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逍遙從木屋裡走出來,藍夢雁一臉的驚訝。她在木屋外呆了那麼久,沒想到近在咫尺的木屋裡,竟然一直有個人。而當聽到任逍遙出來的時候,口中還吟着一首詩時,她更是呆住了。
曇花一現可傾城,美人一顧可傾國。不羨傾城與傾國,藍天如夢雁飛過。
“藍天如夢雁飛過?”
藍夢雁重複着最後一句詩,心中波濤狂涌。她又怎麼會聽不出,這一句詩句中,恰巧包含着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任逍遙,可以肯定,在此之前自己與他並不相識。可就是這麼一個完全不相識的人,隨口吟出的一首詩,其中竟然含有自己的名字!
隱隱間,她心中對任逍遙升起了一些好奇,也覺得今夜的事情有點太過巧合了。她甚至還有點懷疑,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對方特意的安排。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藍夢雁神情中帶着些許的警惕,問道。
“呵呵,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沒想到被你先問了。這裡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又該在哪裡呢?”
任逍遙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身後的小木屋。
“你的家?”藍夢雁看了一眼小木屋,自然可以看出這座木屋是最近才建造的。這倒也正常,平日裡她進入星獸谷採藥,途徑此處時也從未見過有人居住。
她這才仔細打量了任逍遙一番:任逍遙穿着一身樸素的黑衣,一點也不華貴,但十分整潔與精神,筆挺的身材,俊朗的面容,雙眼中神采奕奕,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壞人。
可當她看向任逍遙的手時,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他的手中抓着一隻藍色的小鳥,正是那隻牽緣鳥。
“你……你怎麼捉了這隻牽緣鳥?快放開它!”
任逍遙聞言一笑,先是放開了牽緣鳥,任由其自由行動,隨即開口道:“不要誤會,這牽緣鳥並不是我抓的,它本來就是我飼養的,之前不知爲何飛了出去,剛剛纔飛回來。”
果然,任逍遙雖然放開了牽緣鳥,但牽緣鳥並沒有飛走,而是在他的手臂上站着,不停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看到這一幕,藍夢雁自然相信了任逍遙的話。見牽緣鳥如此乖巧的呆在任逍遙身上,她十分羨慕,溫柔的一笑,道:“能讓我摸摸你的鳥嗎?”
“呃……”任逍遙微微汗了一下,心中差點想歪了。
不過在這種初識的關鍵時刻,他可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立刻答道:“當然可以。”
說着,他一擡手臂,讓牽緣鳥飛到了空中,隨即衝着牽緣鳥道:“藍兒,這位姑娘對你沒有惡意,去她那裡吧。”
隨着任逍遙話音一落,牽緣鳥十分聽話的依照任逍遙的命令,飛向了藍夢雁。藍夢雁見狀,趕緊伸出了手臂,讓牽緣鳥落在自己手臂上。
牽緣鳥在藍夢雁手臂上跳來跳去,歡快的鳴囀着。
“咯咯。”藍夢雁甜美的一笑,顯然無比的開心。她饒有興致的撫摸牽緣鳥的羽毛、與它嬉鬧玩耍。
“對了,你說它叫藍兒?”
“沒錯,它叫藍兒。你看它這一身藍色的羽毛,多漂亮。”任逍遙答道。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始終都集中在穿着一身藍色衣裙的藍夢雁身上。“呵呵,一身藍色,就跟你一樣漂亮。”
藍夢雁聽了,神情一滯,隨即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羞赧的笑容。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任逍遙的目光,毫無遮掩的直視着藍夢雁,盯着她那絕美的容顏,彷彿目光陷在了裡面,無法自拔。而藍夢雁則是有些羞澀的低着頭,時不時的擡眉看任逍遙一眼,隨即更加羞赧的將頭埋入胸口。
夜色無邊,時光靜好。
“對了,外面天涼,咱們不如進屋裡吧。”還是任逍遙打破了沉默。
藍夢雁輕輕點了點頭,並未說話,直接跟在了任逍遙身後。
任逍遙推門進入木屋,屋內簡單的陳設一覽無遺:一張牀、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別無他物。他將兩把椅子拉開,與藍夢雁隔桌而坐。
藍夢雁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姿態優雅,寧靜而淡然。不過此刻她的心中,卻像是有一隻小鹿在來回奔走。
今夜的一切,都是她從未想過的,也是從未經歷過的。
先是牽緣鳥,是她自幼就聽師父說過,也是她十分嚮往的一種鳥,今天卻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
而自己來到這裡、見到任逍遙,也都是由於那隻牽緣鳥。似乎,這便預示着緣分。
接着,便是那一大片曇花。曇花是她最喜歡的花,從小到大,雖然她見過許多次曇花,但見到如此一片曇花花海,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而顯然,這片曇花是任逍遙栽種的。
如果說牽緣鳥和曇花,都可以說是巧合的話,那還有一件事就太過不可思議了——就是那句詩。
“不羨傾城與傾國,藍天如夢雁飛過。”
這句詩中,似乎是表達了愛慕之情,更加特殊的,是其中含有她的名字——藍夢雁!
