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月這話一出,歐陽易突然回頭看着她,臉上滿是詫異,“你怎麼知道這書?你看到過?”
這書已經消失了三十多年了,這突然重現於世讓他有些不相信了。
蘇柒月見他這般激動,可見這《巫》書的重要性。
可蘇柒月還不能完全相信他,只搖搖頭,說道:“最近巫嚴一直在找《巫》書,聽說巫族有兩個孩子看到過,但是還沒下落,我查到這些,便想問問你,這《巫》書的來頭。”
“哦,原來如此。”歐陽易臉上有些失望,可還是解釋道:“其實這本書是屬於巫後族長所用的,當年我們巫族第一位巫後也就是第一任族長從碑文裡面破譯出來的,後來便寫在一本特製的書本上,聽說,不是每個人都能看見這巫後之書,只有巫術到達了一定境界,有了神明之水才能看見,不然,只有巫後才能看見。”
“這樣的書,世上只有一本,至於巫族裡面藏書閣的其他巫術書,都只是印了簡單的一些術法,真正的術法都在《巫》書裡頭,三十多年前,最有可能成爲巫後的孩子突然失蹤,緊接着第二天,那本書發現也不見了,人人都猜想,是這位巫後帶走的。”
可是,究竟是怎麼樣的,其實只有當事人知道,其他人,不過是胡亂猜想罷了。
“那這麼說來,拿到這本書的人很可能是當時確認下來的下一任巫後?”
歐陽易卻也搖頭,“這也不一定,這書放的嚴密,不是誰都能拿到的,雖然她是巫後人選,卻還是不具備這樣的條件,除非,有人故意拿給她的,至於她,這麼多年是否還活着,也是個未知數了,不過,我想她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否則,那麼多年了,若書本在她手上,她早已經應該學會了巫術,又怎麼還怕回來呢?”
在歐陽易看來,那孩子不可能拿到《巫》書,更不可能好好的活下來了。
蘇柒月嘆息一口氣,心裡想的卻是自己手上的那本《巫》書,如果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這本書是她的母親當年留下來的,那她母親便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這又說不通,因爲歐陽易也說了,她的母親劉氏當年早已經讓人調查過了,根本不可能是當時失蹤的巫後人選,那麼書本,是她的母親無意中得到的?
可惜,空氣不會告訴她答案,這些都已經隨着劉氏的死去而成爲一個謎團,也許,當年關於她眼角的印記劉氏也是知道的,怪不得她記憶中,劉氏好像很不喜歡她出去見人,總是躲避着別人,還說這個醜陋的胎記不能給別人看見,儘量在家裡待着。
以前的蘇柒月還以爲這是因爲自己長的不好,又是個廢物,母親是不希望她被人欺負恥笑,所以讓她不要出去的,原來,這纔是事實。
越想,蘇柒月發現好多事情都突然能和歐陽易說的銜接上。
“這一次,來找你,主要是聽然兒說你京城遇刺了,所以我便想來京城告訴你這些,卻不巧路上耽擱了。而其二,我想回巫族看看,現如今的巫族都成了什麼樣
了?將近二十年的仇,也該時候結清了。”
蘇柒月點點頭,心裡頭想着事情,也沒再說話了。
宮棋修和歐陽易並沒有待太久,兩人便離開了。
等人離去,看着紛飛的大雪,還在下着,蘇柒月嘆息一口氣,才又進了房間。
丞相府的北邊小院子。
蘇紫凝聽着丫鬟來稟報說見蘇柒月的男子都已經走了,她連忙問道身邊的人,“那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小姐,都已經去通知了,想必已經知道了。”
“嗯,你們做的好,等事情辦成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丫鬟臉上露出了笑,心裡高興着。
而遠京城中心宮牆內的情況,這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安平郡主此前受到了紈絝公子哥兒的挑釁侮辱,所以在接下來便帶着蕭嬤嬤進宮面見大梁國君。
雖然整理了儀容,可還是能看見安平郡主臉上的憤怒。
剛到後殿,看見了大梁國君,安平郡主便連忙說道:“大梁皇帝,你們看看你們大梁都是些什麼人?本郡主不過在酒樓吃頓飯,居然讓人欺負了。”
後殿上,一干大臣本在下朝留下來討論國事的,此刻是面面相覷,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這郡主那麼多人欺負啊,此前又說丞相府那位三小姐欺負了她,現在又說被人欺負了,這郡主究竟是有多麼不堪,還是多麼惹人厭惡啊?
