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目光炯炯,十分認真與坦蕩的與冰魄火焰獸對視,那玉樹臨風的氣質與風神如玉的外表,將他的表演襯托的淋漓盡致:“尊貴的冰魄火焰女王殿下,我現在要十分誠懇的問一句:那株冰火聖蓮是屬於您的,對嗎?”
這本是一句廢話,長在人家洞府中的東西,當然是人家的了。可是聽到那一聲“冰魄火焰女王殿下”,冰魄火焰獸卻是神色一喜,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了一個笑臉,答道:“彬彬有禮的人類少年,你猜的沒錯,那冰火聖蓮是我的私人財產。自從它上一次開花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裡,至今千年了,我一直都和那朵小花作伴。”
“既然如此,請您接受我誠摯的歉意!先前不知它是您的私人財產,我竟生了覬覦之心,實在是羞愧難當!”
“不知者不罪。”
冰魄火焰獸十分輕鬆的說了一句,便是赦免了任逍遙的“罪過”。這讓任逍遙心中不停地想要翻白眼,暗自揶揄道:怪不得有個詞叫做“拍馬屁”,原來這馬類的星獸,只要恰當的拍一拍,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被“拍馬屁”拍爽了的冰魄火焰獸,此時對任逍遙的印象極好,非但沒有怪罪他,反倒由於他的彬彬有禮和嘴甜,而對他十分客氣友好。
這一人一馬竟然如同剛剛認識的朋友一般,在山洞裡彼此對話起來,話題有的沒的,始終圍繞這一個主題,那便是任逍遙在各種話語之中,加入一些讚美的話。
任逍遙並不是卑躬屈膝、奴顏媚骨的人,不過此時面對這心性單純的冰魄火焰獸王,任逍遙倒是覺得很有趣。說白了,此刻他有種哄一個少女、並將這個少女哄得很高興的快感!事實上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本就是如此:女人喜歡被哄,而男人則喜歡哄,尤其是能夠將對方哄高興的情況下,男人就增添了許多哄的動力。
那些覺得自己的女人難哄、哄女人很麻煩的男人,其實都是無能的男人——他們不是懶得去哄,而是根本哄不了,在一定程度上,這等同於無法滿足自己的女人。
……
一人一獸王,彼此談論了許久,忽而那冰魄火焰獸哀嘆一聲,長吁了一口氣。
感受到冰魄火焰獸的情緒忽然地落下來,任逍遙竟然沒來由的有種共鳴感,覺得自己心裡也不太好受。他立刻問道:“怎麼了殿下,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麼?”
冰魄火焰獸轉了轉那水一般的眸子,緩緩開口道:“唉,還不是因爲這株冰火聖蓮。”
“這株冰火聖蓮,已經陪伴了我將近一千年,可惜在它這次開花之後,怕是就要有一段時間無法陪我了。從今以後,我可又要陷入長久的孤單與寂寞之中了。”
“哦?爲何它開花之後,就無法陪你了?”
“你有所不知。”冰魄火焰獸滿眼的惆悵,繼續說道:“這冰火聖蓮,一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枯榮。這次開花,已經是它第三次開花了,所以等到此次的花朵凋謝之後,它就將陷入沉眠,直到三千年之後纔會重新復甦,生出一株新的冰火聖蓮來。未來的三千年裡,這世上都將沒有冰火聖蓮的存在了。”
“花朵凋謝?”任逍遙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四個字上,“你是說再過不久,這朵冰火聖蓮的花朵就將枯萎並凋謝嗎?!”
任逍遙想着這點,就感到自己的心肝都在顫抖——太心疼了!這可是堂堂的八品靈品,堪稱是世間極品的存在!除了那屈指可數的幾種九品靈品,就要數這些同樣數量寥寥的八品靈品珍貴了!可是現在,任逍遙卻聽到這株八品靈品,要白白枯萎、凋謝的消息。
冰魄火焰獸卻是毫不在意:“是啊,任何植物不都是這樣的麼,只不過是枯榮的週期不同而已。怎麼了,你好像很震驚、很不捨的樣子?”
