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世界是如此的寂靜,除了潮水漲落之聲外,再去其他的聲息。楚雲寒極力忍受着全身的痛苦,已經是要達到崩潰的邊緣了。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心中想道:“難道自己真的要冒險去拿培傷丹?潮水之聲是如此的渾厚,必然難以掩蓋叮零之聲,自己和嚴琳兩人又是隔得如此的相近,到時候真的不會驚動到兩人嗎?自己真的要將全部的身家性命壓上來冒險嗎?”
腹中又是一陣無以倫比的撕裂痛苦襲來,便如同被人用刀橫着肚子破開了一刀似的,楚雲寒顫抖的彎起腰來,同時嘴巴一個哆嗦,當下便忍不住要喊出聲來,他連忙將手指插入到嘴巴之中,讓牙齒緊緊的咬住着手指,這才讓聲音沒有發出來。不過這不過是飲鳩止渴,他根本難以抵擋第二股痛苦之波來襲,冒險拿出培傷丹已經是勢在必爲!
就在這個緊急萬分的當口,他忽然注意到岩石底部的一隻肥碩老鼠,這隻肥碩老鼠似乎是被楚雲寒所打攪,正在探頭探腦的看過來,一副猶豫不覺的樣子。
楚雲寒計上心來,顫抖着手,拾起一塊石子,朝着老鼠猛地扔過去。石頭砸中了老鼠的尾部,老鼠吃痛,瘋了似的往外竄出去。
與此同時,楚雲寒快速的從儲物手鐲中拿出瓷瓶,倒出着培傷丹來。他的雙手顫抖的是如此的劇烈,打開瓷瓶的過程中果然是發出了一絲聲響,而且倒出來時也多倒了幾顆。不過楚雲寒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慌亂的將手掌中的丹藥全部都倒入到自己的嘴中,囫圇吞下。
他現在並沒有什麼心思來運轉靈力,屏氣凝神,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緊緊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不出所料,這一聲奇怪的響動果然是驚動了嚴虎,他眼睛一閃,馬上便向楚雲寒所藏之地看過來,不過隨即他便看到了一隻肥碩老鼠在礁石之間快速竄動。
“怎麼了?”嚴琳也看過去,問道。她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爲,臉龐上始終都是慘淡一片。
嚴虎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隻老鼠,沒什麼的。”
此時夜已經是極深了,稀薄的月光普照着這一片海島之地。堪堪這個時辰,只見海島中心忽然升起了五隻風燈,呈現出一個奇特的圖案。
嚴琳看到這五隻風燈,整個心智都不由自主轉過神來,她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沉浸在驚恐絕望之中,竟是連自己所在是什麼地方還都不瞭解。
嚴虎緊緊的盯着島中央那片天空,忽然驚聲說道:“小姐,我知道我們流亡到什麼地方了!這是蠻南之地的大元島!再沒有別的門派會
有這種風俗!那風燈擺出的圖案便是靜靈派的圖騰了!”
“大元島?”嚴琳聽到這個,總算是稍微回覆了一絲精神,她將這個名字默默唸叨了兩遍,擡起頭來,說道:“大元島……靜靈派便是在這片海島上了……”
嚴虎深深的看了風燈一眼,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正是靜靈派所在,門派以一塊月夕石名聞天下……這月夕石也端的神奇非凡,據說單單是將月夕石沉入在井中,周圍一方土地上靈力便十分的濃郁,靜靈派的弟子日夜在此修煉,修爲提升的速度遠高於其他門派……”
他頓了一頓,皺眉接着說道:“只是不知靜靈派和月夕聖地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能得月夕聖地那幫高傲仙人贈送一塊月夕石……這事情端的是奇了……”
嚴琳心思始終沉浸在那信件之中,對嚴虎的話不太聽進去,只是隨口唸叨了“月夕石”三個字,忽然之間,她的眼睛一亮,接着整個臉龐都似乎光亮起來,她驚聲說道:“月夕石!嚴虎!我們有救了!”
