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從皇宮內出來,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寬闊的街道顯得冷冷清清的,除了偶爾往來的士兵,基本上沒有其他行人。
他手中拿着雪星大帝的貼身金牌,心中盤算着對付韓家的事情。
這時,前方隱約傳來了一些管絃鑼鼓之聲。聲音漸漸的接近,任逍遙聽清了那些鑼鼓之聲,不禁有些皺眉:竟然是一些喜慶的樂曲。
“這種時候,誰會放這些喜慶的樂曲?”
任逍遙心中好奇,循聲向前走去。
拐了一個彎後,他看到了那樂曲之聲的來源——竟然有一行人馬,身披紅衣、擡着花轎,正在辦喜事!
這一下,任逍遙更感到奇怪了:
在這可以說是兵荒馬亂的當口,普通百姓連門都不敢出,竟然還會有人辦喜事?
那辦喜事的隊伍一邊吹拉彈唱好不熱鬧,一邊向着任逍遙這邊行進。任逍遙站在路邊,雖然心中好奇,但不打算多管閒事。人家辦喜事也是人家的自由,他纔不會過問。
當迎親隊伍來到近前時,任逍遙不禁讚歎:這辦喜事的絕對是個大家族,單單一個迎親隊伍,就足有數百人之多,後面的嫁妝更是拉了十幾車!怪不得他們趕在這種時候舉辦喜事了,想必背後是有着很大勢力的家族,所以纔有恃無恐。
喜慶的花轎路過任逍遙身前,剛好一陣微風吹過,轎子一側的窗簾被風吹開了一角。
花轎內的新娘,並未披着蓋頭,而是拿着一塊手帕,不斷地擦拭着眼淚。她哭得雙眼通紅,給她那嬌美的容顏略微打了折扣,卻依舊十分美麗。
她便是有“天都第一美女”之稱的韓家大小姐——韓萱。當然,這個“韓家大小姐”,卻並非韓家親生的。
韓萱的神色之中,充滿了黯然與哀傷,卻也帶着深深的無奈與絕望。這種神情,與她正處花季的年齡極不相襯。
可當她透過那飄起的窗簾,看到了路邊的一個人影時,卻忽的雙眸一亮。
她那原本已經絕望地如同乾涸的池塘般的心底,似乎又注入了一絲清泉,重新燃起了希望!
“肖遙,救我!”
少女匆忙的站起身來,整個上半身都伸到了轎子外面,大叫道。
聞聲,任逍遙不禁神情一滯,看向那少女。
同時,他懷中的小虎也探出了小腦袋,同樣看向那少女。
“是她?”
任逍遙認出了少女的樣子,正是前段時間自己在城北煉體時,遇到的那個少女。任逍遙當然記得,這少女是小虎以前的主人。
“呷唿呷唿!”
小虎看到韓萱,也有些激動地叫了起來,似乎很是急切。
韓萱滿臉的梨花帶雨,哭得無比悽慘,在行進的轎子中,她聲嘶力竭的喊着:“肖遙,救我!肖遙,救我!”
任逍遙心中迅速思考。
莫非這少女是被強迫出嫁,所以才哭得如此悽慘?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管。
可懷中的小虎卻在不斷的抓撓他的胸口、撕扯他的衣服,似在示意任逍遙去救她。
“也罷,先攔住他們,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心中如此想着,任逍遙快步上前,攔在了隊伍最前方,大喝一聲道:
“站住!”
送親隊伍停了下來。隊伍最前方前方,負責帶隊的兩名中年人皺起了眉頭,看向任逍遙。
其中一人臉色陰鶩、神情傲然,厲喝一聲道:“大膽狂徒!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攔我們韓家的送親隊伍,找死嗎?”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死不死的?”
另一人連忙“糾正”。
可聽了這兩人的話,任逍遙卻心中一動,道:“你們是韓家人,哪個韓家?”
“哼,大夏帝庭之內,除了我們宰相府敢稱韓家,還有哪個家族敢自稱韓家?”
答話的中年人神情無比自傲,顯然很以自己“韓家人”的身份爲榮。可他卻還不知道,就因爲這個引以爲榮的身份,宣佈了他的死刑。
任逍遙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
“既然是韓家人,那真是失敬了。”
任逍遙淡淡的道。
隊伍前方的幾人臉上,都十分得意,顯然覺得很有面子。其中一箇中年人又說道:“既然知道了我們是韓家人,那還不快讓開!”
任逍遙聞言,卻並未退讓一步。
相反,他毫無徵兆的忽然暴起,腳下發力,宛若彈簧般衝了上去!
“韓家人,受死!”
隨着一聲暴喝,任逍遙腹部的第一星璇閃亮了一下。進化版的第一星珠戰技——青影爆閃擊,瞬間發動!
一拳狂霸如山崩,不偏不倚的轟向其中一名中年人的頭顱。
拳頭上白光閃閃,蘊含着銳利的風之力,以及厚重的土之力!
砰!
一聲爆響,那韓家中年人倉促之下根本沒來及躲閃,被重重的轟在了面門上。頓時,鮮血四濺,同時傳來了令人牙酸的聲音——咔咔……
他的頸椎直接被折斷,脖子向後彎折了近一百八十度,腦袋無力的耷拉下來。
一招,死!