在想通了利弊之後的蕭啓,早已經不再把和北冀交好放在最重心的位置,北冀一直以來和大梁井水不犯河水,最多也是邊境出現一些小動靜,但都不影響大局。
也許是北冀皇帝收到什麼風聲知道大梁出現了一些紕漏,所以便想來示好,準確的來說,是想來探消息,若大梁真的不如從前了,變得弱了,想必北冀也不是輕易和好,而是來試探,最終吞併罷了。
這會她安平郡主只是一個北冀的郡主,居然在他的皇宮裡大喊大叫,質問他的子民怎麼怎麼得罪她了?這像話嗎?是不是覺得他一國國君就該窩囊到讓一個郡主也可以欺負了?
蕭啓眉頭微微一蹙,顯示了幾分不悅,蕭嬤嬤是人精,見狀,連忙拉了拉郡主的手袖。
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安平郡主連忙說道:“抱歉,本郡主失禮了,給大梁皇帝請安,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完全沒有誠心的道歉和行禮,看在別的人眼裡,更是不屑不恥。
蕭嬤嬤看着這些人的樣子,最終只能扯着郡主,低聲說道:“郡主先別說話,我來給你說。”
“嗯。”
蕭嬤嬤看着高臺上的人,對着大梁皇帝跪拜下去,“皇上息怒,郡主年幼,尚且不懂禮數,是我國太后養的郡主,宮裡郡主不諳世事,又剛回府沒兩年,這行爲養的乖張了些,禮數也比較不周到,還請皇上恕罪,但是郡主是無心的,她簡單純真,心思是善良的,只是太過心直口快,所以難免衝撞了皇上。”
蕭嬤嬤這番話說下來,若
是這些人怪罪,還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了?還有,她話裡還透露出一層意思,就是郡主很受太后寵愛,你們若是得罪了她,可是要得罪太后,太后是皇上的母后,人人都知道北冀皇上是個孝子,這般一來,意思是要是怪罪就是得罪北冀了。
郡主這樣蠻橫無禮莽撞一切都是因爲她小?純真?
在屋內的官員們要呵呵了,這也叫純真嗎?郡主都多少歲了,沒有十七八也有十六了吧?該嫁人生子的年紀居然說純真?騙小孩可以騙他們沒門。
可這些話,他們不能挑明瞭說,心裡清楚就好。
蕭啓也知道這個嬤嬤的意思,一個嬤嬤都能這般囂張,可見真是被太后寵的,只是有這樣的太后,這北冀也估計支撐不了多少年的。
乾咳兩聲,他也不去計較了,不想因小失大。
“你說的,朕都知道了,郡主性子活潑天真,朕知道,至於郡主說的,被人欺負了,又是怎麼回事?”
“是……”
安平郡主剛想解釋,卻讓蕭嬤嬤攔了下來,示意着她別說話。
只要郡主一說話,必定是要得罪人了,最好就是別說話,全部由她來說。
雖然大梁聽說近年來呈敗勢,那也只是聽說,來大梁京都她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內裡也許有內亂,可不管兵力還是子民生活情況,都不比北冀差,這般一來,北冀和大梁比較一番,還是沒有勝算的,現在得罪大梁,是沒有必要的,是愚蠢的。
“這件事郡主和老奴說過了,是這樣的。”
緊接着,這些話都由蕭嬤嬤代替着說了。
蕭嬤嬤雖然只是個奴才,但是在北冀來說,也是半個主子,不單止是郡主的乳孃,還是太后跟前的貼身紅人。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蕭啓喜歡的,對於他來,蕭嬤嬤這是在侮辱着他們大梁,何時輪到一個嬤嬤來在他面前置喙了?
可蕭嬤嬤哪裡管得了這些,她若是不說,這郡主又要亂說話了。
不過嬤嬤也只是重複了一下今日在富貴客棧發生的事情,不單止說了那幾個紈絝子弟對她家郡主的侮辱不敬,還說了這富貴酒樓身爲京城第一大酒樓,郡主被人欺負了,怎麼沒人站出來說話,這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而且,就算對方不是郡主,是個普通的百姓,那也該制止那些紈絝子弟的調笑吧?可富貴酒樓沒有,他們誰人都沒有來,讓她家郡主遭受笑話,還受了傷。
一邊聽着,蕭千塵一邊蹙着眉頭,這蕭嬤嬤說來說去,其實只說了這些紈絝子弟的不好和富貴酒樓的不好。
雖然富貴酒樓幕後老闆是誰他不知道,可富貴酒樓在京城幾年了,一直相安無事,怎麼到了郡主這裡倒成了不好了呢?
現在誰都知道這郡主是個如何蠻橫的人,自然對她也很有看法,在她們看來,不只是富貴酒樓和那幾個富家子弟的過錯,這郡主的過錯也是最大的吧,此前關於與丞相府的蘇柒月發生的事情他們可還記得一清二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