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山。玉虛觀。
“你終於也知道回來了!你還記得自己的門派了嗎!”房間之中,鄭觀主哈哈狂笑,如同癲狂一般,他顫抖的指着左明。
左明的臉龐上呈現着一股深深的沉靜之色,他沉默良久,靜靜的問道:“一然和太祖都死了,是麼?”
鄭觀主想起那天在礦脈之地中,陳一然等人一個個接着在他面前被殺,他的心中便如同被刀狠狠剜了一般,他臉龐上呈現着一種痛苦無比的神色,嘴巴有些哆嗦的說道:“死了……都死了……我們玉虛觀……就這樣毀了……”
左明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平復下來,他緩緩搖頭,澀然一笑,說道:“一然以前最是掛念我這師叔的,時常喜歡和我喝那‘不歸酒’,沒想到……卻是先行離我而去……先前我還嚴厲斥責過他……我……心中終歸是對不住他的……”
“對不住他?”鄭觀主忽然緊緊的盯着左明,目光之中血厲一片,他咬牙痛聲說道:“左明!你還知道自己對不起一然嗎!你這混賬東西!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你都是任性無比,又有半分對得起玉虛觀,對得起古祖殿的列祖列宗嗎!”
說到後面,鄭觀主的神情越來越激動,目光之中兇狠的如同惡狼一般,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左明的額頭上,他顫抖而歇斯底里的叫道:“左明!你可知道,要不是你和淨月的雙雙離開,楚家根本就不會是我們玉虛觀的對手,一然和太祖根本就不可能被殺!左明啊!左明!你可知道,一然和太祖皆是因爲的任性而死!他們是被你害的!”
左明的身軀震顫着,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了一步,他的心中在掙扎着,淪於深深的自責之中。他忽然苦澀一笑,說道:“是的……是我太任性了……太任性了……他們都是因我而死……是被我害的……”
鄭觀主的目光血厲一片,狠厲的說道:“楚家殺盡我們門派精英,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若是不報,活着與死何異!百年之後又有何臉面相見列祖列宗於地下!”
不知不覺中,他的聲音之中已經帶了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自從龍顏大會一過,玉虛觀數百弟子便徹底的變化了,大家明面上自然還是小心的應對着他這個掌門,不過那目光之中隱含的輕視疑惑之色卻又是那般的明顯。那時他被楚家一行人追的狼狽奔逃,後面又被連番驚嚇,他想起自己那副丟人至極的怯懦模樣,心中便在顫動着。玉虛觀的精英盡失讓他無法接受,而門派數百弟子對他的不再崇拜和尊敬更是讓他陷入到發狂的地步!
他高崇半
生,統領玉虛觀幾十年,絕對不能容忍門下弟子對他尊嚴的踐踏!門下弟子那般看他,對他而言那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
“左明,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鄭觀主歇斯底里的朝左明說道:“現在門派淪落到什麼地步了啊!人心渙散!一盤散沙!而你以爲楚家會真的放過我們玉虛觀嗎?那幫畜生會那麼的心善嗎!他們再來禍亂我們玉虛觀時,我們門派數百弟子又將何以爲抗!這麼一盤散沙還不是任由他們屠宰!”
左明想起死去的陳一然,心中痛苦總不能平息,自責加劇,他感到有些窒息,痛苦的後退。
“我看到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一然他們……我左明愧對列祖列宗……”
“你一味自責又有何用!”鄭觀主直直的看着左明,瘋狂的大喊大叫道:“你不想看着我們玉虛觀數百條人命一起被殺,便隨我一起好生謀劃!我們必須要趁早反戈一擊!要殺楚家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裡,鄭觀主頓了一頓,他緊緊的逼視着左明,說道:“左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淨月師姑呢,她到底哪裡去了!”
