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巫鐮口中描述的情況,洛水現在的身體已經好太多了,蘇芷接過小瓜兒特意送來的補藥,坐在凳子上,一勺一勺的喂着洛水喝。
將勺子裡的藥汁輕輕的吹了吹,看着洛水連眉頭都不皺的將奇苦無比的補藥一點點的喝了下去,蘇芷連忙拿起石桌子上放着的甜果子,在洛水把最後一勺補藥吞入腹中後,迅速塞到了他的口中。
只要是蘇芷親手喂的,即使再苦也是甜的,洛水同蘇芷溫柔的笑着,伸手把蘇芷從凳子上拉了起來,讓她上了石榻,躺入到自己的懷中。
離開了這麼久,彷彿有道不盡的千言萬語想要向對方述說,可是當山洞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那些早已想好的話語卻死活說不出口了。
不管說多少話都難以恰當的描述自己的思念,蘇芷和洛水乾脆就這麼的保持着沉默,在無聲中感受着身側人兒帶來的溫馨。
不過很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識眼色的,有些傢伙一點兒都看不得他們二人甜蜜。
蘇芷正緊緊地摟着洛水的腰身,想要用自己的溫暖去暖化洛水略顯冰涼的身子,還不等她把洛水暖熱,就有人眉頭微挑,嘴角譏笑的闖了進來。
“昨晚還說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怕我們打擾你休息,將這些個陪了你一路的男人們攆出了蠍王洞,還以爲你真的去休息了,沒想到這一早,早的連太陽還沒出來呢,便迫不及待的淋着雨跑到洛水的屋子裡來了?”
巫鐮沒什麼好氣的倚在洞口的牆壁上,狠狠地白了蘇芷一眼,他的話音剛落,門簾微挑,穆茶和符索也緊跟其後的彎腰走了進來。
顯然,對於蘇芷明顯偏心的行爲,大家都很不高興,符索還好,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棺材臉,但他身旁的巫鐮和穆茶,臉色黑的都快比上山洞外翻滾着的黑雲了。
蘇芷聽着巫鐮的挖苦,只得從洛水的懷裡起身,從擁摟改成十指相扣,蘇芷牽着洛水的手盤腿坐在石榻上衝着巫鐮等人不要臉的“嘿嘿”乾笑了兩聲。
一碗水總要端平的,不然輕者灑了水,重者碗就該翻了。
這個道理蘇芷還是懂的!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爲了手心就不要手背了。
這會兒蛇洞裡的男人無一例外都是她親自勾.搭來的,勾.搭了就要負責任,蘇芷雖然偏心,卻也不忍心讓巫鐮等人傷心。
哪怕實在忍不住有所偏愛,也不能在明面上表現的太明顯,她傻笑的說了句“哪能啊!”用以圓場,沒有順着巫鐮的話頭說下去,而是擡起另一個手同巫鐮他們招了招手,算是示好的把他們招呼了過來。
雖然不滿意蘇芷的回答,但見蘇芷這麼說巫鐮只能見好就收了,他冷哼一聲以示不屑,巫鐮同穆茶和符索一起大步走到了蘇芷的身邊。
早在小瓜兒給洛水送藥汁的時候,就已經把屋內的油燈全部點燃了,幾十盞油燈同時大亮,這會兒雖說天色陰暗,蛇洞內卻亮堂堂的一片,站的近了,連對方的汗毛孔都看得清楚。
怕巫鐮因爲吃醋把自己從石榻上強行拽下去時傷到洛水,蘇芷在洛水的臉上落下一吻後,主動翻身爬下了石榻,笑呵呵的站在了一側,等着巫鐮等人的靠近。
見蘇芷這麼乖,巫鐮也不好再同她鬧脾氣了,冷冷的掃了蘇芷一眼,巫鐮例行檢查的坐在了石榻旁的凳子上,把洛水的胳膊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邊幫他把着脈,一邊仔細檢查着他的身體。
只要洛水肯配合,他的身體很快就能被調養回來,巫鐮一改剛剛那妒夫一樣的神色,認真又溫柔的和洛水述說着他的身體情況。
蘇芷還以爲巫鐮會把對自己的不滿發泄到洛水的身上,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要比自己想象中融洽多了,大概是蘇芷離開的那段時間,他們整日相伴在一起,早已形成了惺惺相惜的感情,巫鐮又囑咐了洛水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這才起了身,開始說正事了。
他可不是閒的無聊,因爲吃醋所以才跑過來打擾蘇芷和洛水親近的,當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巫鐮也很滿意,可他今天到這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爲了把蘇芷接回去。
