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鵬,晴晴,你們也不小了,你們不能永遠活在父親的羽翼之下,這樣,你們永遠都是飛不遠的雛鳥,今天我就給你們二人講一個故事。”鄒美情跪下後,鄒凱稍微平和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密室中靜悄悄的,兄妹二人並沒有想打斷鄒凱說話的意思。
鄒凱在狹促的密室裡,來回踱了幾步,似乎在組織着自己的語言。
“幾十年前,我因爲修爲的停滯不前,便遊歷了幾乎整個落漠大陸,想找尋突破瓶頸的辦法。
本來我就是修習星魂系統的功法,所以遊歷的時候,在星魂帝國上逗留的時間最久。
星魂帝國本就是星修最嚮往的修煉聖地,加上星魂大陣的覆蓋,整個星魂帝國的修行者都展現出不俗的修煉天賦,我在星魂帝國逗留了七八年之久,藉着星魂大陣能夠溝通星辰的力量,修爲也進階了一些。”
鄒凱說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似乎想起了那些枯燥而美好的往事。
“其實我在修煉天賦上,並不算出衆,很多天賦異稟的星魂修煉者都比我進階的快。我當時捫心自問,如果讓我離開了星魂帝國,我的修爲就更無法寸進了。雖然我在修爲上的天賦並不出衆,但是自問我的眼光倒是很長遠,於是我便不再追求星魂帶給我的力量,而是苦心鑽研星魂帝國星魂大陣的來歷。”
鄒凱嘆了一口氣,接着說:“星魂大陣的核心裝置,便是那苦葉藤,苦葉藤相傳是創世神留在落漠大陸的種子,此藤生長緩慢,對生存條件的要求極爲苛刻,最關鍵的是,此藤並不容易得到,總是隱藏於天險之處。這種神草有溝通天地靈氣,匯聚星辰能量的能力,我爲了找尋一顆苦葉藤,前前後後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纔有幸找尋到一株,後來我帶着苦葉藤輾轉不已,最後傾盡整個封神帝國的力量,才佈下了學院裡的封神小陣。”
“爹,苦葉藤的重要,我和妹妹都已經知曉了,爲什麼此時跟我們兄妹說起這個。”鄒錦鵬疑惑道。
鄒凱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鄒錦鵬的問題,接着說:“苦葉藤,並不是只有封神帝國想要得到,幾乎整個天下的大勢力,都想得到它。當我得到它的時候,儘管我已經儘量保密,但還是走漏了風聲。爲了躲避那些貪婪者的追殺,我曾經一度跑到道天帝國境內的窮鄉僻壤避難,同樣,在那裡,我遇到我一生中的摯愛。”
鄒凱說道這裡眼睛稍微紅了一些,表情也變的悽苦起來,雖然嘴上說遇到了一生中的摯愛,但是似乎他和他的摯愛並沒有想想的那麼甜蜜。
此時兄妹二人自然不會再打斷父親的故事,便認真的傾聽起來。
“你們的母親是道天帝國人,她有着修道人得天獨厚的高雅情操和寬大胸懷,在你們母親的家族裡,她的身份是非常尊貴的,可惜在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
鄒凱邊說着,邊握緊了拳頭,似乎周圍稍微有人觸動他一下,他馬上就會碾碎這個密室一般,拳頭握的咯吱咯吱的響,就連鄒錦鵬和鄒美情都被嚇到了。
過了良久,鄒凱似乎又稍微平靜了一些。然後把臉轉向鄒美晴,凝視了鄒美情半天,說:“晴晴,你就是當時你母親懷的孩子。”
鄒美情聽聞此言,臉色瞬間一片煞白,眼神中淨是難以置信。
“爹,怎麼可能,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麼!我不信!”
鄒凱稍微有些心痛的把手搭載鄒美情的肩膀上,手臂似乎也有些顫動,說:“你的母親是我的妻子,但是你的親生父親,是道天帝國人,這就是爲什麼你修習了道術而不是星魂的原因,這完全是我遵從你母親的遺願。”
鄒錦鵬此時也蒙了,激動的說:“爹,晴晴怎麼可能是……她不是我的妹妹,應該比我小麼?如此說來我又是誰的孩子?”
