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5 我會負責
章節名:V55我會負責
幾架直升機在最近的城鎮裡停下,一羣人這幾天都差不多累趴了,睡不好吃不好,農家小菜什麼的剛開始吃覺得新鮮沒關係,但是吃多了這羣雖然吃過苦,但是已經養刁嘴的傢伙可不幹,他們又不是沒條件,天天吃鹹菜麪疙瘩鴕鳥蛋什麼的好要命的好不好。
包下了城鎮裡最大最好的一家旅館,一羣人按派系自己人自己去挑房間,洗澡睡覺補眠的補眠,吃飯的吃飯,當然,該解決的一些事也得解決。
一下直升機,藤一和卡爾法就進一屋了,把所有人包括落年都關在了‘門’外,老半天都沒出來。
落年靠在牆上,腦袋微微的下垂,柔順纖長的發微微的晃動,發散着淡淡的金‘色’光暈,頭頂白‘色’的燈光在她的腳邊籠罩下一層‘陰’影,有點灰。
有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沉穩的,彷彿踩在人心上的,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菸草的味道,男人的味道,很好聞。
一瓶紅酒出現在眼前,上面還‘插’着一根長長的吸管,黃‘色’夏威夷風,打着很可愛的卷。
落年微微擡頭,看到男人美麗中透着幾分冷酷的面容,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美麗、冷酷、銳利。純黑‘色’的眼眸微閃,接過他手中的酒,張開‘脣’含着吸管,“謝謝。”
猩紅‘色’的液體順着吸管滑入口中,滑過咽喉,瞬間全身的細胞都飢渴的張開大口的嚥下一般,就像大夏天運動完後喝下一大口冰可樂那樣的爽快,叫落年幾乎忍不住想要呵出一口氣,煩躁的心情都稍微被平緩了一些似的。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了落年一會兒,看到她毫無防備的喝下他給的東西,冷酷的眼眸似乎稍微的柔和了一些,卻依舊沒什麼表情,“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怕他們打起來?”
落年看了眼身邊緊閉的‘門’,搖搖頭,咕嚕咕嚕的喝着酒,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眉頭微微的擰起,眼眸黑的純粹,純粹而澄澈,即使它深不見底,道:“我也知道,這感覺太奇怪了。”
落年比夜寒焰矮上很多,仰着頭看他,眼中帶着一種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和依賴,還有困‘惑’,就像懵懂的孩子在問比自己大並且懂得多的大人,讓人霎那間心軟成水。
真是的……
夜寒焰擡起一隻手覆上臉頰,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額前微長的劉海,擋住有點無奈有點深的琥珀‘色’鳳眸,‘性’感的薄‘脣’‘脣’角勾着一抹自嘲的笑,好一會兒纔在落年疑‘惑’幽深的目光下放下,嘴角的笑容也微微的變化了一些,就像……從家人的角度去看一個家人。
有點僵硬,十分的古怪,就像硬憋出來的一樣。
落年眨眨眼,一手指戳在他肚子上,“你怎麼了?”