左明聽到“淨月”兩個字,臉龐上頓時顯現出一種令人震驚的痛苦之色,他的身軀顫動着,聲音嘶啞的說道:“她離開我了……永遠離開了……我真的不知道了……什麼都不知道……”
鄭觀主看到左明這幅模樣,忽然一掌重重的拍在旁邊的桌角上,一片木屑飛濺。他緊緊的一咬牙,怒聲說道:“早便知道不倫孽緣絕無好下場!你現在倒是看看,結果又是怎樣了!不僅是你們分開,竟也因此禍害了門派!”
左明的臉龐扭曲着,目光之中帶着一股深深的掙扎之色,他顫聲說道:“師兄,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提她了……”
“你看看你這幅出息!”鄭觀主心中怒不可解,總算是一心爲了大局考慮,強自將怒火壓了下來,他深深的看了左明一眼,斷然說道:“好!既然找不到她,便不提她了!雖然只是我們兩人,但是仍舊是能夠一舉襲殺那楚雲寒!”
“楚雲寒……”左明默默的唸了一下這個名字。
鄭觀主咬了咬牙,緩緩說道:“此人乃是楚家未來繼承人,天資極聰,現在不過第八重的修爲,不過在礦脈之地時任我全力追擊,居然都讓他屢次逃脫,最後更是讓他一舉殺死了一然!我有種很深的預感,此子用不了多久便要晉升爲第九重的修爲,到時候我們玉虛觀便真的再無一絲希望了,如今他不過是第八重的修爲卻能輕易打敗一然,一旦達到第九重的
修爲便將真的成爲無窮禍害了!”
一提到楚雲寒,鄭觀主的心中便陷入到一種深深的仇恨之中,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只要趁其不備,成功襲殺了他,那麼楚家便翻不起什麼驚濤駭浪了!只要沒有兩個第九重高手般的威脅,我們玉虛觀便絕對能與之相抗!到時候楚雲寒一死……三家的實力又將陷於差不多對等的狀態,那時候楚家比之風免派和我們玉虛觀也就僅僅多出了一個第八重的高手,我們兩派都完全有能力和楚家對抗了!哼,魏昌寒那牆頭草,不過是處處顧忌着楚雲寒這個未來的第九重高手,到時候楚雲寒被我們所殺,他又豈能看不清楚情勢,會不會和楚家繼續結盟都絕對是個疑問!”
“楚雲寒……”左明緊緊的念道,他霍然擡起頭來,緊緊的看着鄭觀主,問道:“一然便是他殺的了,對嗎?”
鄭觀主斷然說道:“沒錯!一然正是被他殘忍殺死!此人心腸毒辣,殺了一然,並且是先斬斷了一然的雙腿,讓一然痛不欲生的死去的!師弟,一然生前最是敬重你,你若是連幫一然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也實在是愧對一然叫你一聲‘師叔’了!”
左明緩緩搖了搖頭,靜靜的說道:“不會的,一然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一定會報的……”
“那就好!”鄭觀主重重的拍了一下左明的肩膀,深深的說道:“師弟,此時我們門派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一個不慎便要被別人徹底顛覆,你若是還覺得自己是玉虛之人,還念着列祖列宗的恩榮,便不要再耍性子……現在門派希望都完全寄託在你我兩人身上,你若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不辭而別,那我們玉虛就真的是完了……師兄希望你永遠留在門派,不過自然也無法用繩索來束縛你,一切都靠你自己的意識……師弟,你真的不能再走了,如今淨月師姑又不見人影,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師兄,你不要再說了……”左明一聽到“淨月”兩字,臉龐中便陷入到一種難忍的悲痛之中,他目光掙扎,緊緊的看着鄭觀主,直直的說道:“師兄,以後都不要提她了好嗎……不要提她了……求求你了……”
鄭觀主的目光一陣明滅,說道:“好!不提便不提!只是你也須得答應師兄的請求。”
左明聲音嘶啞的說道:“會聽師兄的話的……我……不會再走了……不會了……”
鄭觀主說道:“好!師弟,你可要時時記得現在的承諾了!來,我們現在便好生商量襲殺楚雲寒的法子!”
(ps:這張短了點,晚上補了,來不及了,上班要遲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