此外,還有一些細微末節上的東西,也都讓她心中泛起漣漪:
比如那隻牽緣鳥的名字,叫做“藍兒”,似乎與自己的名字也是有關的。
比如任逍遙這間小木屋,與自己的那間小木屋是如此的類似。
又比如任逍遙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雖然都很陌生,卻又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藍夢雁有種感覺,好像自己與任逍遙之前就是認識的,而且是十分熟悉、親密的關係,可這種似曾相識之感,卻又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這種種的“巧合”,讓藍夢雁感到不可思議,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的嘀咕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麼?這世間,真的有這般神奇的緣分?”
……
良久,又是任逍遙打破了沉默:“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任逍遙。”
“我叫藍夢雁。”說話的同時,藍夢雁又將頭低了下去。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無法抑制的想到剛剛任逍遙的那句詩,這會兒,她倒怕任逍遙誤會,以爲自己是故意說的一個假名了。
不過任逍遙並未就此追問,也並未對“藍夢雁”這個名字表現出多少驚奇。畢竟,藍夢雁的名字是他早就知道了的,他不想刻意的去演些什麼。在藍夢雁面前,他還是希望自己真實些,因爲自己對她的感情,是絕對真實的!
“呵呵,那我可以叫你夢雁嗎?”
“嗯。”藍夢雁含笑點了點頭。“外面那些曇花,都是你種的吧。”
“是啊,我很喜歡曇花。”任逍遙說道。他說的也是實話,前世由於藍夢雁喜歡曇花,他也早已愛屋及烏,喜歡上曇花這種清麗高雅的花了。
“真是很巧,我也喜歡曇花。今天,我還是第一次一下子看到那麼多曇花,倒要多謝謝你了。”
任逍遙燦然一笑:“這還不簡單,以後你若是想看,直接到我這裡來做客就行了,我隨時歡迎。”
“真的啊!”藍夢雁高興地差點拍起手來,不過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又羞澀的低下了頭,“其實不光是這片曇花,還有你養的藍兒,我也很喜歡,真想天天都能見到它呢。”
“我可以每天讓它去看你。我想藍兒肯定也願意的,你如此溫柔漂亮,就算是鳥兒見到你,也都會感到愉快吧。”
藍夢雁的臉頰上再次出現了一抹紅雲,笑容也更濃了一些。她將自己住的地方——星獸谷外的那座小木屋的位置,詳細的告訴了任逍遙,並告訴任逍遙“有事沒事,都可以去那裡找她”。
聽到這句話,任逍遙欣喜若狂。
要知道,藍夢雁的小木屋,平日裡拜訪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病人,自然是去找藍夢雁看病療傷的,這種人藍夢雁一般都來者不拒,皆盡心盡力的去治療。另一種人,便是藍夢雁的仰慕者。
對於這一種,藍夢雁往往都是果斷回絕,不會讓他們進入小木屋,以免耽誤她治病救人。無論是世家公子、青年俊傑,還從未有人讓藍夢雁破例過!
可是現在,任逍遙卻成了一個例外,被允許“有事沒事,都可以去找她”!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又聊了許多。
其實在性格上,兩人本來就是十分投機的,否則前世也不會發展爲夫妻。再加上任逍遙對藍夢雁的性情與喜好都瞭如指掌,能夠很好的掌控話題方向。所以兩人聊得十分開心, 尤其是藍夢雁,不斷的被任逍遙逗笑。
不知不覺,時間便過了兩三個時辰,夜已經深了。
藍夢雁正被任逍遙的話語逗得咯咯笑着,忽而打了個哈欠,睏意顯然已經無法遮掩。
看到這一幕,任逍遙體貼的一笑:“不好意思夢雁,聊得太開心了,我都把時間給忘記了。你如果困的話,就在我牀上睡會兒吧,我在這兒守着你。”
“那怎麼行呢?沒關係我不困……哈欠。”說着不困,藍夢雁又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
“呵呵,你確實是困了,快去睡會兒吧。你放心,我會在這兒守着你。”
“那你不用睡嗎?”
“當然!”任逍遙拍拍胸脯,道。
藍夢雁深深地看了任逍遙一眼,隨即臉色露出溫暖的笑容。經過這一晚上的經歷與暢談,雖然時間不長,但她對任逍遙,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信任。她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去睡會兒,到天亮的時候別忘了叫醒我哦,我還要去星獸谷內採藥呢。”
“嗯。”
任逍遙答應一聲,而後看着藍夢雁去到了牀邊,緩緩躺下。
藍夢雁柔軟的身子,優雅的躺在牀上。雙眸微閉着,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彷彿在說話。
凹凸有致的身材,傾國傾城的美貌,以及躺在牀上慵懶而優雅的姿態,絕對能夠迷倒萬千男人。看着如此絕美的藍夢雁,任逍遙心中也閃過一絲旖念,恍然想到了前世時,與藍夢雁有過的一些香豔場景。
不過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靜靜的看着藍夢雁的面龐。
藍夢雁呼吸平穩,睡得香甜的如同一個孩子。她的嘴角,還帶着一點淡淡的笑容,似在做一個美夢,又似在回憶睡着之前的歡樂。
看着藍夢雁的睡姿,任逍遙也不禁面帶微笑,心中無比溫暖。
“夢雁,若能這樣守着你一生一世,便也足夠了。”他低聲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