“沒事。”夜寒焰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手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一樣的白皙小巧漂亮可愛,放在他小麥‘色’的手上有很鮮明的對比,他的手依舊能把她的包裹起來,只是……手指輕輕的摩擦她的手掌,眉頭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眼底滑過一抹心疼,有繭子,軟中帶着一點硬,這是長期拿武器勞累動手的人才會有的手。
他的手指一樣帶着繭子,這是純男人的手,繭子讓他顯得更爲硬氣和男人。落年一手抓着酒瓶喝酒,一手任由夜寒焰握着翻來覆去,純黑‘色’的眼眸跟着他的動作滴溜溜的轉來轉去,偶爾他的手指彷彿帶着一點點電流,在指尖輕輕的一個磨蹭,好像透過皮膚層躥進身體某處,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整個人都顯得乖巧無比。
有種很可靠的感覺。
和斯蒂芬白完全不一樣,斯蒂芬白讓她時時刻刻都在忌憚警惕和防備,他稍微靠她一步,她都會全身寒‘毛’豎起,全身處於一種極度緊張和防備的狀態,而夜寒焰卻像水一樣,比起斯蒂芬白給她的衝擊感顯得淡而無味,卻莫名其妙的就讓她潛意識裡的信任了,她可以毫無防備的接過他給的東西,毫無防備的把手給她,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讓身體處於放鬆和弱點滿布的狀態。
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她是戒備心這樣強的人,是因爲他從來沒有傷害算計過她嗎?說起來,一直以來,她都在接受他的幫助,就算巴洛克和夜家的合作也是,說是合作,自己也一直強調要互助,但是夜家根本不需要他們啊,他們也完全沒有和斯蒂芬家族開戰的打算,所以,她還是在接受着他的幫助。
再說,她都喝了他幾瓶酒了,她連一‘毛’錢都沒給人家!現在想想,這是何等的理所當然的態度和無恥!
落年咕嚕咕嚕喝酒的動作頓了頓,眼睛轉了轉,把手收回來,“那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需要巴洛克的幫助,那她一個人呢?搬點行李神馬的小事也沒關係啊,本來沒感覺的,但是一想想,自己還真是吃人家的吃得太理所當然了,人家又不是她什麼人,怎麼能這麼不客氣呢?
夜寒焰把雙手‘插’進衣兜裡,也靠在牆上,聞言看了落年一眼,“嗯?”
“……沒有。”還是算了吧。落年莫名其妙的就把嘴邊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黑眸轉動,在夜寒焰臉上掃來掃去,想看看有什麼問題,她懷疑是不是因爲夜寒焰年紀比她大了十歲,她有種這是長輩的感覺,要不然怎麼她就莫名其妙的有種說話要小心點別一不小心說出點難聽的話的傷了他的自尊心的感覺呢?
但是仔細打量他的臉,臥槽,尼瑪這麼好看,完全不輸給斯蒂芬白,穿着黑‘色’高領的大衣外套,微長的發很伏貼,狹長的鳳眼,眼珠是琥珀般的帶着一種半透明感,臉型是瓜子狀的,下巴尖俏,薄‘脣’淡‘色’‘性’感,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已經二十九歲了。不對,好像二十九歲也沒多大,就是和她放在一起對比,好像大了點而已。
兩人都沒說話,落年很快就把酒給喝光了,把酒瓶放在腳邊,雙手放在背後,腳尖點着地,時不時往身側的‘門’看一眼,小嘴微微的噘着,有點想要嘀咕點什麼,那兩個男人也不知道在搞什麼,講半天還沒講完啊,而且,把她這個‘女’主角關在‘門’外幹啥呢?難不成他們還能討論出怎麼把她分成兩半?
好吧,其實她也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的。
頭又疼了。落年無奈的抓了抓腦袋,煩。
“你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夜寒焰眼眸微眯,腦子裡回‘蕩’出當初藤一對他們一些人說的話,荒謬至極的話。
“啊。”落年輕輕的應聲,純黑‘色’的眼眸看着地面,長髮擋住她的側臉。
“……你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和荒誕?”夜寒焰眉頭皺起,手指有些僵硬。當初他想明白藤一話裡的意思,只覺得他簡直瘋了,這種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認可吧?除非他們連自尊心都不要了,或者根本不愛那個‘女’人,愛難道不是在對方出現危險的時候即使你在天涯海角也能感覺到那一瞬間的心臟窒息感,愛應該伴隨着強烈的佔有‘欲’獨佔‘欲’,寬容和霸道是齊驅的,分享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使是連市井農民都沒辦法接受愛人出軌,更何況他們這些站在高位的呢?特別是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人越是在高位,理所當然的能夠得到的東西就越多不是嗎?
