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妃看着掉在地上的文件立即低下頭去收拾,小慈迅速伸手拉住她。
那麼強硬,淡漠,聲音卻很輕:“你出去吧!”
陸妃嚇一跳,但是還是乖乖地出去。
她現在何止胃疼的說不出話,她都快被他氣死了。
他就是用這種方式跟她治氣。
聽到陸妃關門出去後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蹲下身子輕輕地將地上的文件全都拾起來。
然後整理整齊了才又起身,往他辦公桌前走去:“這樣行了嗎?”
她的聲音那麼低,她已經很努力。
他側坐在那裡,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看着桌上整齊的文件,然後擡起那雙冷的要殺人的眸子。
在看到她眼裡的晶瑩的時候才稍微鬆懈,卻眼見她胃疼的咬住下脣的痛苦模樣,立即想起什麼。
“該死!”
他已經從椅子裡站起來,椅子被推到一旁,他到她身邊:“又胃疼?”
就那麼把她拉到椅子裡坐下,然後不待她說話就又電話吩咐陸妃:“快點端杯溫開水進來!”
陸妃聽到話馬上去辦,她只是使勁的繃着,佯裝的很平靜。
眼裡的波瀾壯闊卻再也瞞不了人。
“沒吃早飯?是不是因爲媽媽打電話過去催你?”
他的聲音瞬間柔軟了,她卻不敢看他,只能擡眼看向別處:“不是!”
就連說話,都揪疼的厲害。
於是,擡手壓着自己的胃部,不自禁的臉上就白了下去。
他卻一眼就看到她手指上換下來的戒指。
這隻素戒不是他們的婚戒。
他的心一蕩,然後一下子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總裁你要的水。”
陸妃推門進來,把水放在辦公桌上。
“藥呢?”他淡淡的問,她沒留意到他此時的情緒,只是低頭擡手伸進風衣口袋裡。
這些日子,胃藥一直隨身攜帶着。
他的心又是狠狠地一抽。
然後給她把藥取出來兩粒送進手裡,然後給她水。
“你出去吧!”小慈剛喝完藥他就
對陸妃說。
這幾分鐘,情緒卻已經千變萬化。
他想生氣,都已經無能。
只是看着桌上的藥瓶,然後起身走到玻幕前,有些難耐的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然後長長地吸了一口。
她就坐在他的專屬座位裡,過了會兒才又開口:“放過裴雲一碼吧,當初她幫我抓住白之靜的把柄,我答應放她一碼,算我求你!”
語氣平平,沒有任何起伏,確實非常的認真誠懇。
他繼續抽菸:“如果不是因爲裴雲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辦公室裡安靜的能聽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這麼大的地方,明明有兩個人存在着,而且還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
但是結果……卻是這樣冰冷。
死寂的氛圍裡她緩緩地開口:“我不知道!”
那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時候回來。
只是無限的悲傷。
想起分手時的情景,其實,她很長時間都想回來看一看,但是另一個自己又在告誡自己,同樣的錯誤,別犯第二次。
“爸爸的壽辰媽媽那麼求你你都不回來,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嗎?”
他淡淡的聲音問她,兩個人就像是在聊一些家庭瑣事,沒有爭執,沒有起伏。
她只是望向他在的地方,卻只是平視着前放。
“我當時就在想,既然你如此絕情,那麼就都早死早託生吧!”
從此誰與誰都不再相干。
她的心一蕩,纔不自禁的擡頭看他,他的臉上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壞。
可是那幾個字,卻又那麼絕情。
她知道,他肯定是傷心了的,而且傷他的,就是她。
“可是你這次爲什麼會回來?就因爲我一句除非你回來求我,否則就讓那父女進監獄?”
他突然轉頭看着她,情緒稍微激動:“難道那父女倆三番五次想要拆散我們你卻可以放下,對我……你竟然這樣狠心!”
他總是說她狠心。
所以她是真的狠心。
她的心在劇烈的抽痛着
,像是被劇烈的陽光給烘烤乾了,鞭子在抽打着那烤乾的心臟的時候,那種疼,無法形容。
“你把我說的……”她哽咽了,雖然苦笑着,那幾個字,從喉嚨眼裡發出來,那樣艱難:“像個禽獸!”
他低頭,然後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又一口,就算她說自己是禽獸,他的心卻解恨不了。
“葉慈,我是真的恨你!可是你總是這樣?不是胃痛到醫院就是失眠,讓我連恨你都不敢再傷害你!”
他突然煩躁的大吼,想着她那些痛苦的白天黑夜,他又何嘗不是。
他多想飛過去到她身邊陪着她,發了瘋般的罵她一頓,讓她一定要好好地吃飯,睡覺,一定不要再胡思亂想。
離婚是兩個人決定的,兩個人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會分開。
既然做了選擇,爲什麼還要難過,想念也就罷了,爲什麼要折磨自己?
她從椅子裡站起來,再也不願意聽他說,卻在要走的時候被叫住:“站住!”
她便木訥的站在門口,腦袋不經意的觸碰到門板,她才感覺到自己還活着,才能讓自己還有一點點的理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又那麼冷冷的,輕輕地。
她不敢回頭,只是忍不住抽泣了一聲。
“記得離婚的時候你要摘下戒指時我說過的話嗎?”他無法再距離她那麼遠,他無法再看着她的背影讓她的背影讓他心痛。
她只是用力的點頭,哽咽着,抽泣着,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走上前,忽而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轉到自己面前面對着自己:“看着我!”
她竟然在哭,她竟然在哭……
他的心裡在嘲諷,她竟然在哭。
她擡不起頭,因爲眼眶沉甸甸的,一擡頭,眼淚就會落下來,就會被他看到,她不要讓他看到她的眼淚。
他卻固執的突然雙手捧住她的臉逼迫她面對着他:
“你記得當時你答應過我什麼?”
他的聲音變得輕柔,帶着難耐,壓抑着心裡的衝動跟憤怒。
她用力的點頭,剛剛擡起來的眸子又垂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