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車,沿着山路往上走,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雙腿灌了鉛一樣,當黑漆漆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安木槿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值得不值得?這是她一直都在想的問題,那棟房子裡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讓她再一次面對冷慕寒。
這棟別墅,給她太多的痛苦記憶了,是所有的不幸的起點。
隔着漆黑的大門,看到了院子裡的落葉,看到了牆角的梅花,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院子裡四處撿落葉的樣子。
轉身,她想逃離。
可,眼前就是自己那棟老房子,裡面的每一樣物品,哪怕是一把笤帚都是她溫暖的記憶,如何捨棄?
“不進來嗎?”
安木槿嚇一跳,回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冷慕寒,一件黑白相間衛衣,黑色的休閒褲,單手插在兜裡,面色沉靜,對,就是沉靜,無喜無悲的沉靜。
她轉身了,一步一步走向冷慕寒。
冷慕寒挑眉,率先轉身往裡面走,感受着身後跟着自己的小女人,嘴角抿着。
千方百計,千萬百計的把她引到這棟別墅,甚至在這之前都偷偷諮詢過夏一航,所以,冷慕寒的心裡是鄙視自己的。
門打開,撲面而來的暖帶着春天的氣息,一門之隔,讓安木槿愕然。
其實,她不知道,在冷慕寒的印象裡安木槿畏寒,所以打開了中央空調。
房間裡一切都原封未動,只不過牆壁的顏色變了,是帶着點兒粉的白,落地窗前的搖椅還在,餐廳的餐桌上還放着餐具,還有……一盆乾巴巴的水仙花!!!
許多壓在心裡的記憶片段都涌出來了,這一刻她都有些恍惚了,好像從來就沒離開過這裡,所有一切都是夢。
擡頭,看着冷慕寒的背影,心生膽怯了。
“這裡的房子沒人照顧,我需要一個鐘點工。”
安木槿:“……?”
шшш◆ Tтkā n◆ C〇 “如果你答應的話,可以提自己的條件。”冷慕寒回頭,看到安木槿吃驚的樣子,擡起手擋住了脣咳嗽了一聲。
安木槿立刻回神兒:“借錢。”
“哦。”冷慕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聲音很清晰的回答:“不借。”
不借,理所當然,安木槿都覺得冷慕寒的拒絕是很正常的反應,所以她垮下肩膀,轉身要走。
“水仙花死得好慘,挺可憐的。”冷慕寒看着安木槿的後腦勺,嘆了口氣。
安木槿沒有停留的意思,他竟後悔了,可是放不下架子叫她回來,只能轉身準備上樓,不上樓還能去哪裡?總不能追上去吧?
剛走到一半。
“冷慕寒!我做鐘點工。”
冷慕寒回頭,就看到安木槿站在樓梯口,仰着小臉,一臉的決然。
“賺錢的同時,還要把欠你的水仙花養好。”安木槿說的很堅定。
冷慕寒忍不住想笑,快速背轉身咧嘴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再轉身的時候一臉嚴肅,好像剛纔的情緒根本沒有過似的,緩步下樓。
“可以,安總身份尊貴,當鐘點工也一定不能和別人同日而語,這樣,如果你能讓我每次來到這裡覺得面貌一新,並且想要留在這裡過年的話,你所求皆可。”
“真的?”安木槿不敢相信。
冷慕寒高傲的揚起下巴:“我冷慕寒說一不二!”
“先預支兩千萬。”安木槿很着急的,並且伸出手。
冷慕寒差點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天底下還有沒有第二個鐘點工敢如此?預支就預支,兩千萬!!兩千萬!!不過好像也不多。
“籤合同。”冷慕寒轉身坐在沙發上,從茶几的抽屜裡拿出來合同。
安木槿明知道是早就預謀好的,但能拿到錢,保住自己的家,她沒有別的選擇。
坐下來,拿起合約看了一遍。
“如果你有什麼覺得不合適的,可以提出來。”冷慕寒靠在沙發上,臉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再搞不定就真是夠沒用了。
安木槿拿起筆在合約下面寫了兩條,娟秀的字體很漂亮,賞心悅目。
寫好了之後簽字,遞給冷慕寒。
冷慕寒看到最後兩條的時候,半天沒吭聲。
合約下面寫着附加1:不留宿,工作需要,每天過來清理兩小時。附加2:在除夕中午12點之前,合約自動到期,合約期間冷慕寒有三不準,不準衣衫不整出現在自己工作的時間,不準在這裡招待客人,不準有不合理要求。
下面是安木槿三個字。
擡頭,看她。
她低頭擺弄着手指頭。
收回目光,簽字,再擡頭,看她。
她還在擺弄自己的手指頭。
冷慕寒皺眉:“你是擔心一會兒我給你兩千萬都是現金,數錢的時候手抽筋嗎?”
安木槿懵……。
“明天開始上班,時間嘛……”冷慕寒思考了一下:“下午五點到七點,因爲你需要給我準備一餐晚飯。”
安木槿沒有異議,因爲合約上面寫了,晚飯要做,同時冷慕寒回不回來吃也不用管的。
簽好了合約,一式兩份,冷慕寒拿出來一張黑卡遞給她:“密碼是你的生日。”
安木槿巨無霸的懵了。
不等她懵完,冷慕寒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回頭看她還呆呆的拿着黑卡發呆,忍不住勾了勾脣,說出話來卻是硬邦邦的:“你是想讓我給你做司機嗎?”
“不,不用了。”安木槿立刻起身,一陣風似的從冷慕寒身邊跑過去了。
這下輪到冷慕寒懵了。
下山的路很長,安木槿卻走的異常輕鬆。
到了公路上,確定不會被別人聯想到什麼的時候纔拿出來電話:“喜蛋,來接我。”
王喜蛋聽到小總裁的聲音,差點兒沒蹦起來,跳上車就差一路紅燈的飛奔過來了。
安木槿直接去了中介,聯繫了買房子的人,結果異常順利,辦好這一切之後,安木槿鬆了一口氣,一想到以後要每天去冷慕寒的別墅,有些犯愁了,不會開車,又不能讓王喜蛋送她,想了想:“喜蛋,我要練車。”
這一夜,郊區空曠的公路上,安木槿駕駛的車像是螃蟹一樣橫衝直撞,期間王喜蛋無數次吐無可吐的吐水了。
臨近天亮的時候,安木槿拍了拍手:“喜蛋,今天我去駕校考試。”
“嗯,好,總裁,你確定真的行?要不再練練吧,如果你有別的事情要做,不如先騎自行車,鍛鍊身體還環保。”王喜蛋是真擔心啊,擔心的五臟六腑都顫抖。
安木槿眼前一亮:“好啊,那就騎自行車,對了,我們去公司吧。”
王喜蛋險些崩潰,不過看到小總裁活蹦亂跳的樣子,也是高興的,開着車帶着安木槿去上班。
這一夜,提心吊膽的還有一個人,望着安木槿離開,終於鬆了口氣,拿起電話:“全市的駕校都關照一下,不準給安木槿考試的機會!”
放下電話,冷慕寒把座椅放下,直接睡着,睡夢裡,笑的那叫一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