“荒誕?”落年眉梢挑了挑,“唔……這麼幾年下來,想想,確實有點。”
“什麼意思?”
“我們紅妖館的人都知道一件事,你們應該多少也耳聞過一些的。”落年腳尖有點無聊的點地道:“我有一個老師,我老師有十個男人。每一個都不輸給你和斯蒂芬白,甚至其中有些曾經是皇族、軍人、政界高官……你覺得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圈子裡的我,會覺得有什麼荒誕嗎?”
小孩子總是最容易接受和學習一些事情的,因爲他們的道德觀世界觀人生觀都還未成熟,更何況落年小時候在奴隸市場待過一段時間,奴隸市場那是什麼地方?一些低等的沒人要的奴隸總是被看守們帶走做點事,經常見到一些男人‘女’人走着出去被擡着回來,‘腿’間總是帶着各種各樣的痕跡和液體。
一個‘女’人被很多男人上,很多人被一個人上。
換個角度講,也是一個人擁有很多個男人‘女’人,看多了早就麻木無感了,就算後面被希格勒司帶出來,有家教給她講課,但是哪個小學教師會跟小學生說你只能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所以在後面遇到藍影一羣人的時候,她曾經有一段時間以爲一‘女’N男在這個世界上是理所當然的,合法的,直到越來越大,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才發現,啊!原來藍影他們纔是不正常的!
當然,這個不正常也只是單純的想想而已,她是和他們接觸過的,十一個人,一個‘女’人,十個男人,他們過的和諧恩愛並且理所當然,完全沒有任何不協調的感覺,偶爾你算計算計我,我算計算計你,每天日子熱鬧而溫馨。
藍影這個老師很盡責,她很喜歡小孩子,會對年紀小小的她撒嬌賣萌耍賴皮放縱寵溺,會教她格鬥術,教她使用武器,教她這個世界適用的一切,讓她看到了從藍影那雙眼中看到的世界。
她說:人是活在言論之下的生物,別人的惡意的議論有時候能夠毀掉一個人的人生甚至生命,即使是強者同樣如此,因爲你管不住別人的嘴,你不是機器,人心都是‘肉’做的,那些語言可以化作任何東西也無法抵擋的刀片尖刺,無情的切割無情的的刺到你鮮血淋漓甚至直到死亡,違背世界大多數人的意願會得到十分痛苦的懲罰……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人願意爲你無視這些,就證明他是真的愛你。
愛不能當飯吃,比它重要的還有很多,比如親情,比如責任,比如事業,但是有時候,愛情可以變成親情,可以變成責任,可以變成一種事業,這是很神奇的東西,只看人心如何選擇。
藍影是個很特殊的人,就像外星人,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特殊的人,跟她待久了會被扭曲三觀,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全部的扭曲,但是她從來都那樣的感謝,自己竟然那麼幸運的成爲她的學生,在她的人生歷程中,她留給她的每一句每一個別人給不了她的人生道理,都是前行路上助她衝鋒陷陣的寶藏。
如果這個時候,藍影還陪在她身邊,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遭遇,雖然藍影不會介入她的人生和任何選擇,但是或許她可以更加的驕傲更加的囂張更加的無所顧忌,因爲她有最強大的靠山,只是如果是這樣,就不是她單純的人生了,她會永遠依賴着藍影,或許這也是藍影他們離開的原因,她盡責到連學生的徹底成長都安排在了課程裡,只不過估計那個健忘的‘女’人現在已經忘記她還有這麼一個學生了。
每次想到這個,落年就森森的憂桑了。
夜寒焰是震驚的,巴洛克是創建者有一個老師,這個當初他們在巴洛克成立之初就調查過,沒調查出是什麼人是男人‘女’人,只知道有一個老師,只不過這個老師似乎很快就銷聲匿跡了,直到現在早就被人忘記了,這會兒落年突然冒出這麼完全顛覆他的世界觀的話,怎麼能不吃驚?