“是啊,我是在爲你傷心。若是你沒有了這冰火聖蓮的陪伴,該有多麼的落寞與孤單。”任逍遙信口胡謅,給自己流露出的情緒找藉口。
他這麼一說,倒是讓冰魄火焰獸很是欣慰,大嘆任逍遙是好人。
任逍遙苦思良久,想這有什麼辦法讓這冰火聖蓮別那麼白白的浪費掉,猛然間,他想到了一點:一般花朵枯萎時,未必會在花枝上枯萎,而是會先落下來,而後再慢慢枯萎,化作塵泥。而蓮花,正是屬於這種花!
所以如果任逍遙沒猜錯的話,這冰火聖蓮的花掉落之後,也不會立刻枯萎,而是會慢慢的乾枯。
而這,就是他的機會!
任逍遙立刻道:“殿下,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講。”
“你我已經是朋友了,有什麼不該講的呢?說吧。”冰魄火焰獸的一句話,卻是讓任逍遙更喜,對方竟然已經將自己認可爲朋友了。這可是一頭王者境五層的獸王,這樣的朋友,可是一大助力!
“我的提議是,在這冰火聖蓮的花瓣掉落、花枝枯萎之時,咱們要不要將那些花瓣、花枝都收集起來,然後找個地方,將它們埋葬?它們可是你的朋友,怎麼能讓它們如此悽慘的隨意跌落紅塵,任由他們化作塵土呢?”
“葬花?”
冰魄火焰獸那充滿憂鬱的眸子裡,忽的閃過一道異彩。
“你的想法真妙!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就按照你說的辦,找一處好地方,我要等冰火聖蓮掉落後,將它的花瓣都埋藏起來!”
任逍遙聞言大喜,立刻順着說了下去:“我有一處十分合適的地方,是絕對的風水寶地,應該適合當做葬花之地。”
“哪裡?”
“你看!”
任逍遙說着,直接打開了自己的聖王空間。反正在獸王面前,他是沒有任何自保之力的,所以顯露出聖王空間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他想要達成的目的,便是將葬花之地,定爲自己的聖王空間之中!到時候將還沒有完全枯萎的花瓣葬入聖王空間,任逍遙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延續冰火聖蓮的一些生命力,並且保持它們的藥性!而且一旦冰火聖蓮進入聖王空間,也等同於在一定程度上進入了任逍遙的身體,自然而然就會給任逍遙帶來好處。
一株冰火聖蓮,幾乎等於整個聖王空間內的靈品存量之效!
一想到這其中巨大的收益,任逍遙就感到無比興奮。
此時,那冰魄火焰獸卻是看着聖王空間內部,眼睛都直了。
“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它的語氣都有些顫抖,明顯十分激動。這讓任逍遙出乎意料:聖王空間所起到的效果竟然這麼好麼?看冰魄火焰獸的神情,對聖王空間顯然是無比喜歡,看來葬花於此的事情是成了。
任逍遙答道:“這裡是一處獨立的小空間,是專屬於我的。”
可那冰魄火焰獸卻是搖了搖頭,有些癡迷的說道:“不,你說的不對。”
任逍遙一陣愕然:“嗯?”
冰魄火焰獸繼續道:“這裡應該是我的,它應該是我的王國!你看吶,那一片靈氣氤氳的靈品叢林,多麼像我睡夢中經常見到的家園!還有那廣闊的沙漠,多麼像我靈魂深處所埋藏的沙場?這裡,就是我的王國,它就是我的王國應有的模樣!”
任逍遙不禁覺得一陣頭大,好不容易通過坑蒙拐騙哄,纔將那冰火聖蓮掉落後的花瓣與花枝騙到了聖王空間裡,怎麼自己的聖王空間,竟然就淪爲了這女獸王的“王國”了?
