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呵,我老婆可是一個嬌貴的女人,我侍候她習慣了。”楊嘯訕笑道。
“女人天生就是應該伺候男人的,怎麼能讓易木爾先生伺候你?”布林豐說話聲如打雷,這話對着雲羅問出來,就如審問似的,弄得雲羅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種事情她真的沒做過啊。
“還是讓我來做吧。”雲羅只得上前,要幫助楊嘯。
“算了,我的好老婆,能夠伺候你,是我的榮幸。”楊嘯繼續收拾着牀鋪,雲羅只能無所事事地站在一邊,布林豐大搖其頭。
“布林豐大人,我們如果能夠幫畢林斯王打敗畢爾其王,你願意協助我們麼?”這一回,換作了雲羅語出驚人,布林豐的身子一抖,瞪大了一雙環眼望了雲羅半天,搖搖頭,沒有說話,還特意搖了搖他的大手,意思是:你不可能做到。
“布林豐大人,你不相信麼?其實,我和我老婆,真的能夠做到這件事,關鍵是……你布林豐大人和畢林斯王,是不是有這個決心。”楊嘯打掃房間時弄得灰頭土臉,此時說出這番話,那種形象還真讓人有些不自量力的感覺。
“呃……你們……是說真的?”布林豐剛纔一直以爲楊嘯兩口子肯定是在開玩笑,漸漸他感覺到兩人說的確實非常地鄭重,這才心中一跳,急切地端詳着兩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當然,我們兩個在這裡,如果做不到,我們還能全身而退麼?”雲羅雖然臉上也帶着泥灰,可她露出自信的笑容的時候,就是布林豐這個粗人,也不由得一呆,瞬間就被她強大的自信所吸引。
“對,對啊。”布林豐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如果楊嘯兩人要幫着畢林斯做這件反叛的事情,萬一事敗,肯定要跟着畢林斯王一起遭受最殘酷的刑罰,而他們……布林豐雖然心理漸漸動搖,可是,這兩個人的來歷,他還是非常擔心的。
“可……可是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布林豐的大眼珠子,在楊嘯兩人身上亂轉着,他稍稍後退一步,身子微微躬起,看樣子是做好了一擊必殺的準備,如果這兩人是畢爾其王派來的奸細……他布林豐可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畢林斯王的。
“哎……布林豐大人,如果要打架,咱們還是到院子裡。”楊嘯轉頭看了看這個石頭砌成的房間,搖搖頭,“在這間屋子裡打起來,恐怕這房子受不了呀。”
布林豐看着楊嘯一副若無其事的從容模樣,也不由暗暗心折,面對他布林豐的雷霆一擊,居然有人能夠如此從容!他斂去功力,見楊嘯沒有回答他們的身份,也就存心想要試試楊嘯夫婦兩人的武功,他大聲道:“易木爾先生,請到院子裡。”
“呵呵,好啊。”楊嘯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就好象老農要跟着別人出來轉轉似的那麼輕鬆,雲羅更是遠遠地望着兩人,根本連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布林豐見楊嘯仍然一臉輕鬆地站在他面前,完全是一副不設防的模樣,布林豐疑惑道:“易木爾先生,你可需要什麼武器麼?”
“武器?不必了吧?布林豐大人儘管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了。”楊嘯擺成一個簡單的虛步,不丁不八的那種,隨意地揚起一隻手,向布林豐勾了勾,“來吧。”
“你……”布林豐雖然看樣子大大拉拉的,可是一旦到了戰鬥的時候,他就成爲了一名真正的戰士!他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抽出他身上的寶刀,寒光一閃,緊緊地握在手中,大手上的青筋,一道道突起,微微跳躍着,布林豐的大眼珠,直直地盯在楊嘯的雙肩處,這是高手決鬥時的一種自然的習慣,對方無論是出拳還是出腿,即使是身法上的移動,無不從肩膀開始,任何一個習練過技擊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肩膀的細微變化,會預示着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布林豐甩甩手中的腰刀,他這把刀跟普通人的不同,至少比普通的刀要長出來半尺,重量上自然也就增加了至少有一倍,因爲這把刀的厚度比普通的刀也厚得多,而且刀刃異常地鋒利,幾乎可以用吹毛斷髮來形容。
“易木爾先生。”布林豐沉靜地說道,這次的聲音不再是平時那種粗粗拉拉的聲音,而是出於對楊嘯的尊敬,說得非常平靜,“我這把刀,是喀喇國最好的武器師製造出來,是一把切金斷玉的寶刀,你可要小心了。”
布林豐當然不願意一刀將楊嘯砍死,在他的心目中,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畢林斯王入主京城的那一天,他那殷切的期望,甚至比畢林斯王本人還要迫切,雖然他也知道畢林斯王也很着急,可是,畢林斯王被限制在了這個天都城,出去無論到哪裡都是違反喀喇王畢爾其的王命的。
“接招!”布林豐大喝一聲,如同半空中打了一個焦雷,他敏捷地邁步上前,一刀劈下,這在中原武功中,稱爲立劈華山,這一招說簡單是非常地簡單,可是,在布林豐的這一招使出來的時候,他的所有精力都把對手罩在了自己的刀風之下,無論對方往哪邊躲閃,布林豐都有把握仍然一刀劈在對方的腦門上,從而把對方一刀從中間劈開,分爲兩半!