“你……你好大的膽子!”
另外一名韓家中年這才反應過來,又驚又怒。他手指着任逍遙,大聲呵斥。
可任逍遙卻絲毫不以爲意,並且向他衝了過來!
這一下,這名韓家中年被嚇得肝膽盡喪,撲通一聲自馬背上跌落。
他就地一滾,藏到了馬肚子底下,渾身顫抖。
“哈哈,韓家人果然好本事!”
任逍遙大笑一聲,並未繼續上前,而是手中紅光一閃——一柄赤星飛旋鏢握在手中。
九重疊浪手法用出,赤星飛旋鏢倏然而去,化作一點寒芒,直接穿透了那人的屍體!
緊接着,赤星飛旋鏢方向一變,飛回到了任逍遙手裡。
兩名帶隊的韓家中年人頃刻間喪命,剩餘的韓家人,一個個都慌亂不已,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撒腿就跑。
任逍遙卻毫不留情,手持風霜劍,殺入人羣之中!
韓家之人,唯有一字——死!
手持風霜劍狂殺了一陣,地上已經是一片猩紅的鮮血,以及殘缺的屍體。
由於人數過多,任逍遙也不可能將每個人都殺掉。而且這送親隊伍中,有許多毫無實力的普通人,也許未必是真正的韓家血脈,而是家丁之類的人。任逍遙也不願妄造殺孽,便放任那部分人逃走了。
最後,除了任逍遙和一地的死屍,整條街上就只剩下了一頂紅花大轎,以及其中的一名少女。
“出來吧。“
任逍遙冷冷的道。
韓萱緩緩掀開了轎簾,走了出來,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她有些怯怯地看了任逍遙一眼,雙眼依舊通紅。
“你殺了好多人。”
韓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任逍遙看着她,眉頭微微皺起。
“你是韓家的人?”
韓萱稍稍猶豫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聞言,任逍遙的心中有一些鄙夷。
“你是怕我殺你,所以才說自己不是韓家人麼?”
“不是。”韓萱解釋道:“我原本的確以爲自己是韓家人,但在兩個多月前,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了。我只是韓家撿來的孩子,他們之所以養大我,並將我奉爲韓家小姐,只是因爲我長得漂亮,有點利用價值。”
“哦?韓家小姐……你是韓萱?”任逍遙有些驚訝。
“沒錯,我就是韓萱。不,我不是韓萱,從現在起,我不再姓韓了,我就叫萱萱,沒有姓。”
說着,‘韓萱’慘笑了一下,“呵呵,那些卑鄙的韓家人,竟然要將我嫁給那個秋長老做侍妾!對於這個家族,我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聽着韓萱的話,任逍遙心思電轉,迅速理清其中的頭緒。
他可以看得出韓萱沒有說謊,從她這次出嫁竟然哭得那麼悽慘來看,也的確是被韓家強迫,才無奈出嫁的。
而且韓萱所說的秋長老,任逍遙也是再熟悉不過。那個來自血魔門的大魔頭,嫁給他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若韓萱真是韓家大小姐,韓林甫又怎麼捨得送羊入虎口呢?
“韓家不是舉辦了比武招親麼?照理說,你應該嫁給最終擂臺戰的勝者纔對,怎麼會嫁給秋長老那個老傢伙?”
“是這樣的。當初你連續打敗了令狐中和田博廣,後來卻又退出了比武招親,結果就導致最終的獲勝者,是一個實力並不太強的傢伙。後來,秋長老將那個傢伙收爲徒弟,而條件就是……就是將我讓給他,做他的侍妾。”
聽了這些,任逍遙不禁恍然。如此說來,韓萱最終落入“虎口”,還與自己有那麼一點關係。
良久,他搖頭一嘆,道:“既然你已經脫離了韓家,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韓萱猶豫了起來。
她雙手抓着上衣的衣角,小腦袋埋得低低的,幾乎陷入了挺翹的胸脯裡,神情也顯得有些扭捏。
如此扭捏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了,聲音細若蚊鳴:“我……可以跟在你身邊嗎?”
“嗯?你說什麼?”
任逍遙還以爲自己沒聽清,驚疑的瞪大了眼睛,再問了一遍。
這次,韓萱的聲音大了不少,清晰地說道:“我可以跟在你身邊嗎?”
任逍遙只覺得心突突一跳,感到有些無語:這女人,怎麼如此“開放”?
不過這時,小虎卻在任逍遙懷裡又抓又撓,同時“呷唿呷唿”地叫着,似乎在強烈建議任逍遙同意。
顯然,小虎對於韓萱還是有一定感情的,希望韓萱能跟在任逍遙身邊。
而在任逍遙心底,竟還傳來聖靈的聲音:“答應她吧。她的身份,似乎也不太一般,與你也有些關聯。”
“呃?”任逍遙心中驚訝萬分。
不過任他如何追問,聖靈卻再也不說話了。
最終,任逍遙只好嘿嘿一笑,道:“嘿嘿,那好吧,你就跟着我吧。不過我可先說好,我是很純潔的人,莫要讓旁人產生什麼誤會,玷污了我的清白。”
韓萱俏臉一紅,低聲道:“我……我也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