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辰愷的心情很惡劣,尤其是在聽說了雲飄飄的死訊之後。
他覺得最近很多不順利的事情都聚集到了一起,雖然他跟雲飄飄沒有太深的交情,但是想到這件事有可能會對柳蔓晴造成心理上的波動,他就很難受。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展辰愷正氣急敗壞的在桌上找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煩躁。
“有事就說,沒事滾蛋!”展辰愷的態度很不好,對着打電話過來的保鏢出言警告。
“辰少,老爺子進了醫院,醫生說情況不是很好,您還是過來看見吧!”
展辰愷身子一怔,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立刻就冷靜了下來。“現在你們在哪裡?”
展鵬舉的貼身保鏢報了一個地址,展辰愷立刻駕車趕了過去。他徑自來到展鵬舉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裡,醫生立刻起身迎接。
“陳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他的身體究竟有什麼問題?”展辰愷有些急切,在陳醫生的對面坐在,迫不及待的問道。
陳醫生嘆了口氣,示意護士把展鵬舉的病例檔案拿過來,攤放在了展辰愷的面前。
“辰少,這些年鵬爺的身體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其實三年前在給他做身體檢查的時候,就已經查出他的心臟出了問題。當時我就建議他住院治療,但是他沒有同意!”
三年前?
展辰愷有些惱火質問道:“爲什麼這件事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
“是鵬爺吩咐的,他不想你爲了他擔心。另外……三年前真是白雲社內部最動盪的時候,鵬爺的身體狀況直接關係到當初的形勢,這一點,辰少你應該明白。”
展辰愷無言語的,那個時候確實是無可奈何,展鵬舉就算是打一個噴嚏,都可能會影響到事態的發展。
“那現在呢?我爸爸的心臟究竟有什麼問題?”
“這三年來,鵬爺一直都在吃藥控制病情。我上個月替他做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心臟情況很不好。如果再不動手術,他隨之都可能心臟病發作。要是搶救不及時,會有當場暴斃的危險。”
展辰愷在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平靜,問道:“那現在有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案?”
目前白雲社的內部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即使在這個時候傳出展鵬舉的身體狀況不好,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我跟幾個心臟科專家開會討論過,最佳的治療方法是做心臟搭橋手術。”
“會有危險嗎?”
“辰少,您也應該知道,從醫學角度來說,任何手術都沒有百分之百安全的說法。即使割痔瘡,都有風險,何況是心臟手術呢!”
“那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我已經聯繫了國內外最知名的專家會診,也找了經驗豐富的主刀醫生親自做這個手術。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萬一失敗了,後果是什麼?”展辰愷的心在顫抖,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已經算是很高了,但是誰能保證結果不會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呢?
“辰少,作爲一個醫生,我也必須坦白向你說。心臟手術和腦部手術是十分危險的兩項手術。如果在手術過程之中發生意外,最壞的結果是....病人可能會死在手術檯上!”
“也就是我,我爸爸如果接受這項手術,他也需要承擔這樣的風險?”
“是的!”
陳醫生的坦誠相告,讓展辰愷的心情很複雜。他低了低頭,心亂如麻。
“辰少,鵬爺是昨天半夜心臟病發被送到醫院來的。這一次幸虧發現的及時,我們能夠把他搶救過來,但是下一次,有沒有這樣的運氣誰也不知道了。”
陳醫生輕嘆一聲,說道:“其實鵬爺的病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趁着現在他的意識還算清醒,你去看看他吧。你們父子倆好好商量商量,鵬爺應該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展辰愷的心情很沉重,他微微點了點頭,起身來到了展鵬舉的病房裡。
護士剛剛給展鵬舉吃了藥,量了血壓,他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過精神還是不錯的。
展鵬舉示意病房裡的保鏢全部出去,在展辰愷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展辰愷有些疲倦,他看着父親蒼老的臉龐,終於意識到,無論多麼強大的人,也有力不從心的那一天。
“你是指三年前我的體檢報告?”展鵬舉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三年前是什麼情況,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那個時候如果泄露消息我有心臟病,我怕我死的更快。---陳醫生都跟你說了吧,關於我的病以及治療的方案。”
“嗯!”展辰愷略微沉吟着點了點頭。“爸,關於手術……”
“我已經決定了做這個手術!”
展鵬舉的決定,在展辰愷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沒有想到父親這麼快就表明態度。
“辰愷,其實這三年來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像昨天晚上的情況,已經是第三次了。我真的怕有一天我的運氣會用完,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也是不希望你分心。”
“現在,白雲社穩定了,你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也成熟了許多,我想也是時候可以讓我安心上手術檯了。”
“爸....”
展鵬舉擺擺手示意展辰愷聽他繼續說下去。“我想趁着我自己還清醒的時候,把一些事情想你交代清楚。”
“我已經立下了遺囑,對於我死後財產的分配問題我說的很清楚了。你也長大了,我相信你已經足夠成熟,可以挑得起展家的重擔。但是……”
展鵬舉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擔憂和愧疚,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有兩件事,我必須要向你再交代一遍,也是我怕我不說出來,萬一真的死在了手術臺上,我下輩子都會不得安寧的。”
“哪兒有那麼嚴重!”展辰愷失笑,拿起牀頭櫃上的小刀開始削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