嵐,我會讓你們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些刑罰的手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難道你想讓她跟你一起受刑?看着她皮開肉綻,痛不欲生的模樣嗎?”
說完話的時候,司空華清特地看了一下軒轅瑾瑜的臉色,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樣,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二是我將乾坤弓給你,並放你離開,從今以後,你都不許出現在她生命中。”
軒轅瑾瑜冷笑了出來,這是給他選擇嗎?這根本就是在逼他,他的視線看向了杜雲嵐的方向,握緊了拳頭,她此刻正在痛苦當中,他卻不能幫助她。
“司空華清,我一直以爲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那麼卑鄙。”
司空華清站起了身子,眼光中帶着些許深沉,這是別人根本就看不懂
的哀傷,他也不想這樣,他只是爲自己爭取一下,有錯嗎?
“我的爲人,不需要你來評價,你可以聽聽耳邊的聲音,你覺得你還要讓她繼續受苦嗎?”
軒轅瑾瑜緊握着自己的拳頭,他現在恨不得將他給殺了,他情願自己受苦,也絕不能讓杜雲嵐跟着他受苦。
“我選擇第二條路,你放了她。”
司空華清聽到了他的選擇,臉上繃着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轉而帶着擔心的申請,快速移動到杜雲嵐的身邊,只是一個揮手,四周的侍衛盡數退去。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杜雲嵐,看到她渾身是傷的時候,心裡也是很難過。
“雲嵐,你先不要說話,我帶你去內室上藥。”
杜雲嵐剛要開口,就咳嗽了出來,吐出來的都是血,就連她的身上都是血跡,渾身痛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有很多東西在流失,那種感覺很清晰,很明確,瞳孔放大,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少主,我的孩子,你幫我保住我的孩子。”
司空華清早就看到了她的身子,流了那麼多的血,孩子是斷然保不住的了。
“雲嵐,你先冷靜一下,我帶你回去。”
杜雲嵐的視線看到了軒轅瑾瑜的地方,他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都怪她自己太任性了,不該連累了兩個人。
帶着斑駁血跡的手抓住了司空華清白皙的長袍,眼神帶着哀求和渴望。
“少主,你放了軒轅瑾瑜,好不好?”
司空華清沒有說話,他點了杜雲嵐的睡穴,杜雲嵐暈了過去。
“薛海,你帶軒轅瑾瑜去客房,找個人伺候着,等我回話。”
司空華清帶着杜雲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熱水,他親自幫她清洗身子和上藥。
他會些醫術完全都用在杜雲嵐身上了,而且剛纔他也有下令,讓那些人不用下狠手,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杜雲嵐身上疼痛的厲害,本來內傷就沒好,再加上外傷,她的身子虧的厲害,悶哼了幾聲,又昏過去了。
司空華清知道她的孩子沒了,本來這件事情也想瞞着她的,但是杜雲嵐畢竟是當母親的人,自己還是有感覺的,瞞不住也可以,讓她知道就知道好了。
只要其他人不知道就行,尤其是軒轅瑾瑜!
客房中,軒轅瑾瑜剛換好一身新的衣服,在丫鬟的伺候下重新束起了頭髮,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很可悲。
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算什麼男人?
“碰”的一聲,軒轅瑾瑜的手砸在了鏡子上,頓時鮮血淋漓,丫鬟有些嚇壞人了,躲在柱子後面不敢出來。
軒轅瑾瑜看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居然會感覺不到痛,因爲他心裡會更痛。
“去告訴你們少主,說我要見他,現在,立刻,馬上!”
那個丫鬟驚慌的跑了出去,她站在少主的門前,看到薛護法也在,戰戰兢兢的才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薛海聽明白就揮手讓她退下了。
薛海的臉色沉重,他當初只是說少主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好了,不過當他看到杜雲嵐渾身是血的時候,也有發憷的感覺。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這才輕輕的敲門。
“少主,有些事情要你處理一下。”
司空華清在房間內,一直在照顧暈迷過後的杜雲嵐,他幫她把被子蓋了蓋,再次附上了她的額頭,高燒一直不退,這樣燒下去不是辦法。
更何況她嘴裡一直叫着軒轅瑾瑜的名字,讓他覺得很膈應,心裡很不舒服,看來有些事情確實需要解決一下了。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