鄒凱緩了緩道:“晴晴其實是你的姐姐,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你們只相差一歲,所以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人知曉,你們年幼時,也不可能有太多的記憶,所以你們姐弟二人自然也不知曉。”
“爹,你今天是怎麼了,你說這些事情根本就說不通,我和晴晴從小一起長大,她怎麼可能是我的姐姐,一直以來都是我照顧她多一些,她哪裡像我姐姐了!”鄒錦鵬有些激動,這些年來他對美晴可是呵護備至,誰要是動美晴一根毫毛,他絕對是殺了對方都不會眨眼一下。
“混賬,在你孃的靈位面前不跪下,還大呼小叫,像個什麼東西!”鄒凱一個巴掌扇在鄒錦鵬的臉上,把鄒錦鵬打的一個趔趄,嘴角處顯然流出一條血痕。
長這麼大,鄒錦鵬可沒有捱過父親的揍,鄒凱平時對他是嚴厲了一點,但是還真沒有對這雙兒女出過手,此時失手打了鄒錦鵬,鄒凱也是心痛至極。
鄒美情此時已經方寸大亂,急得淚眼婆娑,趕忙起身扶住鄒錦鵬,臉色陰晴不定。在鄒錦鵬面前,她確實也看不出有什麼姐姐的樣子。
鄒錦鵬甩開鄒美情,不可置信的怒視着鄒凱,叫嚷着:“我沒有母親,你休想騙我,我只有父親,我也沒有姐姐,哼!”
鄒錦鵬一邊說着一邊捂着火辣辣的臉頰轉身而去,已經失去了理智。
密室裡留下瑟瑟發抖的鄒美情,和義憤填膺的鄒凱。
“父親……”鄒美情自幼沒有見過父親對自己兇過,忽然見鄒凱和鄒錦鵬都變的這般暴躁,心裡真是害怕極了。
鄒凱這時也流出了眼淚,他一生的摯愛已經因爲久積病痛而隕落,此時託付給他的一雙兒女,他也盡心養大,可是——
“晴晴,是父親不好,或許這件事情應該被我永遠埋在心底,我也想好好的把你們姐弟二人培養成封神帝國的棟樑,但是晴晴,你太讓我失望了。”
鄒美情看着父親扭曲的表情,聽着父親親口對自己說出“失望”二字,心中好像被什麼鋒銳的東西刺痛了一般。
“父親,您爲什麼對女兒失望?”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即使被父母打罵,或許也不會傷心,哭一場自然就好了,可是父母對孩子說失望,對孩子脆弱的內心打擊可就太大了。
鄒凱說話的音調都有些不穩定了,作爲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站在學院頂峰的成功男人,平生中最不能觸碰的就是關於美晴母親的回憶。
“你的母親是道天帝國羅家人,是道天帝國四大修道家族羅家掌門人羅供的獨女,羅供作爲一代開山宗師,門下收有七名親傳弟子,其中大弟子霍峰繼承了羅供的衣鉢,掌管了羅家一脈多年傳下的基業,霍峰此人心狠手辣,頗有心機,在你外祖父仙去了以後,辣手摧花的殘害了許多與之能在宗門抗衡的勢力,最後還逼迫你的母親結爲夫妻……”
鄒凱說到這裡似乎說不下去了。
鄒美情再小,也能想明白後面的事,看來自己真的不是鄒凱的親生女兒了,她此時也想和鄒錦鵬一樣,不相信這些是真的,可是這些話畢竟不是道聽途說來的,而是鄒凱親自說出來的。
“父親,即使您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這些年來,您對我的付出更勝於天底下大多數的父親,您這裡還有什麼女兒不知道的,就統統告訴女兒吧?”
鄒美晴經歷了這幾天的事,本已身心疲憊,忽然又知道了這麼一個驚天秘密,就更身心俱疲。有關莫默事情,似乎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她心裡清楚,之所以父親在這個時候告訴她的身世,又講了這麼多故事,自然跟現在自己的處境有莫大的關聯,不然父親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自己說起個沒完。
鄒凱難能可貴的露出了那麼一絲笑容,一隻手撫摸着鄒美情的頭髮,說:“晴晴,你雖然任性了一些,但是性格大多繼承了你的母親。現在你長大了,也懂事了,父親不能強制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今天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主要是因爲,你的守宮砂……”
鄒美情心中一驚,不經意的擡起胳膊一看,確實,守宮砂不見了。
自然鄒凱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被自己視爲掌上明珠的女兒,守宮砂不見了,而且還來到他身邊給那個叫莫默的小子求情,很明瞭,這兩日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