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馮將軍砍得還挺來勁嗎!”楊澤輕篾地笑了笑,衝馮習說道:“你不覺得我們這一次已經是有來無回了嗎?”
馮習一面親自動手,身先士卒,一邊說:“有啥辦法?不玩命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目前的宋軍所用火炮只有流風炮和虎威炮兩種型號,雖然炮手的技術還有待提高,白雪妃親自指揮炮兵們飛快地往炮口內裝填小鉛子或小石子,上面再用一個大鉛彈或大石彈壓頂,這種霰彈在發射時大小子彈齊飛出去,轟聲如雷,殺傷威力及輻射範圍都很大,對付集團的敵人十分有效。裝彈的效果,直接影響到爆炸的效果,炮口的角度則直接關係到設計目標的準確性,在白雪妃的親自督促之下,飛虎城的炮兵果然是炮無需發,炸得三萬南附軍損失慘重。
白雲妃那邊也不閒着,二十門重型流風炮也已經準備就緒。
一部分炮兵則咯吱吱地搖動把手,轉動荊輪,把綁着火藥包的巨大弩箭裝填上去,這種廉價的炮彈製造起來非常容易,把壓緊的火藥包裡塞進去碎鐵和碎石頭便可以了,雖然射程不如虎威炮外,威力確實極大。一發炮彈出去,就可以將一架戰車炸得面目全非,藏在裡面的士兵更是不死即傷。
遼軍的先鋒部隊在重炮的轟炸下,死傷無數,戰車由一開始的一千架慢慢減少成爲六七百架,但是前面的遼軍已經推進到距離飛虎城僅有一里之遙的地方,一部分在戰車的掩護下,繼續往前衝,一部分則是運用隨身佩戴的工具挖掘地上面的尖頭木樁。爲遼軍的快速騎兵衝鋒掃清障礙。南附軍已經衝過了剛纔的死亡地域,到了木樁跟前,盾牌手支起盾牌,其它人便揮動刀斧開始大幹起來。
“呵呵,馮將軍砍得還挺來勁嗎!”楊澤輕篾地笑了笑,衝馮習說道:“你不覺得我們這一次已經是有來無回了嗎?”
馮習一面親自動手,身先士卒,一邊說:“有啥辦法?不玩命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楊澤道:“你守瓦橋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積極啊。”
馮習嘆口氣,臉紅道:“情非得已,在下要不是因爲家中妻兒,哪裡願意投降,背上罵名啊。”
嗖,嗖,一支支丈餘長的巨弩從城頭帶着火星向遼軍飛過來,一名南附軍盾牌手竟然被巨弩帶飛了起來,身邊的南附軍還沒顧得上驚訝,那些射來的弩箭突然爆炸開來,轟,轟!碎石子漫天都是,四處飛舞。南附軍第一拔衝過來的隊伍陷入了爆炸和煙塵之中,後面的士兵愕然停住了腳步,呆呆地看着,隨後發出淒厲的慘叫,轉頭就跑。
陸雪瑤在城樓上傳令:“將巨弩全部射出去!”
宋軍喊着號子,拉開巨大的弓弦,將一支支裝滿火藥的巨弩朝着城下的南附軍射過去,有些弓箭手已經不甘寂寞的朝着城下放箭。白雲妃那邊,二十多門流風炮也同時開火,大片的南附軍倒在炮火中,雖然有幾架戰車已經攻到了城牆下面,但是缺少支援,那些士兵全都縮在戰車下面不敢出來。還有一些失去戰車掩護的南附軍,懼怕城上火炮的威力,開始朝後面撤退。
馮習張大了嘴巴,驚訝地望着逃跑的南附軍。
耶律斜珍冷着臉一揮手,“後退者殺!”一千契丹騎兵隨即越陣而出,迎頭向敗退的南附軍衝去。
契丹騎兵嫺熟地摘弓搭箭,嗡地一聲,上千支箭向着後退的南附軍迎頭射去。只顧逃命的南附軍猝不及防被射倒了一片,倖存者愕然停下了腳步,擡頭正對着契丹人那一道道陰冷又有些鄙視的眼神。
“南院大王有令,後退者殺無論!”一個遼軍軍官縱馬來回跑了兩圈,高聲喊叫着。
“回去,都回去。”南附軍將領面對着契丹鐵騎,無奈地衝着屬下士兵們喊叫,一邊連踢帶踹地驅趕着這些站在原地不動的南附軍,“他孃的,有抱着腦袋向前衝的那個勁頭,還不如回頭和契丹狗拼命,三萬漢人被一千契丹人狗一樣使喚,這羣窩囊廢。”楊澤看着敗退下去的南附軍又跌跌撞撞地衝了上來,不由得狠狠吐了口唾沫,憤憤地罵道。明知道城下的南附軍聽不見自己的建議,即使聽見了,也沒有造反的膽量,卻依然忍不住地叫罵,期待着叫罵聲能讓對方猛醒。