“老師和她的男人們,都有結婚戒指,是經過牧師的證明,並不是不值錢的玩玩而已,而是真正的愛情。”落年擡起頭,看着夜寒焰道,神情很認真,她當然知道人們聽到這種事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只是玩玩,或者被那個‘女’人的身體‘迷’住了之類的想法。
夜寒焰表情有點難看,要消化這種事情,實在有點強人所難,這樣的愛情……難以想象,那些人的腦子都有問題嗎?愛可以切割嗎?心能分成幾瓣?你一份我一份他一份,剩下的那樣單薄那樣脆弱,時間一過,就會啪的一聲斷掉吧。
“所以呢?”夜寒焰看着落年,“既然你覺得這種事情無所謂,爲什麼還會和卡爾法鬧成現在這種樣子?”既然無所謂的話,三個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這種事情,不是有所謂還是無所謂的問題。”純黑‘色’的眼眸幽深如淵,她不是什麼都沒想過的,相反的,她想的比誰都要多。
“比起愛情這種東西,我更在意我的家人,或許卡爾法也可以變成我的家人,但是這個過程實現前要付出的代價我卻沒有那個自信能夠支付的起。你應該知道的吧?斯蒂芬家族對於背叛者實施的懲罰,或許和我在一起,這也不算背叛,但是卡爾法身後的特爾里加家族和西芬勒家族,這兩個是斯蒂芬家族旗下十分特殊而強大的家族,卡爾法是兩個家族的繼承人,他怎麼和我在一起?如果兩個家族聯合起來在我們和審判一族糾纏不清的當口對巴洛克發動攻擊,我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對抗。
他有他的責任和義務,我有我的責任和義務,我們都沒有自由揮霍的資本,就像你,夜當家,你身後有夜家和葉家,夜老夫人和葉老爺子那麼疼你愛你,你身上揹負着責任和義務,你會爲了一個‘女’人讓他們傷心?甚至丟了他們的臉,讓你身後的家族成爲社會的笑話嗎?”
“再說,我不能不管藤一吧。”
藍影說的沒錯,人就是活在言論下的生物。
他們誰都不是斯蒂芬白那個什麼都會做的變態,誰也沒辦法像他自由到徹底的冷漠無情,什麼都能拋棄,他是變態,卻也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或許只要這一點,夜寒焰比不上斯蒂芬白,因爲夜寒焰有責任感,而斯蒂芬白是把什麼都當成在玩的變態,哪天他心情不好,說他不當斯蒂芬家族不當梵蒂岡教皇了,拍拍‘褲’子走人都有可能。
夜寒焰噤了聲,琥珀‘色’的目光復雜的看着落年認真而嚴肅的小臉上。
他有點煩躁。
落年說的絲毫沒錯,卡爾法要是跟她在一起,除非落年帶着巴洛克王國一起嫁過去,否則兩家甚至是斯蒂芬家都不會允許,只是這麼一顆小腦袋,爲什麼會想這麼多問題?別家的小孩在她這種年紀要麼纔剛剛從學校畢業,要麼還在跟父母懷裡撒嬌任‘性’,她是經歷了多少才一副像是老太婆的各種粘稠不斷的思想?
“不跟你說這個了。”落年皺了皺眉,怎麼莫名其妙就跟這傢伙說那麼多了?
“如果你想的話。”夜寒焰忽的出聲,說着落年不太明白的話。
“什麼?”落年怔住。
“如果只是怕斯蒂芬家族那邊的人對付你的話,我可以幫你。”低沉悅耳的嗓音很有磁‘性’,細長的烏髮擋住了他的眼眸,燈光在頭頂,籠下一片‘陰’影。
欸?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他……在說什麼啊?這麼突然的……
“不需要。”緊閉的房‘門’緩緩的打開,卡爾法站在‘門’口,碧眸無‘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家族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我做的決定,後果怎麼樣都好,都由我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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