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簡單寒暄幾句，便都坐下喝茶，莫默時不時的往外面看上一眼，等着一切事情慢慢就緒。
“王鈺啊，今天有沒有跟物華長老學到點什麼？”莫默閒來無事，便問道。
“回師尊，今天——”
“誒！”莫默伸手打斷了王鈺的話，“以後你再不能叫我師尊啦，你現在已經拜物長老爲師，按輩分最多叫我一聲師伯就好。”
王鈺恍然大悟，趕忙說道：“師伯，今天師父給我挑選了一套內功心法，是純粹提高自身力量的，我想等我慢慢修煉了之後，身子就不會那麼虛弱了。”
莫默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好。”
這時物華插言道：“雖然這小子的基礎很差，但是假以時日，應該也能修成武者吧。”
莫默滿臉笑容，覺得王鈺能夠修成武者也是他不錯的機緣，畢竟術業有專攻，修爲增加一個層次，以後對他陣法造詣的提升也是有幫助的。
“王鈺啊，你所通曉的陣法中，有沒有純粹物理防禦的那種？”莫默問道。
王鈺楞了一下，問道：“師伯，什麼叫純粹物理防禦的陣法？”
莫默也知道自己的表達好像有點問題，又解釋道：“就是類似於可以硬撼強者攻擊的陣法，再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能不能把我這自知殿的院子加固一下，一會這裡可能會有一番切磋。”
這麼一說，王鈺就明白了莫默的意思，躊躇一番，說：“師伯，有一個陣法可以加固您的自知殿，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莫默微微一笑，鼓勵道：“沒關係，你去佈置一下吧，盡力而爲。”
王鈺點了點頭，揹着一袋子陣旗朝自知殿的院子中走去。
幾人都好奇的看着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尤其是地牢裡放出來的四人，更是覺得有點意思。
“長老，沒想到你這麼有眼光，竟然尋了一個喜歡陣法的弟子。”桑益壯頗有深意的朝物華說道。
物華得意一笑，說：“可不是我有眼光，這小子可是彭長老發現的。”
桑益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雖然老夫身陷囹圄多年，但是當初我有一至交好友也很擅長陣法的佈置與破解，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我那好友怎麼樣了，如今看到這小子也喜歡擺弄陣法，倒是有些睹人思人了，哈哈哈。”
匡柔輕哼一聲，笑道：“桑老的那位好友，想必是你的紅顏知己吧，能讓你睹人思人的，難道還能是個男的麼？”
桑益壯老臉一紅，說道：“唉，老夫平生揹負罵名，豈在乎多一個柔女子的挖苦諷刺，我那老友確實不是我的紅顏知己，老夫也沒有什麼紅顏知己。”
桑益壯這幾句話說的甚是惆悵，好像心中也有不得不爲之一般的苦衷。
莫默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那你的至交好友是那個宗門的？”
桑益壯看向天空，好像在回憶着什麼似得，說：“我那好友苦心鑽研《凌霄陣法》，正是凌霄門的門主，凌子都！”
莫默心中一震，喃喃道：“《凌霄陣法》？凌霄門？”
“怎麼，長老也聽說過這個小宗門麼？”桑益壯急切的問道。
莫默的心跳加快了起來，心中反覆的默唸這個宗門的名字，想了一會，終於可以確定，這就是王鈺曾經待過的宗門！
“這世界真小。”莫默嘆息了一聲，看了看正在那裡忙忙碌碌騰挪比劃的王鈺，“這小子所研究的陣法就是《凌霄陣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你朋友的徒弟，凌霄門，已經沒有了。”
“啊！”桑益壯瞪着莫默，由於情緒激動，身上的鬥氣都開始若隱若現起來，“那凌子都他——”
莫默苦笑一聲，說：“桑老，你也不必難過，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死了，未必就不是好事，畢竟你那好友，還留下了一個希望。”
桑益壯眼睛一紅，竟然眼角有淚水隱現，莫默心中一驚，並不知曉桑老這樣臭名昭著之人，竟然還有情有義，頓感匪夷所思。
“沒想到，最後我還是連累了凌兄弟！我對不起他啊！”桑益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一句。
“桑老何出此言，據王鈺所說，凌霄門是毀於九思宗與帝國之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莫默越來越覺得奇怪。
桑益壯苦笑一聲，眼神空明，表情悽楚，說道：“老子當初就是九思宗的人，九思宗的宗主是我的師弟。本來我可以當上九思宗的宗主的，就因爲老子修煉了這門九思宗的不傳之功法，才造成了老子這般體質！”