無論蘇芷是不是毒蠍女王,她佔了毒蠍女王的身子,就一定是蠍王山的女王大人。
女王離開了自己的部落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部落裡,當然要和部落裡的獸人們舉行一個正式的見面會了。
舉辦這樣的見面會不僅是爲了向獸人們報平安,證明她已經回來了,也是爲了對獸人們進行感謝。他們沒有在蘇芷離開後吵吵鬧鬧的另行推選出一個新的部落首領來,而是全員一心的耐心等着蘇芷的迴歸,這無論放在哪個部落,都是十分難得和可貴的事情。
雖說今天天氣不怎麼好,不過在雨季本來也沒幾個好天氣,獸人們見巫鐮和寒霜等人已經回來了,早就在昨晚的時候便開始議論紛紛,與其讓獸人們着急的亂猜,還不如早日的把蘇芷推出去住持局面。
爲此,巫鐮纔在前往蠍王山卻沒有見到蘇芷後,滿臉醋意的拉着同樣不高興的穆茶和嘴上不說但不言不發的站在一旁的符索一起來到了洛水的蛇洞。
巫鐮要把蘇芷帶走,是有不得不做的重要原因的,洛水聽得巫鐮的解釋,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識大體的點了點頭。
他現在的身體依舊是靜養比較好,不適合跑到山洞外淋雨吹風,洛水也想像巫鐮他們那樣陪在蘇芷的身邊,同她一起和獸人們舉行見面儀式,但比起消耗自己的生命,還是早日養好身體比較重要,他不願再這樣虛弱下去了,洛水只想早日擺脫拖油瓶的身份,大大方方的以一個真正的男人的身份站在蘇芷的身邊。
和洛水不捨的道了別,蘇芷被巫鐮緊握着胳膊,一路小跑的拽回到了蠍王洞裡,剛邁進蠍王洞,上氣不接下去的蘇芷來不及休息,就被醋意縈繞的巫鐮一把推在了石壁上,狠狠地咬向了她的脣。
看着巫鐮的動作,穆茶隱忍了一路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不等巫鐮放開蘇芷,穆茶一拳頭襲向了巫鐮的太陽穴,將巫鐮捶向了一邊。
霸佔了巫鐮剛剛的位置,眼中醞釀着怒意的穆茶擡手掐起了蘇芷的下頜,手背用力的在蘇芷的脣瓣上咬牙切齒地擦拭着,看着他的架勢,彷彿恨不得在蘇芷的脣上擦下一層皮來。
被巫鐮咬到紅腫的脣瓣再被穆茶這麼不溫柔的擦拭,蘇芷疼的都快哭出來了,偏偏她又不敢惹盛怒中的穆茶,只得小聲的喊了句“疼”來控告穆茶的粗暴。
聽得蘇芷的聲音,穆茶手上的動作總算有了一瞬間的停頓,然而那停頓當真只是一瞬間,他停頓片刻後更用力的狠狠擦了一下,語氣總算有些緩和的說道:“疼你還任由他那麼咬你?”
穆茶用的力道很大,跟別的男人平分自己的女人,他已經很委屈了,如今自己的女人過得還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就連被欺負了都不敢反抗,穆茶簡直比身體受到凌虐的蘇芷還要難受。
他凶神惡煞的樣子讓蘇芷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腦袋,擡起手推了推穆茶骨節分明的大手,蘇芷微弱的反對終於讓穆茶粗魯的動作停了下來。
巫鐮倒在地上緩緩地撐着地面爬了起來,他剛剛整個人都被醋意充滿,所以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原本把蘇芷壓在牆壁上“壁咚”也沒什麼不妥,偏偏這次身後還跟着其他兩個男人,看着蘇芷那腫的老高的脣,巫鐮也知道自己咬的太用力了,他悔過的在蘇芷的身上掃了幾圈,自知理虧的沒有找穆茶的麻煩。
好不容易將穆茶安撫下來,安絮連忙到巫鐮的身邊爲他檢查起了傷勢,穆茶下了那麼重的手,巫鐮被他擊打的太陽穴不僅淤青一片,還腫出了一個大包,只要蘇芷輕輕用手一碰,巫鐮便會渾身緊繃,認不出發出抽氣的聲響。
巫鐮是巫醫,但他沒法子爲自己看病,再說了蠍王洞裡又沒有消腫去淤的藥物,蘇芷只能讓符索把小瓜兒叫來。
又不是蘇芷受傷,符索才懶得盡心盡力的快去快回,對於巫鐮強吻蘇芷的事情符索同樣心存芥蒂,所以當小瓜兒急衝衝的趕過來時,時間早已過去許久,巫鐮的太陽穴更是腫的比包子都大。
等小瓜兒小心翼翼的幫巫鐮將腫包包紮完畢後,黑沉了一大早的天空都已經放晴了,眼看着馬上就要中午,獸人們都該張羅着做午飯了,蘇芷方纔在巫鐮有氣無力的催促下換上了他之前準備好的衣物,於穆茶几人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蠍王山上最寬闊的小溪旁。
尋了塊大石頭站在了上邊,看着熟悉的小溪和黑壓壓的獸人們,蘇芷淺笑的抿着脣,一絲甜蜜涌上了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