這是布林豐的一刀必殺之技!
可是,布林豐猶豫了,因爲,他根本沒看到楊嘯的躲閃動作,於是他這一招含着後招的絕頂刀法,就變成了的的道道的簡單刀法,就是那麼一招立劈華山而下,即使是最初級的習武者,也能夠使出來的一招。
布林豐陡然收刀後退,挽了個刀花護住身前,泄氣道:“易木爾先生,哪裡有你這樣打架的?你就那麼一動不動,我這一刀怎麼砍下去啊。”其實他自己心中也在奇怪,平時無論跟哪個對手對練的時候,他布林豐什麼時候留過手?砍死就砍死了,埋了就是了。可是今天……是他太期待有人能夠幫助畢林斯王了,他怎麼捨得砍死麪前給予他希望的人?
“哈哈,是布林豐大人手玉軟了,我當然不會任你砍死,你就放心地砍下來就是了。”楊嘯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仍然是一副輕鬆自如的笑模樣,“你自信這一刀,能夠砍死我麼?”楊嘯的眼睛裡,放射出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力足以凝聚成一種有如實質的力量,深深地影響着對面的布林豐!這是一種屬於真正的高手的自信,布林豐當然讀得出來。
布林豐終於明白了,站在自己對面的,是一個比自己高明得太多的真正的絕頂高手!布林豐的心中突然一陣激動:終於遇到了足以跟自己一戰的對手!他握刀的手,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他全身的潛力瞬間就調動起來,腳下微微移動,積蓄着自己的一擊必殺之刀。
楊嘯仍然是含笑望着他,還出聲鼓勵道:“布林豐大人,儘管放開手腳,只要你能砍死我,我老婆絕對不會幫我報仇地。”楊嘯最後一個字仇剛剛說完,布林豐就大喝一聲,如旋風似地衝了上來!又是剛纔那一招,一刀劈下,從無空回!唰……耀眼的刀光,帶着破空之聲……不,應該說,刀光閃過,破空聲才慢慢傳來,這一刀,確實達到了武者速度的極致!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就象布林豐這從不空回的一刀,今天也遇到了意外。布林豐之所以選擇在楊嘯話還沒有說完的時機動手,就是選擇了楊嘯的防守最鬆懈的一刻!刀光眨眼之間就到了楊嘯的頭頂!
布林豐忽然覺得有些後悔了,這又不是生死之戰,自己何必真的要出全力一擊呢!可是,這一刀既然砍了出去,就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性!因爲這一次,布林豐確實用上了他全部的力量!
楊嘯的最後一個字:‘地’,還是平平穩穩地說完,只是那個字的聲音,有些拖長,因爲楊嘯的人,整個地突然在布林豐的眼前消失,根本不是閃躲,而是消失!布林豐的刀,仍然順着原來的路子,砍了下去,只是,布林豐沒有感受到那種刀鋒入肉的聲音,就如一個人使了很大的力氣去擡一個重物的時候,那重物竟然突然空了,沒有一絲着力之處!於是布林豐的刀上所含着的排山倒海之力,也就突然地空了。
空了,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布林豐這一次是深切地體會到了,一刀砍空,他本就沒打算再砍第二刀,於是這一刀只能將刀勢下放,砰……砂石四濺,火星連閃,大地爲之震顫,可見這一刀之勢,果然是雷霆萬釣!
布林豐正要抽回腰刀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屁股上一股大力涌來,他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前方飛了出去!同時,空中還傳來楊嘯的聲音:“我在這兒哪。”楊嘯的‘哪’字話音剛落的時候,布林豐碩大的身軀,就嗵地一聲,摔落了地面上,布林豐狼狽不堪地在地上扭曲了一下身子,悠然爬了起來。
“哈哈……易木爾先生,布林豐服了。”布林豐的語聲,仍然如焦雷。被打倒在地,反而如此高興的,布林豐雖然不是第一個,也應該很少見吧?
楊嘯負手而立,意態悠閒,臉上仍然含着那從容的微笑,嘴裡說道:“嘖嘖,布林豐先生,你砍出來一條好深的溝啊。”原來,布林豐剛纔這一刀砍空,砍在地面上的時候,竟然真的砍出了一條長達五尺,深及半尺的溝!而這裡的地面,都是厚厚的石頭砌成。顯然這一刀之中所包含的勁力,如果砍在人身上的話,估計這個人要被砍成碎片或者肉醬了。
“呵呵,易木爾先生,我們馬上去見畢林斯王,馬上。”布林豐明白了,這兩個人,就是他和畢林斯兩人盼了多年的救星!他將自己的腰刀插入鞘內,那腰刀如此砍石頭,竟然絲毫無損,也算是極品的寶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