莫默又是心中一驚，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凌子都是你的好友，你又是九思宗的人，爲什麼九思宗還會把凌霄門給滅了？”
桑益壯此時表情變的扭曲，似乎非常不願意給衆人講述這件過往之事，本來自以爲這件事過去這麼多年，都忘記的差不多了，沒想到如今見到王鈺，又被勾引了出來。
“九思宗有一門不傳之法，叫《九陽神功》，只有九陽之體纔可以修煉這門功法，修煉了這門功法之後，就可以做九思宗的宗主，而我的身體就屬於九陽之體，同樣我也修煉了《九陽神功》。所以，當初我也理應成爲九思宗的宗主。”桑益壯說道。
這時物華追問：“那後來呢？”
“因爲九陽神功陽氣太重，必須要定期卸去陽氣，所以幾乎每天都需要排解一下，不然的話，不僅修爲停滯不前，更容易走火入魔。除了一個宗門的宗主，誰也沒有辦法找來那麼多的女人。所以歷代九思宗的宗主，其實都是名副其實的色魔。”桑益壯娓娓道來。
“啊，還有這種宗門！”匡柔驚奇道。
“是啊。”桑益壯接着說，“本來我的師父已經欽定我爲下一代宗主，我也修煉了九陽神功。但是有一次我大醉之後，身體無法控制，差點走火入魔，慌亂之間闖入師母的房間，把師母給……”
“啊，就這樣你被逐出宗門了？”在一旁一隻認真聽着的牧抱本也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沒有，師父那次原諒了我，畢竟我的師母有很多，雖然此事在宗門內傳的沸沸揚揚，但是畢竟也沒有釀成什麼損失。”桑益壯臉色微紅，雖然此生做過很多不堪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他最爲慚愧。
衆人精神一鬆，都感覺桑益壯的師父也是一個能想得開的人物，作爲一宗之主，也算是很有魄力了。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師父怕我重蹈覆轍，於是經常安排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跟在我的左右，一旦有什麼突發情況，也好及時應對。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也都相安無事，我師父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桑益壯平淡的說道。
“哼，你的命也真是好，竟然還天天美女常伴左右，以備不時之需。”物華撇了撇嘴，心中倒是有點嫉妒。
桑益壯咳嗽了一聲，沒有回答物華的話，接着說：“但是好景不長，有一次我們師兄弟之間喝酒，我又喝多了——”
“你又把你的師母給辦了？”這時匡柔竟然驚訝的先搶答了。
……忽然場上的氣氛變的古怪無比，莫默差點笑了出來，但是忍了又忍，終於把這不合時宜的情緒憋了回去。
桑益壯白了匡柔一眼，說：“這次不是我的師母，而是我師弟的老婆，我弟妹。”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我靠，真你嗎霸道，一會師母，一會師妹的。。
衆人此時對桑益壯也是甘拜下風五體投地。
“是不是因爲這個事情，你被逐出了宗門？”這次居自開也開始揣測劇情。
桑益壯又嘆了一口氣，說：“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宗主頒令，說宗門內的女子，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身體，不要隨意勾引於我，於是，我的弟妹被下令處死了。”
“嘶！”衆人打了一個寒顫。
“你師父也太溺愛你了吧？”莫默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桑益壯一陣苦笑，說：“不是我師父太溺愛我了，而是九陽之體真的很罕見，若想把九思宗的九陽神功傳承下去，就必須無限縱容九陽之體之人，不然也沒有辦法，九思宗本來就是一個無比自私的宗門，我師父他也不想在他這一代，斷了傳承，那樣他也無顏見歷代祖宗啊。”
莫默一陣汗顏，說：“那後來呢？”
桑益壯此時都要哭出來了，看了看衆人，說：“這件事我若是說出來了，你們千萬不要傳出去，不然的話，別怪我手下無情。”
衆人一看這傢伙這麼嚴肅，趕忙都點頭答應。
於是桑益壯接着說：“後來又有一次我跟我的幾個師兄師弟喝酒，然後我又喝多了——”
“然後把誰辦了？”這時物華又着急的問了起來。
桑益壯額頭上滲出了黃豆大的汗珠，咬着牙，用不太大的聲音說：“那次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然後據說，我把我的兩個師弟給辦了。”
……
一陣寒風習習，落漠大陸的夜晚有點涼爽。
剛開始聽桑益壯講自己的輝煌歷史的時候，莫默只覺得背脊有一點發涼。等桑益壯的故事講到後面的時候，莫默的菊花似乎也有一些涼颼颼的。
莫默心中感嘆，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