馮習聽到了楊澤的罵聲,心中有些猶豫了。
更多的屍體倒在了飛虎城城下,一具壓着一具,後邊的人踏着屍體涌上來,已經完全不記得恐懼二字,只知道瘋狂地砍掉面前的木樁。將戰車拼命的推到城下,進是死,退亦是死,作爲降兵,此刻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死在城頭上宋軍的炮火下,要麼倒在後面遼軍督戰隊的弓弩底下。
城頭上的弩炮依然在不緊不慢地發射着,四處迸射的碎石無情地撕開南附軍單薄的紙甲,鮮血順着傷口噴出,陽光下分外絢麗,土地都被染成了紅色。
耶律斜珍面無表情地看着南附軍在飛虎城下遭到的屠殺,這樣的廢物死多少,並不放在心上,他關心的只是能否順利地消除那些討厭的木樁,好讓自己手下的契丹輕騎衝上去施展拿手的射技。
“傳令耶律斜珍,南附軍死光後,再多派人上去,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攻上飛虎城的城牆,軍法從事。”看耶律撒葛看到攻擊計劃進展的不是很順利,轉頭下令道。
南附軍在遼軍督戰隊的冷冷注視下,哭喊着向飛虎城不斷的發動猛衝。
“艾虎將軍,我們的彈藥光了,怎麼辦。”鎮守土城上面的艾虎,看着漫天遍野的遼軍,心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土城上面的士兵都在等着他的號令,遼軍的火炮將他們控制的很死,即使想用弓箭阻止敵軍都有些困難,艾虎想了想道:“大家隱蔽好。守住前面的這道斜坡,不要讓遼軍攻上來,遼軍若是往上攻,就放滾木。弓箭手也全做好準備,聽我口令。”
地堡中的毒煙遲遲不能散去,陸雪瑤乾脆放棄了地堡的掩護,讓預備役將所有的大石頭全都運到城牆上,只管往南附軍的戰車上面砸。
看到遼軍的炮兵陣地開始推動戰車向前推進,白雪妃傳令:“對準遼軍炮羣,準備!”
“明白。”部下高聲答道,揮動令旗下達了命令。
“虎威炮開花彈準備就緒!”
“左翼虎威炮準備就緒!”
“右翼虎威炮準備就緒!”
開炮!
玄黑色的炮彈,畫着美妙的弧線,準確的落在遼軍的炮兵隊伍中,遼軍頓時被炸的血肉橫飛,炮車也損失了幾十架,炮兵指揮連忙指揮炮兵就地瞄準,與飛虎城上面展開對射,遼軍的火炮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射程較近,稍微靠後一點的火力根本夠不到飛虎城的城牆,有一些炮彈竟直接落在了攻城的南附軍陣型中。
南附軍在不斷的死傷下,叫罵着開始向兩邊延伸。
白雲妃指揮流風炮繼續轟炸南附軍的戰車。
“導火索減掉一半,炮口擡高兩寸,繼續發射。”白雲妃又下達了命令。
短暫的停歇之後,流風炮炮又發出的轟鳴,因爲距離近了,殺傷範圍一下子擴大了一倍。慘叫聲此起彼伏,南附軍組建攻城戰車速度一下子又慢了下來。剛剛搭起來的戰車又被炸到,一些怕死的南附軍匆忙後退,但又停留在遼軍督戰隊的射程之外,不進也不退,就在這一小片範圍內逡巡着。嘟,嘟。隨着號角聲,遼軍督戰隊張弓搭箭,向着猶豫不前的南附軍壓了過來。
“遠射,前方一千步,開花彈,發射!”白雪妃揮動着令旗,指揮虎威炮繼續攻擊遼軍的炮兵,在強大的火力下,遼軍炮兵不得已退回去,這一下,總計損失了四五十門火炮。
“砰”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幾道濃煙推着巨大的火球飛了出去,砸進了遠處的遼軍督戰隊中。所有的聲音瞬間沉寂,當耳朵恢復聽覺後,馬蹄聲嘎然而止,代之的是戰馬悲涼的嘶鳴。緊接着,轟鳴聲又起,刺鼻的硫磺味道薰得人透不過其來。硝煙散去後,地上端端正正地擺着幾個黑色的泥坑,泥坑邊緣,丟棄着一些破爛的鎧甲。十幾匹戰馬受驚,掀翻了背上的主人,拼命向來的方向跑。整個騎陣都被驚馬攪散,亂哄哄地聚成了幾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