毫不猶豫地,任逍遙正色說道:“女王殿下,雖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但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個空間就是我的生命!如果我失去它的話,性命也會隨之丟掉,如果你不介意失去我這個朋友的話,那就……那就將這空間據爲己有吧。”
最後一句,任逍遙說的很動情,很決絕。彷彿已經做出了決定,要犧牲自己成全對方一般。
這讓冰魄火焰獸也神色一凝,露出心疼的目光,同時它似乎是使用了一種特殊的能力,用神識將任逍遙和聖王空間掃了一遍,才點點頭道:“你說的果然是真的,這個空間與你的本體相連,若是強行將其剝離你的身體,確實會要了你的性命。對不起我的朋友,正如你所說的一樣,強取別人的東西那是強盜行徑,不問自取則是偷竊行徑,這兩種行爲都是我所不齒的。這空間是你的,我不能據爲己有。”
說完這些,冰魄火焰獸臉上帶着一絲愧疚的神色,雙眼中卻全都被遺憾充滿。任逍遙知道,恐怕這位性情單純的女獸王,的確無比看重聖王空間,不過也的確是本性善良,身爲強大的王者境星獸,卻不做強取與偷竊之事,不失爲一代獸王的風範。
任逍遙頓時“感動”地近乎於熱淚盈眶:“你真是個夠意思的朋友,謝謝你的理解!”
與此同時,任逍遙心思電轉:既然這獸王如此喜歡聖王空間,那就意味着自己手裡攥住了一張對它有足夠吸引力的牌,如果這張牌打好了,也許能爲自己帶來一個強大的援手!
這可是王者境五層的獸王,若真能將其發展爲長期打手,倒真是一樁美事。
眼珠子一轉,任逍遙先是試探性的開口:“殿下,不知道等這冰火聖蓮凋謝後,你準備去哪兒?還要在這裡守候三千年,等待它再度甦醒嗎?”任逍遙知道,這冰魄火焰獸已經在此地呆了至少一千年,而且按照其屬性來看,它應該就是生於這片地帶的,這應該也是它性情無比單純的原因。所以如果它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冰魄火焰獸卻是流露出思考的神情:“三千年……這時間太過漫長,那寂寞也太過煎熬……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四處走走,去看看這三星聖州上到底有哪些有趣的事情。”
任逍遙暗中大喜,既然你肯走,那就有戲!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你是否已經有了明確的去向?說來也巧,其實我也正打算去一處奇妙之地辦事情,聽聞那裡是三星聖州內最神奇的地方之一呢。”
“真的?”
冰魄火焰獸那碧波一般的眸子微微一轉。
“當然是真的。”任逍遙倒是沒有說謊,他要去的乃是天炎聖地,絕對是整個三星聖州內最爲奇特的地方之一了。而後任逍遙彷彿忽然想到一般,眼睛一閃說道:“既然你也是想出去遊歷,不如和我結伴而行吧!這樣一來,你不但能夠長時間待在聖王空間裡做這片空間的女王,還能看到這三星聖州內的諸般奇景。”
冰魄火焰獸也是有些意動,而且由於它天性純善,任逍遙又是順着話題一步步說到這裡的,所以它絲毫沒有懷疑任逍遙這個提議的動機。思忖了一下,它終於點了點頭:“那好,我就與你結伴而行。反正現在除了冰火聖蓮,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任逍遙欣喜的一笑,不但是爲對方答應了自己的提議,更是爲了後面那句話: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能夠成爲一頭尊貴的獸王的朋友,這是多少人做夢也想要的,而且任逍遙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已經有點欣賞這個女獸王了。它單純而良善,雖然活了無盡的歲月,卻沒有一點心機,甚至連防範之心都很少。
這般性情,與一名靈動的少女無異。
“任逍!”
就在任逍遙與冰魄火焰獸剛剛達成了“協議”之時,一聲沙啞的呼喊,從山洞外傳來。這聲音,自然是那炎雲子的。看來是他在外面等了太久,有點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