嚴虎一臉驚動的看着嚴琳,說道:“小姐,你……要打月夕石的主意?”他忽然連連搖頭,說道:“小姐,你何必如此冒險行事,先不說將月夕石從靜靈派的手中搶奪出來是多麼的困難,單說我們現在的處境,想好如何解決楚雲寒的事情纔是當務之急啊……”
“嚴虎!”嚴琳忽然直直的看着嚴虎,激動無比的說道:“我們去謀這月夕石,正是爲了消融現在的困境!”
她一改先前的頹廢絕望,目光中閃着一抹奇異的亮光,她緩緩說道:“這月夕石是如此的神奇,二少奶奶給我的藍竹薰香已算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之物,但和這月夕石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我只需弄到這塊月夕石,將它帶給母親,母親必然大喜,肯定日夜研究,信件之事她自然不會太過記掛了,我只需伶俐一些,隨意敷衍之下便能矇混過關!”
嚴虎呆呆的看着嚴琳,說道:“但是即便能矇混一時,又何以能長久敷衍……信件丟失之事終究是要被夫人知道的……”
嚴琳的眼睛中忽然閃過一道狠光,她咬了咬牙,說道:“所以還必須辦好另外一件事情……我們這次前往靜靈派中周旋,便絕對不能用嚴家的身份,而是要用齊家之人的身份前去!”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是捏緊了拳頭,深深的說道:“母親方便我們和齊三公子聯絡,不是給過我們各一塊齊家的令牌嗎,這正是再好不過的信物了!我們以齊家之人的身份來訪,絕對不會引人懷疑!齊家和我們嚴家一樣
,也是州府四大世家之一,靜靈派想必也不會怠慢,到時候我們在靜靈派中和他們左右周旋,再尋機將月夕石偷盜出去,然後再離開大元島!哼,你倒說說,這樣一來,州府之中是不是要熱鬧好一陣了……齊家想必也要忙得手忙腳亂吧,靜靈派雖不大,但可是有着月夕聖地的身影啊……”
嚴虎直感到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直直的看着嚴琳,驚聲說道:“小姐,你這是要順便嫁禍齊家……”
嚴琳斷然說道:“沒錯!正是要嫁禍齊家,便是要將州府這趟水給攪渾了!只有左右亂成一鍋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月夕石一事所吸引,纔對我們最是有利!而母親得了這月夕石,更是會好生藏着,說不得還要因此和齊三公子斷了聯絡……我丟失信件的事情母親便永遠不會追查了,到時候我們便有喘息之機了,再仔細想好一個法子,四處放出消息,引誘楚雲寒過來尋我要挾,再伺機……”
說到這裡,嚴琳忽然冷冷一笑,她狠辣的性子再度迴歸,此時全身都煥發出一片自信決然,剛纔的絕望頹然再看不到半分影子。
嚴虎遲疑問道:“那……夫人問起我們爲何要假冒齊家之人偷盜時,我們又作何解釋……”
嚴琳冷冷一笑,說道:“我們只需隨便敷衍一二便可,說齊家令牌無意被人發現也可,說靜靈派誤認了人也行……母親一旦得到了月夕石,定然是興奮異常,反而會千般保護着我,哪裡會想那麼多不實際的。”
她看向嚴虎,目光深邃,故意問嚴虎道:“嚴虎,你可記得今日是什麼時日?”
嚴虎沉吟說道:“這倒不太清楚,不過還有幾天大概便三月份了吧……”
嚴琳神色決然,接着問道:“那我問你,靜靈派之海祭大會是什麼時候?”
嚴虎被嚴琳這股自信的神色所震驚,呆呆的說道:“屬下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三月初五……”
嚴琳目光中閃過一道亮光,說道:“那便是了,三月初五便是靜靈派一年一度的海祭大會,根據風俗,靜靈派要將月夕石從深井中請出,運往海邊來回……嚴虎,這正是一個天賜良機啊!我們到時候正可以施以計謀,渾水摸魚!”
嚴虎此時滿臉都已是一片驚動之色,他呆呆的看着嚴琳,用力吞嚥了一口口水,問道:“靜靈派碧月夫人據聞有着橙通境界第三道的修爲,其他長老修爲也是不凡,我們二人不過都是第一道的境界,又如何能夠成功奪走月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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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